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或许是这些日子革命军平定那些县城的原因,来投奔的流民居然一个也没有了,正好不用在愁怎么安置,现在的确是他们稍微松些心情之时。
宋老大也一直考虑这个事,当初为防野兽,扎的篱笆,尖木等围墙的确太小了,等到冬小麦种完,就忙活这个事。
看着弟兄们的笑脸和对将来的好日子的期待,宋老大的眼镜里也是闪闪发亮。
既然这革命军如此厉害,以后他们投靠后,就把这里定为新的宋家村,后代子孙辈辈从这里生活就好。
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心腹们也早就知道,个人知道个人的事,他大字不识一个,也知道这老天爷选出来的真龙天子才有资格一统天下。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那些不甘心的哄骗老百姓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出生就有天降异象之人。
当初接受粮食,就从运送来粮食的运输队里那些汉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大帅就是真龙转世。
回到寨子里,先用凉水把身上擦擦,长吐一口气,真爽快,连被汗水弄的刺痛感都不翼而飞。
穿好一身带着补丁的干净麻布粗服,去往正厅,一路上跟弟兄们会合也扯了些生几个孩子的事。
反正都说着,这女人屁股大,容易生儿子,还好生养,都露出男人们才懂的笑容,宋老大一直以来紧绷都放下了许多。
走进寨内正厅,另他们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他们眼前发生,这二当家的居然满脸笑容的站在一桌子美味佳肴的旁边。
要知道这午饭时间他们还吵了一架呢,不,准确来说是气氛真是诡异。
没来由的,后背发凉。
可是,没理由啊,就这个没有身手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宋二爷?那可是真不信,反正他们这作为宋老大的心腹和弟兄们,顶多碰见也就是个点下头,其实内心一点不喜。
宋老二满心真挚的举起酒杯道歉,说道中午说的都是混账话,大哥可别生气,二弟知错。
宋老大喜出望外,直接接了过来一饮而尽,收着劲拍拍二弟的肩膀,心情激荡之下,无言一阵,本来他都打算好好跟二弟解释一番的,要是朝他撒气,打回来,也没话说。
反正他这副身板,是真正的强壮,其实下午想想就有些后悔了。
二弟这年纪嘛,老被关在这里,的确是太可怜了,想看看外面,他懂。
少年时,谁没有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梦,整个天下都见识一番。
可是,现如今根本不太平,宋老大就直说,等过些年,肯定带着他出去看看。
其实心里想着,这婆娘一娶就心定了,到时候,孩子什么的牵挂着,还不得早把这事给忘了。
嗯,他随便找个,不过给二弟得找个识文断字的,说不定,几代之后,能祖坟冒青烟,有大出息,冒出个当官的来。
美滋滋的想着的时候,嘴上也不耽误的乐呵胡扯一通,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肚子一股陌生剧痛感传至全身。
他喉咙忍不住“噗”的什么吐了出来,可是剧痛感没有丝毫减少。
众人只见宋老大不停的吐黑血,都被这场面吓的一瞬过后,才睁大了眼睛,满眼惊骇。
这是骗人的吧,怎么会呢?
“老大,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中毒了,快叫大夫来啊。”
看着乱作一团,身侧的宋老二却镇定自若的咽下一口酒,疯狂的大笑。
满堂只余他的森冷畅快大笑声,所有人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真相。
可是正因为明白了真相,才更痛苦不堪,心如刀绞。
宋老大待这个亲弟弟,犹如眼珠子般,禽兽啊,老虎尚且都虎毒不食子。
看着宋老大嘴唇黑紫,居然被兄弟下毒仇杀,众人悲凉齿冷,勃然变色。
“畜生,从头到尾你不是和我们喝的同一壶酒吗?”
被这大声骂着,宋老二诡谲一笑,痛快道:“噗,你们那脑子,我这直接把毒药抹在大哥杯子里的,哦,外面杯沿上也有。”
看着他们如此神色,他心中奇异的没有一丝愧疚感,哎,他还以为会有些不好意思呢。
“总而言之,大哥,你去死吧!”
听着二弟如此轻松的话语,宋老大眼角流出两行泪,挣扎悲哀道:“二弟,为(呼呼呼),为什么?”
看着一直以来跟黑熊似的大哥,这么脆弱的模样,不知怎的,宋老二居然更兴奋了,“大哥,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我呀看在你这么多年对我好的情况下,再告诉你一个真相。”
站立的身躯往前了两步,看着大哥的心腹和兄弟们都恨不得出他而后快的滔滔恨意,拍了两下手。
进来的是他们的婆娘和孩子们被刀架着,抓住他们的人自然是宋老二的狗腿子们。
看着都不敢上前,宋老二笑的更欢,谅他们武艺出众又如何。
“嗯,现在没有打扰的了。
其实啊,大哥。当初你知道官差为什么来咱们家里强行抓我吗?”
