“他们兄妹之间有暧昧?”
谭雅彤摇头,祝愿安抚她,“别紧张,想想你手中握的牌。”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利益和你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可悲吗?”
“你问我?”,祝愿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笑了笑,“为什么要觉得可悲,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男女在一起肯定相互有所图,因为你钱多、因为你脸好看和因为你心眼好本质上有区别吗?”
谭雅彤听了一愣,“男人不爱你,只爱你的钱和地位,你也觉得无所谓?”
“谭二小姐,除了钱和地位,你还有美貌,男人有什么理由不爱你?”,祝愿瞟了眼倒视镜,冲尼莱愠怒的眼睛挑挑眉,“不信,你现在问唯一的男士,看他怎么说。”
尼莱瓮声瓮气,“jiva大小姐,请你不要信口开河,在我们寨子,爱没那么多讲究,就像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自然而然。”
“哦——”,祝愿拉长音,转头看谭雅彤,“心意会变,真爱也会换人,你何必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起过程,结果更重要,只要你攻下P.N,胜利就属于你!”
是啊,自然而然的爱随时会变,而利益维系的关系只要合作良好,就会一直稳定进行,和她比,婵美根本占不到优势,谭雅彤心定了,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有见地。”
“我们所处的圈子不都如此吗,也没见谁离了真爱就不活了”,祝愿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谭雅彤,陆离黑白不明,她必须创造接近他的机会,而谭二小姐是绝佳的掩护。
祝愿说的话,谭雅彤听了特别舒心,将昂扬的斗志一路保持到夜丰颂。
托谭二小姐的福,P.N家大门口的安保人员没有仔细安检,放他们三个人进了别墅。
其实祝愿不怕搜身,针孔监视器藏在头发里,他们能搜到,算她输,嘿嘿,还有一套备用的藏在内衣,够胆就来搜啊。
一路走来,这幢泰式别墅有花园有泳池,看来陆离成为P.N后卧底的日子还挺滋润,假如他像无间道中陈永仁那样备受煎熬,生活特颓唐,那她估计不会对他产生怀疑,问题是他混成了“刘建明”,在犯罪集团身居高位,她难免会心里犯嘀咕。
仆人们在前廊列队欢迎来客,婵美垂首,怯生生地打招呼,“二小姐。”
谭雅彤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走进正厅。
祝愿趁机打量陆离的“干妹妹”,心形小圆脸,皮肤黑而光洁,一双凤眼顾盼生辉,再加上身姿窈窕,的确是位我见犹怜的古典美人,陆离艳福不浅呐。
谭二小姐的名头在外面还挺唬人的,P.N家的仆人围着她团团转,端茶递水,殷勤得不得了。
谭雅彤反客为主,张口问:“P.N呢,叫他出来见我。”
婵美抬起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P.N不在家。”
谭雅彤像预料到她撒谎一般,露出讥讽的笑容,“赌场那边的人说他为你庆生,他不在家在哪里?”
婵美讷讷不语,P.N答应回家和她一起过生日,只是有事脱不开身而已。
仆人帮腔,“二小姐,极先生确实不在家,刚才来电话说他还在曼谷,要婵美小姐等他。”
谭雅彤蛮不讲理地说:“那好啊,婵美,我们一起等。”
祝愿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挺热闹,拉过一个仆人,满脸堆笑,“我想去洗手间,你带我去吧。”
仆人点点头,带她往楼梯处走。
祝愿拉住她,指指摄像头,“能带我去没有监控的地方吗,感觉怪不自在的”,说完她吐吐舌头,装作尴尬的样子。
“好的,小姐,这边请”,仆人把她带到一个会客厅,指指走廊尽头,“就在那里,您请便。”
“谢谢,不用管我,你可以去忙了”,祝愿捂着肚子,一溜小跑,钻进洗手间。
她拧开水龙头,仆人听到哗哗的水声,知道她在如厕,转身走出会客厅。
祝愿探头四下张望,很好,一个人都没有。
她返回会客厅,观察合适的监控位置,沙发对面的那堵墙不错,还挂着一副深颜色的油画,正好能安装针孔摄像头。
走过去敲了敲墙壁,有回声,奇怪了,难道这不是一堵实墙?
伸手用力推了下,隐形门打开。
门后的螺旋楼梯通往地下,祝愿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明,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一间极具怀旧格调的古典书房出现了,这里应该是陆离的私人空间。
她细细摸排了一遍,确认角落和天花板上没装监控设备后,戴上手套,拿出两枚针孔摄像头,一枚小毫米摄像头放置在书柜,监控范围覆盖书桌,另一枚大毫米摄像头装在隐藏门对面的麋鹿墙饰上,摄入角度覆盖整间屋子。
还有一枚有线夜视探头比较考验技术,祝愿相中一盏壁灯,她搬过书架旁的木梯,踩上去,用多功能军刀拆开壁灯,快速接线安装探头,然后干净利落地恢复原状。
哈哈,只要不断电,这枚探头就能一直录播,但窃听器放在哪里好呢?
