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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春夜》作者:严雪芥
文案:
乌蔓出道多年,有三个规矩——
吻戏借位,脱戏找替,床戏不接。
毕竟她背后那位大佬,极其偏执疯批。无人敢冒犯。
“我的东西,谁敢碰?”
他漫不经心地勾玩着她的发丝,忽然用力一扯,像在逗弄一只夜莺。
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已然习惯。
乌蔓以为到拍戏生涯结束,她都会保留着银屏初吻。
直到她接下一部戏,男主演是刚冒出头的影帝追野。
二十岁,站在名流之巅,捧起奖杯轻吻,少年轻狂,意气风发。
拍摄某场戏时,她依剧本要和他接个假动作的吻。
彼此嘴唇悬停的刹那,追野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倾身覆上——像是一匹猎豹扑上柔软的麦田。
她成了他手中的奖杯,被他珍视地深吻下来。
“阿姐,抛下他,做我的同伙。”
他在她耳边蛊惑。
她有过痛,有过暴力,有过被控制。
唯独没有过被爱。
直到看着他,一片樱花坠落到眼皮上。
四周顿时漆黑,她却知道,她的春夜来了。
大佬手心里的夜莺 x 很离经叛道的浪蝶
姐弟恋,挖墙脚/大佬很疯批,处处修罗场
tips:洁党慎/无任何原型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爱情战争 娱乐圈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乌蔓,追野 ┃ 配角:预收《风眼蝴蝶》戳专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放飞了大佬的夜莺
立意:爱不是失去自我,而是找回
第 1 章
坠落春夜
文/严雪芥
第一章
乌蔓坐到化妆镜前,在冷白的灯管下凑近仔细瞧了瞧,眼尾有一道非常不明显的细纹。
她对着镜子假笑了下,微风吹过涟漪,将眼角的细纹吹分明了一些。
门外有人轻叩,乌蔓收起表情,往椅背懒洋洋一搭:“进来吧。”
门把转动,化妆师提着一大箱工具盒毕恭毕敬走进来,没抬头就连声称赞:“蔓姐,您素颜这个状态也太好了,都不用怎么打粉底。”
一边说着,却在上妆时特意在眼周盖厚了一层,差点将她眼头下的小痣一并盖住。乌蔓眉间一蹙,化妆师似乎感觉到她无形的焦躁,大气也不敢喘。
树会长年轮,人会长皱纹,这是最自然不过的生态规律。但是对女明星而言,却好像是触目惊心的稀奇事。
哪怕出道十一年,岁月只是大发慈悲地在她眼尾留下了一道不痛不痒的纹路,但终究和二十岁时的少女模样有了落差。
女明星是不允许变老的。
乌蔓闭着眼睛,焦躁感还没打散,更烦闷的事儿就找上门来。助理薇薇拿着刚从服装间拍的照片回来,上面挂着两条非常相像的高定礼服。
“一条是您的我刚去拿去烫,另一条……是何慧语的。”
化妆间一片窒息的沉默,乌蔓掀开眼皮看了眼照片,又闭上了。
薇薇从化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硬着头皮说:“我刚联系了一些品牌,现在还能借到并且赶在颁奖礼开始前送到的都是过季款了……您看怎么办?”
毫无疑问,穿过季款会被嘲。但撞衫就不一定,要么艳压另一方漂亮完胜,要么被嘲得更加体无完肤。端看谁更舍得砸钱买通稿。
然而今天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现场,撞衫关乎的不仅仅是红毯,更是鹿死谁手的奖项。她和何慧语一同入围了今年的最佳女演员,这剑拔弩张的意味就更明显了。要是输了可不止被发通稿群嘲那么简单,未来几年都别想抬头。
乌蔓下意识地抠着指甲,一阵钻心的疼痛,小指的长指甲被抠折了。
“把烫好的礼服拿回来,我穿。”
不过是你死我活的赌局,谁怕谁?
