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烟灰的李德业思索道“不想那东西进来是后续不好处理?”
“差不多,只要那东西入场,不管是谁放进来的,放进来就放进来了,再想挪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它进来,我们就直接和中方站成敌对关系,进不来反倒有的谈。”安文殊尽量简单的和他接受复杂的国际关系,国家与国家之间李德业有很多功课要补。
需要补课的李德业在她的那些弯弯绕绕里很快抓住重点“你不想让东西进来,担心的是市场会被搅乱?”看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问她“SK不怕?”
“不怕,他们的地盘稳,损失个一两千亿不是大问题,我们不一样,上升速度太快,手底下一帮人要养着。一两千亿对他们不是损失,对我们多少有点麻烦,这是站位的区别。”安文殊看着李德业给他分析。
老牌财阀其实也不同意那东西进这个国家,谁都不想打开国门给别人做狗,但两害取其轻,相对一如既往的大佬。海峡对岸的邻居更容易得罪。她和李德业不同,不止是钱的不同,更多的是产业结构的问题,对她尤其麻烦,她现在做的是文娱业,隔壁是巨大的市场。
这个市场目前是国际最大的,还有很大的待开发空间,那边在这个领域里基本就是空白的,谁进去都能抢下一口大肥肉。这口肥肉要是吃到嘴里,她根本不用在乎忠武路这点小地方,韩国全部人口加起来才多少,人家一个省都不用,光首都一城的常住人口就两千万了,韩国一共才五千万人。
“这些你战略部的人应该跟你说过,详细的你回去问他们,我们想要吃下这口肉就绝对不能让那东西进来,否则对方直接封闭通道,什么打算都没用。”安文殊摊手问他“这种情况下,我能让那女人放东西进来吗?”
弯腰灭烟的李德业打量安文殊“你隐瞒了什么?”
安文殊疑惑的反问他“我隐瞒了什么?”
“我们合作的一向好,因为我们都信任对方不是会轻易背叛的人,利益是一方面,性格是另一方面,更多的是背叛的价码太高,不值得。但这个不值得指的从来都不是钱财。”李德业看着安文殊“你现在却在说,你因为钱财想要与众人为敌?”
安文殊笑了“我们很少谈论钱财,你看不上我也无所谓,都走到现在的位置了钱就是银行里的一串数字,我现在连那串数字到底有多少都不知道,百亿、千亿、万亿?看不上眼的东西有什么好谈论的,但我们之前说的都是韩元。”
“哥,韩元换算RMB是多少,兑换美金又是多少,我们在这个小池子里是成不了龙的。再怎么成为泥潭的霸主也就是条稍微大一点的泥鳅而已,你想要在一帮泥鳅里当个泥鳅王?我没那个兴趣。”
“人口是什么你明白吗,是市场,是创造力,是未来,是我们可以把韩元变成美元、英磅一系列国家货币的东西。三星靠什么起家的,搜刮贫瘠的韩国,当年穷的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的劳力们用血肉供养了一个三星出来,我们碰不到那样的机会了。”
“机会只能自己创造,那个武器就是我们创造新世界的机会。我不是为了钱财想要与众人为敌,我是不想在一个小池子里装青蛙,我要去更大的地方,你不想去?”
“一旦我咬死了这个东西不能进来,那它就那么几个能去的地方,不管去哪一个,我们和中方的联系就更紧密。管理十三亿国家的政党能开放的市场是你不可想象的,拿到他们的友谊,坐上他们的牌桌,那才是我,也是你,是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到时候,三星算什么?韩国又算什么。你为成为财阀很高兴对吧,很快你就会厌倦,新鲜感这东西没的特别快,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还是那帮人压在你头上,他们是经年老友,我们都是新人,欺生是我们国家的传统。”
安文殊放松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李德业“你在担心的无非就是我们爬的太快,刚入局就反对他们搞不好会被群起而攻之。想太多,他们要是能群起,韩进就不会倒,乐天也不会挂在新闻上。大家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前进的商人。”
“他跟你说那东西要是进不来,后果我们承担不起是不是。你大可以试试,到底是我们承担不起还是他们承担不起,我在国外就没产业,你在国外的产业也不是做正经生意的,他们怕海关怕政策,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李德业抽着烟不说话,一口接口很快一根烟抽完,点燃第二根。安文殊的话带着钩子,勾的他心痒难耐却到底还是有顾虑。安文殊知道他顾虑什么,但她如果不能勾的李德业心动,她今天根本不会带他来。人脉贩子?那也得是她愿意才能贩卖。
“哥,二十年前你敢用命博一场破天富贵,一年前你敢用全部身家赌一个锦绣未来,现在你不敢了?别说笑了,李德业要是胆子那么小的人,那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就像你说的,我做人脉贩子干什么,我能推一个李德业上台,未必推不了第二个。”