祝愿四下看了看,选择了距离书桌不远不近的蝴蝶兰花盆,花盆里的土有一层绿油油的苔藓和黑色鹅卵石,颜色与窃听器相近,把窃听器混入其中,一般人轻易发现不了。
哈哈,真是天公作美。
确保安装的监控设备正常工作后,她迅速撤出会客厅,安静返回正厅,看到婵美脚下堆满了礼物,谭雅彤则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负责替P.N送礼的保镖说:“沙爷要召开董事会,老板赶不回来,他问婵美小姐想在家里过生日,还是去曼谷。”
婵美咬咬嘴唇,小声说:“我想见P.N,没有他,一个人过生日有什么意思。”
“那好,我们即刻启程”,保镖丝毫不拖泥带水,示意婵美收拾行装,自始至终把来客当空气。
谭雅彤额头的血管突突跳动,P.N送婵美的礼物不仅刺眼还戳心,她一刻也呆不下去,“jiva,咱们也去曼谷,我倒要看看P.N有多难见。”
祝愿没来得及回话,手机铃响了。
☆、拾捌☆冤家路窄
祝愿瞥了眼来电,也不避人,故意大声说:“三少,有事?”
“父亲准备将你正式介绍给三和帮成员。”
“真的?”,祝愿推测三和帮是沙惕犯罪集团的组织形式,加入帮派,潜伏任务的第一步才算完成。
“你让尼莱开车送你去拜县机场,我们在曼谷见。”
“好。”
谭雅彤看祝愿挂完电话喜上眉梢,拉过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祝愿向她眨眨眼,扬起嘴角:“好事,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来说。”
谭雅彤不解,“你说明白点。”
祝愿凑到她耳边,“谭二小姐,我父亲曾是三和帮的二把手,倘若我承他衣钵在三和帮谋个位置,你和P.N的事我不就能出把力了吗,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帮内多一个支持你的人,就少一份阻力,反过来,你和P.N真成了,我也要仰赖你们多加照拂,总之,地位不如人,我们就自己挣,你说是不是?”
谭雅彤笑意加深,目光扫过婵美,挑眉,“坐等男人施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jiva,我们去曼谷。”
婵美黯然地垂下头,祝愿觉得自己像帮着女配欺负可怜女主的女N号,只能在心里表示抱歉了,小姐姐,是你的跑不掉,让注定得不到的人过过嘴瘾吧。
湄南河上,舟楫如梭。
祝愿站在甲板,欣赏两岸风光。
时尚的摩天大厦与三顶尖泰式民居混建在一处,寺庙、佛塔金光闪闪,宏伟壮丽,大皇宫和郑王庙游人如织。
极目远眺,天高云淡,树影婆娑。
以往来曼谷,住奢华酒店,逛高级商场,很少有机会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她对泰国的印象和走马观花的游客没什么两样,红灯区、人妖、泼水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刻有些不同,她看着墙头盛放簕杜鹃的水屋,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一座传统与现代交汇的都市,绚丽多姿,魅力独特。
可惜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心生厌倦,祝愿重新架上墨镜,往沙滩椅上一躺,闭目小憩。
谭明杰真不靠谱,让人把她从机场接到码头,原以为有重要的事要谈,谁知登上游艇后,他和一群比基尼女郎开湿身派对。
啧……无语。
跟白俄女模亲热完,谭明杰春意盎然地爬上舷梯,看到祝愿惬意地在甲板上吹风,心中遗憾地想,假如她是男人,像他们之间这种过命的交情,刚才就把最漂亮的妹子让给她爽一爽了,不过好在还有美酒可以共享。
祝愿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骚气的谭明杰身上,他穿着东南亚风的花衬衫和沙滩裤,赤脚拎了瓶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Petrus”,谭明杰指指酒标,“酒王之王!”
祝愿接过酒,看了眼年份,满意地笑笑,“酒是好酒,三少特意接我过来品评美酒?”
