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看了一眼李一帆,王子动了动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身上:“那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他已经被熏了很久了!要是再继续下去,他都要入味了!
作为一个有点轻微洁癖的人,这种事情真的是很受不了的!
然而曾经再不能忍受,现在都得忍受。
王子被解开了绑带,请上座位上坐着,随后和李一帆两个人互相试探着各自手中握有的消息情报,以便在对方的话中获取己方需要的消息情报。
等到觉得双方无话可说之后,帐篷外传来有人喊看月亮的声音。
这句话是李一帆和外边的士兵们约定的暗号,说出这句话就表示有人要过来了。
李一帆连忙把身上的东西该弄的弄个放的放整理好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子道了声再见,随即立马掀帘与同伴们相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诈尸
第70章 暴君22
一行人弓着腰弯下身, 就着月光打下的阴影,逃过巡逻者的眼睛,回了原先的地点和留守的士兵打过招呼后, 立即牵着马往外围跑去。
安全了之后,每个人都互相看着傻笑,庆祝着这一回的顺利。
但他们高兴的还是太早了,因为余副将那一队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李一帆一直安慰自己,心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脑海中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因为以余副将的经验和身手,没有道理会被抓住的啊。
然而不论如何念头翻涌,李一帆最终也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一片住扎地, 不敢再试图回去。
王子已经和他们定了联盟说要一起合作, 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来, 王子都式微,不可能有什么突然间强大的势力或者力量出现来帮他掀翻曾经的一切,因此李一帆不敢再像那天一样冒险前去接触,怕剩下的人会出意外在里面。
反正他想要搅浑水的目的已经达到, 在等了余副将两日发现还未有踪迹后, 便不再等他,带着剩余的人马回城。
连笙对此反应极大。
然而一边是被围攻的亲生父亲以及其他的士兵, 一边是生死不明亦师亦友的叔叔, 权衡之下, 最终只能咬牙回头。
为了避免他们这么一个小小队伍跑在匈奴的前面被发现然后被围剿,李一帆带着一起的人绕了路。
他们两个是第一次深入草原, 其他人虽然深入却也并不怎么记路,因此路程上颇为花费了一些时间,他们辨明方向,终于在月上中天遥遥看见城池的轮廓。还没来得及开始开心,就看见了立在城池下方的一片人影。
李一帆立马让所有人停下,藏好身影,小心的探出身子去看情况。
连笙手抓着地上的枯草,用力到把草根都拔了出来。
“那群匈奴人不是在后面吗?怎么会比轻装的我们还更快?!”他咬牙问道。
李一帆眯着眼睛点着数,最终摇摇头:“这群人明显数量少许多,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一批!”
想起之前招供的那个狼卫,李一帆一瞬间便想通了。之前勾奴肯定有派许多的人混进城里,先头的人给后来的人打掩护,而现在,肯定是奸细给这群匆奴人开城门的时候!
所以后面那些匈奴精兵不紧不慢的前行,是因为只要这群先头部队被奸细放了进去,那他们便可以兵不血刃的长驱直入城中了!
把这番话和连笙说了,他握着拳猛地砸到地上,咬牙切齿:“可恶!”
但现在这群人被挡在了城外,那就说明奸细没有成功。更或者奸细已经被找了出来!
眯起眼睛遥遥的看着两军对屿,李一帆在心里估算带着自己人毫发无伤回去的概率。
忽然之间,他看见匈奴队伍有人哈哈哈的开始大笑,人群骚动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有个人被绑着手脚推到了最前面,抓着他的匈奴兵还把一根火把放在那人旁边,把他的脸给照的清清楚楚。
城墙之上,代替连战在这里谈判的副将猛然变了脸色,李一帆也一下直起身子。
余副将!
余副将怎么在这里!
旁边的连笙也很快就认了出来,他哑了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着不可置信:“为什么……难怪余副将一直没有和我们汇合……”
“我们在王子那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人来,想来当时除了王子并不受宠所以无人关心之外,还有余副将给他们吸引了注意力的原因。”李一帆顿了顿,低落道,“原本还想着我们吸引注意力给余副将行动提供方便,没想到……”
匈奴人围在余副将的身边,拿着刀拿着箭的对准余副将。战前互喊互放狠话已经是不变的规矩了,这回突然直接祭了人出来,让城楼上的那位有点慌乱。
毕竟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平民或者士兵啊,这是副将,是曾经将军的左右手啊!
