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相信我,小阿庇乌斯是最好的选择。”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希望将小阿庇乌斯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所以在与克劳狄乌斯商议前,做了很多准备:“督军一向是选择与皇室相关之人。布列塔尼库斯,尼禄,还有马尔库斯.希拉努斯都还年轻,您要是不满意小阿庇乌斯的话,那就只能让我去了。”
皇室的男嗣本就稀少,偏偏成年的又没几个。
克劳狄乌斯还离不开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在政务上的帮助,所以即便是对小阿比努斯的能力抱有深深的怀疑,但还是准了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请求。
“艾米莉亚.雷必达还好吗?”如果不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突然提起小阿庇乌斯的名字,克劳狄乌斯都快忘了他曾与艾米莉亚.雷必达订婚一事,忍不住对这个前未婚妻心下生怜道:“让她嫁给那样一个没用的男人,也真是苦了她。”
听了克劳狄乌斯的话,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显得十分尴尬,但还是强撑道:“艾米莉亚.雷必达最近在忙着她女儿的婚事,您要是有意为小阿庇乌斯一家增添荣耀,可以去参加茱莉娅.卡尔维那的婚礼。”
克劳狄乌斯的脸色因此一沉,原本的温情也跟着荡然无存。
大多数人的劣根性之一,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前任过得比自己好。
克劳狄乌斯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想到艾米莉亚.雷必达与小阿庇乌斯儿女众多后,夫妻圆满后,已经有了三段失败婚姻的克劳狄乌斯显得极为不悦,口气冷硬道:“小阿庇乌斯不是我的近臣,我也没必要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
目的达到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也不会留下来,继续去触克劳狄乌斯的霉头。不过在他准备退下时,一位秘书匆匆来报道:“皇帝陛下,神庙那儿出了件大事。”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心脏骤然一缩,他知道此事肯定与屋大维娅脱不了干系。
“神庙那边又出什么事?”克劳狄乌斯以为是维塔斯大贞女又与大祭司长闹出摩擦,于是有些不耐烦道:“他们就不能安分一会儿吗?贞女和祭司的职责是虔诚地为国家祈祷,而不是到处惹事生非。”
来报的人被克劳狄乌斯的态度吓了一跳,一时间也畏畏缩缩起来。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见状,也不得不为克劳狄乌斯周旋道:“如果只是神庙内部的矛盾,那么皇帝陛下是不好干涉的,还得由元老院或是公民大会去处理。”
“可这已经不是元老院能够处理的事情。”来报的人露出快急哭的表情,令克劳狄乌斯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早有公民向元老院实名举报祭司团私下挪用神庙里的供奉。元老们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请大祭司长打开了神庙的金库,结果发现,发现……里面的钱币全都被一洗而空。”来报的人完全能想象得出,这是罗马建国以来的最大丑闻,其影响力不亚于共和国晚期的斯巴达克斯叛乱:“执政官大人请财政使计算了下神庙的损失。”
来报的人吞了吞口水,面对克劳狄乌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自主地压低声音道:“一,一共是十二亿六千七百万塞斯特提。这其中还包括共和国时期的第纳尔金币,所以考虑到古货币的含金量,其损失可能高达二十亿塞斯特提。”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差点没被来报者的回答吓昏过去,脑海中回闪起他和屋大维娅在法院门口外的谈话。
【我想要的,是将祭司团上下都清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夹子扑了,从最开始到现在一路跌了好几名,心态有点崩,这几天可能不怎么想更这篇。
第37章 贷款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很想知道屋大维娅到底是怎么将二十亿的塞斯特提从神庙里偷走的。
考虑到古罗马的神庙其实兼具银行职能与信托业务, 所以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不敢想象那些存钱进神庙的军人、议员, 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画面太美了,以至于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只能联想到“国家公敌”的待遇。
“那耳喀索斯, 我在神庙里存了多少钱?”克劳狄乌斯的第一反应就是清算自己的损失, 好在屋大维娅有意无意地向那耳喀索斯还有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透露神庙里的异样, 所以二者早有准备。
“为了准备酒神节的庆典, 我从神庙内取走了三百万塞斯特提, 加上之前预备给军队的赏赐,您还剩下五百万塞斯特提。”那耳喀索斯斟酌道。
“那我损失了多少?”听到自己手上还有一笔巨款,克劳狄乌斯先是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皱起眉头道:“我的损失超过一百万塞斯特提没?”