“那倒不是”,谭明杰从裤袋里掏出比手机略大的平板电脑,打开一份文档,用食指点了点,“这是三和帮核心成员的资料,你最好提前了解,做到心中有数。”
搭档蠢有蠢的好处,太精明的话,这么重要的资料也不会过早透露给她。
祝愿做出虚心求教的姿态,“还是三少想得周到,那拜托你给我大致讲一下帮内的情况,明天召开董事会,我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这种看似无心的吹捧最令人受用,谭明杰笑得合不拢嘴,“嗨,简单——换成以前,你压根不用做功课,现在吧,三和帮内并非铁板一块,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虎生三张嘴,就怕大家心不齐。”
祝愿斟酌着说:“你的意思是三和帮的成员们各有各的打算?”
“岂止”,谭明杰倒酒与祝愿干杯,“帮内山头林立,所以我们一定要把眼睛放亮,识人不清后果很严重。”
“怎么,堂堂的谭家三公子也需要选边站?你父亲可是三和帮的龙头老大”,祝愿煽风点火外加套话。
谭明杰放下酒杯,叹口气,“当狮子的爪牙不再锋利,终将被新的王者取代,我父亲老了,总有一天会从龙头的位置退下来。”
谭三公子的这番感叹不免让人刮目相看。
祝愿摇晃杯中的残酒,笑笑,“龙头应该由你们三兄弟之一接任吧?据我所知,香港有的帮派子承父业,大佬的位置向来不传外姓之人,难道在金三角另有规矩?”
谭明杰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父亲当然有这个想法,可我们谭家三兄弟却未必都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拿老三来说吧,哦,就我二哥谭明修,他自己在外面单干,已经脱离了三和帮,至于我和谭明智,你觉得我能争过他?他在帮内经营多年,我连边都没挨上。”
“那也要放手一搏,难道你甘心放弃继承权?”,祝愿在一旁敲边鼓。
“本来我对帮内的事务没兴趣”,谭明杰嘴角抽搐,“但谭明智太狠了,想把我赶尽杀绝,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哪怕争不过,也要给他添添堵!”
祝愿给他的酒杯满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来,三少,我敬你!”
谭明杰一饮而尽,站起来迎风伸了个懒腰,“不过谭明智想做龙头老大也没那么容易,起码也要四个话事人点头同意才行。”
祝愿拿起平板电脑,目光扫过四个话事人的资料,车蓬,48岁,泰国籍,正当身份是一家大型海运公司的老总;扎波卡,56岁,老挝籍,明面上有一家能源投资公司;敏明,39岁,缅甸籍,是金三角某特区保卫军的财政部长;魏学林,60岁,无国籍,控制了30座翡翠矿、20座红宝石矿。
而龙头老大沙惕·瓦拉里洛更不得了,铺路架桥造房子还制药搞国际贸易,用他的中文名字谭毅在泰国华侨中混得风生水起,一度还被推荐为华商会长。
这四个人的共同点都是靠卖鸦*片起家……她想不通的是,初期贩卖毒*品积累原始资本也就算了,为什么洗白身份后仍旧不放弃黑道那一套,分明做合法生意也能赚到钱。
“扎波卡、魏学林、丁英叔叔,他们是三和帮的元老,自从丁英叔叔去世后,扎波卡与魏学林一直在角力,他俩都有足够的资历‘坐馆’;车蓬、敏明则是后起之秀,实力强劲,他们有没有当大佬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谭明智想越过这二位,恐怕要费大力气,况且四位话事人的门徒亲信各个都不简单……”,谭明杰开心地笑起来,大肆嘲讽,“拳头硬的谭明智搞不定,就捡软柿子捏,孬种!”
谭明杰思路清晰,侃侃而谈,祝愿觉得以前小瞧他了,也对,黑帮家族的成员又能单纯到哪儿去,以后她要多加小心,绝不能出纰漏。
按下惊讶,祝愿拍手,“此处应有掌声,三少,我喜欢和清醒的人合作,咱们联手,以小搏大,赢他们一波,如何?”
谭明杰与她击掌,哈哈大笑,“说到赌,就服你!”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你打算住哪里,酒店包房还是外面的公寓,说吧,我给你解决。”
三和帮提供的房子她可不想住,谁知道有没有眼线。
“不用,我在曼谷有房产”,祝愿推辞,“几年前用公司的名义购买的,没上大陆公安的嫌疑人名单时,我做金融投资,赚得还可以。”
房子登记在吉琳的假名下,即使有人查,也查不出什么,重要的是安保严密,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住着放心。
“那好吧,给你——”,谭明杰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卡,“缺什么买什么。”
祝愿接过来看了下,是高端购物中心的VIP会员卡,“谢啦。”
谭明杰摸摸头,无奈地坦白自己的境况,“我现金没有,卡一大堆,全仰仗老爷子心情好,哪天他看我不顺眼了,把卡一停,瞬间我就成穷光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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