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心有戚戚地点头,“二公主和三阿哥姐弟也是如此,但也不至于叫我惊奇,就是吧头一次生下孩子,险些没敢认。”
听到额娘提到了自己,还在照镜子给那一支小山茶花来回换位置的二公主抬头道:“额娘,怎么了?”
荣嫔嗔她一眼:“玩儿你的吧!”
闻言,二公主扭过头,继续照着镜子。
作为一个小仙女,她不和额娘计较。
正巧大公主带着宫人途径御花园,一眼就瞧见了相谈甚欢的荣嫔以及自顾自照着镜子的二公主。
最近太后顾着新到寿康宫的五阿哥,不免有些兼顾不得她。
她自小也算受尽皇太后的宠爱,往常寿康宫只她一个孩子,太后自然上心,如今五阿哥小小一个孩子来了,太后分心,自然落在她身上的心思,也就没那么多了。
纵然有些嫉妒,但她知道,自己只是养女,皇宫的人待她已经足够好了。
五阿哥,是她的弟弟。
她暗暗告诫自己。
但是她多想要如乌灵珠一样,可以肆意在自己母亲身边撒娇卖痴?肆意笑闹?
“乌灵珠?做什么呢?”她瞧见了在那儿臭美的二公主,唇角不由泛起笑意,她远远望着二公主,看到了她手上的花儿,“这又是打哪儿来的绢花?瞧着可真是逼真!”
二公主素日虽不大喜欢这大公主,却也极有礼貌,“大皇姐,这不是绢花,是真花,是靖嫔妃母折下来给我的。”
大公主凑近了瞧,“这一支甚是好看,素馨可爱,和你今日这一身衣裳也搭配。”
把二公主哄得眉开眼笑。
荣嫔和富察舜华就在那儿坐着瞧着,大公主上前,十分有礼道:“见过靖娘娘,荣娘娘。”
两人拉着大公主说了一会子话,大公主便极有眼色地离开了。
“去年戴佳常在那事儿,实在多谢妹妹了,不然,她出事儿,我这个主位,难免也要被牵连吃挂落。”
她蹙眉,“这安嫔,自打成了这后宫第三人,就越发放纵自己了,对着我们这些人都时常不大客气,更何况旁的那些庶妃答应常在之流?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
有子的妃嫔,她从不敢过分招惹,只敢拿着她宫中尚算受宠的低位妃嫔出气。
就算是延禧宫也不能完全避免。
毕竟那儿有个容色绝俗的卫庶妃。
至于长春宫?呵!
那是被欺负了也得忍气吞声的主儿。
又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话音止住,齐齐望向来人。
一看清人,富察舜华顿时挑眉一笑。
哟!这不是僖嫔嘛?
她今儿还提及僖嫔,没想到就是这般凑巧,碰到了。
一见到富察舜华,僖嫔面色更是不好了。
现在,每每见到富察舜华,她就会想起冬日夜里那个冰冰凉的雪球,碎成渣,灌进她脖领的感觉,头发被打散,毫无形象可言。
想到这儿,她被打中的地方感觉隐隐作痛。
富察舜华坐着笑着道:“是僖嫔啊,来时我还在想,去岁我说过,希望还能与你一道游园看海棠,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到了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5章 往事
僖嫔冷笑道:“可不是巧吗?只是, 我倒是没了游园的兴致,只怕,不能如靖嫔娘娘所愿了。”
富察舜华放下手中的茶盏, 笑道:“没关系,正巧我也不想和你一道, 先前就是客气说的。”
“毕竟啊,和你一起, 我怕我忍不住给你几耳光,再把你踢到假山流水旁,给你洗洗嘴。”
荣嫔闻言,一口茶呛在了嘴里。
僖嫔面色微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也是想起了除夕日的事儿。
富察舜华起身,对着荣嫔道:“突然想起宫里还有些事儿, 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 朝着阶下走去, 途径僖嫔时,淡淡笑着,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留情, 帕子一甩, 就打在了僖嫔脸上, 还踢了她的腿一脚,差点没给跪下。
“哟!”富察舜华嘴角噙着笑意, 感觉自己特别像升级流文里欺压主角,陷主角于死地的恶毒女配,但感觉却是意外地爽。
“僖嫔可站稳了,可别行了大礼, 咱们可受不起。”
僖嫔对其怒目而视,“你别得意太早!”
富察舜华回首,嘻嘻笑着。
她比僖嫔高了不少,因此微微垂首,俯视她道:“古人说过,君子戒自欺,求自谦,我自然晓得这志得意满的害处,僖嫔你不是已经为我示例了吗?我定然要以你为戒,日日警醒。”
僖嫔被气得话都说不出,嘴唇翕动,染了海棠红色蔻丹的手指指着她,一颤一颤,“你……”
富察舜华摊摊手,摇摇头,回头道:“走了,回宫,还有事儿呢!”
