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唇角的弧度,沈遇书也跟着笑了下,轻声说:“那就拭目以待。”
话落,他忽然毫无征兆地一俯身,亲吻了她的眉心,没有情没有欲,只有纯净的爱意和怜惜。
随着这个吻,少年仿佛将他的一颗赤子之心都交给了她。
颜姝的笑容蓦地僵在脸上,而后淡化了,转身就打开了门。
“咔哒”一声,门内门外隔绝
周六早上,颜姝在床上翻滚了两圈,诚实地爬起来到衣帽间翻腾晚上需要穿的衣服。今年平安夜和圣诞节正好在周六周日,还好周六晚上和周天天才都没课,不然她的罪孽又要添上一笔。
四十三栋,是跃层三室的房子,楼下是大客厅。
颜姝二楼的三室,靠阳台的是她卧室,其他两间,一间是收藏间,一室衣帽间。
看着满目琳琅的衣帽间,颜姝想,她是不是又该买衣服了,不然她怎么会不知道晚上该穿什么呢?其实房间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这还不是全部,还有很多衣服包包放在南江半山的别墅里。
纠结到凯撒饭点都过了,大狼狗熟练地跑进来,雄壮的身姿从她腿边蹭过来蹭过去,突然一撞,就倒地不起了。
要吃狗粮才会好。
颜姝将翻得一团乱的衣服扔到一边,抬脚踢了踢碰瓷狗,转身下楼。凯撒四脚一蹬,四分迅速地从地上弹起来跟上。
给凯撒放了粮和水,她忽然听见隔壁隐约有女孩子的声音。这整栋楼不超过十户,还有的没卖出去,人就更少。
平日里,除了沈遇书,这栋楼的邻居几乎她都见过,可没遇见过声音这么甜的女孩儿。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颜姝抬起眼,一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从对门出来。
她眯起眼睛,目光将小姑娘从头打量到脚,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小巧樱桃唇,粉色棉服上的兔子耳朵——
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爱”二字。
颜姝想起前两回沈遇书给她的两双兔子耳朵和羊咩咩耳朵的拖鞋,倒像是给这个女孩儿量身打造的,她穿上一定可爱加倍。
女孩儿挺礼貌,露出甜甜的笑打招呼:“小姐姐你好,你是沈遇书的邻居吗?我叫陶织。”
她说话和普通女孩儿不太一样,语速很慢,那双眼睛很亮,看着你的时候,忍不住会心软。陶织,桃汁,连名字都那么甜。
颜姝“嗯”了声,似无意地问:“以前没见过你,你昨晚住这儿的?”
陶织慢半拍地“啊”了声,说:“对。”
她想起什么,眼睛瞪大,“对了,小姐姐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下回见,拜拜。”
颜姝目送她的背影活泼乱蹦地跑出大厅的玻璃门,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看不出来啊。
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她切牛排的架势,活像在切人肉。
阿姨觑了眼她的表情,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怕她发脾气,匆匆到了别,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骂别骂,不知道小桃汁是谁的,请康康粥粥的预收。
这是嫂子,是嫂子!
是催化剂!
还记得哥哥之前说有忙让书书帮嘛,就是这里。
预收《白桃香》
家,百年香水世家。
沈殊白生得温文尔雅,嗅觉天赋也极其惊人,被誉为香水的伯乐,只要被他闻过的香水,必成爆款。
可惜沈殊白左眼先天疾病,似鬼眼,
从小被视为不详,每个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除了恐惧就是同情。
只有陶织,天真的眼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而后绽放出太阳般的笑。
沈殊白唇稍微翘:“你不怕?”
陶织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你会吃人?”
沈殊白笑:“不会。”
——
沈殊白送了陶织一支自制白桃香水,和她温柔地说:“不要和男孩儿约会时用。”
陶织好奇:“为什么?”
沈殊白倾下身,握住她后颈,在她耳畔低语:“会让他们对你产生欲l望。”
陶织歪头,疑惑:“那他们是对香水有欲l望,不是对我啊。”
沈殊白漫不经心嗯了声,嗓音低醇而蛊惑:“织织只需看着我,我便满心欲念。”
陶织:“有了欲l望你会做什么?”
沈殊白低笑了声,将她摁向自己,满足她的好奇,也满足自己。
陶织惊恐地想,他不是不吃人吗?
