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唐杜停下翻找的动作,“什么歌声?”
“你听不到吗?!”
明明狭小的密室内,这神秘的歌声几乎冲破穹顶。
唐杜微微一怔,试探道:“你还好吗?”
——“来吧,吾的新娘。”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牵起吾的手。”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吾之挚爱……”
那低缓的声音渐渐与唐杜重合,十愿甚至分不清谁在说话,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团泡在水中的棉花,她怔怔抬起头,看着向她走来的唐杜。
不……那不是唐杜。
他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所取代了,男人垂下头,面色苍白,唇似滴血,对十愿露出一个精致却毫无温度的笑容。
“吾爱,你终于再度回到吾的身边。”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好似有一柄重锤狠狠叩在十愿脑中,将她的意识敲得四分五裂。
“不——!”头痛好似要被撕裂,她捂住脑袋,尖声叫起来,“滚开啊——!”
“十愿?!你怎么了?!”
“走开!别靠近我!!”
然而十愿已经听不进唐杜的声音,她胡乱地挥动着手臂,仿佛在躲避隐形的敌人般,拼命后退,最终,后背抵住墙壁。
“十愿?”唐杜惊疑未定,“发生什么事了?”
十愿大口喘着气,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了,却仍费力挤出几个字:“别过来……”
“你看到什么了?”唐杜凝起眉,严肃问她,“有幻象?是刚才那个男人?”
“我说了……”
十愿低垂下头,漆黑的缎发好似厚重的帷幕,遮盖住她的脸。
她的声音几近耳语,唐杜听不清,微微凑下|身:“什么?”
“说了……让你滚开啊——!”
她奋然抬头,拎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朝唐杜狠狠劈过去。
唐杜立刻敏捷跳过,十愿扑了个空,“噹——”那把锋利的宝剑刺入一套铠甲中,发出沉闷声响。
十愿还欲挥剑,却没拉动剑——它被卡住了。
趁此机会,唐杜倾身上前,单手成刀劈在她的手腕上,十愿吃痛,被迫松开手。
唐杜才松了口气,扶住她:“你……”
脚下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什么?!”唐杜警惕抬头,他示意十愿,“好像不对劲,快抓住……”
“我”字还未出口,两人脚下忽然张开一个巨口,如同一只巨兽,他们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连同一堆珠宝被悉数吞入。
不断下坠的过程中,十愿感到有一双手臂始终紧紧护住自己。
……唐杜?
她迟钝地抬起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对方的呼吸是如此清晰,扑打在她的面颊上。
十愿刚想张嘴,眼前突然一亮。
她与唐杜从一个墙洞滚出,狼狈翻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下。
膝盖好像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十愿吃痛站起,还没等她检查伤口,一个阴森的声音陡然响起。
“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愿:嘿嘿嘿,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唐杜:等等?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些冷?!
第6章 本垒打
是谁在说话?十愿眼神一凛,猛地抬头,可惜房间里的灯光比之前更暗,一切都被一层黑幕所笼罩,她什么都看不清。
两人似乎掉入了地底深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唐杜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像是一根被勒紧的钢丝:“十愿,到我身边来。”
十愿:“为什么?”
但不用唐杜回答。
墙壁上的火把骤然升起,像是强烈的车灯,照得十愿睁不开眼,在这亮如白昼的光线中,一道巨大的人影显现在他们面前。
他同样披着长至地面的斗篷,整张脸只有一个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面,白的刺目。
“欢迎来到杜兰德庄园,”他张开嘴,粗哑声音沉沉落地,在平静的空气中激起一片涟漪,“我已经……”
话音未落,骨棒先至。
十愿一个标准的本垒打,把那人影的头打飞老远,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唐杜:“???”
十愿:“棒棒哒。”
没了头,那人影轰然倒塌,顿时,笼罩整个房间的沉闷气压似乎减轻了不少。
唐杜:“……你怎么还拿着它啊?”
十愿:“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拿起来就要负责。”
唐杜完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他无语地看了十愿一眼,走到那人面前,掀起斗篷。
哪知这一下却带起无数细尘,无数烟灰的颗粒从斗篷中滚落,形成一道细密的瀑布。
十愿震惊:“我……我把他打成骨灰了?!”
唐杜:“……”
“和你开玩笑啦,”十愿拍拍他,挤过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唐杜小心翼翼摊开斗篷,露出一套整齐的西装,里面裹满了晶莹的灰粒,“他消失了。”
十愿:“为什么?”
她苦思冥想许久,忽然一拍手:“啊!”
“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吗?”她抬起骨棒,末端缠了一根十字架,“这是大红……那个女玩家扔掉的,被我捡起来了。”
看来提示还是管用的,十愿若有所思地瞅了眼那摊骨灰,幸好她多个心眼,否则方才那个鬼影大概没那么容易收拾掉。
转而又有些疑惑,可既然如此……为何肌肉哥还是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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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百思不得其解,十愿随意扫了眼唐杜,发现他表情有些怪异,直盯着那根腿骨瞧。
十愿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唐杜眼神闪了闪:“没事,就是有点……”
“你嫌脏?”十愿接下话茬,撇了撇嘴,“大哥,你以为我愿意拿着别人大腿挥来挥去吗?我还只是个羞涩清纯的大学生好吗?还不是为了自保!”
说着,羞涩清纯的大学生拿着骨棒在地上碾了碾,满满社会气息。
唐杜:“……我知道了,总之先把它拿开好吗?”