等僖嫔人也负气离开,荣嫔才忍不住,唇畔的笑意越发明显,嘴角越咧越大,最后更是笑出了声。
二公主虽是小孩子,可自小生活在皇宫,也比普通的孩子对气氛的变化感知也为敏感敏锐。
刚刚两人吵起来她还不敢说话,只在一边躲着暗戳戳看热闹。
看到僖娘娘被靖嫔妃母气得不轻,她也笑了出来。
荣嫔嗤笑:“明知道讨不到便宜,还非要凑上来!”
“走了,咱们也回去!”
**
“皇上,您尝尝这茶,是拿着去岁的梅间雪泡的,十分轻浮,又有清冽之气,配上好茶,更是回味无穷。”
富察舜华巴巴地将茶奉上,笑容甜腻乖巧,处处透着殷勤。
康熙接过茶水,水温正好,味道却是也是上乘,忍不住多呷了一口,而后放下,笑道:“怎的今日变了性子一般?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往日你对朕,可没这般热情。”
“每每你有求于朕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被点破目的,富察舜华也不尴尬,直接爽快承认下来,“是,妾的确有求于皇上。”
“今儿去寿康宫瞧了五阿哥,见其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就想起了妾的弟弟李荣保。”
“他并未成丁,今岁才虚岁七岁,能不能,下次妾的额涅入宫探视时,一并将他也带来?妾实在思念得很。”
康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却原来是这个。
没想到这娇气包素日有些胡闹,但大事大节上,十分明理识大体,断不会叫人为难。
倒也无愧她的大家出身。
想到两月前的那一遭,康熙心中对乌雅家的不喜更是添了一层。
不是他说,乌雅贵人虽总是出昏招,那也是情急之下的,国宴之上捣乱,她不敢。
也就乌雅铎弼那个蠢货,能想出这样的蠢招数来。
但不可避免的,这是借了她乌雅贵人的势。
“这有什么?你素日总提起你弟弟,朕倒是还没见过,前几回皇祖母和皇额涅也提起了你母亲和弟弟,同为科尔沁来的,总归有几分亲近,届时别忘了叫你弟弟给她们二位去请安去!她们现在就喜欢这样的半大孩子,只瞧一眼,心里都欢喜。”
听着这是成了,富察舜华笑意更加真挚,连忙起身谢恩道:“多谢皇上格外加恩,妾感激不尽。”
康熙忙把她扶起来,“不必多礼,你弟弟才多大,与胤礽同年出生,还是个奶娃娃呢,哪就需要避讳了?”
“不过你有这个心,倒是好的。”
富察舜华又是适时地露出一抹笑意,道:“这是应该的,自来外男甚少踏足后宫,便是年纪再小,也是个男的,自当上报。”
很快便有人将夜宵摆了上来,大都是一些清淡易克化的。
“如今天儿热了,皇上尝尝景阳宫膳房做出来的凉面,酸甜咸辣适口,佐以青菜豆芽黄瓜丝等,更是爽口,好吃着呢!”
等用好了,漱口了,两人入了内室,自然又是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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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富察舜华起身,只觉满身酸痛。
“热死了,快拿冰盆来!动一下就一身汗,叫人再备热水,我要沐浴,在这当口,就把早膳准备上吧。”
“主子今儿起得倒早,是热醒了吧?冰盆还是别用了,奴婢拿着扇子给您扇风吧,那东西寒性大,且皇上每每都警告您,还是算了吧。”
一听康熙交代过,富察舜华更是蔫哒哒的。
见她默认,秋云拿起了扇子,慢慢给她扇风。
自打上次她主子因着吹了风高烧反复,这皇上将她们各个打了一顿不说,他自己对主子也越发上心了。
这不准那不许的,管得巴巴的。
她拿起手边的泥金梅花玉骨扇子,慢慢扇着。
看富察舜华兴致不高,她笑道:“今早膳房那边过来,说昨晚做了泡椒凤爪,还熬了卤汁,今早一大早就把鸡腿,鸡翅,猪肘子,猪蹄儿什么的放进去了,肘子和蹄髈可能还不大好,但是鸡腿鸡翅定然好了。”
听到泡椒凤爪,她不由开始分泌口水。
等坐到了浴桶里,她和秋云道:“泡椒凤爪泡了一夜了,定然入味了,一会儿拿来些,其他的照旧。”
沐浴过后,一身清爽,她才精神了点儿。
“对了,一会儿你叫膳房试试,把里脊肉切成女子一半手心大的薄片,腌制后,裹上兑水和鸡蛋液的黏土豆粉,下油锅炸到金黄熟透,但又不会特别硬,软酥软酥的,捞出来,再上火用淀粉勾兑,加糖加醋,弄出酸酸甜甜的汁,不必加盐,将汁浇在肉上,我觉得定然好吃。”
这可是未来的东北名菜啊,现在可没有呢,光绪年间才被发明出来,她先吃口吧,真馋这一口不行了。
她不大会做,但她爸她爷爷她哥都会,隔三五天就馋了,哪怕没人给她做,外卖再贵也要订一次。
但来到这儿几年,就忍了这一口几年。
说来真惨,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
秋云忙记住,生怕自己忘了,忙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外头的墨竹,“你可记住了,主子还说了,怎么味道好怎么来,但大差不差,我想着,这个东西,应当就在那个酸甜的汁上。”
墨竹点点头,思忖片刻,“行,我去告诉膳房,叫他们琢磨琢磨,实在不成就多做几次好了,总能有满意的。”
“你快回去陪着主子吧。”
墨竹出门,一下子就瞧见了容色晦暗,皮肤粗糙,看起来被磋磨的厉害的彩玲,略一挑眉。
她冷笑,若非后头还有个乌雅贵人,用这一口气撑着,怕是早就跑了吧?
