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纳粹来抓□□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人;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他们来抓贸易工会主义者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贸易工会主义者;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徒;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
“这是墓碑上的文字,也是我写废了的本子本来想要传达的,我们得告诉她们,袖手旁观就是罪恶本身。可我不觉得我有那个资格做这件事,因为很多人除了袖手旁观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强迫别人反抗,我能做的是告诉那些无法反抗的人,或许这件事可以不再有。”
“我改变不了世界,我也改变不了所谓约定俗成的规矩,我能改变的是给他们一个新的选择。如果真的无法反抗,也不要成为张紫研。不管是惧怕威胁还是渴望名利,都不要成为她,这件事才能真正的不再有。”
作家说了自己的创作理由,导演卷着剧本一下一下敲着手心,表示异议“我个人觉得这样的作品更容易变成你说的那个混淆观众的存在,很可能还会被误认为是在为那些人恶魔辩驳,要知道你在作品里没有任何强迫的手段,很像是大家都是自愿的,变成了一场交易。”
柳临渊看着李夕颜“相对而言我更喜欢你不准备拍的那个,那个虽然写的太深刻搞不好就拍成了无人欣赏的文艺片,内容也不止着眼于张紫研,而是整个行业的乱象。但至少那个可以让人看到真实,那也有助于我们挑动观众的愤怒。”
“如果媒体借着这部作品说张紫研是自愿的,我们用什么反驳呢,玩物如果是自卖自身,我们就会陷入受害者有罪的漩涡里。一旦作品传达的思想被误会,你和我就成了恶魔的帮凶。”
李夕颜还有一个本子,是她本来打算写的大纲,那个故事就是柳临渊说的能挑动观众愤怒的。但李夕颜没用,而是用了这个,因为“我担心我的本子会给那些藏在暗处不敢出面的人的枷锁,我查了圈内自杀的很多人,留下的言论都是压力和无能为力,我不想成为他们的压力之一。”
抬手让想要说话的柳临渊先听着的李夕颜说“这件事有糟糕不用我们再拍一部作品来强调,这部作品之所以叫《玩物》是因为已经有一部《玩物》了,那部作品很详细的讲述了张紫研事件,可那部作品并没有带来多少关注。”
“圈内近一半的人被迫或者自愿进行某种交易,对一些人来说那是地狱,对另一些人来说那是上升的阶梯。我没有资格去评判谁对谁错,每个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我能做的是告诉那些认为是地狱的人们,地狱从不存在,他们的心理压力让地狱变成了地狱。”
“想要让人反抗,不是去告诉人们你们应该反抗,你们不反抗就如何。你得承认,恐惧是反抗最大的敌人。但恐惧是可以消除的,我的《玩物》就是想要消除那份恐惧,想要告诉活在地狱里的人,天堂没那么远,人间也没那么可怕。”
“大可以试着伸手去抓一下天堂,未必能抓到手,但试试并不需要那么大的负担。一件事,你把它当严肃可怕的事情,它就变成严肃可怕的,戏虐的方式或许不尊重死者,但能帮活着的人消除心底的惧怕,只要能帮到一个,那我们就算成功了。”
李夕颜望着安文殊“我知道你也看好之前的那个本子,那个本子对你的帮助更大。愤怒能挑动的不止是观众的怒火,如果舆论操纵的好,还能让观众成为你手上的武器,这是你要拍这部作品的原因。”
“但是世界上张紫研很少,更多的是平凡普通,遇到的可能只是同僚上司开玩笑的说点让她不舒服的话的姑娘们,我觉得她们更需要被提醒。不要成为张紫研,不要害怕那些恶魔们,他们没那么可怕,不要被自己先吓破了胆,不敢反抗,他们只是人而已,会受伤会死的人。”
夜风轻拂发梢,李夕颜把散落在脸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嘴唇微抿,眼底有些固执。她拿出这个本子时就知道会被反对,可她还是想要拿出来,因为这是她的作品,她有自己想要传达的内容。
安文殊的食指在红酒杯的杯壁上滑动,没接话。柳临渊左右看看她们,半垂下眼睛也没有开口。姜晨曦惯例抽烟不掺合她们的讨论,倒是难得注意力不在甜食上的高恩雅,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开口打破沉默。
“我觉得我这个第一主演比较像是客串啊。”高恩雅面对几双望过来的眼睛,点了下剧本“虽然我是串起主线的人,还顶着一个张紫研的名字增加剧本讽刺的含义,但我这个第一主演名不副实。”
姜晨曦对她吐了个烟圈“那你想要如何?”
