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出来说苏暮那边处理好了,两人止了语,丢了烟进屋。
苏暮这会换上了一身睡裙,半醒没醒地靠在沙发上休憩,可能头还是晕的,手搭在额头上,眉心一直皱着。
她看着瘦,窝在谢朝言那软沙发里跟小娇气包一样。
陈墨笑:“真娇,你说要真有一天到你身边那不得跟伺候小祖宗似的?”
谢朝言没理他。
那女生说:“她的衣服我换下来放你家浴室了,你看一会儿你清理一下吧,放洗衣机或者怎么样。”
谢朝言嗯了声:“知道,麻烦你了。”
“没事,她没跟别人一样发酒疯,挺乖的,衣服还挺好换。”
陈墨拍了拍他的肩:“听见没,挺乖的,这还不是好机会?是男人就把握住,行吗?”
谢朝言说:“你话挺多的。”
陈墨嗤笑。
他觉得谢朝言这人有时候也挺端着,心里比谁都想得一批,表面上还装正人君子。
想白切黑呢?
克制,他就看能克制到啥时候去。
两人没在谢朝言这儿多待,没一会儿就走了。
少了两个人屋里一下寂寥了许多。
苏暮可能是头疼,无力地低咛了声,歪着身子直接睡到了沙发上。
谢朝言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别在这儿睡,会感冒。”
听到声音她才有了点反应,睁开眼,眼里无神又迷惘,她勉强坐起来了点,立马又闭上眼歪下去。
这会是困意上头,脑袋完全不清白。
谢朝言去碰她,她还恹恹地去躲:“好冷,别叫我起床,我再睡会。”
说着还拉了拉怀里抱枕,以为自己是扯被子似的。
敢情是把自己当在家的状态了。
谢朝言声音放缓,道:“没有叫你起床,这儿冷,去卧室里睡。”
苏暮嗯了声,人没动。
陈墨有句话还是说对了。
可不是祖宗么。
想动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多娇,像一拧都要化成水了。
谢朝言沉默片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二楼走。
他的住处不是那种好几十层的小区套房,而是小资风格的独栋公寓。
面积不大,就是个二居复式,主卧在二楼,平常回来得少,里头只有简约风的装修,私人物品都不是很多,显得很空。
谢朝言把她抱去卧室,放床上,刚挨着床小姑娘就完全着地窝了进去,还知道把被子往身上扯。
可是挨着床她又没了困意。
知道面前站着个人,还不说话,她揉了揉眼睛,睁眼去看。
认不出是谁。
就是挺高,也很瘦,和一个人很像。
她叫了声:“谢予?”
谢朝言没回答。
没想过她会误会,良久,他还是应了:“嗯。”
苏暮想到那会儿的事,忽然很生气,想着他这会儿知道来找她了。
她坐起来,捏着他衣服寻着过去。
谢朝言怕她不稳,伸手扶了下,苏暮却直接抱住了他。
下巴搭到他肩上,手环住他的腰,是整个人陷进他怀里的那种拥抱。
恋人间的那种。
“为什么每次我最生气的时候你都不来找我,非要等气完了才来找我,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
这一句他没有回应。
谢朝言盯着眼前深灰色的大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听着她把他误会成另一个人,表达心里的感情,或许那种感觉挺复杂的。
甚至可以说非常不好。
可是,他没有足够的资格和权利去过问,去关心。
他说:“我不是谢予。”
苏暮没听清:“嗯?什么。”
他慢慢重复:“我说,我不是你在意的那个人。”
苏暮彻底懵了。
有些后知后觉清醒过来。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想仔细看看眼前人是谁,抬手,去摸他的脸。
眼睛,鼻子,嘴唇,一点点触碰下来。
谢朝言没动,任着她的动作。
最终苏暮认了出来。
他不是谢予。
不是。
苏暮要走,谢朝言却收紧了手,单手扣着她的腰。
无视她的挣扎动作,把她困在自己怀里。
她去抓他的手,却如桎梏一般。
苏暮吓到了,有些无措地抬眼。
却差点碰到他的唇,两人太近了,近到他要吻她几乎是俯身就可的程度。
“就那么喜欢他吗?”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
——
推一下预收《佞臣》,第一次跨频写古言希望小可爱们可以帮点个收藏呀
文案:
传言段敛安是前朝冷宫里不受宠的公主与宫人所出的野种,命犯孤煞,一度差点死在权欲浮沉的大内之中。
那年,是将军府大小姐姜韫拉了他一把,让一身傲骨的铮铮少年有了生机。
姜韫将他带到自己身边,让其做自己的家仆。
少年那时低着头,温顺得有些唯唯诺诺,除了眉骨上那抹象征着不详、和他眉眼看起来近乎妖冶的黑痕胎印。
“敛安什么都听小姐的。”他说。
建平十年,段敛安反了,扶持傀儡新皇登位,朝野动荡。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姜韫被人从离京的马车扶下,正要找地安歇,脚步却生生僵在了那儿。
身边亲眷早被挟持,她面前的高马之上,男人身披貂皮薄氅,手持马鞭,居高临下。
“小姐想去哪?”
