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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他们自掏腰包的自发性从牙缝里抠出来,来支援革命军大业。
按理说谁做这个天下的主,都跟商人他们没关系,但自从头上这片天变成革命军管理,除了商税近30项巧夺名利而设的统统被废除掉。
并且就连商税都是每月盈利低于8两银子以下的,统统都免税。
其实朱远真的觉得要不是在这战争年代,10两银子以下都可免税,可是现在真不行,老百姓的日子本来就苦,还是让其轻松些吧。
各地的税法部门的官吏都是觉得奇怪,于是直接来个出其不意的计算账本,然后计算出税收数,该收多少就多少,商人们一看这露馅又面对着铁面无私的官吏,只能老老实实的交着。
只是若是遇到后尾零数,都是取高整数值计算,美其曰名好计算省事。
面对商人们抱团的胡搅蛮缠,官吏们其中也有战场上负伤转业的,自然心底里记着军队里的苦,于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达成双赢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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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郡,于宅
于颖念着大帅的来信,感觉大帅是当个笑话写,可是她自幼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可谓是博古通今,立刻知道这政策的好处,可谓是网罗天下所有商人之心啊。
当有权有钱之人纷纷带着家当来革命军治下,自然会重新置办家业、促进商业等繁荣,与此同时各方面都益处多多,减轻革命军的负担就是朱弟的负担,这样想着于颖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可是她打开窗户看着庭院中来来往往都带着傲气的下人,远处后院的鸟语花香、硕果累累,心里却不受控制的产生一种害怕之感,更准确的说是恐慌吧。
她知道自己的家世论起来不如王谢两顶尖世族,还有个荀家都差之丁点儿,如今这荀彧都被朱弟所折服,依照这些世家的老祖宗诡谲如千年狐狸,定不会放过锦上添花的心思。
这些都是朱弟必须拉拢的,有了他们的助力,朱弟可省近3成功夫,兵不血刃攻下南面两郡城池,还有读书人的支持与大义,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朱弟之手。
这样的朱弟会不会内心膨胀、不可一世,最重要的是会不会对自己不满意?
于颖啊,于颖,你纵使再怎么聪颖都对此无力,如同父母给寄予厚望的哥哥取字为谦,却南辕北辙的性子。
这样一想,手中紧握的信纸不免产生了五道指痕,她一惊赶紧抚平,看着手里按日而来的信纸让她的心平稳了些许。
上一个自己做的荷包应该有些磨损了,再给做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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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郡郸城,郡守府书房内
上首而坐的朱远和分立两旁的文人谋士们听着来自太原郡难民的哭诉,下面中间坐着的是一位容貌尚可的20岁左右包着头巾的妇女,眼神却带有沧桑之感。
每日投奔革命军的难民络绎不绝,面前的这妇女已在郸城安顿生活些时日,因朱远想知道这太原的详细情形,锦衣卫们就把这位窦三娘推荐了上来。
或许是有锦衣卫的提前说明情况,从来时虽然止不住的哆嗦,但是说话也是条理清楚,仔仔细细。
“除田亩一分作两分收取的高税外,种粮税、灰面税、豆税、菜税、菱角税···,就连笔墨纸砚都有税收;
江河里的鱼税、虾税、螃蟹税、泥鳅税等等就更不用提了。”
窦三娘边说着边眼眶通红,只是强撑着没有落一滴泪,恰是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更让朱远他们感同身受,心如刀绞,一切的语言都丧失作用。
萧何几人牙齿打颤、气的浑身哆嗦道:“这简直是杀鸡取卵、闻所未闻,如此丧心病狂,不是皆传这太原礼王礼贤下士,爱民如子,尤其是对有识之士虚怀若谷。”
荀彧在一旁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曾收到来自礼王府的同僚信件,自是夸的天花乱坠,绝无仅有。
于是他这一说,众人更是无言以对,底下坐在板凳上的窦三娘以为她说的话他们不信,面色更是悲戚道:“大帅和各位长官,如若我窦三娘嘴里有一句假话,死后下地狱!”
这毒誓一发,于谦连忙摆手说:“没有不信,您误会了。”
窦三娘接言道:“刚才那些百种税收都还有个名头,我接下来所说的你们恐怕更不信。”
伍子胥手紧握在腰间利剑把柄上,“请言。”
窦三娘吸口气低头道:“说出来这真是污了大帅的耳朵,还有各种粪税,粪桶税、干粪税、稀粪税、猪粪税····,总达66种。”
窦三娘话音一落,书房内只余粗重呼吸可闻,本来刚才气的勃然变色、面带涨红现在都转为青紫,朱远握在椅子上的手筋毕露,记载这些话的于谦把毛笔管“咔”一下捏断。
“这不是逼老百姓去死吗?”
