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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重生追妻记——樱桃小酒

时间:2020-12-01 10:48:19  作者:樱桃小酒
  钱氏又温言宽慰她几句,好说歹说才将连草拉了回去。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三月里,春暖花开,大地一片欣欣向荣。
  连草正在和未出嫁的九公主赵嫱在廊下晒太阳,突然觉得肚子一痛,张口便叫出声:“孩子......”
  赵嫱已是慌得乱了神色,她握着连草的手道:“皇嫂,别怕别怕,我去叫他们找太医和稳婆,你自己沉住气别慌。”
  一阵兵荒马乱,连草不知何时已经被转移到了床上,宫人们忙进忙出,准备着给她接生。
  稳婆掀开被褥看了一眼,随即跑到连草跟前跪下,道:“娘娘别怕,皇嗣怕是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出来,您节省了力气,等孩子出来的时候再用劲儿。”
  肚子一阵疼似一阵,连草的鬓发全乱了,因为出汗,湿漉漉的黏在脸上。
  她两只手抓着床头的吊绳,轻轻点头。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连草忍不住叫出了声,眼角的泪如水般涌出,湿了枕巾。
  她忽然十分想念赵从,也不知他如今在哪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天杀的......”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轻声啜泣。
  ......
  与此同时,在朝廷的边塞外头,格勒草原上,正骑在马上的赵从突然觉得有些心悸,他抬手捂上左胸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连风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小声问道:“陛下?”
  赵从立即抬手,示意自己无事。
  刺骨的寒风往他的脸上刮,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前去探路的哨子可回来了?”
  “是,他言乌维的大军已向岐山方向退兵。”连风骑在马上探头过来,道。
  赵从眯起了眼睛,指了一条全然相反的道路,“他们在那儿。”
  连风道:“陛下是怀疑我们的人被收买了?”
  若非如此,怎么不信哨子的话。
  赵从摇头,“子穆,若你是乌维,会选那一条。”
  “臣选......”思索片刻,连风便明白了,“陛下英明。”
  往岐山的道路虽离匈奴的老巢近,但此路尽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若是有人在那里布好了埋伏,他们的人便是插翅也难逃,而从另一条路回匈奴王庭,虽远了些,但道路开阔,一望无际,没有屏障,他们也能立即发现汉军,准备作战,不至于失了先机。
  “想必两条路皆有人马,只是大队人马从大路撤回,臣猜想乌维是想我们兵分两路,好分散咱们的兵力。”连风想了想,道。
  赵从点头,随后看了看天色,道:“走吧,去端了他们的老巢,这些年,咱们也算是忍够他们了。”
  “是!”
  连风骑着马到一个小坡上,大声喊道:“将士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匈奴人这些年来扰我边境,欺我百姓,实在是欺人太甚,如今,是该我们手刃匈奴人,建功立业的时候了,我命令你们举起长刀,直捣他们的老巢,将他们赶得远远的,再不敢犯我汉家山河!”
  这些士兵中,有不少人的家人死在了匈奴人的手上,听了这话,一个个精神抖擞,齐声高喊:“请陛下和将军放心!”
  说罢,便整装往连风指向的道路进发。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便远远的瞧见匈奴人的大军正向北移动。
  连风转头看了看赵从,只见他轻轻点头。
  “杀!”一声号响,连风领着众将士冲向匈奴的军队。
  匈奴人在两个时辰前刚刚与他们打了一战,又滴水未进,此时已经是精疲力尽,只短短半个时辰,便只剩了一小撮人围在一起,仍在拼死抵抗着。
  赵从骑着高头大马静静的看着他们,像是在瞧一堆死人。
  被围在最里头的乌维此时身上布满了血迹,他拿着刀,一眼便认出了不远处穿金色铠甲的男人,他推开围着自己的死士,慢慢向前走去。
  “单于——!”死士要拉着他回去,却被他一刀砍断手臂。
  乌维在距离赵从不到十丈的地方站定,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高声道:“你就是赵从?”
  有士兵听他竟敢直呼赵从的名字,便高声呵斥:“大胆,凭你也配直呼陛下的名字!”
  乌维仰头大笑:“有何不敢?当年本单于前往汉庭,他连接见我的资格都没有,如何就叫不得名字?”