与此同时,李一帆心里一紧:“糟了!”
他拉过连笙:“余副将这次的命令是带着我们安全渡过这次风波,可这回余副将被抓,那将军会不会认为我们也被抓了?要是……”
话虽未完,可剩余的连笙也懂了。
他是独子,要是他爹真的那么以为,肯定会让他爹进退两难的!
连笙着急了:“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出去给他们看见吧!”
“你傻啊,你要出去了,那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到时候将军还得来救你,多亏啊!”李一帆骂他。
他们思考对策谈话的期间,匈奴人已经扯着嗓子在用余副将开始谈条件了,无非就是速速投降打开城门,不然就把余副将折磨致死。
这种条件没可能被同意,同意了就是对将士对百姓的不负责。可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折磨那也是极其难受残忍的。
李一帆拉住想要冲出去的连笙,对着他耳语一番。
随后两个人叮嘱其他人不要动留在这里接应,他们两个换了衣裳,脸上涂点泥,手中拿着一块布,牵着马到了远处点,随后上马,一蹬马腹往前飞驰。
衣服是那天放倒匈奴人的时候穿回来的,脸上抹泥是要遮住与匈奴人迥异的面孔,而布是王子那里顺来的。
捏住布的一角,用手臂当旗杆,布料在奔驰中展开,露出上面的图腾。
他们决定赌一把。
余副将和他们是同时去探的那个大营,现在却被抓到了这个先锋部队里,那肯定两个队伍之间是有联系的。
他们两个现在冒充后续部队来的人,让前面的匈奴兵放松点警惕,等一旦靠近,连笙便会用悬挂在旁边的弓箭让他们见见自家人的血。
果不其然,两人骑马距离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便被后排的匈奴兵发现。但是因为布上的图腾以及来的方向,他们只是竖起了长.枪,没有大声呼喊让其不要靠近。
有戏。
两个人沉默着继续往前奔,在还有一百米到的时候,李一帆忽然一脸惊恐的伸手指着匈奴兵队伍里的某处,还用匈奴语大声的喊:“有叛徒!”
举着长.枪的勾奴兵下意识的回头看去,然后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箭在他们的余光里一闪而过,随后被插进一个人的后背上。
那是背心处,骑在马上的匈奴兵瞬间滑落在地。
“队长!”那处周围的匈奴兵迅速下马扶住人,而准备拦截李一帆这边人的兵们也迅速回过头来大喊:“你们是谁!站住!”
“那是叛徒!叛徒!我要回去告诉大将!”李一帆一边喊,一边扭转马头往回骑。
而连笙还立着身子,又射了好几箭后,才跟着李一帆一起离开。
这几箭让匈奴队伍里面方寸大乱,一边因为他们的同伴受伤而感到愤怒;另一边又因为李一帆大喊大叫的叛徒几个字心里惊慌起来。
他们那边内部骚乱起来了,那头城门上瞧见这情形的,立马下令打开城门,一众手持武器的将士们便从城门中鱼贯而出,嘶吼着冲向了这支几百人的小队。
原本还想用余副将来谈条件的匈奴兵见势不对,立时喝止了队伍中的骚乱,要求所有人拿着武器上。
而原本想要追击李一帆他们的几个村农民回头看看战士,最终还是咬牙回头,放弃了他们这边,于是李一帆和连笙两个人顺利的又绕了一个大圈,重新回到了队伍当中。
回来之后,连笙对于自己刚刚的表现打了八分,正骄傲自豪着的时候,回头一看,李一帆仍旧在盯着那边,眉头紧锁。
他收了脸上激动的表情,凑过去问:“怎么了?”
在李一帆回答前的间隙里,连笙往那边望了望。
自家军队派出的人马明显比匈奴的多,现在已经能够看出匈奴队伍有溃败的迹象,有几个都已经在往后撤了。
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心里想着,这场战争一定可以很快就结束了。
李一帆望了望后方:“就算匈奴兵自称一个顶我们两个,可是怎么会只派几百人的小队就过来这样挑衅我们?”
连笙不以为意道:“你当时不是说了吗?这些小队本来是要被奸细放进去的,现在没有放进去就直接来挑衅,还想用于副驾来,和我们谈条件呗。”
“不对,就算他们没有被放进去,也应该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等待大部队再一起的。”李一帆摇摇头不再去想,眼见着那一队匈奴兵骑着马往后退,李一帆和连笙两个人这才换回自己原来的装备,策马绕了一圈,从另一处城门回城。
好在两人的这张脸非常有辨识度,上下都认识,这才顺利进了城。
进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连战,他们在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面见到了连战,以及躺在床上正在接受治疗的余副将。
推门之前,李一帆便听到房间里余副将正在向连战请罪,没有护好他们两个现在不知生死,立马便进去打断道:“我们两个生的,生的!”
