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点来说,她心在长风意在云,爱情不是她的追求。
“所以瑟瑟。”
小太子温柔道:“不如你先跟着我吧,若你想躲他,我不会让他发现你的。”
霍如卿下意识就要点头,话都到嘴边了:“好······等等!”
差点就被小太子带进去了,她可不是为了躲苏清辉,她是为了躲他们两!
霍如卿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着说:“太子,你说得也没······阿辉!”
她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看向君无暇身后,她的表情太真实了,而且她以前从来不这样骗他,所以君无暇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可什么都没看到,他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视线里就只剩霍如卿飞奔的身影了。
霍如卿脚一拐就冲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和他的视线彻底隔断。
不过想法是好的,实际操作却未必能行。
小太子毕竟不是大辉子,他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霍小可怜拐了弯还没跑两步远,人-皮面具都还没带上,就已经看到一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
抬头一看,小太子温柔道:“瑟瑟。”
她扭头就跑。
君无暇自然是追她,且他丝毫不觉得霍如卿这动作麻烦,他就像跟她玩捉迷藏一样,不阻止她,也不让她停下,但他跟得非常紧。
霍如卿跑到最后都有些气喘吁吁了,也没能甩开小太子。
要换个人,她面具往脸上一带,衣服一变,谁知道她是谁,只有小太子,会武的人真的好难相处啊,跑都跑不了,想当初她甩大辉子的时候多轻松。
她跑到气喘吁吁,君无暇却没半点累意,见她这样,他甚至还走近,拿衣袖内层细心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心疼道:“瑟瑟,便是想同我玩捉迷藏,也无需这么累着自己啊,瞧你出了这么多汗。”
霍小可怜哭丧着脸,大声道:“谁想和你玩捉迷藏了!”
她明明是想跑!
“好好好,不是不是。”
君无暇给她擦了汗,边应和了她两句,这才笑容温柔道:“没关系,你想玩什么,为夫都陪你玩。”
他这温柔的笑,此刻在霍如卿眼里不亚于魔鬼的微笑。
男人果然都是魔鬼,大辉子是硬刀子,小太子竟然是软刀子。
霍如卿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好端端又哭起来了?”
君无暇心疼揽着她,给她擦了擦眼泪,叹声道:“乖乖,不哭了,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告诉我,为夫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我想走······”
霍小可怜委屈巴巴的,说出来的话声音都在打颤。
君无暇见她这个样子更心疼了,他忙哄她:“好好好,走走走。”
然后他松开了霍如卿,后退了一步,用鼓励的眼神示意她走。
霍小可怜一边哭一边试探迈出了步子,然后就发现小太子果然没有阻止她,因为他就跟在她身后呢。
是啊,他只说让她走,可没说不跟着啊。
霍如卿一看这样,干脆捂着眼睛嘤嘤嘤哭了一顿狠的,直到君无暇手忙脚乱哄了她好久,她才打了个哭嗝,小声说:“我饿了。”
小太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平生没什么畏惧的东西,可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
小娇妻哭了这么久,他也是心疼的,好不容易不哭了,他便用更加温柔的声音道:“好,那我带瑟瑟去用膳好不好?”
霍如卿心里不平,还想着刚才的事情,抿着嘴没有和他搭腔。
君无暇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他见着她这样,就知道她还在生闷气,他只好凑到她脸边上,柔柔唤她:“乖乖、囡囡、乖宝宝······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嘛?”
他用带着蜜一般的声音连声唤了她十多个肉麻称呼,霍如卿还没什么,009已经被他们恶心到不行了。
他在她脑海里发出干呕的声音,连声道:“算我求求你们,别恶心我行不行?”
霍如卿反到很平静,她还疑惑道:“干嘛?你以前又不是没听过,用得着这样吗?”
“我以前恶心得还不够吗?”
