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超过两年。”身为大贞女的科涅西亚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无比恐怖的事实:“到那时,盖乌斯.克利普斯的遗产就是贝里乌斯的囊中之物。所谓的最后机会,不过是一个可怜女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是啊!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一位出身高贵的玛特罗娜居然不明白。”屋大维娅抿了抿嘴唇,冲着科涅西亚颔首道:“贝利亚娜那边就拜托您了。”
“如果可以,请务必让贝利亚娜当选为第七位维塔斯贞女。”
“这不是难事,只是你确定克利普维亚和贝里乌斯会同意自己的独生女去当维塔斯贞女?”科涅西亚有些犹豫道:“别逼得贝里乌斯让克利普维亚去见普鲁托。”
“他们同不同意有什么要紧?关键是贝利亚娜愿不愿意。”屋大维娅将一枚金叶子递给科涅西亚,作为她去劝说贝利亚娜的信物:“只要贝利亚娜成了维塔斯贞女,就算给贝里乌斯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克利普维亚下狠手。”
“况且贝利亚娜也不愿见到母亲的一切都被父亲转送给其他人。而在罗马,除了维塔斯女神,又有谁敢窃取贞女的财产?”
“至于贝里乌斯,难道他一个成了家的贵族公民还能去参选大祭司长?也不怕愤怒的平民将他扔下罗马城墙。”屋大维娅借此给科涅西亚开了个玩笑,逗得大贞女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难怪小多米尼娅会那样喜爱你。如果我没有成为维塔斯贞女,一定要生个如你一般可爱的女儿。”
“夸赞我的话还是适可而止吧!我很担心自己会在墨丘利的虚伪赞美中,忽略了朱庇特的雷电。”屋大维娅亲自将科涅西亚送出门,结果在回书房的路上撞见了锻炼而归的多律弗路斯。
几日不见,色雷斯少年的肌肉要比上次见的更紧实些。他已经到了抽条的年纪,上半身的纹身也随之增多。整个人就像是丛林里的豹子,充满了矫健之美。
屋大维娅并没有理会故意挡在她面前的多律弗路斯,反倒是已经发育的蒂塔有些口干舌燥。
“你要是喜欢他,大可跟他私下约会。”屋大维娅并不阻止侍女的小心思,毕竟慕色是大多数人的天性。只是她不希望自己的侍女跟多律弗路斯发展为恋人甚至是夫妻:“蒂图斯和德拉乌苏斯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要是够聪明,同多律弗路斯睡一两次就行了,别去做达那厄的蠢事。”
被女主人戳破心思的蒂塔不免有些尴尬,于是有些局促地卷了卷鬓角的头发,迟疑道:“您不喜欢他吗?多律弗路斯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少年。”
“好看是好看,只是我不太喜欢野性难驯的人。”屋大维娅理想中的丈夫是如布列塔尼库斯一般的天真单纯之人。为此,她不介意丈夫拥有情妇或是嫖、妓,甚至很乐意在与丈夫完成婚姻的主要任务后,两人能分居而过,互不干涉。
在这一点上,屋大维娅可谓是得尽了麦瑟琳娜与克劳狄乌斯的真传。
对于女主人的回答,蒂塔吃惊过后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只是至此后,屋大维娅意识到她需要一个能干的,坚定如维塔斯贞女的秘书——至少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
对此,埃利乌斯十分贴心地建议道:“或许您需要一位训练有素的阉、人奴隶,他们比禁卫军更忠诚,比埃及妇女更能干。并且拥有十分美妙的歌喉与绝妙的口才。”
“可是阉人奴隶比一位美丽的希腊少女要来的昂贵,况且这种货色向来都是有价无市的珍稀品,我可不放心一个来自波斯的阉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屋大维娅认真思考着埃利乌斯的建议,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你去问下那耳喀索斯,看他能不能在埃及或是利比亚地区搞到一个训练有素的阉奴,然后再买几个聪明伶俐的漂亮男孩。”
屋大维娅的脑海中闪过尼禄的脸,有些迟疑道:“多买些金发或是红发的男孩,最好有一双浅色的眼睛。”
“是。”埃利乌斯不明白女主人的用意,但还是尽力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一定要把冷圈写个遍。下次就开阿兹特克神话文,就问晋江谁做的到。(叉腰,可把我牛叉坏了)。
PS:屋大维娅是恶女,恶女,恶女,再次强调,别跟我计较三观,我自己都不知道罗马社会的三观是什么。大改就是历史学家讽刺的那样:每有一个辛辛纳图斯就有一百个卡拉卡拉;每有一个图拉真就有一百个卡里古拉;每有一个维斯帕西安就有一百个克劳狄乌斯。
屋大维娅和隔壁的伊莲一样 ,是我写过的最攻的女主角。