“准确来说, 您损失了两百万塞斯特提。”那耳喀索斯有些埋怨屋大维娅没有事先将事情的严重性如实告之于他,以至于那耳喀索斯没有像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那样严阵以待:“不过我已经为您想到一个弥补损失的方法。”
那耳喀索斯默不作声地看了眼马库斯.巴尔巴图斯, 小心翼翼道:“要是您收养了小多米提乌斯,那么依照罗马的法律, 您有资格行使家父权, 然后挪用一部分属于多米提乌斯家的财产。”
“这条路恐怕是行不通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插话道:“因为小阿格里皮娜已经被流放,所以在尼禄成年以前, 他所继承的财产大都被封存在神庙里。”
况且克劳狄乌斯也不想给布列塔尼库斯找个更难对付的竞争对手, 虽然他很喜欢尼禄就是了。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考虑到建运河还有后续军费的开销,克劳狄乌斯至少要两千万塞斯特提。他原本打算向神庙贷款, 结果出了这事,他还贷个屁。
“其实……您还可以向维塔斯贞女贷款。”那耳喀索斯硬着头皮道:“另外,一些贵族并不喜欢把钱存入神庙, 所以……”
克劳狄乌斯知道那耳喀索斯指的是谁,一时间也有些踌躇:“玛特罗娜们会借出这么多钱吗?”
对于玛特罗娜们的财力,克劳狄乌斯从不质疑,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群女人想借机要求更多权利。
“‘在已经成为世界霸主的诸君之上,其实还有一位名叫妻子的霸主。’”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很了解克劳狄乌斯在担心什么,故意说了句大加图的名言:“可是管理罗马的依旧是公民,而不是玛特罗娜们。”
“说的没错。”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话给了克劳狄乌斯一剂强心剂,使他开始考虑向玛特罗娜们借钱一事。
不过在此前,克劳狄乌斯要向祭司团算一笔账。
多律弗路斯是从同样被送进军队的角斗士的口中,得知神庙被洗劫一事。
因为驻扎在罗马的军营里,有不少百夫长都在神庙里存了一笔利息可观的退休金,所以在神庙之事传开后,时任执政官的奥鲁斯·维提里乌斯不得不亲自到军营里发表演讲,向群愤难消的军人们许以提薪降税。
“提薪降税有个屁用。劳资过几年就要退役了,这里头的损失到底由谁来支付啊!”纵使驻扎在罗马的军团里,有不少是来镀金的达官贵人之子,但是大多数底层军人还是为了混口饭吃。尤其是像色雷斯人、日耳曼人、以及高卢人这样靠体魄吃饭的好战份子。
除了军队,他们很难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更别提战争是暴富的最好途径。
“啧!没准退役后,我们这群罗马公民过得还不如奴隶。”一个年长的百夫长瞧着与人对练的多律弗路斯,忍不住酸溜溜道:“年轻就是好啊!即使在军队里混不出头,也能找个漂亮又有权势的情人。”
因为背靠克劳狄家族的缘故,多律弗路斯虽然年纪尚小,又是奴隶之身,但是军队里没人敢小瞧他,更是在背后窃窃私语着他的风情韵事,猜测他是不是麦瑟琳娜的情人。
“得了吧!就他那小身板,能满足的了皇后殿下吗?”在场的军官里有一位是红灯区的常客,所以见过麦瑟琳娜不收敛时的模样,故意调侃道:“那个连斯库拉都能‘打败’的女人,可不是一个青瓜蛋子能够应付的。”
周围的好事者全都因为逐渐下、流的比喻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古怪笑声,使得多律弗路斯停下了比试的动作,低头思考着什么。
“怎么,生气了?”同为色雷斯奴隶的一位年长军人以为多律弗路斯是受不了旁人的奚落,于是好意开导道:“男人嘛!开这种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被女人看不上,你应该把这当成是自己的优势。”
“我没有生气。”多律弗路斯自幼见惯了社会底层的虚伪与冷漠,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甚至那些个军官还看在麦瑟琳娜的面子上,对多律弗路斯称得上口下留情。
“那就是你有喜欢的人喽!”在场的都是经历过人事的男人,所以对少年的心思一猜一个准道:“你不会是喜欢皇后殿下吧!”
考虑到多律弗路斯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送来的,同为奴隶的军人忍不住质疑道:“你可收点心吧!那种层次的女人,绝不是你能应付的对象。”
“她们或许会跟你甜言蜜语一段日子,许你前程与财富。可是斗兽场里有多少明星,玛特罗娜们就有多少情人。”一个颇有经验的前任角斗士冷笑道:“女奴隶们或许有机会嫁给罗马公民,但是贵族少女们有几个会将自己交给一个没有公民权的男人?她们的丈夫,兄弟,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她们自己愿意放弃成为玛特罗娜的机会吗?”