李德业眼底的凶光一闪而过,安文殊突兀的凑近他,声音低沉“哥,想想看,等韩国对你来说只是掌心的玩物,现在这些你需要去认识的所谓的世家,不过就是一群家犬,那样的未来,不心动吗。”
阴着脸盯着她的李德业不说话,安文殊勾起嘴角笑了,抬起小臂手掌伸直“李德业先生,交易愉快。”
两秒后那只悬在空中的柔软的手被一双略带薄茧的大手握住,李德业沉声道“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
2014年七月是个神奇的月份,这个月不止有被抓捕时吼出日语的辛格浩,还有青瓦台那位总统被曝出一切政令都并非独自思考签发,而是由一个利益团体掌控了总统。
这种编剧都不敢写的展开看的韩国网民都怀疑是假消息,可紧接着,当初和D社掐的你死我活,因为辛格浩被带走安静下来的媒体,给出了非常详细的岁月号出事当天,总统一天的行程精确到分。
当初朴静恩深夜带到民臣街的那份秘书室掌控了总统,除了那三个人谁都见不到总统的神展开,在这份日程表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从一开始岁月号事发的消息就没送到总统手上,根本没人知道总统在哪,完全联系不上,只能联系秘书。
以及后面的,见到总统的人都没有得到准确的事故处理答案,唯有等到所有人都到齐,还有那位之前在新闻里被详细科普过的‘密友’随顺时,她在这个时机出现在了青瓦台,监控记录可以作证,但青瓦台出入登记名单上却没有她的名字。
这是想要隐藏什么?为什么见到人的总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等人到齐了,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后,在边让造型师给她做新闻发布会的发型的情况下边处理这件事?是岁月号上的孩子们太不重要,还是她根本不会处理,只是按照别人吩咐的话去做?!
过度超出预想的新闻给出的不止有一份行程表,还有青瓦台新任总统上位后,就更改了见人的规矩的青瓦台条例范本,以及青瓦台当天的监控路线。舆论哗然?不,舆论傻了,网民傻了,看客傻了,一帮人都懵逼了。
没人相信这是真实的新闻,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那条新闻表达的含义是在说上位者是个傀儡啊!他们一票一票投出来,支持率过了百分之五十,国民一半支持她上位的人是个傀儡?滑天下之大稽!现在是2014年,不是公元前也不是朝鲜时代!现在还有挟天子令诸侯?疯了吗!
疯狂的事情就在众人觉得太可笑的情况下发生了,发生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最近因为太奇葩的新闻变成大热门的KJ日报,很多人都想不起来它从哪冒出来的,但它就是一举成为最热门的媒体,连之一都没有。
此前很多人因为它和D社对掐,怀疑它是乐天旗下或者和乐天有什么业务往来,可现在乐天那么大的乱子它不管盯死了总统?真的假的,是乐天和总统杠上了,还是乐天的操作已经骚到要拿总统当舆论的背锅侠了?这么凶残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而且还可以更凶残。
KJ日报拥有一个特别复古的官网,就是传统报业的那种官网,看一眼就觉得专业归专业但一点也没意思的官网,在7月31号涌入的网民不到一分钟就把它挤崩溃了,幸好程序员小哥很在线很快修复,就这样也就支撑了不到五分钟而已,服务器不行,小哥也无奈。
官网没得看没关系,众多网民之所以挤进来就是因为在其他地方看到了报道,不止网媒有,纸媒也有。KJ毕竟是传统报纸,日报才是它的载体,网络只是一部分而已,官网上的都没有人家专门给报纸拍照整理的详细。
什么事情要弄到官网崩溃还有人专门整理报纸那么重要?惊天大八卦,有图有真相!朴槿慧和传说中密友的老公私会!虽然没有拍到正在办事那么夸张,但是跟拍的照片一路从下车拍到两人走入独栋别墅,别墅里窗帘拉起来了,但窗帘上印着的影子是拥吻的人啊!
等等,这也太武断了吧,拍到正脸的照片距离最近也就是一前一后走路的,结果进屋看不到脸的照片反倒尺度那么大,骗鬼呢!
这个想法是明星被拍到的常规应对方式。
但是!这TM是总统啊!谁家报纸给总统伪造这种东西?疯了吗!一个名誉损害的官司就能打到对方关门都不带虚的!这要不是真的KJ敢放上来?就凭记者敢把照片登在报纸上真实性就不用怀疑了好吗!
人类很奇怪,也可能是网络到底虚拟,看得见摸不着。抓在手里能摩擦纸张的报纸理论上来说和电子新闻的区别不大,但不可否认,后者就是比前者的公信力要足。
公信力比网媒要足的纸媒给出一个惊天大料,朴槿慧可是公开宣讲过自己是嫁给国家的女人,这还是她当初的宣讲词呢!就算不说这个,那男人是闺蜜老公啊!你们玩的这么破三观的吗,先做闺蜜她爹的灵魂伴侣,现在又和闺蜜老公做肉|体伴侣?
