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澄映连连摇头。
谢正诚现在也很好。
只是,他们不应该这样下去,他们结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谢正诚见她一双眼睛蕴着点泪,瞧着泪光莹莹、分外勾人,也就没有和她客气,抬手脱起了她的衣服。
为了照顾她的心情,这小半个月他一直忍着没来她这边过夜过,着实憋得厉害,现在人就在自己身下,他要能忍得住才奇怪。
郁澄映本来想推开他,可是谢正诚亲上来后又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他,迎合他的一切索取。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太熟悉了,熟悉到能轻易燃起火来。
谢正诚久违地享用完她的身体,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只不过他依然没忘记自己找过来的原因,趁着她精神和躯体都有些乏力,冷不丁地问:“今天是你哪个老朋友来了?我认识吗?”
郁澄映想说话,喉咙却有些哑了。
过了好一会,郁澄映才问:“……你还记得裴瑜吗?”
听到这个名字,谢正诚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等记忆回笼,谢正诚才说道:“记得啊,我记得她是个女的,怎么?她跑去变性了?”
郁澄映噎住。
她老实回答:“是裴瑾,她哥哥裴瑾。”
这么一说谢正诚就有点印象了,裴瑾在同辈里算是挺出色一个人,后来听说他交了个小女朋友,还为对方受了伤,出国治疗去了,裴瑜也是被他带出国去的。
谢正诚随手把玩她披散的长发:“你什么时候还和他成老朋友了?我怎么记得是你跑他面前说你是我未婚妻,要他管着点他妹妹?”
要不是郁澄映这么干,他的初恋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无疾而终了?
郁澄映不知该怎么解释里头的阴差阳错,只得说道:“……是。”
谢正诚见她神色有异,以为她是还在意他与裴瑜的那段恋情,不由挑眉说道:“连这种陈年老醋你都吃?”
郁澄映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她回来了,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你猜啊。”
谢正诚随口应了一句,又把郁澄映压回身下再吃了一遍,要郁澄映好好补回过去那么多天的空缺。
☆、第 12 章
两个人最后拥着睡了一觉,到傍晚谢正诚接了个电话,是狐朋狗友叫他出去聚会。
“行,一会就到。”谢正诚起床冲了个澡,出来才发现这边没有自己的衣服,有些不满地给岑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送批衣服过来。
谢正诚随意取了件郁澄映的浴袍套上。
他长手长脚的,套着那套浴袍显得很滑稽,连腰带都系不上,只松松垮垮地挡着那么一点。
即便已经与谢正诚同居那么多年,郁澄映还是不太习惯在床以外的地方跟谢正诚裸裎相对。她转开眼,礼貌性问了一句:“我去做晚饭,你吃不吃?”
“不吃,就你那手艺有什么好吃的。”谢正诚嘴巴挑得很,也毒得很。
郁澄映“哦”了一声,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回头叮嘱他一句:“到了外面要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不然胃会受不了。”
谢正诚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年纪轻轻一堆毛病。”
郁澄映闭嘴。
郁澄映进厨房准备晚餐,她才把汤料放下去,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开门一看,是岑助理把谢正诚的衣服送过来了,还不止一套,而是一整个行李箱。
郁澄映咬了咬唇,对岑助理道了谢。她拉着行李箱进房间把衣服取出一套给谢正诚换上,又把衣柜腾出一半,把剩下的衣服一件件挂了起来。
谢正诚边穿衣服边看着她在那忙活,等她挂完衣服就朝她勾勾手,说道:“过来。”
郁澄映一顿,乖乖走了过去。
谢正诚掐住她的腰,俯身往她唇上咬了一口。
郁澄映吃痛地“啊”了一声。
谢正诚收紧手掌,不让她躲开,肆无忌惮地吃起了她的唇舌。
直至郁澄映快要喘不过气,他才放过她。
“只要你听话,你就永远是董事长夫人。”
谢正诚抵着她的鼻尖,施舍般给了她一个保证。
郁澄映心里有些慌乱。
她隐隐感觉一切正在走向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它发生。
直至谢正诚出了门,郁澄映才感觉周遭的空气慢慢回归。
谢正诚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活得张扬肆意,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她不一样,她从小没了父母,寄人篱下,养成了唯唯诺诺、令人讨厌的性格。
她这辈子的每一次放肆都与谢正诚有关,她曾经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一次次直面他的怒火。
因为她心里总莫名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事实证明谢正诚也没有伤害过她,哪怕被她气到极点,他顶多也只是怒不可遏地骂她几句。
她一直以为,等谢正诚正式执掌谢氏大权,这段荒谬的婚姻就会结束。毕竟,她知道他并不爱她,甚至厌恶她、痛恨她,他们根本没有继续和对方绑在一起的理由。
……可是,如果谢正诚没打算和她离婚呢?