多律弗路斯想起屋大维娅打量他如一件商品时的眼神,用衣角擦了下头上的汗,重新摆出战斗的姿势:“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的支持,但是我已经被夹子和订阅教做人了,所以这本完结后,阿兹特克的那本可能不会写或者只来个短篇。
阿兹特克那篇的男主角原本设定的是人祭,暴虐,战争之神,一个永远微笑,自以为很受欢迎,实际上谁都受不了他的熊孩子(可以参考鬼灭之刃里的童磨)。
女主角是个在塞勒姆女巫审判中被指控的女孩,在死刑的前一天逃离监狱,结果遭到追杀者的射杀,于濒死前看见了代表恶的黑山羊,使得时空另一端男主角听到了她的愿望(毕竟都是美洲的主神),于是其带到自己的身边。
两人的相处方式既是异国的一千零一夜,也是信仰的崩塌与重建。
第38章 讨论
“克劳狄乌斯想要向玛特罗娜们贷款?”从父亲那儿得到消息的麦瑟琳娜无比错愕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让作陪的奴隶们全都褪下:“贷款的事找母亲或是屋大维娅就行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麦瑟琳娜虽然热衷于搜刮钱财,并且在这方面的嗅觉称得上十分敏锐,但是你让她去理财,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存款有多少,还得让屋大维娅过来搭把手。
“我也没想让你管这事,只是希望你带个名头, 剩下的就交给屋大维娅。”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瞧着麦瑟琳娜纵|欲过度的脸,真是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屋大维娅还没结婚,不好在玛特罗娜中发起号召,至于小多米尼娅……她已经在帮皇帝陛下协调与维塔斯贞女的关系,估计在神庙那儿还有不少事要做。”
考虑到维塔斯贞女与祭司团的前仇旧恨,科涅西亚近期要警惕狗急跳墙的祭司团们将她们拉下水, 所以特别委托小多米尼娅作为维塔斯贞女的担保人, 代替皇帝清查维塔斯贞女的财产,以免她们被扣上协同犯罪的帽子。
“那群老匹夫也该倒台了。”如果说维塔斯贞女只是暗地里看不惯麦瑟琳娜的所作所为,那么祭司团就是将“鄙视”二字赤|裸裸地写在了脸上, 甚至在公开场合里宣称克劳狄乌斯应该换一位更高贵, 更贞洁的皇后。
例如小阿格里皮娜。
“所以你得帮助屋大维娅将他们的倒台之事办好。”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直截了当道:“记得明天约几位有名望的夫人到家里一聚,你只负责宴会之事,剩下的就交给屋大维娅。”
“没问题。”在搞死政敌这一块, 麦瑟琳娜的行动力还是十分可观的。她几乎是在当天下午就列出了宾客名单,然后让屋大维娅过来参考一二。
“把艾米莉亚.雷必达踢出去,她们一家向来不安分, 而且也拿不出几十万的塞斯特提。”屋大维娅粗略扫了眼宾客名单,将最惹眼的那几位划去:“还有达尔玛提亚一派的军官之妻,她们的丈夫与亚细亚库斯(克劳狄乌斯的政敌)交流过密,并且在这次神庙之事中损失过大,不来找我们贷款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她们当债主?”
“另外,可以邀请弗拉维乌斯家的两位夫人。韦帕芗大人向来出手大方,想必对自己的妻子和母亲也不会多吝啬。”
“可是这么做真的合适吗?”麦瑟琳娜虽然没经历过婆媳关系,但也从闺中密友的口中得知一二。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况且韦帕芗大人的妻子和母亲总会为了同一个目的,而站在相同的立场上。”屋大维娅知道麦瑟琳娜是为了她好,只是她从不觉得两个女人应该为了一个男人而交恶一辈子,甚至她们的人生也不该为此团团转。
“我们理应像罗马公民一样,拥有更高的追求。”屋大维娅貌似无意道:“只希望罗马的那些老古板们,能别急跳脚地用上千篇一律的‘荡|妇羞辱’。”
“惹事的是他们,我还从没见过欠债的能比借钱的更像个大爷。”麦瑟琳娜以为屋大维娅是在担心元老院会看低她们,于是义愤填膺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会给你当面脸色看。”
“嗯!那就拜托母亲了。”屋大维娅收下了麦瑟琳娜的好意,同时也为罗马的社会制度埋下了一颗炸|弹。
除了弗拉维亚.多米提拉,能受邀参加麦瑟琳娜宴会的,都是小有势力的公民之女。或者说,她们的一切钱财和地位都属于自己,而不是受控于父权或者夫权。
“我们应该感谢于祭司团的傲慢,因为没有他们的鄙视,我们也无法获得今日的有利局势。”率先开口的是执政官之妻培特洛尼娅,她是离任执政官的养女,其父为了争取到保民官的位子而放弃了贵族身份,同时将女儿过继给了无嗣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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