彩玲子夜看到了墨竹昂扬的身姿,又出了景阳宫,却是直直去了前头的永和宫蹲守,到底等来了茉莉。
她眸光狠戾,“我不管,若是三日内,再没有消息,你们也别怪我了!大家一起下阎罗殿,好歹也有个伴儿!”
她笑嘻嘻的,“今儿好歹遇上了你,若遇不到你们那儿的人,我想着还不如直接捅出去,你们运道倒是不错。”
这样水深火热,猪狗不如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若非宫女不能自缢,会牵连家人,她有时都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乌雅家也别想好过!
都过了这许久了,六阿哥那边还没个音讯,她如何还不不明白这是乌雅家在敷衍她,稳住她?
呵!
大伙儿一起共沉沦,这才有趣呢!
**
永和宫后殿,乌雅贵人听了茉莉的复述,气得脸色铁青。
她还没布置完善,尚有漏洞,就被这个天杀的不得不逼着开始收网。
偏偏,她们家,她,都对宫外的裕瑚鲁家无能为力。
她亲哥哥前年年底在烟花之地狎妓,喝的高了,什么事儿都对着那个妓子秃噜出来了,吹嘘得厉害。
就是他依着她在宫里名头,收钱替人安排官位一事。
偏偏那个妓子的恩客还不止她哥哥一个,也是不凑巧,没几日就被赫舍里家的一个旁支子弟赎了出去,成了良籍,做了人家妾室。
这妓子自恃有了依靠,又想讨好赫舍里家,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那子弟。
可在青楼狎妓,又肯以青楼女子为妾的,又能是什么精明人?不过酒色之徒罢了。
赫舍里家那人本就花天酒地,每月的银钱也不大够用,尤其是纳了这个妓子,给她赎了身,更是两手空空。
这不,就打起了乌雅家的主意。
又是入了夜,两人都喝了酒,争执间,她大哥失手将人推到了地上堆着的石砖上,跌跌撞撞地赶忙跑走。
冬夜里,又是失血,又是醉酒,加上天寒地冻,无人经过,在阴暗的小巷子里,不过两个时辰,那人便没了性命。
后来因着无人见到大哥,与赫舍里家那个子弟有旧怨的也查了一通,皆有人证证明不在场,加之他饮酒,此案也就被断为是他醉酒后走路不慎跌倒,以致失了性命。
可从开始到结束,一幕幕,字字句句,皆被裕瑚鲁家的彩玲的二哥瞧在眼中,听在耳中。
没几日,甚至赫舍里那个子弟的头七还没过,那妓子就被赶出来,那对父母心中料定有她的缘故,多一刻都不想见到她,因而,裕瑚鲁家寻了空隙,将人带了回去。
至此,两家的相处,也就彻底变了味道。
狎妓,犯宵禁,卖官鬻爵,故意杀人,还是旗人,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陷乌雅家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6章 对质
尤其是裕瑚鲁家看着她一步升天, 心中嫉羡不已,如何能放过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更何况她不是没有打压过彩玲的。
谁叫她容貌着实出色?
她当初赶在彩玲前承宠,也就是占了年纪大, 长开了的便宜。
所以,后来,她有意无意地,就将彩玲安排个不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差事,最后甚至将她分到了景阳宫。
没想到, 她却因此起来了, 还敢和她叫板了。
“行了,少不得要按她说的那么办了,两日后正好是妃嫔聚首之时,虽然急了些,但加紧布置, 倒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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