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叔叔阿姨忙,不能经常回来,这马上谢予那孩子也不在国内的,没办法。到时候忙完了到叔叔阿姨家去吃饭,你阿姨新学了几个拿手好菜给你尝尝。”
苏暮应声说好。
也是这时谢予从屋里走了出来,拿着几本书说:“爸,我以前那些学习资料还拿回去吗。”
刚说完,视线和外边的苏暮对上。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苏暮最先回过神,向他扯了扯唇。
事实上看到谢予的时候苏暮也很意外。
她不知道他也回了,所以这次碰见很意外,让两个还没做好准备不知道该怎么说最近那些事的人猝不及防。
谢予去放好东西,两个人也没事做,自然而然就到外边去散了会步。
过程意外的平静。
那些事仿佛不是近期发生的,而是过去了好久一样,而今,在两人间没掀起什么波澜。
谢予盯着石板路下平静的河面,说:“我还没跟我爸他们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提,所以他们还不知道。”
苏暮嗯了声:“没事,可以等以后慢慢再和他们说,我也怕叔叔阿姨一时接受不了。”
“嗯。”
谢予转过头看她,看那张近在咫尺熟悉的脸。
这些天他一直在让自己消化,接受她要分手这件事,他可以保持冷静,可以保持理智,可真正看到她和她说话的时候,依然扼制不了心里那种难以无视的疼痛。
其实他还是不舍的,不甘心,不想就这么放手。
“我过两个月就走,学校也定好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东西。”
“嗯,那挺好的,好好安排,到了那儿也有准备。”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有些不想去了,我想留下来。”谢予说。
苏暮盯着前边的水泥路,没吭声。
他又笑笑,低了低头:“随口说说,定都定好了,怎么能不去。只是突然想到你那天说的话,你问我会不会为了你留下来,当时我好像没回答,态度挺让人失望的,但是如果是现在,我会说我想留下来,如果是你,我还是会留下来。”
苏暮淡笑:“都过了的事,还是别提了。”
“你总是喜欢这样说,都过了,都过了,但是一些事其实没有过,或者说是根本过不去才会这样说。”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指责你,说你不好,还是怎么样,所有的话说一遍就够了,我觉得不用再说第二遍。”
像上次那样,把两个人全部的错处挑出来的事苏暮只做一次。
谢予他自己清楚两个人之间不合适的点就好。
她跟他在一起太累了,累到那些问题连再一次提起都不想。
谢予笑:“可是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最后打消了念头吗。”
“什么?”
“谢朝言。他那天和我说了很多,到最后,让我自己竟然先有了退意。”
苏暮沉默。
她知道迟早会说到这件事上面。
她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谢予弯弯唇:“那就最好是这样吧。”
如果说谢予本来是歇斯底里的,那天夜里绝对是一个转折点。
一个是他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久的人,另一个是他信任了很多年,完全搁心里敬重的长辈,或者可以说不算长辈,谢朝言和他亦友亦兄,反正是很特别的存在。
他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如果他今天是一个很不讲理很冲动的人,现在会大闹,指责他们,或者说做出更多歇斯底里的事。
然而他不是。
苏暮早就向他把一切话都说清楚,她跟他提了分手,他不敢去探究真相,他怕他探究到的答案是苏暮真的喜欢谢朝言,或者说,她确实是因为谢朝言才提分手。
他岂不是更痛苦?
谢予真的不是个勇敢的人。
“那就好聚好散吧,只要你不是因为他。”谢予低了低头,说:“就算是真的分手,我也不想,不想你和他有什么。”
“怎么可能,我和他根本不是……”
“我说的是以后。”
苏暮的话止住。
她知道,他这话说得有深意。
谢予说:“他是我叔,希望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也别和他在一起,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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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反差
谢朝言是上午九点接到谢吟的电话, 说是大哥大姐一早的消息,有认识的朋友结婚,问他最近有没有假, 有的话抽空一块到对方那边去,参加两天婚礼。
谢朝言这天正好在家里, 当时刚冲好一杯牛奶, 立在桌台边拿汤匙搅着。
屋里没别人,他只身站那儿, 身影瞧着清清冷冷。
“难请,更别说连请个两三天的,这两天院里就诊的病人多, 大概率走不开。”他说。
“那你想想办法嘛, 都是咱们认识的, 就以前大院里的老贾, 这两年都没怎么聚过,说咱们家三个经常难凑一块去,他想你过去。”谢吟说:“人家前几年离婚,寡了这么久, 这可是好不容易碰到的第二春,婚礼的阵仗也大,都开了这个口你总不能不来。”
“婚礼在这边么?”