大戏在隔天多了一个不知道算是出人意料还是对方气疯了就出昏招的手段,D社放出消息,崔顺时和对方在很久以前就因为感情不和再谈离婚了,注意重点‘很久以前’!多久?你管呢,反正在总统事件之前!
这真的是个昏招,三观稍微正一点的姑娘都不能理解的昏招,新闻什么意思?意思是已经在谈离婚的闺蜜老公就能随便睡?别闹了!就算是在谈离婚,就是真的离婚了的老公闺蜜要是和对方在一起了都能砍死好吗!这是离不离婚,什么时候离婚的事情吗!这是姐妹的男人都是禁止接触生物,这道理都不懂!写新闻的记者一定是个智障直男!
是不是智障,不,是不是直男没什么讨论的意义,D社再次跳出来回归往日画风还是很有意义的。本来还想着D社是不是洗心革面了,居然不帮着国会乱咬人了,如今看来D社还是那个D社,倒是朴静恩说不定真的像KJ日报一样,一个吃着人血馒头的虚伪政客。
KJ日报发行量几乎追平了朝鲜日报的当天,头版头条是当初引发战争的‘斗士’朴静恩的独家采访。是的,没看错,是KJ采访不是D社采访!采访的就是当初被他们骂的狗血淋头的朴静恩。
采访稿很长,重点却只有一个。朴静恩拿出详细到有监控录像,她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作为证据,证明自己从头到尾都真的只是想要为一个无辜的姑娘寻求一份她连死亡都没有得到的公平。除此之外,不管是青瓦台还是岁月号,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从行车记录仪里能看到有个从头到脚都黑漆漆的人。给她的雨刷上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记录仪上是有时间的,那个人塞了东西离开不到一分钟朴静恩就出现了,看到那个黑包还差点丢了,大概是以为是什么垃圾。
包太重,朴静恩就站在车前顺手就打开了,从里面掏出几张A4大小的纸,看动作和表情本来就是随便看看的,突然身体一下就站直了,紧接着快速把纸往包里一塞开车急促的冲上车。按照记录仪的时间,朴静恩拿到资料的第三天就冲到检方去了。
KJ的记者问朴静恩为什么当时不去,朴静恩提醒他去看D社第一次采访她时的那-铺满整间屋子的资料,她总要先看完,核实基本信息,不能随便一个人给她个东西她就信吧。在此之前她连电视剧看的都少,对方去世时她还在高中,她根本不认识对方,更不知道这件事。
KJ的记者问她为什么选择D社独家采访,朴静恩回答的很坦然,当时根本没有人敢报道,有一个新闻社,还是受众面非常广的新闻社要采访她,她为什么不接受。她没有惊天动地的手段,也不是媒体宣扬出来的斗士。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只能用原始却有效的方式去完成这件事,要不然这事会像六年前一样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年轻的生命无辜的死去。她需要媒体的帮助,更需要国民的帮助,D社是彼时唯一的渠道不选它选谁?你?你还给我安了个狗政客的名字呢!
这段采访基本没删减完整放出来了,文字版、录像版还有音频版,前者是当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后两者可以在已经更换过服务器,也明显换了个设计好看很多,也方便很多的官网上自行观看了。
这条新闻传达的重点其实很明显了,朴静恩确实是个政客,也是个热血上头容易冲动的女孩子,但她热血未冷愿意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奔走,只为公平和正义,斗士这个称号朴静恩是值得的,甚至值得更多,有多少那些在职的政客们拿到这样的举报资料直接就丢弃了呢?朴静恩值得!
这篇头版头条有一个特别有指向性,也非常标题党的标题——《谁利用了正义使者?》
正义使者是KJ给朴静恩的新名头,至于谁利用了,这难道是疑问句吗?这明明是肯定句!青瓦台的那个洗干净脖子出来受死!青瓦台游|行的人数并没有变多,大概是前段时间游累了,但民意调查里,总统和国会的支持率降低到历史最低点,低到足以造成国会大换血的地步。
朴槿慧,完了。
“为什么?”听着大体上不太明白,基本就听了个结论的故事的金在中,仰头问无聊的给他讲故事的女朋友。
午后的民臣街,打飞的回来的金在中拖着手上的事情即将进入第一个节点,得到短暂休息期的女朋友在门廊上吹风。七月末的首尔已经很热了,屋内明明有冷气,男朋友却飞说自然风更舒服,安文殊也是很无奈,就随便他。
诚实的说,民臣街这种屋檐很宽大,中堂又特别通透的老房子,靠着墙坐在屋檐下一点阳光都晒不到,穿堂风吹在声上真的很舒服。但安文殊很无聊,就是事情快结束没什么事做的无聊,懒洋洋的,人也没什么精神。
为了让女朋友稍微有点活力,金在中就问了她最近的事情有多少是和她有关的,听到全部这个答案金在中连惊讶的心情都没有,‘哦’了一声继续找话题,让她说那些自己听不太懂但安文殊说起来也不会太无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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