会制香的斯文败类x有点笨的小绵羊
第46章
晚上, 颜姝随便给谁打了个电话,就约了出去。她从来不缺人过节,只在她想不想。
昏暗的酒吧,彩灯转盘时不时拉过来, 稀碎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旁边的男伴说着有趣的话儿逗她开心, 明明平时一点就着的激l情, 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
澜禾, 沈殊白来接走了陶织后, 沈遇书换了衣服去隔壁, 按了门铃, 迟迟没人来开门。
他半点不意外, 继续改为敲门, 隐约听见后院传来凯撒的叫声, 才觉得奇怪。颜姝在家的时候,妈宝狗几乎是她走哪儿跟哪儿, 不会被关在后院。
凯撒在后院,说明她不在家。
他不死心地去二楼阳台, 清晰地看见凯撒被关在隔壁后院的一个黑色大笼子里, 许是看见他,还朝这边吠了两声,和熟人打个招呼。
沈遇书心底陡然下沉,明明说好了……她不是不守约定的人,为什么没在家?
想起徐双宜的话,他的眉头都拧紧了一圈。
拿出手机给对方发消息——
[颜如玉小学弟:你在哪?]
颜姝过了许久才回——
[招摇撞骗大狐狸:酒吧。]
酒吧?她去那儿做什么?
沈遇书狐疑地快速点着手机屏幕:
[颜如玉小学弟:一个人?]
[招摇撞骗大狐狸:当然是和别人啊。]
和别人。
别人……
“别人”两个字像重影一样,在沈遇书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暴躁得想打人。
半个小时后,灯光闪烁的酒吧里, 颜姝旁边的男人带着两分不可明说的暧.昧,和她说话:“颜小姐,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颜姝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某一处,细看,瞳孔是发散的,像是在发呆。
沈遇书没再回她消息了,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了吧。
……就这样吧。
酒吧嘈杂,说话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人凑近颜姝又喊了遍:“颜小姐?”
颜姝定了定神,假装才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朝他笑:“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笑就差点把人魂儿给笑没了,男人怔了怔,而后立即笑道:“我说——”
“颜姝!”
男人的话被人怒气冲冲地打断,他正要扭头去看。
周围仿佛安静了一瞬。
颜姝一愣,褐色的眼珠里旋转出一点不敢置信,而后很快镇定下来,和男伴笑得风情万种:“你继续说。”
他们就坐在吧台前,自顾谈笑风生,找来的沈遇书被无视了彻底。
沈遇书蓦地冲过来拽住颜姝手腕从凳子上拉起来,半点不给她缓冲的机会,大庭广众之下捧着脸就吻了下来。颜姝被冲撞得忍不住后退两步,凳子绊到了腿,一个踉跄,被沈遇书稳稳地揽住腰稳住。
周围的嘈杂顿时安静下来,“哇哦”起哄声比赛似的此起彼伏,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吹着口哨给这劲爆的“三角恋”加油助威。
甚至有人怂恿被截胡的男人:
“上啊!”
“快上啊!码子都被抢了!”
颜姝没拒绝没回应,平静地看着沈遇书“噗噗”喷火的双眼,她认为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他现在很迷人。
跟她一起来的男人模样斯斯文文,不像是会冲动的人,被周围人激得面红耳赤,发沉地说:“请问您是哪位?”
他自然不会如了众人的愿站在另一半的角度发怒,zero过去的情人多不胜数,他连情人都还不是。但突如其来的年轻人,也让他感到了面子尽失,和某些到手的机会可能会流失的羞愤。
沈遇书退开,生怕颜姝逃跑似的又抓住她手,寒气逼人的目光投向男人,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她男朋友。”
一时,现场看热闹起哄得更严重。
只有男人却震惊了。
男朋友?zero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
应该说,zero怎么会有男朋友?
说完,沈遇书拉着颜姝就出了酒吧,路边随便拦了一辆车,“师傅,北区澜禾四十三栋。”
“好嘞。”司机小心从后视镜瞧一眼,要是换个男人,他估计就要报警绑架少女了。
如此赏心悦目的两人,只能是情侣吵架了。
大叔抄着一口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小伙子,什么事儿这么生气啊?男人嘛,总要让着点女孩子。”
空气安静,只听见车轮飞速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他尴尬地闭上嘴。
沈遇书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颜姝的手,许是有外人在,也没有质问她,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颜姝倒一点没有被“抓奸”的尴尬,悠哉悠哉地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养神。
一到澜禾,沈遇书就拖着她往对门走,颜姝就不乐意了,敷衍似的懒洋洋道:“放手,今天我累了。”
沈遇书才没那么容易被打发,少见地开启嘲讽模式:“学姐还没做呢,怎么就累了?”