她面不改色地把小指甲连根掰干净,好像指甲不是连着肉而是石头。
离正式走红毯还有半小时,乌蔓支退了人,拐到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锁上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苏烟,不点火,只是虚虚地咬在唇边,盯着没有窗户的天花板发呆,不时掏出手机看两眼,一直有消息进来,但微信置顶却一直很安静。
厕所外又进来两人,一人挑了一个隔间小解,还互相说着话。
“你看见没乌蔓和何慧语那衣服?腥风血雨预定了。”
“当然看见了!后台都传遍了就等着一会儿看戏呢。你说今晚最佳女主角会是谁啊?”
“论演技我肯定站何慧语咯。论别的那就不好说了。”
“啥意思?”
“你以为乌蔓之前那些个水奖真是她靠实力拿的吗?看看她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如果不是她背后的人给她买奖,入围都不可能。”
“这个我是有听说啊,但我一直不知道她金主是谁。”
两个隔间门打开,女声压低,含糊地说了一个姓:“郁。”
换来一声抽气:“……真的假的啊?”
“除了这位太子爷谁还有这手笔,据说这次入围也是他给乌蔓搞定的。”
“拜托,这是金像奖啊,含金量不是很高吗都能乱来?!”
“入围容易啊,包办奖项就难说了。要真暗箱操作估计得花大价钱,不至于。如果是头两年说不定太子爷还愿意,现在嘛……”
“现在?”
“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腻了。”
直到脚步声离去,乌蔓这才吐掉咬出了烟丝的苏烟,静音的手机里已经发来好几条薇薇的微信,催着她赶紧回化妆间换衣服。微信置顶始终毫无动静。
她不再等待,慢吞吞走出厕所。附近的钟楼准点报时,走廊里迎面跑来几个挂着工作牌的员工,着急忙慌地用粤语在交谈。
乌蔓听不太懂,只隐隐约约听懂了追野两个字。
一个才出道不久就挺兴风作浪的名字。
*
乌蔓换好全部行头走到外面,才发现刚落完一场雨,地上油光水滑,浸着各色霓虹的水滩像极了在场的人争奇斗艳。
她踩着十厘米的细跟,在一片淋漓里走得四平八稳。所到之处,快门声比刚才的雨声还洪亮。无数盏聚光灯围着,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再添一把柴就能燃烧。
这把柴说来就来了。
何慧语穿着和她相似的藕色长裙,蹬着恨天高在助理的搀扶下走到乌蔓身边候场。两个人差不多身型,年纪也相仿,但气质却泾渭分明。何慧语盘着头发,一丝不苟,露着伶仃的脖子,浑身透着恰到好处又似曾相识的优雅大气。
而乌蔓把头发染成了暗红,像夜莺的毛色,松垮地披在肩头,遮不完光裸的背,露出背上那一道胎记,很大块,形状像折断的羽毛,张牙舞爪地嵌在惨白的肌肤之上。那种毫无章法又颓丧的美,总感觉像是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似的。
王不见王,一见就要伤筋动骨,快门声比方才更热烈,快把乌蔓的耳朵响炸了。
何慧语伸手拥抱她,分离时小声耳语:“我要是你,我就绝对不穿这一身。”
乌蔓没搭腔,何慧语意味深长:“今晚好像没在现场看到郁先生。”
乌蔓笑意冷下来:“主办方请的人,该去问主办方。”
“他不是和你更熟吗?”何慧语状似亲密地挽着她,用两人听见的语调呢喃,“看来外头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少了郁家泽这个靠山,你拿什么和我争?”
乌蔓不动声色地抽开手:“我还没把你放在眼里,谈得上争?”
她掠过何慧语走向红毯,薇薇捏着手机等在另一头,看见乌蔓下来小跑着递上手机:“蔓姐,有微信来了。”
乌蔓心跳快一拍,下意识伸向手机的手转而拢了一把头发,才转去拿。
然而发来微信的人并不是她期待的那位,是她的经纪人赵博语。
“撞衫这事儿你怎么不和我商量?还是你已经知道结果了?那你也早和我说一声啊。我这就给你安排庆功宴!”