见他确实一副满脸难受的表情,十愿耸耸肩:“行吧。”
她站起身,环顾一圈四周,几个火把都没有点亮,十愿还是借着墙壁内镶嵌的夜明珠,才看清屋内的摆设。
这似乎是一间密室,除了墙上那个洞,巴掌大的房间内找不到任何出口,距离她几米开外的地方摆放了一具棺材,表面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泛起一层光滑的漆光。
身后传来唐杜惊讶的声音:“看上面。”
十愿顺声望去,棺材正上方的墙壁上居然悬挂着一副画,繁复洒金的画框显得与整个房间如此格格不入,这是一副肖像画,画中女子一袭简朴印花平纹裙,头上未添任何首饰,双手交合,表情烂漫,对着画框外的人笑。
十愿的视线却微微一滞。
不知是否画家刻意而为,女子的双目处被故意留了白,两个白惨惨的洞对准她,看起来古怪而又阴森。
唐杜走到她身旁:“她的眼睛……”
“别管了,”十愿打断他,“快找找这里有没有线索……”她一顿,“还有出口。”
两人先是把整个房间都地毯式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不仅白白忙活了许久,还累出一头大汗。
十愿插着腰,视线在唐杜身上转了一圈,落在棺材上。
唐杜自然知晓她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要我开棺?”
“帮个忙。”十愿挑了挑眉。
她力气不够,一个人推不动棺材。
事先暗示唐杜,是怕他不肯,毕竟正常人都会嫌晦气,没想到唐杜挺爽快,直接答应:“好。”
十愿也不废话,两人合力,沉重的黑木棺盖被移开一半,顿时激起一片灰尘,十愿满心以为会看见一具腐烂的尸体,却没想到居然露出……一本书?!
偌大的棺材内空空如也,一本陈旧泛黄的笔记本静静躺在里面。
十愿犹不死心,整个人几乎要探入棺材,索性唐杜从后勾住她的衣领,把人拉了回来。
“先检查下吧。”他指着笔记本道。
他弯腰拿起书,小心翼翼吹开上面的蛛网,翻页时,牵扯出干脆的声音,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折断脆弱的书页。
起初十愿还有些看不懂上面密密麻麻的花体字,隔了几秒,居然能看懂意思了。
“十月四日,晴。”
“太阳真是惹人讨厌的存在,我不得不用层层天鹅绒遮盖住自己,就在我以为今天又是枯燥而平凡的一天时,我的缪斯来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雨。”
“雨,无尽的大雨,我热爱这阴沉的天气,它为我驱赶走了那些愚蠢的猪猡,然而同时,它也将缪斯从我身边带离。”
“三月六日,晴。”
“我的缪斯不见了,我去询问他们,却没有人知道缪斯的下落,可恶!可恶!是谁?是谁带走了她?!我的花朵,我的希望,我的……爱。”
那最后一个单词仿佛凝聚了书写者饱满的情感,笔迹简直透支薄薄的书面,在下一页留下浅浅印记,唐杜翻书的手顿了顿,十愿催他:“快点啊。”
唐杜继续往后,却连着几页都是白页,十愿心急,干脆拿过笔记本,直接跳到最后,几个大字忽然跃入眼中。
“不!不!不!”
“她走了!她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离开了我?!”
书写这些文字时,笔记本的主人似乎痛苦到极点,字迹杂乱无章,十愿只能勉强辨认出大致的一丝,她轻念出声:“回来吧,我的……金丝雀,这一次,我会……”
“折去你的双翅,砍下你的双脚,用锁链套住你的脖颈,让你无法飞离我的身边。”
身后,飘出一低沉男音。
她一震,惊愕回头,对上一双琥珀眼。
“唐杜……你……”
青年定定注视着她,美丽的脸庞勾起一个微笑:“怎么了?我的小金丝雀?”
深沉的眼神几乎将她吞没。
而唐杜的脸,竟隐隐有了变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有血色一晃而逝。
十愿后背渗出冷汗,她不动声色地握紧骨棒:“你什么意思?”
唐杜看着她,忽然眨了眨眼。
“吓到了?”
他忽然笑起来:“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啊!”
“嘭嘭嘭!”
十愿举起那本日记,恶狠狠敲上唐杜的脑袋。
妈的,我愿愿子今天就教你好好做人。
“够了够了!”他双手抱头,告饶道,“我错了。”
十愿懒得理他,丢开本子:“无聊。”
却见一张羊皮纸从封页中掉出来,飘飘摇摇落下,被她眼疾手快捡起:“这是什么?”
十愿摊开纸,缓慢念出声:“在我……下面?”
下面?十愿目光移到棺材内部。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犯傻了犯傻了!!!
等我一个小时,我把字数补上去
第7章 撒旦之心
唐杜提议:“会不会在棺材下面?”
但无论两人如何费力,那棺材却纹丝不动,沉默而倔强地梗立在原地。
“不行,”十愿停下来,“推不动。”
密室狭而小,空气无法流通,她又累出一身汗,脑袋又昏又涨,在这近乎窒息的闷热里,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十愿抬起头,看到那画上的女主对她莞尔一笑。
心中忽有一念头浮起。
“在绯红之光的照耀下,我将睁开永眠的眼。”她低喃出声。
“什么?”
“唐杜!”十愿倏然扭头,“你有打火机吗?!”
“你想到什么了?”唐杜微微有些惊讶。
“只是一个猜测……”十愿盯着画像,慢慢道,“不过……试试也无妨。”
她走到墙边,伸手探上嵌入内壁的火炬台,十愿检查了下,灯芯并没有泛潮,应该可以点燃。
“有打火机吗?”
“给。”唐杜递过来一个小物件。
“多谢,”十愿看也不看接过,正准备点火,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是什么?”
她盯着手心里一个金色的长方形匣子问道。
金属盒被做成抽屉式,前端嵌合着一个滚轮,匣璧上刻有金盏花的浮雕。
“哦!这是火绒盒,”唐杜热情解释,“兴盛于十六世纪,可以说是现代打火机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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