众目睽睽,他将她抱上马,眉眼冷寂,低语的声线却又极致柔情:“阿韫,别逃,就在我身边。”
她早已没了退路。
-
段敛安问过姜韫,若再给她一次机会,五年前她还会不会救那个身陷泥潭的少年。
姜韫回他的是很坚定的不会。
可其实再给姜韫一次机会,五年前她仍然会救他,一是为他们这些年仅存的情分,二是不信当年对她那般真诚无辜的少年,会是如今世人口中谋权篡位的奸佞之人。
她昔日失了丈夫,段敛安说,往后小姐由他来陪,任是做她身边一辈子的家仆也没关系。
可是后来她才知晓那么多日夜里,他念想了她有多久。
白切黑阴郁权臣×成熟温婉将军之女。
谋夺上位,女主嫁过人,姐弟。
第16章 反差
苏暮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没有。
腰线上的手温度很鲜明。
房间里很暗, 仅有床头柜灯微弱的光,照得两道身影都不那么真切。
她闭上眼不敢说话,等着他的下话——
她总觉得他后边还有话, 可是等了半天,他止了语。
谢朝言看着怀里的人紧闭着眼害怕的样子, 忽的失了说后边话的心思。
他想问, 就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为他流泪伤心到这样, 潜意识里还是想着他。
谢予,就那么值得?
可是后一瞬他又觉得,这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他们是青梅竹马, 认识了那么多年, 感情不是他一个仅和她认识这么短时间的人能比的, 她对他感情深,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没有说这些话的资格。
他要是说,那就是被自己私心的情绪给扰住了,那几乎是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谢朝言松了手,她顺势就坐了回去。
苏暮撑着胳膊在床上坐起来, 看他,却见谢朝言站在床前,依旧是寻常平和的样子。
他移开视线没有看她, 解释:“你喝醉了, 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吧。”
这句, 算是给了两人一个台阶。
谢朝言离开了房间。
苏暮坐在床上,缓了许久,这才慢慢醒过来,反应过来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刚刚她都干了什么?把谢朝言当成谢予, 还抱他,摸他的脸。
苏暮你是不是疯了。
这种事,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对。
即使这会清醒了也觉得理不清楚,她在酒吧喝酒,然后不小心误发了消息让谢朝言来接她,之后呢。
苏暮往后靠,抱着被子望着天花板出神。
脑袋里自动回转刚刚那个拥抱。
有些意乱。
但是谢朝言,刚刚他也没拒绝,甚至最后那一下,他有些主动。
是他把她拉了回去。
她感觉得到。
这又是什么意思?
