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相对。
气氛剑拔弩张。
谢予说:“苏暮是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甚至以后还要谈婚论嫁,而你呢,你这样算什么,你是强盗,做这种土匪行为,插足别人的感情。”
“这不算。”谢朝言眼睑微垂,扯了扯唇。
“插足,是指对方感情圆满完整的情况下,谢予,我这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大概十一点更。
因为两小时写不完一章,呜呜呜
第25章 反差
谢予气到要发抖。
是啊, 这算吗。
苏暮前不久才和他提分手,她说了好多话,说他俩不合适, 谢予还觉得是自己的错,他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够, 虽然他怀疑过苏暮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但后来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错得有多彻底。
偏偏这时候又有这样的事。
他就算不想让自己去这样想,也会无法控制地代入进去。
想他不在的时候苏暮会不会对谢朝言动心, 她跟谢朝言又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她会不会也在某一刻其实是喜欢谢朝言的。
他们,他们。
这样的想法像藤蔓一般把他缠绕, 往上延伸, 令谢予痛苦。
他那么信任谢朝言, 那么熟识的关系。
偏偏……他竟然在这一刻真的怕苏暮被他抢走, 怕苏暮真的对他动心。
“叔。”谢予颤着声线一字一句说:“我真的很喜欢她,你是知道也理解我的,你知道我对她感情多深,这么多年了。”
此刻的他近乎有些谈判的意思:“我不能没有她。”
谢朝言说:“你跟她不适合。”
“你呢, 那你跟她就适合了么,你和她才认识多少天,又有多少交涉, 我跟她那么多年。”
“谢予, 这种事不是拿时间来定义的, 你跟她认识再久,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你不了解她,给不了她好的、想要的, 那你跟她就是不合适。”
谢朝言指尖的烟灰积了不少,他低头,抖了抖指尖,说话语气也漫不经心。
“况且,你怎么就确定我照顾不好她,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
谢予渐渐红了眼。
他问:“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他盯紧了眼前的人,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否认的回答,哪怕今天他说自己不过是一时起意,不过是好感,都可以。
可是没有。
他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谢朝言没立即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呢?
大概连谢朝言都有点记不清了。
可能是雪天里,小姑娘在戏堂里握着他递过去的暖手袋,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的时候;也可能是讲座那天夜里,晚风中她在奶茶店前冲他招手时,也可能是她醉酒后乖乖待在他怀里,或是她和自己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时。
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说不完。
感情这种事本就扯不清楚,从一个很细微的点开始,逐渐连成一条线。
可能是很多年就种下了一颗种子,很深很暗,无人可知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平行线相交的时候,由浅入深。
迟早会有破土见人的一天。
“很早。”谢朝言说:“一直都是。”
谢予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质疑、复杂。
谢朝言却觉得这样不够似的,说:“大年三十那天夜里,你没来,是我送她回的。”
“上一次她为你喝醉酒流泪,是我抱她走的,还有上次在医院,陪她一起的人也是我,都是我在她身旁,也是我想留下她,即使知道留下她会让你误会,我还是那样做了。包括今天晚上,都是我的私心,这样说,够吗?”
谢予摇头:“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
“那现在重新认识也不迟。”
谢予有些颓败,他松开谢朝言的衣领,往后退。
又是一阵风袭来。
从两人之间穿过,只吹动了两人的衣领。
他知道,这个话题在今晚没什么好说的了,难道还真的打一架?他倒是想,可这么多年的交情,最后那一点情分,让谢予还是冲动不起来。
可是他有些恨,有些赌气。
“你应该知道自己做这种选择的后果,你说喜欢她,那你有没有想过后路,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谢予很笃定地说:“我告诉你,苏暮她不会接受你的,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的感情。”
-
不知是风大还是睡着后感官异常清晰,苏暮有一瞬间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好像听到了谢予的声音。
迷糊着睁眼,只看到天花板上温和的吊灯光线,周遭都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睡在哪儿,总之是个很舒适的地方,这一觉太困太沉了,苏暮隐隐约约醒过来,马上又睡了过去,权当刚刚的声音是梦里的,都是幻听。
外面树枝摇曳。
城市发布大风预警,又降温了。
苏暮这个觉睡了很久,最后是渴醒的。
嘴太干了,想喝水。
她睁眼,刚醒眼前视线还有些不清楚,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认出这是谢朝言的屋子。
她皱眉。
心想自己怎么会在这?