“苏州, 那女孩是苏州那边的, 人可宝贝着, 女方说婚礼在那边办一场,老贾二话不说同意了,说起来还挺巧,就是大哥他们那边一个巷弄的。”
提到这个地名, 谢朝言有一瞬的讶异。
“这么巧。”他道。
“是啊,我也是觉着巧,估计这次过去还能会着不少熟人,这不是才喊你吗。”
谢吟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说,谢朝言心里已然有了谱。
他说:“那我到时候问问。”
朋友婚礼时间是在周六,谢朝言直接飞去的,两小时就到了机场。
当时到的他大哥家里,去的时候屋里没几个人。
谢吟领着他进去,说:“等你真是难等啊,我和大嫂在这儿唠嗑唠了半天才等到你电话。”
他问:“大哥他们呢。”
“他们刚凑了一桌麻将,在酒店那边,说打完了晚上一块吃个饭,都是咱以前院里认识的朋友,一会儿咱们就过去。”
谢朝言还没怎么来过自己大哥家,主要是太远,一般是他们回北京聚,很少他们过来。
然而一些朋友都在这边城市,这么几年难聚到,这回也算是碰了个巧。
“那是明天早上去接人么。”
“是啊。”谢吟从茶几上抓了把瓜子,自顾自地在那磕:“明天的主宴,新娘还有那边的亲戚都在,人最多,我见过那姑娘,今年才二十三,长得可水灵了,也怪不得老贾稀罕,听说追可久了。”
老贾跟谢吟差不多大,今年三十大几的,年轻时候长得还行,到现在这个年龄了看着也没有太老成。
他这人平常踏实,很久前就和前妻离婚了,孑然一身也没听说有什么新消息,而今却突然急着结婚,也看得出有多上心。
谢朝言问:“他今年三十几了?”
“三十五,大了整整一轮呢,听说女方家里本来不同意,又是离过婚又这么大,年龄差距太大了,人姑娘家都舍不得。”
谢朝言嗯了声:“是有些。”
“这哪是有些啊,我也不喜欢那种年龄差大的恋爱,真不成,听着总让人觉得是坏男人拐骗小姑娘似的。”
对于这话,谢朝言不置可否。
“不过老贾也是真喜欢人家,上了好几次门,把什么真心都摆在外头坚持了好久,光彩礼钱就给了几百万,这婚礼也办得大,我们都笑他呢,这岁数了碰到个真命,恨不得把人宠成什么似的。”
谢吟看他不说话,又开玩笑说:“你也是,以后可别带个小十来岁的小姑娘回来。”
谢朝言问:“那如果,我要真带了个呢。”
这还是他头一次回应这种问题,谢吟当即嗅出点不对味来:“你说真的?”