009极为愤怒:“你又不是他女儿?叫什么乖乖囡囡,我听了都要吐你一脑子了。”
“你自己单身狗还要怪别人成双成对。”
霍如卿小声抱怨了他一句,倒是没再刺激他。
009跟着她确实承受了挺多本不该承受的智障和沙雕,当然,还有很多恶心。
不再理会009 ,霍如卿这边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不得不说,小太子这喊得恶心是恶心了点,但他声音很甜,像是含了蜜,这么一个美丽的男人宝贝宝贝的喊她······她还是蛮飘飘然的。
没办法,霍小可怜就是这么一个虚荣的女人。
心里没那么难受之后,她当即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角,声音还带着些哭过的鼻音感,但语调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暂时原谅你好了,我要吃饭。”
她微微抬着下巴,傲娇得不行。
小太子却很吃这一套,他笑着揽她到怀里,凑着她脖颈就亲了一口,依然是蜜一样甜的声音:“我们囡囡想吃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君无暇:想吃什么都行,想吃我也可以。
009:······
009:我怎么得罪你们了要这么恶心我?
霍如卿:呸,你就是嫉妒。
009:呵。
加更晚一点哈,今天实在回来太晚了,更新搞到这个时候(泪)
第44章 高段位
他只恨不得加一句‘就算想吃我也可以’。
009听得牙齿发酸, 霍如卿却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以前听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从她的时间线上来说, 她和小太子分开也不算太久,这做夫妻做久了,总是会有些习惯难以改变的。
本着想走也暂时走不了还不如先吃一顿好的这种想法, 霍如卿被君无暇揽了回去。
他没回城主府。
霍如卿看着眼前也算豪宅大院的府宅,又看了眼远处露出个尖尖角的城主府,疑惑道:“你不住在城主府吗?”
君无暇可是太子, 是明面上此地最尊贵之人,他竟然不在城主府?
“此地幽静, 城主府太闹了, 我不太喜欢那边。”
君无暇一边提醒她注意脚下的门槛, 一边随口解释了一句。
实际上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这样,他只是不想碰见苏清辉而已, 或者说,他暂时不想让苏清辉发现霍如卿回来了。
别看小太子之前说的大方, 可一个男人不介意自己女人和其他男人有牵扯那是不可能的,小太子只是尽力让霍如卿看到好的一面。
霍如卿也没太深究,毕竟住哪儿对她来说都一样。
“这处宅子原本是东关城里一方勋贵的祖宅, 不过战事一起,他们便搬走了,东关城里除了城主府, 也就这地方还能住人,我便要了这里。”
君无暇眼都不眨说着他才想好的借口,见霍如卿信了之后,又道:“瑟瑟在这住一些时日, 等时间到了,我带你回明京。”
他倒是想现在就带她走,可苏清辉那个人太精明了,若看到他突然回明京,定然会起疑,毕竟君无暇之前也恨不得弄死阿图惹。
所以他只能再待些时日,等到时机成熟,他再带霍如卿回明京。
霍如卿有些漫不经心听着他说这些,又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城主府,迈步走进了这座宅子里。
等进了宅子,落座之后,君无暇才发现她头上有伤。
之前霍如卿用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特别是不小心被软柿子看到之后,她更是小心谨慎,所以直到坐下,她的帽子动了动,君无暇这才看到她头上有一小块纱布。
小太子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可没有玉澜那样的消息渠道,不知道阿图惹打她的传言,陡然间看见她头上有伤,哪怕这伤如今见着已经不算太重了,他依然怒不可遏。
“瑟瑟,这是谁做的?我要灭他九族!”
霍如卿先愣了一下,随后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头上的伤露出来了。
她飞快捂住帽子,嘴里却支支吾吾的。
捂着帽子自然是因为她现在秃了,她这种死要面子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人看到她秃了的样子,更何况是有着一张让她嫉妒容颜的君无暇。
支吾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先前在北疆王庭也就算了,那时她没想这么多,可现在离开了那里,霍小可怜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坑阿图惹,大王子对她真不错了,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但她不说,君无暇便更急了。
他起身在她面前蹲下,急切又温柔道:“瑟瑟,你别怕,告诉我,是谁?”
霍如卿目光闪烁,就是不肯说出是谁。
君无暇等了一会儿,见她怎么也不肯说,便又站起身来,想查看她的伤口。
“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不行!”
霍如卿死死捂着帽子,死活不肯摘下。
这要被君无暇看见她秃了,那她死的心都有了。
“瑟瑟!”