“没有如何,这个人物很简单,没有太大的变化,也没有成长什么的,算是另类的商业片的模版角色。”高恩雅望着安文殊“这个角色没必要找我吧?”只要长的好看的都能演,对演技的要求在她的角度基本算没有。
现场唯一酒精过敏陪着不喜欢喝酒的嗜甜妖怪喝芒果汁的柳临渊说“你的颜值很重要,如果找一个不好看的就达不到让观众陷入虚假剧情的目的了,你足够漂亮到不管是男女都觉得和你潜规则绝对是赚了的地步,哪怕没有权势都行。”
“她的意思是圈内漂亮的很多,这个角色不好玩。”姜晨曦斜了高恩雅一眼“不是一直安文殊说什么做什么吗,怎么突然还在乎演员这个身份了,你演戏难道不是为了增加食物?”
高恩雅诧异的看着她“我是为了食物,但也只会做让我喜欢的事情啊,无聊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至于安文殊说什么,她一直是让她觉得有趣,听话?她没有那个功能,安文殊又不是阿九。
舔了下嘴角玩味的笑了的姜晨曦扫了眼不说话的安文殊,这是项目即将开始就要破灭的节奏,看这家伙的笑话怎么那么让她高兴呢~
李夕颜的视线扫了一圈人,她无法反驳高恩雅的话,这个角色确实没什么发挥的余地,但她也不想改剧本,只能说“要不然这个本子我自己拍,你们可以再找人合作?”
“用你之前的本子就很好啊。”柳临渊觉得没必要讲到拆伙那么严重“其实这个本子也很有趣,多少姑娘幻想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换,少女的梦想啊。”
有些尴尬的李夕颜犹豫的看着目前什么作品都没有的柳临渊,委婉道“那个作品涉及到的故事线比较复杂,想要顺利的拍完需要导演有很强大的剧组掌控力才行。”
柳临渊一愣,这是说她拍不出来的意思?还是说“该不会你写第二本子就是因为第二个拍起来更简单吧?九个十二分钟串起的故事把故事线分割简单多了,更注重剪辑的存在,你会换是因为我是导演?”
李夕颜讪笑“也没有,只是第二个更合适而已。”说实在的,满场都是专业人士,姜晨曦的音乐,高恩雅的演技,安文殊不止有钱还有高超的制作手段,她们在自己的领域里绝对是王者,团队多一个青铜又不能换,其实让她纠结了很久。
干巴巴笑了一声的柳临渊无奈的开口“好吧,我知道,我跟你比算是新人,入门搞不好都没达到。”摊手妥协“在这个角度,我承认你说的,《玩物》比之前的《时钟》更适合当我的处|女作。”后者是李夕颜之前废弃的作品名。
也不是柳临渊好说话,而是这种事不承认也没办法,更没什么好计较的。李夕颜是绝对的专业作家,虽然背景搞不好比她还厉害,但她这种目标是吃喝玩乐的二代,跟这种完全不靠家里自己拼搏的勇士在专业问题上没什么好比的。
李夕颜张嘴想要解释,安文殊却先开口了,没有对尴尬的作家和导演说话,而是对女演员说“这部作品角色可能不有趣,但它可以把投射在张紫研身上的情感都转移到你身上,那么大的能量你真的不要?”
高恩雅还没想到这点“对哦,角色叫张紫研。”果断点头“拍!”
一句话搞定女演员的安文殊看向音乐导演,姜晨曦无趣的感觉这个笑话她看不到了“随便。”多接触帅哥有助于增加任务目标,对她来说是好事,这家伙果然猜到了她的任务是什么。
妖怪们同意,就剩下人类,安文殊望着柳临渊,她直接点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看向李夕颜“作品按照你的拍,宣传听我的,可以吗?”
“当然,你是制作人。”李夕颜依旧专业。
四个王者一个青铜的团队就这么组起来了,安文殊举起酒杯“那么,祝我们成功。”
月亮落下,太阳升空,新的一天让安文殊展现什么是舆论掌控,也让这个奇葩的项目进入圈内的视野。这个神奇的作品未来的成品会怎么样目前还不好说,但它在启动时引发的壮观已经让人经经乐道,并且引发圈内各种吐槽,尤其是在选角期。
这TM就是自己选男团啊!
还是演员团!
谁家这么选男演员!
说实话,那个本子是安文殊本人出演的吧!