看着大哥脸色已发紫,嗬嗬喘气,也没卖关子的心思,直接说出真相,“是因为我啊,暗地里把县令的外室给玩了。”
“哈哈哈····”
宋老大想起当初,就是因为官差来,才致使他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可是生命却到了尽头。
看着大哥流出血泪,死不瞑目,宋老二的心里却只有对即将掌控整个宋家寨的喜悦之情!
第40章 天才沈玉川
--------半个时辰前
格县内, 是第八革命军张婷玉师长麾下,二营营长沈玉川留守后方。
本人原先就是一开始大帅征服丹县的四街乞丐出身,作为被一开始就被挑上的人, 先是作亲随,等刻苦识字, 快速学习完《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等兵书后, 由于资质出众,最短时间从大帅创立的讲武堂毕业, 被亲自赐了名字。
班长,排长,连长, 现在成了营长, 战争从来都是武将的狂欢, 只是还记得大帅曾经说过,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从来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
只是他与所有的革命军战士坚信,这个天下由大帅掌控后, 才会真正的太平没有战争。
前天收来大帅的飞鸽传书,说是近来宋家寨或许有异动,现在他正宝贝的拿着脖间的望远镜观望, 大帅向来算无遗策, 就是这两天。
于是, 他格外上心,正巧这时候,一人身着锦衣卫打扮跑上城墙,他转过头, 知道这是明面上的,还有很多扮作各色身份的在暗处辛苦的同袍们。
凡是挑选进锦衣卫里的,都是奇人异士,身怀多重技术,要不然就是格外聪敏机灵,或老成持重,看着这面上还是故作板正,可是嘴角却出卖了。
还没近身,先直接拿出锦衣卫令牌呈上,上面有籍贯,名字,编号,所属锦衣卫支队等等信息,后面还有跟真人刻画十分相似的一个人头像。
一人只有一个,出任务若是不幸失败,立即销毁,这既是人在令在,人亡令毁。
大战期间,查别每个人的身份,也有助于排查奸细等陌生人,况且对所有军中人来说,这都是极大便利的。
查看一瞬后,锦衣卫的小队长边小心接过令牌,放入怀中,边近身向其耳语一番。
宋家寨内的代号“黄雀”几人,秘密暗号,传递了宋老二要毒杀宋大的消息,并且他们明面上作为宋老二的中层狗腿子自然是被派遣了掌控人质的任务。
“好,机会到来了,哈哈。”
沈玉川传令集合的军令后,就站在城墙上眼看等时机差不多了,才下令出兵。
命令副手带着一连守卫,把吊桥拉上后,为防打草惊蛇,尤其是里面还有暗子的情况下,于是二连骑马三连紧跑在后。
这么短的距离,若是都骑马不适宜。
*
宋老二看着死翘翘的傻大哥,志得意满,心气高昂,此刻觉得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整个宋家寨的王。
“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
宋老二大声吟道,其他人都看着大势已定,除了宋老大原先的人之外,都是大声叫好。
后面没有人关注的地方,稍稍离家眷脖子两寸远的锦衣卫暗子,心里不屑的想:呸,真是小人得志,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虎,我看连毒蛇都算不上,顶多是黄鼠狼还差不多。
在他身后侧的一人也只是装装样子,女眷怀中抱着的小娃终于对他看了一眼。
只是没想到,这小娃是竭力镇定居然当场小声问,“大叔,能不能不杀我们?”