另一边。
谢正诚已经到了约定好的私人会所外面,有个朋友神神秘秘地出来迎接他,口里说道:“谢哥,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一会你别太吃惊!”
谢正诚挑眉:“什么惊喜?”
那朋友挤眉弄眼:“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谢正诚漫不经心地跟着对方往里走,转眼就来到他们常去的包厢外。
朋友推开门,侧身让谢正诚往里看。
谢正诚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妙龄女子被众人围在中间说话。
听到开门的动静,对方抬眸望过来,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好久不见。”对方落落大方地和谢正诚打招呼。
谢正诚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懒洋洋地坐到对面的空位上,随口回了一句:“好久不见,裴瑜。”
☆、第 13 章
圈子就那么大,谢正诚身边的人没怎么换过,都是家世相近又从小一起玩的,何况当初谢正诚又是那么张扬的个性,谈个恋爱自然闹得天下皆知。
所以大伙都知道谢正诚和裴瑜有过那么一段。
不像裴瑾那个好学生,至今都没人知道他那小女朋友是谁。
话题聊到了高中,就有人按捺不住好奇问裴瑜:“说起来你哥当初的小女朋友是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当年又是救人又是出国的,怎么闹到现在你哥还单着。”
裴瑜看了眼谢正诚,见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瞧着竟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她本来也不知道,直至有一次裴瑾喝醉了,喊出了“映映”两字,她才知道他藏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人是谁。
裴瑜说道:“我哪知道啊,当时我哥藏得严严实实的,谁都没说。”
谢正诚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随口问裴瑜:“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裴瑜说道:“就回来散散心。”她朝谢正诚笑了笑,“对了,我听说你手底下有个游戏很火,要不要给我个机会,让我的工作室和你们游戏合作出几套时装?”
谢正诚正点着一根烟随意咬着,听裴瑜这么一说,点点头说道:“小事,回头你找负责人接触一下就成了。”
众人见谢正诚态度平平,也就没再起哄。直至要离开时,才有人试探着把送裴瑜回酒店的任务推给谢正诚。
谢正诚无所谓地说道:“行啊。”
到了停车场,人就四下散开,谢正诚领着裴瑜到自己的车旁,自顾自地走到了驾驶座旁打开车门。
裴瑜坐进副驾座,系好安全带,对谢正诚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没绅士风度?”
谢正诚说:“没有,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他看了裴瑜一眼,让她报个地址。
裴瑜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自觉连初老的边都没摸上,甚至还比高中好看了很多。瞧见那轻轻一瞥又收回去的眼神,她心里气结:“要不是你爷爷给你找了个老婆,你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谢正诚冷笑:“别提那老东西。”
他与谢老爷子关系一向不和睦,当年谢老爷子偏心小的,结果小的不成器,把自己作进牢里去了,又想起大的来。可那老东西做的是人事吗?那老东西纯粹是把他父母架在火上烤!
要不是他那小老婆背后搞动作,他父母也不会出意外。
要说谢正诚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那绝对是谢老爷子无疑,要不是谢老爷子给了那对母子底气,他们怎么敢干出那么多恶心事来?
那老东西也就是老了以后害怕谢家后继无人,才想找个人拴住他。
只有郁澄映才会觉得那老东西是个好人。
毕竟那老东西对她确实很不错,一直都在给她撑腰。
裴瑜见谢正诚神色冰冷,不由试探着问:“我听人说你结婚是被逼的,现在你是不是准备离婚了?”