颜姝懒得应付,直接往反方向走。她才跨出半步,沈遇书放了手改为单收箍住她的腰,轻巧地就将颜姝半拖半抗地弄回他家。
“哐当”一声甩上门,沈遇书将拖鞋扔到她面前,看样子是想和她心不平气不和地谈一谈。
颜姝扫了眼,顿觉那两只羊耳朵怎么看怎么丑,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下一秒她也被沈遇书甩到今日格外可怜的门上。颜姝头回这么在男人面前如此狼狈,惯有的漫不经心消失不见,冷笑着说:“身为法学天才的学弟,这是知法犯法啊?”
“学姐大可以报警。”沈遇书一手撑在她耳侧,冰凉的唇不容拒绝地堵住了她的嘴。
这哪是亲吻——分明是已经长成熟的狼,在撕咬它的猎物。颜姝心里也有火,不可能就这样认他宰割,硬是将一场亲密演化成了武林高手过招,刀刀见血。
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沈遇书才退开了两分,冰里藏火的眼睛盯着她:“为什么爽约?”
满口强势的逼问,像一道惊雷,骤然劈到浇了油的草房子上,大火一下子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颜姝压制着心里的不爽和躁动,似是而非地笑了起来,“学弟不是有佳人相约了吗?我自然也要另觅良人。”
“佳人?”莫名奇妙的两个字,使沈遇书懵了一下。但聪明如他,立即就想到了什么,脸色缓和,问她:“学姐看见了陶织?”
颜姝紧抿着唇,一个情商比喜马拉雅还高、随时能游刃有余地把男人骗进自己圈套里的狐狸,自然知道她的话一出口,就输了。
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沈遇书先解释:“那是我哥女朋友,陶家大小姐,我以为学姐也认识。”
颜姝:“……”
陶家大小姐年幼出了意外,被一家人保护得很好,不去特意打听,谁知道她长什么样。
她运了好几口气,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就算认识,她脸上写着沈殊白女朋友几个字了?”
这反应很不对,沈遇书很快回过神,只觉得她此时可爱得像只炸了毛的狐狸,立即凑过来,狼目直勾勾地看着她:“学姐吃醋了?”
颜姝僵了瞬,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演出一副觉得很好笑的表情:“吃醋?你搞错了。”
“你就是吃醋了。”沈遇书不管她的狡辩,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雀跃又兴奋地在她嘴上嘬了口,贴着她轻声说:“学姐动心了是吗?”
“动心?”颜姝略带嘲讽地笑了声,不着痕迹地将事实偷换了概念:“人的劣根性,对自己碰过的东西都会有占有欲,我对你有,其他人也有。”
“嗯,占有欲。”沈遇书很不走心地赞同了她的话,又亲了她一下,一边解开她只扣了两颗的大衣扣子,喉结跟着扣子滚动了两下。
他的嗓音清澈又强势地说:“但只能对我有。”
颜姝自觉今天的面子里子都被丢尽了,头回在这事儿上有了点抵触,淡淡地说:“今天没心情,不想做。”
思绪纷扰,缠着心头的躁动不安的情绪,搅在一起乱成一团理不清的线团。她只想图痛快,一剪刀来个清净。
沈遇书却不像其他人那样依着她,不给她当缩头乌龟的机会,拒绝了她意志很薄弱的抗拒。他隔着裙子揽上她的肩背,连勾带引地亲她,鼻尖抵着她鼻尖她轻声撒娇:“姐姐,我想。”
一声刻意而为之的“姐姐”,顿时让颜姝软得一塌糊涂、头晕目眩,身体和四肢不知道第几次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被数不清的多巴胺分子支配着亲吻了他,拥抱他,摸索他。
热意不知不觉地弥漫,暖气并没有开,衣服一件一件地少,却没人觉得冷。
平安夜,市中心热闹一片,准备好的约会泡了汤。澜禾一如既往地高冷,夜晚仍旧安静。
当他们“无缝衔接”之时,沈遇书喟叹一声,额头抵在颜姝肩上:“学姐为什么不能诚实一点?”
颜姝发泄火气似的揪他的头发,哼笑:“我不是一直很诚实?”
“诚实”两个字,尾音上翘,一听就是此诚实非彼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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