乌蔓自嘲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赵博语火速连发了好几条。
“郁先生这次怎么回事,不管吗?”
“八字没一撇你就敢撞衫……姑奶奶,硬拼硬咱们哪里拼得过何慧语。”
“我看这庆功宴是吹了,我先联系公关吧……”
乌蔓滑到微信置顶,备注着郁家泽,头像是一只小鸟,还是没有任何新消息。上次的对话框停在一个月前,她回了冷冰冰的两个字:收到。
*
红毯结束后,颁奖典礼正式在香港文化中心开始。
台下几乎座无虚席,乌蔓粗粗扫了一眼,发现有两个位置突兀地空着。
一个在最前排,那个位置她不用看都知道,属于郁家泽。另一个位置在她后面几排,她看不清纸条上贴着的名字,心下有些好奇。
台上主持人开始颁发第一个奖项,最佳新人奖。大屏幕开始放入围名单的节选表演片段,乌蔓抬头看,好几个都挺面生,选出的片段可圈可点,但谈不上眼前一亮。
直到大屏轮播到最后,是一段民国戏,穿着卡其背带裤的男孩子斜靠在凉亭旁,灯光打得很暗,他在抽一只烟,火星影影绰绰地点亮鼻尖,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穿着旗袍的女人痴迷地靠上去,他轻笑着抬手推开报童帽檐,往女人身上吐了一层烟圈,眼睛却斜向镜头,瞬间亮出藏着的半张脸,烟灰落地,烧得看客心头一空。
乌蔓的视线落在跳出的名字上:追野/《孽子》
这部电影入围了戛纳金棕榈主竞赛单元,主演追野是第一次演戏,大家都羡慕他太过幸运,凭借电影蹭个提名已经是让大多数人眼红的履历,谁都没能奢望他会真的斩获影帝。
毕竟当时的热门候选人可是法国的国宝级男演员。要打败他,就像蚂蚁踩死一只大象。
然而结果一出,全世界跌破眼镜。
那样崭新而年轻的东方面孔,肆意地瞥过众多金发碧眼,捧起最佳男演员的奖杯,在唇边轻轻一吻。
谁能不嫉妒呢?这样的出道起点根本是大多数圈内人一辈子到不了的顶点,天赋这东西真是霸道得不讲公平。
颁奖人也不故弄玄虚,开门见山,因为结果没有悬念。
“本届的最佳新人奖,毋庸置疑,绝对是这位异军突起的新人演员——追野!”
导播的镜头追到了那张空空如也的座位上。
原来这是他的位置。
“追野因为身体原因,今天遗憾地没能来到现场,但让我们同样送上掌声恭喜他。”
台下众大咖雷鸣般的掌声,竟送给了一个空椅子。乌蔓觉得好笑,懒懒地连手也没抬。
她心里压根不信身体不适的说辞,回想起走廊那几个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估计就因为追野故意撂挑子不来在上火。但主办方不可能颁给别人,金棕榈影帝要是输给其他新人,简直天方夜谭。
虽然金像奖不如金棕榈,但在国内已经是顶尖级别的奖了。乌蔓有耳闻他狂,却没想过狂成这样。
刚过易折,他刚进圈,以后有的是跪的时候。乌蔓凉薄地想着,侧头发现何慧语借机在看她。何慧语点了点第一排郁家泽的空椅子,努嘴笑,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从容。
场内密不透风,乌蔓脸上神色如常,但呼吸间开始觉得缺氧。
熬过了漫长的时间,在即将公布最佳女演员之前,乌蔓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微信置顶多出了一个未读红点。
郁家泽:“十周年礼物。”
接着,她听到台上的主持报出了她的名字。
周围的眼光纷至沓来,嫉妒、不屑、探究、玩味……总之没有任何一种称得上善意,但那又如何?成王败寇不需追求过程。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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