窦三娘一听这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帅、长官,妇人一家虽谈不上富裕,可是却也能平淡的过活,都是这些税收害的啊。”
锦衣卫看着大帅的眼色,立刻上前把知道的情况说个干净。
原来这窦三娘品行贤淑纯良、语言利落清楚、会些官话,是因为前头的夫君是秀才以教书为生,先皇时期强抓捕民力但是也没波及功名书生这一块,日子虽是不好过却也比大多数老百姓好多了。
可是自从礼王这一当势,横征暴敛尤其这税收种类简直是闻所未闻,慢慢的没有学子就没有收入来源,最后变卖家产被差役收取完卖家税,寥寥无几的10文钱,赶来投奔革命军的路上,秀才自然撑不过死了。
这窦三娘要不是被一个好心、身强力壮的屠夫相救,自然也是免不了一个下场。
朱远他们沉默好一会儿,问道那屠夫对这窦三娘好吗,锦衣卫点点头回答自然,那屠夫仁义心肠也是从太原而来,很是能干。
听到这些话所有人都露出点笑意,以掩盖心里的悲痛。
窦三娘万万想不到,随后送她回家的锦衣卫检查完相公的肉摊,口中夸赞挺新鲜每日早上可以送半匹至郡守府。
她与丈夫对视一眼感动的泪流满面就要跪下,却被锦衣卫阻止说道:“都是大帅他们的意思,不用谢我。”
其实锦衣卫查到,这家中早已为大帅建立长生排位,日夜保佑祷告其长命百岁,所以难免关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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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妇人走后,书房内每个人都是满腔怒火却无处可发。
文种言道:“这下面如此巧立名目,我就不信这礼王一点儿都没有听闻。”
于谦噗嗤噗嗤的急喘,正因他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才更接受不了,到现在都没缓过劲。
“好了于谦,这再怎么愤怒都不济于是,那里的老百姓还等着咱们去解救呢。”
“我知道了,大帅。”
看着于谦都要滴血的双眸,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连有功名的都家破人亡,这底层的老百姓该遭受怎样的苦难?
作者有话要说: 专利法鉴用。
百余种税收,也是根据乾隆年间贪官污吏所写,都是曾真是存在的,你就是吃喝啦撒无时无刻不交税,连死了都有个死尸税。
还他妈什么乾隆盛世,真是吹的牛逼。
第52章 龙安扩兵
荀彧转念一想进言:“大帅, 咱们看管的天王爷一家不如送至礼王府,当然这得先虚与委蛇要够了好处再是大张旗鼓。
还有龙南、江南两郡已属意我们,自然不用再给其奇珍异宝以交好, 这恐怕我们攻占太原郡,得提前用大量的钱财买米粮来赈济百姓。”
萧何看了一眼荀彧, 心下自然高兴亦赞同道:“大帅, 这龙安郡所获粮食供袁凯旋、张长胜、白起三位将军虽然足够,可是也来信因为这救济百姓如今才刚堪堪够, 再加上这扩兵已至150多万人还有编制,他们为了不加重咱们的负担,已经都想方设法的找陈亮军粮的麻烦。”
朱远知道的点点头,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
这锦衣卫早有所报, 就是些小打小闹的摩擦, 陈亮手底下一咬住凯旋他们就耍滑头挂免战牌。
其实是三军扩张的太快, 除了各种耐力、体力、模拟实战训练等,袁、张、白这三个滑头专门轮流派兵去找陈亮手底下的兵切磋。
咳,切磋这个词不准确,其实是培养新收的败兵内心的自信, 上次去信朱远还夸赞挺有想法。
等那些败兵们一赢就会自己想,或原来是长官不会指挥的问题。
毕竟这来信中表示都赢了啊,论单兵战斗能力更是差革命军远矣。
只要把对方的军旗砍倒或让官儿倒下, 就立刻群龙无首的闹哄哄, 再来句“放下武器, 蹲下抱头不杀”,立刻争先恐后的投降。
朱远依照秦法,让伍子胥和文种重新制定了治下百姓的兵役制度,只要是青壮力除农耕时间外, 都要以村或县城为单位集合训练服役。
这样的话兵器、战阵、号令等熟悉度上升,自然若是应征入伍的话能更快的适应并且更好的活下来。
朱远知道这古时朝代的兵制都是终身制,可是不亲自来也没想到这么残酷,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们只要是17岁往上一直到60岁都处于被征召状态。
要知道以现在这寿命限制,几乎是所有男人的一辈子啊。
权贵世家门阀、豪绅官员、士子及言情书网等这些高高在上的地位之人,天生就不被列入此列。
这不是闹着玩吗,白发苍苍的老人还能拿的起兵器?还让上战场,古时士兵地位如此低下,真是让朱远都搞不懂其中原因。
所以现在这打仗赢了之后的败军筛选进入部队也是因时制宜,等天下太平以后再招兵就必须实行“募兵制”。
17~25岁的青壮,身高四尺八寸以上,五官端正、体质强壮、没有犯罪记录;狡猾的陈朝老兵油子、市井无赖一概不要,只要性格淳朴的矿工和百姓,且必须报明三代以内的家人情况。
伍子胥几人牢牢的记下,到时候作为兵制改革的先头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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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一等商议完正事,就从那里骂礼王。