跟在他旁边的连笙也立马大声道:“将军,余副将完成了他的任务的!是我自己一定要回来,不关他的事,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躺床上的余副将强撑着想要坐起来:“这件事情都怪我,若不是我坚持要去打探消息,也不会被抓,还让将军被威胁,更不会让小公子和李一帆两个人流落在外,将军还是罚我吧。”
连笙立马大声道:“罚我!是我自己坚持的!”
两个人罚来罚去的想把锅抢过去,最终在余副将再次想要开口的时候,连战打断了他,那口锅稳稳的落在了连笙的背上。
连战劈头盖脸的骂了连笙一顿:“你既然知道他拿的命令是什么,怎么可以随意抗命?你眼里还有没有上级!有没有我这个将军?!”
连笙梗着脖子:“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士兵?我是要上阵杀敌的,不怕死!”
“你!”连战瞪他。
眼看着父子两个互瞪着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李一帆连忙插进去:“罚,必须罚,将军把我们两个一起罚了吧,是我们一起违背命令的。”
连战于是转了目光,瞪着李一帆。瞪了一会儿后,连战哼了一声:“等这次事情完了后,我当然会好好地罚一罚,连笙你皮子紧一点,免得又犯了什么错被老子累加着罚!”
连笙突然觉得后脖颈毛毛的。
这件事就这样暂时翻了过去,连战见军医说余副将养着就行后,起身出去安排其他事情了。李一帆和连笙两人也不好一直打扰病人休息,便也出去,回了各自的房间打了水稍微整理了下自己。
毕竟在外面奔波了许多天,要是不收拾收拾,两个翩翩少年郎再多奔波几天,也能糙的不用用泥来涂抹扮匈奴人了。
因为无事,两人饭都没吃直接放松精神就睡了下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叫起来,说将军找。
两人到作战室推门一看,里面只有连战和文先生两个人。
“将军,您找我们?”李一帆掩上门走进来。
连战正埋首在写着什么:“坐。”
他不出声,其他人也干坐着。
等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之后,连战才吹了吹墨迹,坐直身体看向大家:“奸细找出来了。”
这一句话就如一个惊雷,连笙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是谁!”
“问是谁毫无意义,因为这个奸细……他不是和匆奴那边勾结,他只是效忠于三皇子。”连战说的很慢,像是在做措辞,“三皇子让他在几个位置上安排了几个人,然后要求他对那些人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抹去痕迹蒙蔽我们,这才让那些狼卫和匈奴探子混进了城来。”
“也是我们之前大意了,一直以为奸细是匈奴那边,却没想到……”
他说完之后,连笙皱着眉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三皇子?”
“咱们是为了久国守着这边疆,是为了当今圣上,为了当朝百姓守着这西北,为什么三皇子要放匈奴人进来?现在是没事了,但要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西北军会全军覆没?西北没了咱们这层屏障,匈奴楼兰美国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会不趁着这个时候顺着咱们守的关险直入中原?!这不是把刺猬的刺给从里面拔了,把肉直接给那群狼吃吗?!”
气的急了,连笙的比喻能力直线上升,连同对皇室的敬畏之情都降低了:“三皇子是蠢猪吗?!”
他说完之后,转而又隐含希冀的看着连战:“真的,是三皇子?”
连战的点头破碎了他唯一的希望。
连笙觉得自己精忠卫国的观念崩塌了:“怎么会这样?”
“这次若不是一帆及时发现了狼卫并且顺利把人制服审问,西北军内忧外患,恐怕真的难逃一劫。”连战沉声说道。
连笙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好兄弟,觉得自己当初把人带回来的决定真是正确,即便是沉浸在打击中也仍旧出声道:“一帆聪明嘛。还好当初我带一帆回来了,不然今天也不知道是啥样。”
他已经完全忘了当初是如何被李一帆忽悠着,将人带回西北军的情形了。
连战没理他,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沉迷丹药无心政事,各个皇子各怀鬼胎无心百姓,众多皇孙资质平平毫无根骨。百姓被贪官污吏用寺捐杂税层层盘剥,各地起义不断,久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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