小太子满面焦急。
“你想急死我吗?你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伤,如今竟伤得这么重,却不告诉我谁伤的你,也不让我看你的伤口,难道我君无暇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小太子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霍如卿对这种动不动就哭给她看的男人十分无奈。
平时也没看他这么脆弱啊,怎么见着她一天要哭十次?就算知道她看不得眼泪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霍小可怜死死咬着嘴唇,忍着心里的煎熬却始终不松开。
她的美丽是她最后的底线,而秃是她的死亡线,看到她秃了,等于看到她死了。
什么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一点不能!
小太子纵有千般计谋也拿她没办法,他哄了好久也没能让霍如卿吐露一个字,只好先按耐住心里的杀意,让人先上菜给她吃。
霍如卿是真饿了。
她离开北疆王庭这段时间,虽然身上有钱,但这样正经的七八道菜她是真没吃过,更何况北疆的食物和大令不同,他们那边最多的就是各种烤肉,毕竟草原上出来的国家对于高蛋白总是会需求多一点。
但霍如卿稍微有点吃不惯。
现在看到熟悉的大令菜,她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之前的想法立刻抛之脑后,她心里如今只有这顿饭,就连小太子也要往后挪一挪。
君无暇大概看出来她饿了,他笑着给她布菜,一边轻声道:“慢些吃,别噎着了。”
他一口没吃,光看霍如卿吃了,看着看着眼里还露出几分心疼来:“我的瑟瑟受苦了。”
霍小可怜也没心思搭他的话,吃了一碗饭之后才缓下来速度,含糊不清道:“你也吃啊。”
她总觉得和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在吃,难道她真的是个饭桶吗?要不然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对这些美味佳肴感兴趣?
霍如卿一边吃一边思考这个哲学问题,很快又听到君无暇笑着说:“瑟瑟,这里环境简陋了些,不过倒是幽静,你从前不是总嫌东宫侍从太多了,连句体己话都不能说,如今倒是可以肆意些了。”
“咳咳、咳。”
霍如卿差点没给一口汤呛死。
君无暇忙抚了抚她的背,无奈道:“怎么喝个汤都能呛到,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照顾自己?”
霍如卿露出幽怨目光看了他一眼。
她会呛到还不是他的话惊的。
小太子刚刚说什么体己话,她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以前是君无暇的妻子,不是苏清辉那种口头上说的,他们真正成过亲,也在一起生活过,那她现在和小太子住在一起,小太子是不是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这小哥哥晚上不会想跟她睡吧?
怨不得霍小可怜想这么多,因为她觉得君无暇就是这个意思,不然好端端怎么提什么体己话,还不是在暗示她?这小太子可会说话了。
本着这种敏锐的想法,霍如卿放下筷子,立刻道:“太子,我今晚睡哪间房?”
小太子笑得温柔至极,一脸甜如蜜的笑意,理所当然道:“瑟瑟放心,我待会儿就让人吩咐下去,叫他们把房间布置成我们在东宫时候的模样。”
霍如卿就知道他要这么说。
可她觉得钟锦瑟那个身份都死了,她和小太子怎么可能还像从前那样?
如果事事都还能回到从前,那她也不用避着他们了。
想到这里,她露出几分认真来。
“太子,你要明白,钟锦瑟已经死了,我都死了好几轮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太子妃。”
她话还没说完,君无暇脸上那种甜如蜜的笑意顷刻间消了下去,他眼眸黯淡无光,脸上勉强牵着唇角,低头断断续续道:“我、我知道瑟瑟已经不爱我了,是我还在苛求,瑟瑟有那么多人喜欢,怎还会记着与我百年的话,那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妄想,我这般痴想,实在是多余,也罢,瑟瑟······你走吧。”
他末尾的话带上了点鼻音,偏过头去,侧着的脸看起来仿佛一只脆弱美丽的瓷偶,只要霍如卿说一个‘好’字,他就能立刻落下泪来,把自己崩裂。
霍如卿皱起眉头,拉了拉他的袖子,为难道:“太子,你别这样······”
君无暇使劲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双通红眼眶,几分心碎苦意,勉强挤出笑容,柔柔弱弱道:“无妨,瑟瑟你不用管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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