“开个玩笑,我要想带也得人先看得上我才行。”
谢吟松了口气,笑了:“现在敢逗你姐了,看是肯定看得上啊,不过要真有,你得先把人带回来我和爸妈见见,见了人我们才好说。”
他扯了扯唇:“随口说说,别放心上。”
聊了会天,两人要过去酒店那边找人,正出门时和刚回来的谢予碰了个正着。
他刚外出回来,还有些急匆匆的,突然碰到谢朝言有些意外,但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喊人,直接越过他过去了。
谢吟疑惑:“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见着人都不喊的。”
谢朝言看了他背影一眼,说:“没事,走吧。”
-
上次聊完以后谢予和他爸妈就走了,苏暮没有和他再多说,至于叔叔阿姨说的什么时候去他家吃饭,也不过是嘴上的寒暄,去是肯定不会去。
只是,谢予走之前说的那番话在苏暮心里留下不少波澜。
她没有立即回答他,谢予也没有要她必须给他一个答复,那些话不过是在苏暮心里很浅地留了个过,让她看不见也摸不着。
周末苏暮家有酒席要参加,隔壁她一个从小认识的姐姐要结婚了,他们家要出席婚礼,苏暮本来想周日一早就回学校的,因为这事又请假往后推了一天。
主要还是她妈不想她第二天一早赶机场太累。
隔壁姐姐婚礼那天苏暮起了个大早,前一天熬了夜,刷剧刷到凌晨三点才睡,次日一早七点又被他妈从床上给扯下来,说什么酒店在城区,要提早过去。
苏暮昏昏沉沉地在她爸车上,一觉差点没给睡死过去。
到了地方她也不想醒,一个人睡后座上,只知道她妈在外边跟人说话,挺嘈杂的,苏暮迷迷糊糊睁开眼往外看了会,隔着车窗看到一群人。
没怎么管,歪着头又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她妈喊她:“苏暮你给我醒不醒的,过来参加酒席这么没精神像什么话,赶紧。”
苏暮揉了揉眼睛,不大情愿地挪屁股从车上下去。
耳边是她妈絮絮念念:“跟你说一会儿进去了可有不少长辈的,你得一个个喊人,别不懂礼貌,待会儿你爸招呼你去喊谁你听着就是,这么大了要省点心不是,过来参加婚礼还这么没精打采的。”
苏暮嗯了几声。
这种酒席白天大多无聊,因为宾客到了以后基本没过多久就安排到麻将桌去了,像她们这种年龄段只有在旁边玩手机打发时间。
苏暮在宴厅找了处沙发坐着,没过多久又靠着枕头歪了过去。
谢朝言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里,抱着枕头歪着身子昏昏欲睡的样子。
一张小脸很素净,估计是没休息好,以至于看着有些小憔悴。
谢朝言就看着苏暮身后的枕头慢慢倾斜,她整个身子也往旁边歪去,最后碰到沙发扶手,苏暮醒了。
抬眼,和谢朝言视线对上。
一瞬间没回过神,苏暮眨眨眼,有点无辜。
说实话,苏暮有点吓着。
她以为自己是做噩梦,或者说是出现幻觉,要不然怎么睡着睡着谢朝言就到她面前来了。
还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这两天太惦记着之前那事,天天想着,所以梦想成真?
她愣是盯着谢朝言看了好几秒。
直到后面有人过来,喊他:“朝言你愣这儿干嘛呢,他们都来了,咱们去那边聚。”
谢朝言收回视线,嗯了声。
很快苏暮看着他同人一道过去,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今天也是宾客。
不是这么巧吧。
苏暮这下困意全无。
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地玩手机,时不时看他一眼,就见谢朝言在人群里泰然自若地和人谈笑,温文尔雅这词被他拿捏得正正好好。
偶尔一笑,能捕了人的心似的。
苏暮摸了摸自己胳膊,想到那天晚上的他。
一个男人到底得深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这样温柔得恰到好处,又能坏到极致,就是像他这样的吗。
苏暮坐不住,待了会就想换个地方,她拿着手机想离开,远远地却被人叫住:“小姑娘去哪呢这是。”
她脚步停住,往那边看去,才发现那行人不知什么时候坐下了,把休息区占了个满,这会儿有人喊她,几个人全往她这儿看了过来。
苏暮认出那是自己认识的一位叔叔,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叔叔好。”她过去,很乖地喊人。
对方眯着眼笑:“怎么没看见你爸啊,就你一个人在这?”
“不知道,那会还在,应该是跟伯伯们去打麻将了。”
旁边有人问,他介绍:“哦,这是老苏他女儿,还没见过吧?现在在北京上大学呢。”
“北京?那不是跟朝言是一起的。”
“嗯,差不多吧。”对方去喊谢朝言:“这小姑娘你应该认识吧?他们家和你大哥家熟。”
谢朝言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本来敛着视线把玩手里的什么小物件,苏暮走近认出来是打火机,曾经给她借过火的那个。
她便看着他指尖漫不经心地玩着上边那个金属盖,打开、又合上。
反反复复。
他没抬视线,只是嗯了声:“是认识。”
“那你可以照应一下人小丫头呀,你们家谢予也是在北京,俩孩子都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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