这话一出,强自镇定的女眷顿时流出眼泪,又怕的不得了,只能紧咬住嘴唇,想着千万别发出声音。
俩人强忍住不哆嗦,可是外号“毒鼠”却看的很清楚,这颤动跟过冬天似的。
而那边,宋老二正拳打脚踢着原先不给他面子的几个汉子,这看着婆娘孩子在刀下面,无论怎么样都没坑一声,这反倒让宋老二更是变本加厉。
“你们平日里不是狂吗,今儿怎么不狂了啊?狂啊,狂啊。”
狗腿子们都嗷嗷呐喊着,出着主意道,这等会要不然把他们连同家人都扔进粪池坑里溺死。
这主意一出,顿时都看好戏的表情,真是泯灭人性。
发泄完,累的气喘嘘嘘的宋二心里解气同意,嘴上刚要说拖出去。
却变故抖生,外面一阵陌生的声音传来,但是谁都没空在意,因为堂内也是混乱,几个暗子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又在后面,顿时借天时地利,把前面毫无防备的几人都一刀解决掉,把女眷们的掌控权夺了过来,退后。
就在这时,沈玉川和锦衣卫的支小队长领着人已到了门口,看这情形,对视一眼,直接杀向宋老二。
宋老二身边都是些玩弄女人能行的软脚虾,这一遇上铠甲齐整、杀气冲天的正规军,直接脑子空白,瘫软在地,沈玉川不费吹灰之力的命人把他们全都打晕,全绑了。
*
一天后,李十就收到了来自宋家寨的飞鸽传书,竹筒底部都有数字,鸽子的脖子上都有铭牌,飞往于东南西北,各不一样。
书房内,正商量移至邯郸郡郸城一事,显然这最北面巨鹿郡,已经不合适了。
萧何他们听着也不由的点点头,北面固若金汤,只剩下南面,这重心自然得移动。
李十直接敲两声提提醒,就推门进来,在门口叫了一声,大帅。
朱远心里暗笑,看着萧何几人都是脸色一瞬间难看,李十习惯了,自从身为整个锦衣卫的指挥使,敲门就成了摆设。
不过,朱远他在书房里,的确是没什么秘密对着兄弟们。
二杨直接冷哼一声,三杨眼皮一跳,扯了扯这个跟他脾气不对付的堂兄弟,要他别摆脸色。
二杨看着他这过度小心谨慎就厌烦,直接一挥袖子,不理。
杨士奇一个眼神看过去,两人立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心下忧愁,这李十掌管锦衣卫可是掌控所有人,客客气气的呀。
朱远边接过已查验完的纸条,展开一看,端端正正的蝇头小字,简略却很清楚、详细,不由一喜。
李十从旁边禀报,这宋家寨内的渣滓都已清洗,锦衣卫当场解释说道这宋家寨内的暗子是投靠了他们,弃暗投明,那些直爽汉子们兼之家人和自己救命之恩,顿时诚心实意的说把性命卖给咱们。
于谦喜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样咱们到郸城的路线上就完全畅通无阻。
事不宜迟,也不知这斛律光和张婷玉现在平定了郸城没有?”
李十没理会,接着说道,这宋老二万万没想到他会被原先宋老大的手下们百般折磨后,扔进粪坑里溺死。
顺水推舟,沈玉川只下令解决底层,这中上层还有宋二都直接当做人情卖给了那些汉子们。
要知道这宋二自诩读书人,到头来,还不如有的平常百姓能入土为安呢。
于谦皱皱眉,看着大帅对他点点头,安抚后再跟李十畅聊。
看来真不是他们的错觉,初识李十本来就煞气满满,现在更弑杀,残酷,冷血。
不过,他到真没什么对他的恶感,锦衣卫这个工作就是看谁都不能信任,只对大帅一人忠诚就可。
有其在大帅的身边,其实他心里还更安心,毕竟没有什么比大帅的安全更重要了。
以前他只以为朱大帅是手底下人才济济,直到成为心腹后才知,这革命军一切的规划都是大帅一个人完成,其负责高屋建瓴,而他们只是负责填充细节和处理琐事。
*
--------邯郸郡,郸城,三天前
正如张婷玉所想,攻心计一用,还有斛律光每天在其北面练兵,声势浩大,其实是吓唬的作用。
这“朱天王”,陈朝王爷慌了,直接命令城门紧闭,并且在城内大肆捉拿拿传单之人。
发放传单的锦衣卫是一个没逮住,到是普通动心的老百姓是把大牢都填满了。
权贵不把百姓当人待,下面看守的差役们是狮子大开口,交一百文才能从里面出来。
一文钱都能救命的日子,哪来的一百文啊!
血腥脏污,臭气熏天,没有饭,连水都是馊水的大牢日子,只许一次探监机会的“罪犯”家人们,心里怒火冲天,却只能隐忍不发。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张婷玉知道,趣味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身侧的斛律光魁梧的身材,英俊如刀砍斧削般的脸上却儒雅镇定,“百姓被欺压成习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呢?”
张婷玉嘴一撇道:“因为他们弱小,没有勇气。现在不一样,我们来了。我们就是他们的底气!”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斛律光竟然头一次发现,这一向孤高自傲的冰雪,居然如此动人。
自小他看女性都是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如今她的脸却慢慢清晰的刻入脑海。
一路这仗打下来,斛律光也算知道为什么当初大帅要这么安排?
他自己知道,若是对敌没有五成的获胜打算,他根本不会命令出击,可是这张婷玉明明是女子,很多时候,却决断果敢,压上一切,甚至时常还有些奇妙想法。
领兵,细节等方面更是无可指摘,果真不愧是大帅和她哥哥张长胜手把手教出来的。
张婷玉要是知道这斛律光要是这么想,保准一拳就直奔他那张俊脸,重重打上一顿,在她心里,张长胜根本比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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