苏暮扶额,皱眉。
今晚太乱了,很乱,非常乱,喝酒果然误事。
后半夜苏暮成功睡不着了,也不敢出去乱跑,怕出去看到他尴尬,索性就待在他房里,时而看会手机时而小憩一会儿。
一直等到清晨六点,窗外隐约有了些光亮。
苏暮觉得谢朝言应该睡了,在二楼简单洗漱后拿了手机出去想直接走,没想下边客厅灯还亮着。
他坐在沙发上敲键盘,腿上搁着一台笔电,墙壁上的电视也开着。
看上去也熬了个通宵,过了很寻常的一夜。
苏暮下去,跟他直接打了个照面。
谢朝言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会。”
她低着视线走过去,说:“有点事,我要先走了。”
谢朝言把笔记本放茶几上,要起身:“那我送你。”
“不用,我有朋友来接。”苏暮解释说:“她一早给我打电话说学校有点事。”
这么早,一般没有什么急事。
大概率是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像是心照不宣,谢朝言嗯了声:“那也行。”
“昨天晚上衣服是有认识的女生来帮你换的,我帮你洗了晾在阳台,可能还没干。”
昨晚可能是早就憋久了,又被他吓懵,苏暮直接吐了两人一身。
情况太突然,谢朝言只能把她带回来处理。
苏暮说:“没事,我知道,那衣服我要不先——”
“先放我这儿吧,我认识有人在你们学校,回头托人帮忙带给你。”
“嗯……也行。”
她犹豫了下,说:“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我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我那个时候有点头晕,确实喝了不少酒,可能导致做了有些事疯了些,还有些很自我的错觉把您给认错了,希望您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谢朝言说:“没关系,都过了。”
很简短的回答。
但态度也算是表达得挺明确。
是啊,两个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都是意外能有什么呢。
谢朝言说这话时没看她,眼睑掀下,去整理茶几上的东西。
弯身,缓慢整理。
瞧着细致。
苏暮觉着也是,都过了。
她没再多说什么,向谢朝言道谢,之后拿着那条围巾走了。
织给谢予的那条围巾算是这两天经历最多的,跟着苏暮被迫跑来跑去,经历风霜,最后还是得被她拿着回学校。
苏暮走出公寓时外边还不是很亮,清晨温度凉,像要吹得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路边停着几辆车,车窗上浮着一层不明显的晨霜。
太早了,这周边一个人都没有。
前边开来一辆轿车,苏暮没在意,她裹了裹身上衣服,就这样迎着寒风往前走。
一晚上折腾又没怎么好好睡,其实她这会儿状态可以说非常不好,回去了沾床就能睡着。
其实她没什么事,就是在这待不下去,又睡不着,只想赶紧走,大早上的哪来什么朋友接,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苏暮吸了吸泛着红的鼻子,回头去看,刚刚那辆车在她出来的那处出口停下了。
远远瞧着,谢朝言那一户在这一片独栋公寓里其实并不明显。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一眼认出是哪个。
她想,以后还是要和他保持点距离。
-
谢吟开车驶过来时,看到的正好是苏暮从谢朝言家里走出来的样子。
她减缓了速度,慢慢驶过去,经过那女孩时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对方裹着衣服低着头,看得不是很真切。
到了位置,谢朝言接她进来,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刚回国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么。”
谢吟说:“这不是想来看看你么,好久不来你这儿一趟,以前过来你都在忙,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接啊。”
“你也不看以前你来的点是什么时候,都是在手术台上,我怎么接你?”
“那今个儿怎么起这么早啊?”
“两小时后要去上班,先起来醒醒神。”
“哦,是吗。”
谢吟在他屋里转了两圈,打量着这栋公寓里的布置。
一晃眼,就看到阳台上晾着的一件女式毛衣。
她扬了扬眉,有些意外。
谢朝言到料理台上温牛奶,紧接着煎鸡蛋。
他问:“要吃吐司么。”
谢吟说:“天天在国外吃这些东西我回来了还吃,那不得一会儿去胡同口买两个煎饼油条什么的。”
她靠到厨房门边上,看着谢朝言细致地处理着。
他做事一向利落,做饭也是,油温几分热,料理台要多干净,要怎么样才是最好的状态,全都跟他在手台上似的,各项数据全部要精量好,这会儿锅里的东西就是他的病人。
他眼睫很长,那双眼睛在室内看还挺温柔的,不难想象以后他结婚了是个怎样的居家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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