你们就是想公开潜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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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13章
2014年的五月初热搜基本被两件事霸占, 其一是朴静恩和乐天辛格浩的官司, 正式开打;其二, 就是《玩物》。
先说前者,名誉损害这种官司打的一个点就在于被告到底是不是在说谎,要不然就没有名誉损害这回事了。国际法律通用的一条, 疑罪从无, 既然你告我,那你就负责举证, 你说我说谎了, 那你先证明我说的不是事实。
看起来逻辑上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里面的问题大了,乐天的法务要举证的是朴静恩污蔑, 我没做过的事情你非说我有,那要拿出证据的人不是我,是你, 你得证明我有, 才能证明你没说谎。
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实际上, 这本来就是一个公说公有理的情况,两边律师都是高手,朴静恩直接从首尔大请了法律系的副教授, 还是乐天法务部部长的直系前辈。律师的口水战你来我往的分不出个胜负,那就要等法院和检方裁决。
此时, 总统讲话带来的‘翻案’要求让名誉损害案被并入其中,两边反正都是在为李紫研掐,正好现在要翻出李紫研的案子重审,那就并到一起调查。
这一次,乐天家的小儿子接到了检方的传唤,辛格浩?人在日本呢。朴静恩同样接到传唤,不用与前者禁止记者接近,这位姐姐是带着记者巡游的态度去的,进门一帮记者跟随,进去了记者蹲守,出来直接就变成了新闻发布会。
中央地检的大门口,朴静恩的新闻发布会正在举行,同样被传唤的会长的车绕过他们开出检察院的大门,左转开过两个路口,驶向清潭洞。在一家私人会所停下,穿过雕廊画竹的走廊到达□□,在侍者的引导下进入内室,见到了会所的主人,同时也是最近在高层名声斐然的安文殊。
韩国乐天的掌权者辛东彬是辛格浩的小儿子这点就不用赘述了,这位的才能比不上老子,但发家路线和亲爹特别相似,主要靠女人。不太一样的是,亲爹骚操作更多点。有一个重光初子压着还人老心不老的选妃,老头当年办了一个乐天小姐选美比赛,第一届冠军就是他的第三任,或者是韩国第二任妻子。
嗯,有钱人找情人是可以砸一个选美比赛选妃的。
不过这个不重要。
辛东彬比起会玩的亲爹相对老实很多,至少在大面上和老婆没什么大矛盾,情人这东西只要不公开基本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偏偏在人前勉强算是和睦夫妻的韩国辛会长,连同亲爹一起父子上阵卷入李紫研事件,股价都为这个消息波动了,要知道那位夫人可不只是夫人而已。
辛东彬是一个外表儒雅的成功人士,有多年上位者和家世的加持,见到安文殊时坐在她对面的姿态,比起他来找安文殊,更像是安文殊找他来着,气势这东西很难说,反正安文殊收敛的特别好,完全无害小姑娘款。
两人见面开始是客套,小姑娘说久仰,大叔说我也听了不少你的名字。安文殊谦虚回以自己和乐天比算什么的话,辛东彬说以她的速度很快就是下一个财阀了。双方说的都很好听,没一句重点。来来回回的这么绕了得有半个小时不止,辛东彬才挥手让和墙角朴静恩站在一起的助理过来,在安文殊面前放了一份股权让渡协议。
乐天的股权?怎么可能,辛东彬给安文殊的是乐山娱乐的股权,这家公司外界了解的不多,主要是名气不算太大,属于建筑起家的乐山集团的子公司,但公司内有一个电眼制作公司和发行公司。它比较知名的是,乐山总裁的次子娶了当年号称南韩第一美女的金喜善。
明星嫁入豪门就算是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也是被媒体大肆报道过的,乐山娱乐跟着抬了身价,股价微微上涨,商人愿意和明星结婚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名利双收的选择。
乐山算不上一线,当一把二线还是可以的。辛东彬这份股权让渡的数字,足以让安文殊一跃成为乐山娱乐的第二大股东,不算多值钱吧,也不便宜。
关键是辛东彬准备用这个价格买的东西不困难,也就是想让安文殊把新闻压下去,和朴静恩做对?不。张紫研的事情辛东彬不管也不会插手,里面牵扯到青瓦台说放手没那么简单,他要做的只是把自己和父亲摘出去而已,要不然也不会是这个价码了。
安文殊没碰那份协议,辛东彬刚想说点小姑娘太贪心可不好的台词时,在他的助理走回墙壁后,金智香走到桌前从辛东彬手边一堆看着就像是装饰品的文件夹中,拿出一份说了声失礼了,弯腰打开放在辛东彬面前。
那也是一份股权让渡书,一份真正乐天的股份让渡协议,数字非常小,只有百分之零点七。
科普一下,股权买卖和让渡在大方向上是一个词,但有些小区别,通常说让渡大概率是无偿的,至少是没有明面上金钱交易的无偿,是方便走法律程序,让别人不知道股东替换的常规方式之一。
不然股份买卖,股东变更是需要开发布会的,上市公司有义务告诉股民股权变更。那种小说里买了一堆股票,潇洒登场就是大股东的不太靠谱,不过小说么,没必要较真。总之就是股权让渡可以合法的隐藏身份。
金融领域里,这种让渡更容易发生在公司重组上市、逃避破产清算等等。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辛东彬挥手让助理先出去的用途,隐秘持有股票。
助理小哥出去了,助理小姐姐却没走。金智香给辛东彬添了杯咖啡,从桌边走到安文殊的沙发边,束手站在辛东彬斜对面,一副随时等待询问的姿态,对方却没有理她,直接问安文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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