“明面上是号礼王,内里居然如此龌龊,真是个伪君子。”
朱远灵光一闪道:“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真小人远比伪君子还好相处。”
荀彧感同身受的点点头道:“大帅这话可说道我心坎里了,明面上对你厌恶咱知道也会有警惕心,就怕那些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的,却反倒给使绊子。
不光有口莫辩还被蒙在鼓里,哪怕知道真相都比不知道真相要好。”
要知道他当初一进入王爷府时,就受到了个这样的大教训,从而导致全部官吏拿他当眼中钉。
他原先还以为是老乡又同为世家,自当三分亲。
没想到这居然从小就对其妒忌,怕他的才学让王爷看上不惜设下那个陷阱。
当在牢里看着受不住拷问时的他,褪去彬彬有礼的风度后,才知道这一直想取荀家而代之的心思。
若是天王得势,这问鼎新朝自然是其肱骨,这荀家可真必可避免那个下场。
这让荀彧当场惊出一身冷汗,浑身汗毛直立。
万幸现在这革命军呈如火如荼之势,执掌天下指日可待,就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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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原先还以为政务熟悉半天就可,没想到革命军内部的文件都很奇怪,幸亏萧何提前安排了两个叫什么秘书,这才让他心下松口气。
框架叫做表格,阿拉伯数字的简便,军务有专门的军机处,政令房里面一切内政包括安排攻占新地方的官员,只有大帅身边的锦衣卫只隶属于大帅他们也管不着,这萧何的权利如此之大,免不了让荀彧有些心里犯嘀咕。
权利这么大,要按在世家里肯定会自污的,装作贪财贪女色的奢侈浪费、挥霍无度。
荀彧只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等新朝建立就提个醒吧,现在正是上下一心的时候。
只是车朝、陈朝的教训在前啊,问鼎之后皇帝就会毫不犹豫的杀功臣,不论是文还是武,几十年的鞠躬尽瘁、君臣相依就像个笑话,在至高无上的那个位子面前,什么做不出来!
朝代更迭中手足相残亦是普遍,牵连的官员下场更是凄惨,祸及九族满门抄斩。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鸟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讲的清清楚楚,就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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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远一开始来时进入丹城的时候,因为所见官盐铺子卖的都是小石子般的粗青盐,就这老百姓们还都买不起,于是也真正的见识到了所谓的“醋布”。
剪下一块扔进锅里,等食物熟了自然就有了味道,就这还都每日只放一顿。
他知道古时刚开采出的盐,不论是井盐还是池盐都是有毒的,老百姓食用会浑身发紫、中毒而死。
可谓是生产成本很高、技术生产力跟不上,况且朝廷指着这个收税,自然是行垄断之利只许官盐买卖、严禁私盐,打击力度极大,查到就是残酷刑法、甚至死翘翘。
即使如此也免不了百姓铤而走险,贩卖私盐。
老百姓们买私盐又便宜、还没有官盐那么多沙,吃起来也没有那么苦,正所谓一夜暴富的利润在那里,根本无法禁止。
朱远上辈子曾在大荒漠野外出任务,就地取材生产过盐,知道只要经过提炼、粉碎、过滤、溶解、结晶,这五个步骤出来的就是细如沙、白如雪的食用盐。
于是,无论是革命军内部还是治下的百姓都有了福利,连官盐铺子里卖的都比以前便宜。
不过比起现代的价格来比较,还是贵上近三倍,也是没办法,依靠人力、干柴就是成本高。
作为战略物资,甚至都能当薪水发,这个不论什么时候都只能国家专卖制度,即使是现代都如此。
为防百姓过于囤积,六子专门和萧何商议,只能依靠户籍购买,男人、女人、幼儿、老人都是只多不少的数量。
毕竟,要是现在都想买上几百斤那的确还是没那个条件。
要知道这时候受条件限制,吃的东西都不易存放,除了有的能放入地窖就是用盐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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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龙南郡,庐县
乞丐打扮的胜六此行就是专门要找擅水之能士,听当地老百姓皆言揭阳岭二霸面带佩服又是害怕,心下想着希望名不虚传。
不过黄河之水就是比这长江之水浑浊些啊,宽广无际、碧波荡漾的江面上孤舟一只,也难为他苦学撑船学了近半个月,这还是适应能力极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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