压根就没一点印象,整个人直接喝断片了,以至于后边发生了什么完全记不清,喝醉后醒来发现自己在另一个人屋子里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糟糕。
苏暮暂时无暇顾及这些,宿醉后头痛,加上实在太渴,她这会难受得紧。
她咽了口唾沫,撑着身子下去找水喝。
好在屋子里灯一直是亮着的,苏暮很快适应,看到橱柜上放着的水杯,她拿了个下来,想到净水机前接杯水。
然而没玩过谢朝言家的净水机,不知道怎么操作,苏暮按了几下按钮,杯子放底下接了,水就是一直不出来,弄了几下苏暮就有些着急,恨不得拍两下这机器。
也是这时,有只手伸了过来,拿过她面前的水杯。
苏暮才发现谢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净水机这两天坏了,我帮你去倒热水吧。”他说。
苏暮点头:“好,谢谢。”
谢朝言拿着水杯去了厨房,从苏暮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在里边清瘦的背影。
她有些恍然。
昨天她到底怎么到他这儿来的?不就酒吧里说了两句话,紧接着也没什么交涉,中间到底怎么了。
况且就算是醉了,也该是和朋友们在一起,再怎么样也不该和谢朝言有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暮想去找自己手机,问问朋友或者林央她们,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这时,男人回头问:“要加点蜂蜜么,多少能缓解点宿醉。”
她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有点渴,我喝点水就好。”
“嗯,也行。”
她明显比平时还要拘谨一些。
那是种察觉到不对,刻意在保持距离,谢朝言能感觉得出。
他侧过头,没提这些。
倒好了水,谢朝言端出去递给她:“可能有点烫,喝的时候小心点。”
其实也还好,就是正常的热水水温,苏暮这会渴得不行,很快就喝完了一杯。
她小心地把杯子放了回去,说:“不好意思啊,我跟朋友喝酒来着,没想麻烦您的。”
“没关系。”
“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要不然我朋友她们等我久了肯定……”
“你确定要这个点走吗。”谢朝言忽的说:“现在才凌晨三点,很晚,其实你只睡了几个小时。”
苏暮愣住。
她看了看外边,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
窗帘拉着,屋里敞亮,她也没看手机,现在对时间这个还真没概念。
睡迷糊了。
谢朝言起身,说:“我还有些事要忙,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不介意的话你就在这儿再休息几小时,等天亮了我再送你走。”
苏暮还有些犹豫,可透过窗帘边缝看看外边昏黑的天。
算了。
这时间点也太尴尬了点。
她说:“那麻烦您了。”
谢朝言嗯了声:“没事。”
很快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到餐桌边,苏暮在沙发上,两人守着自己的那点距离,在不算宽阔的空间里保持着界限。
其实孤男寡女两个人同处一室是非常越界的。
不说别的那些单不单身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各种关系,就冲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一点,这样就不对。
苏暮仅仅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不自在,都想拿手机出来问问朋友他们昨个儿怎么不拦着点自己,不然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么尴尬的局面。
简直直接死亡了都。
坐了会待不住,苏暮起身说:“我去楼上歇会,您慢慢忙。”
谢朝言淡应了声。
紧接着女孩像释罪一般小跑着上了楼,他抬眸看了眼,没多注意,接着忙自己的事。
然而片刻。
他触着触摸板的手指微顿,忽的记起了什么。
苏暮是在上楼后才记起二楼好像是主卧,谢朝言的房间。
按理说,她去下边的房间才是对的。
她有点累,也不想再折腾,到了卧室里,就暂时坐到床边玩自己的,反正也不打算再睡觉,找个地方缓缓宿醉的后劲倒也挺好。
待了会待不住,苏暮看到眼前的桌子,上面放了各类书籍,看着应该是谢朝言的书桌。
苏暮有点好奇,起身过去翻了两本书看。
大多都是医科类书籍,学医要看的书籍很多,大概每个医科生的书柜都是满的。