维塔斯贞女:守护灶神维塔斯(希腊语赫斯提亚)的女祭司,其首领为大贞女。
大祭司:主持祭祀的男祭司,一共有十六位,其首领为大祭司长,是唯一拥有惩戒维塔斯贞女权利的人。大祭司的选拔和维塔斯贞女一样苛刻,不过要求其出生于平民家庭,且没有结婚。
卢西娜:助产女神,朱诺之女。屋大维娅这么说是暗示罗马妇女得生三个孩子才能获得免监护权。
科涅西亚:私设的维塔斯大贞女,屋大维娅的外祖母小多米尼娅的妹妹。
第17章 奖励
被关进监狱的小阿格里皮娜努力维持着高贵的仪态,即使是坐在稻草堆上,也要摆出一副被邀请到皇宫里的派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关进监狱,幼时因为母亲大阿格里皮娜对提比略皇帝的反对之举,小阿格里皮娜在被交给自己的祖母小安东尼娅前,曾与两个姐妹还有最小的哥哥卡里古拉一起,在监狱里度过了最为黑暗的审判时光。
而在她的哥哥卡里古拉当政时,小阿格里皮娜又因“三把匕首”事件,与妹妹尤利娅.利维亚一起被关进监狱,直到小安东尼娅来给她们求情,这对姊妹才免去死刑,被卡里古拉剥流放到外岛。
纵观前两次的下内狱经历,小阿格里皮娜之所以能够顺利逃脱,一是因为提比略和卡里古拉都没有对她产生入骨的杀意,二是因为她那影响力极大的祖母小安东尼娅(亦是屋大维娅的祖母)的努力维护。
可是现在,能够维护小阿格里皮娜的祖母早就先于卡里古拉去世,而当政的克劳狄乌斯对于这个侄女并没有多少感情,反倒是他的妻子麦瑟琳娜对小阿格里皮娜恨之入骨,巴不得早点判了小阿格里皮娜的死刑。
“你在外面守着,奉皇帝陛下之命,我要问犯人几个问题。”一个熟悉的男声从监狱走廊的尽头传来。
在一阵刺耳的开门声后,小阿格里皮娜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是克劳狄乌斯的财政使帕拉斯。
“你是怎么搞的,居然有胆子去绑架小克劳狄娅。”因为光线与斗篷的关系,帕拉斯的肤色黑得像是努比亚人,要不是他还记着小阿格里皮娜尚未被判下罪行,现在恨不得扇这女人一巴掌:“托你的福,皇帝陛下已经对我有所不满。那耳喀索斯和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已经找上了韦帕芗.弗拉维乌斯,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判处你死刑,连带着我也要被皇帝陛下问责。”
对于这一现状,小阿格里皮娜并不感到吃惊,她唯一的关注点是自己的儿子:“尼禄呢?”
“他被皇帝陛下带回了寝宫,元老院和多米提乌斯家族的分支打算剥夺你对小多米提乌斯的抚养权。”帕拉斯缩了缩领口,有些晦气道:“你最好祈祷尼禄会在法院上说出对你有利的证词,否则皇帝陛下将会接管尼禄的抚养权,这就意味着尼禄得搬进麦瑟琳娜的家里。”
即便是克劳狄乌斯早就与麦瑟琳娜分居,但只要他们一天不解除婚姻关系,所有被克劳狄乌斯所监管的孩子都得搬到麦瑟琳娜的身边。
哪怕《十二铜表法》里的很多律例都在这一时代变成了废纸,但是男主主外,女主主内的思想仍是罗马社会的主流。
就算是得到独居特权的屋大维娅,每个月还是得在麦瑟琳娜的家里住上几天。
“让尼禄搬到麦瑟琳娜的家里?你还不如将我的儿子丢进蛇窟。”小阿格里皮娜无比焦躁地在狭小的牢房里踱着步,将修剪整齐的指甲咬得比锯齿还难看:“不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帕拉斯,你有法子接触到尼禄吗?实在不行,就将阿克代或是埃帕弗洛迪图斯送到尼禄身边。总之,我不许麦瑟琳娜那个贱人接触我儿子。”小阿格里皮娜紧握着胸口的护身符,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尼禄出生时,她找占星师预测的未来。
她的儿子注定会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
即使是死,她也得死在已经成为皇帝的尼禄手上,而不是被这群没有奥古斯都之血的人随随便便地夺走生命。
然而小阿格里皮娜不知道的是,在她的牢狱墙角处,有一个被稻草挡住的空心钢管,通过连绵的高墙,一路驶向不远处的民居区。
在克劳狄乌斯出资重修罗马时,急于表现自己权利的麦瑟琳娜,在屋大维娅的建议下,用自己的嫁妆重整了监狱的环境。
这条管道便是屋大维娅在那时埋下的东西。
能够关押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的一些悄悄话会成为很好的把柄。
而屋大维娅也不可能时刻监、听这儿,所以安排两位被释的哑奴住在此处,每个月根据他们给的消息发一笔不菲的薪水。
当然,为了防止这两个哑奴被人收买,屋大维娅也会给他们悬上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明白自己能够随时处死他们。
“我就知道帕拉斯那家伙跟小阿格里皮娜有一腿,只是那耳喀索斯比我想的更没用,居然还没对帕拉斯下狠手。”从哑奴那儿获得消息的屋大维娅让蒂图斯赏了他们一百阿斯的硬币,冲着抽烟的斯库拉问道:“帕拉斯在你那儿有多少生意?”