  他言语神态之间多有不尊重,可是赵从并没有发火,只淡淡道:“你会汉话。”
  前世,他也与乌维交过手,竟没发现这个。
  乌维道:“自然,要不然怎么读懂你们汉人写的信呢?那几个投奔我来的汉人,我可不敢信。”
  投奔他的汉人,应当说的是赵哲的手下。
  赵从不打算再跟他废话,下马,抽出了身侧的长刀便向他走去。
  乌维看着他,竟笑了起来,“连家姑娘嫁的人,倒是一条汉子。”
  说着,便拿着刀劈头砍过去。
  赵从听他用如此亲密的语气提起连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一个闪身躲过,胳膊肘一提,就要锤在乌维心口,被他堪堪躲过。
  乌维冷笑一声,转身向赵从腰下刺去,被他抬脚将刀压在脚底。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热闹,只是没过几招,乌维便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他嘴中不住溢出鲜血,看着赵从笑起来:“我说过要将连家姑娘娶过来做阏氏的,可惜了......”
  他回想起当年在长安城瞧见连草的样子,她面容白皙,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站在大门口,跟在众人身后,手放在眼睛上,垫着脚,向他看过来,像是雪山上最美的一朵雪莲花。
  可惜这辈子,他怕是连自己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赵从冷冷的看着他,抬手便砍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没有抬手去擦,仍旧只是冷冷的看着地上乌维的尸体。
  觊觎连草的人,该死。
  他转身跨上马,将刀插在刀鞘里,对连风道:“剩下的残局你来收拾,到了前方的王庭,应当就有治疗你父亲的药。”
  说完,他便勒马转身,往南飞奔而去。
  连草在等他。
  ***
  “娘娘,用力啊娘娘!”
  紫宸殿已乱成了一锅粥,连草这一胎已经一天一夜了,始终没有生下来,稳婆擦着满头的大汗在床尾给连草鼓劲。
  “奶娘......奶娘......”连草已经是疼得要失去力气了,她慌乱着抬手,想要寻找钱氏。
  钱氏哭着抓住连草的手,道:“老奴在这里,姑娘别怕......”
  “他......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钱氏给她擦汗,道:“很快,姑娘,陛下很快便回来,您安心把孩子生下来,陛下回来他会高兴的......”
  连草咬牙切齿:“谁......谁管他高不高兴......”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道:“这么久不见人,他在外面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可怎么办......”
  钱氏见她都开始说胡话了,扭头问稳婆:“怎么样了?”
  稳婆也是急得不行,道:“孩子的头要出来一半了,您请娘娘再用用力!”
  可是连草已经精疲力尽,陷入了昏迷。
  恍惚中,她看见赵从将她从紫宸宫外抱起来,跪求先皇不要让她去和亲。
  画面一转,她又瞧见赵从砸了赵贤的宫门救她,跟她求亲;洞房花烛夜,他们亲吻、拥抱;他背着她到城外的香山寺去上香,求佛祖庇佑她这辈子顺遂安康,再无烦扰......
  这是他们的今生,幸福而快乐的今生。
  连草看着看着,恍惚中要去拉赵从的衣袖,却扑了空,她心里一惊,醒了过来。
  周围真的好吵,剧烈的疼痛在身下蔓延,她咬着不知何时被塞在嘴里的棉布,闷声用力叫喊。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皇子......”
  连草看着头顶赵从挂上的平安符,忍不住喜极而泣。
  赵从,我的陛下,咱们的云奴来了。
 
 
第61章 完结
  连草恍惚中觉得指尖有些湿润, 微微动了下手指,便听有人在叫她:“连草。”
  她慢慢睁开眼睛,朦胧中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她一瞬间有些呆愣。
  赵从伏下身子,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 轻声道:“娘子好睡。”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却听得连草眼角发红, 她伸出双手搂上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心口, 埋怨道:“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我方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赵从听得心软成一团, 给她道歉:“是我的不是, 叫你受苦了。”
  连草轻声啜泣,抱着他道:“你可看过孩子了?”