当然,谢朝言这儿也有些文史类书籍,不过看着都很死板。
旁边放着个笔记本,是摊开的,上边什么也没有,苏暮觉得奇怪,不知道谢朝言拿它干什么。
她随手翻了一页,笔记本自动到了书签夹着的那一页。
只不过夹着的不是书签,是一张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时,苏暮第一反应是愣了下。
那是张老照片,出现在这样风格的房子里都极为突兀,因为它不属于这儿,可是现在就是在这里。
那是她。
苏暮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把照片拿起来凑近了仔细看,非常可以确定:这就是她。
那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在谢朝言这儿,在他的笔记本里。
手里照片忽然被抽走。
谢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拿着那张照片,柔声说:“暮暮,随便翻别人东西的行为,很不好。”
苏暮有些意外,还有些懵,想下意识说句不好意思,可转念又想,那照片不应该是她的吗?
为什么会——
她无暇顾及这些,谢朝言来得很快,让人毫无防备,甚至于此时他们的距离都非常近。
他几乎是在她身后很近的距离。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太越线了。
苏暮脑袋里乱成一团,这会也顾不得什么照不照片,往旁边退了步想先避开:“我没别的意思,没事的话我先下去……”
话没说完,手腕忽的被握了住。
她只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掌心扣在她腕骨上,紧接着人就被扣到了书桌前,她面对着书桌,他站在她身后,一手轻按在她手腕,一手撑在另一边书桌上。
她近乎是在他怀里。
完全没了退路。
苏暮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马上又要继续想后面新剧情线路了,因为,苏暮马上要知道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是 2瓶,感谢感谢!!
第26章 反差
房间内只开了盏色调很浅的壁灯, 这一角很暗,有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影影绰绰。
两人之间是寂寥一般的沉默。
苏暮的眼睫没由来颤动了两下, 她垂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冷白修长的手。
布料和体温熨帖, 他的下颚贴着她的发顶, 轻擦过她皮肤,一切都清晰可察。
太近了。
她觉得这是谢朝言无意的动作, 最起码,该是不小心的。
然而她偏过头,却碰到男人温热的下颚线, 和她脸颊擦过, 苏暮心慌, 立马又转了回去。
“您、您……”您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
她想说您能不能先松手。
然而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因为太怕了,她压根不知道谢朝言这举动是个什么意思。
或者说其实没什么意思,意义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不敢信, 没反应过来。
“其实这张照片放在这,本来没什么含义的。”他慢慢把照片放回了笔记本里,就着这个姿势, 手从她身前伸出, 放回笔记本上。
苏暮心快跳了两拍, 眼睁睁看着他缓慢的动作。
“也不过是张照片罢了,对吗。”
“……是。”她回。
“可是暮暮,当我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时,这就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 你懂吗。”
他这声暮暮叫得很亲昵,像是早已习惯一般,即使在苏暮听来很陌生。
她都不知道她和谢朝言什么时候这般熟了。
如果之前苏暮一直觉得他很好,人畜无害,那么现在就压根不确定自己之前的认知。
“我不懂。”
她说:“我真的没看到什么,或者你可以就当没发生过行吗,我就当不知道。”
谢朝言不置可否的低笑了声。
他指尖抚着笔记本的边缘页,一页页地轻翻,视线垂着,像是思考她这话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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