谢正诚又看了裴瑜一眼。
他结婚确实是被逼的,当时谢老爷子来了个抓奸在床,郁澄映又只知道哭,哭得谢老爷子撂下狠话,要是他不娶郁澄映他别想继承谢家半点东西。那是要了他父母命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要?
当时他就想,不就是娶郁澄映,娶了还不能离了怎么地?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和狐朋狗友们说的。
没想到裴瑜才刚回来,就连这个也打听到了。
这些家伙,整天背地里讨论他什么时候离婚!
谢正诚看向前方的路况,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怎么?你对我余情未了,等着我离婚和我旧情复燃?没问题,我离婚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裴瑜说道:“你少做梦了,我已经订婚了,明年就会结婚。”她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我是准备等你离婚后就给你老婆介绍对象,气死你个狗男人。”
☆、第 14 章
谢正诚漫不经心地开着车,口里问道:“你介绍谁?那些乱七八糟的模特?”
裴瑜住了口。
谢正诚这人看似不着调,内里挺精明的,她怕说多了谢正诚会发现端倪。
男人么,就算心里不怎么喜欢,也不会乐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谢正诚瞅她一眼。
裴瑜顿住,发现自己不吱声也不太对,连忙补救了一句:“我们同学里头就有不少没结婚的,正好给他们介绍介绍。”
谢正诚说道:“得了吧,就那些怂货,他们还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裴瑜说:“离了婚就不是你女人了,你老婆有车有房,长得又漂亮,就算离过婚也有大把人喜欢。”
前面正好是红灯,谢正诚把车停下来,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方向盘。就郁澄映那又作又怂的性格,换了人谁受得了她,换个脾气暴躁的,她怕是命都没了。
“谁说我要离婚?”谢正诚说,“以前她一天到晚不干好事,现在她靠山没了,我就要她天天独守空房,眼睁睁瞧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她要是哭着求我回去看她一眼,我说不准会大发慈悲地施舍她一个眼神!”
裴瑜觉得这人真是无药可救。
她说道:“你别得意,真以为会有人一直等着你啊。”
谢正诚哼笑道:“没办法,她眼瞎,偏就是心里眼里都只有我。”
裴瑜真想戳碎他的春秋大梦,可惜现在谢正诚已经不是当年的谢正诚了,要是谢正诚真发起飙来,她哥怕是遭不住。
当年的事,能不让谢正诚还是别让谢正诚知道最好。
谢正诚把裴瑜送到酒店门口,自己开着车扬长而去。
裴瑜和郁澄映交集不多,印象中只记得那是个长得很乖的女孩儿。能让她哥记住那么多年,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才是。
想到谢正诚刚才那通令人发指的话,她顿时觉得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裴瑜小声骂了句“他怎么配有老婆”,身后却响起她哥裴瑾的声音:“你一个人在咕哝什么?”
裴瑜转头看去,只见她哥站在不远处,眉眼覆笼着一股抹不去的郁色,语气却仍是带着天生的温柔。
“还不是谢正诚。”裴瑜觑着她哥的脸色,把谢正诚刚才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又忍不住骂道,“他这样的家伙,怎么还会有老婆啊?”
裴瑾想到今天那场不其然的重逢。
他手微微握紧。
这么多年了,他的右手还是比左手迟缓一些,每到察觉右手的不便时他就会想起她。
他一次次回想两个人的相处过程,知道有许多次她的眼底都盛着千言万语,她当时兴许是想过向他坦白的,只是太害怕失去,所以一直没能说出口。
所以再见面时,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可是要说对不起的人并不是她。
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放弃了争取。
他知道以当时裴家的情况得罪不起谢家。
谢老爷子选中她当孙媳,连谢正诚本人都没法拒绝,旁人更不可能动摇。在那种情况下,他明知道她从小缺少关心,明知道只要别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她眼里就全是高兴和依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一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当初是自己的错。
谢正诚那样的人,会对她好吗……
裴瑜见裴瑾神色恍惚,心里有些担心。可是裴瑾从来没说起过自己与郁澄映的事,她想安慰也无从安慰起,只得干巴巴地说道:“哥,你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裴瑾回过神来。
他温和地笑了笑:“你也早些休息。”
裴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怎地鼻头一酸。
裴瑾抬手摸摸裴瑜的脑袋,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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