  赵从领着人在马上骑了几天才飞赶回来, 一到宫里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看她,自然还没有看过孩子。
  赵从摇摇头:“孩子待会儿再看, 咱们先说说话。”
  连草轻轻拍打他:“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转头便叫奶娘将孩子抱来。
  连草将孩子抱给赵从看:“你瞧,这是咱们的云奴,他长得多好看。”
  襁褓里,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正在兀自睡着,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从怕自己摔了他,不敢接过, 只是凑过去看,看着看着,眼圈竟忍不住开始发红。
  这孩子的眉眼确实和云奴如出一辙,他想起前世他刚出生时, 也是这般的模样。
  赵从瞧得欢喜,可又怕自己的手凉到他,竟不敢拿手去碰,只是一只手托着襁褓,开口道:“云奴......我是父亲。”
  刚出声没几天的孩子最是喜睡的时候,听见有人吵闹,云奴慢慢睁开了眼睛,刚要张嘴哭闹,却乍然瞥见赵从的脸,不知为何,竟笑了起来。
  伺候云奴的乳母瞧着惊奇,直道:“小皇子很是喜欢陛下呢。”
  赵从眼圈发红,伸手将连草和孩子一起圈在了怀里,“连草,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家,谢谢......”
  连草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抱了他许久,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一身的汗味儿,快去洗漱去,免得熏着孩子。”
  赵从低头去瞧云奴,他正睁着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看着自己,见他看过去,还对他咧嘴笑起来,赵从伏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去沐浴。
  连草吩咐乳母下去,抱着云奴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轻拍襁褓,道:“小云奴,父亲长得好看吗?”
  许是着急回来,赵从脸颊上胡子未刮,长出许多青色的胡渣来,但瞧着仍旧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比之从前的漂亮又多了一份男子气概,就算未做收拾,也仍旧是赏心悦目。
  云奴自然是听不懂,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等转累了,便慢慢的睡着了。
  连草轻轻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一口,小声道:“睡吧,我的孩子。”
  慢慢的,她也挨着云奴闭上了眼睛。
  等赵从从浴室中出来,正瞧见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床上睡得正香。
  赵从脸上满是柔情,他慢慢走过去,在他们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脱鞋上床,将连草和云奴抱在怀里,与他们一同进入梦乡。
  ***
  转眼间,已是嘉明七年,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朝政安稳,赵从也待连草很好,要说她有不满意的,那就只有一件事。
  云奴太过爱刨根问底了。
  天上的云为什么是鱼鳞形状、地上的雨为何最终会聚集在一起、月亮为什么总是会变换形状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他都要向太傅讨教明白,否则便吃不下饭,惹得教他的太傅短短两年便换了四五位。
  连草对此颇为头疼,她问赵从:“云奴总爱钻研这些不必要的问题,恐会耽误他的功课。”
  赵从搂着她沉吟片刻,便叫人将云奴叫过来,问他:“今日的功课可都背完了,意思可都理解?”
  云奴恭恭敬敬地给两人行了礼,然后用软糯的嗓音快速的将所学文章背了出来,又浅显易懂的解释了意思。
  连草有些目瞪口呆,他,他才五岁啊,怎么连《战国策》的文章都能背?
  赵从扭过头拉着她的手道:“看到了?他这样聪慧,闲暇时研究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无可厚非,况且......”
  他顿了顿,笑道:“他问的那些我也很想知道。”
  连草无奈,只好道:“成吧,只是云奴,不许再气太傅了。”
  云奴一脸无辜:“母后,儿子只是问太傅一些问题,他答不上来,这便是气他吗?”
  看着他那双与赵从如出一辙的眼睛,连草噎住了,转头去向赵从求救,却见他嘴角上弯,正在憋笑。
  见连草瞧过来,他赶忙清了清喉咙,对云奴道:“若往后有什么问题,一并写在纸上呈与太傅便可,不可在课上当着太傅的面问,明白了?”
  六七十岁的老太傅,因为在课上答不了云奴的问题,已经私下找他哭诉好几回了,说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太子,请他另请高明,他为了此事,也是颇为烦忧。
  云奴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但他还是恭敬道:“是,儿子记下了。”
  乳母将云奴带下去后,连草还是愁眉不展,赵从手搂着她的腰,道:“担心什么,咱们孩子这样聪慧,你应当高兴才是。”
  连草拍掉他的手,道:“你知道我并非担心这个,他这样小的年纪,若没个人能教他,只怕他会眼高于顶,觉得旁人皆不如他聪明,到时故步自封便不好了。”
  赵从想了想,道:“娘子担心的有道理,这样,明日我便下诏书,从全国各地选几个少年成才的神童过来,好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何?”
  连草点点头,刚要抬脚去沐浴,便察觉身子一轻。
  赵从一边抱着她往浴室走一边道:“咱们一起。”
  连草红着脸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是叫儿子看见,他说不定又有许多东西要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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