“不多,也就是两家妓、院和一处男、妓馆。”斯库拉愉悦地呼出一口白雾,从蒂塔手里接过一杯葡萄酒:“开妓、院的财政使可是闻所未闻,你觉得帕拉斯能否被小阿格里皮娜的事情拖下水。”
“不可能。”屋大维娅斩钉截铁道:“你以为帕拉斯开妓、院是为了什么?那个地方明明贵的要死,却还有贵族前仆后继地去消费。分明是帕拉斯在给我父亲洗、钱。”
克劳狄乌斯就是那种当了女表子还要立贞节坊的皇帝。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个提比略之流的货色,但他自己非要类比奥古斯都,还不如正大光明地开妓、院,然后用纯利润的一半去建造公共设施。
没准那些个被迫消费的贵族还有吃瓜群众会更高兴。
“对于我父亲而言,帕拉斯的存在还是有必要的,只是他的作用不必那么大,就当个洗、钱的秘书即可,至于财政使,还是让别人来做吧!”屋大维娅冲着蒂图斯点点头,后者将一个粗布包裹递给斯库拉。
“你想想法子,将这个放到帕拉斯的产业之中。之后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去干。”屋大维娅让蒂塔打开窗户,防止斯库拉的烟味飘到这儿来。
待斯库拉走后,屋大维娅瞧着忙前忙后的蒂图斯,又看了下算账的埃利乌斯,然后开口问道:“蒂图斯,你为巴尔巴图斯家族服务了多少年?”
“十七年。”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希腊人恭敬道:“承蒙您的厚爱,我们一家摆脱了奴隶身份,能够成为小有薄产的自由民。”
“小有薄产?你怕是太低估自己了。”屋大维娅的话让蒂图斯感到浑身一僵:“你为巴尔巴图斯和克劳狄家族服务了这么些年,四万个塞斯特提的资产还是有的,刚好够了最低标准。”
这下别说是蒂图斯,就连一旁的埃利乌斯都忍不住心跳失常,呼吸急促。
屋大维娅盯着蒂图斯无比激动的眼睛,开口问道:“蒂图斯,你想当财政使吗?作为你对瓦列里乌斯家族和克劳狄家族的忠诚奖励,我将推举你代替帕拉斯,成为罗马财政使的一员。”
作者有话要说:
三把匕首事件:小阿格里皮娜,尤利娅.利维亚,还有卡里古拉的大妹妹卢西拉的丈夫密谋杀害卡里古拉。
财政使:'procurator'来自拉丁语动词'procurare',即“照看”。罗马的富人们经常雇佣看管人以管理大量的金钱或农庄;一般而言,procurator的身份是获释奴,最开始是奥古斯都为了找人打理自己的财产而让释奴担任这一官职。经常同财政官Quaestor搞混,但后者的权利远大于前者,且必须是公民投票选举的公民或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私人财政官。(部分摘自文献)
尼禄虽然比屋大维娅大两岁,但是从身份老说,她跟小阿格里皮娜是堂姐妹,所以是尼禄的表姨啊!(意味深长)
出了点错误,搞错了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家族。巴尔巴图斯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家族名。家族名是瓦列里乌斯。之前章节的错误尽量修改过了,如果有漏网之鱼麻烦在评论里提一下,谢谢。
第18章 告密
身为未婚女性,屋大维娅当然没法参加公投大会,但是替蒂图斯搞到一纸任命还不算是难事。
且不说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在元老院和下议院里有一定的影响力,光是麦瑟琳娜的皇后身份,就足以绕过克劳狄乌斯的旨意和公投大会,去任命一些自由民可以胜任的低级官员。
承蒙女性长辈们的厚爱,屋大维娅给蒂图斯搞到财政使的任命并不是难事,难得是怎么将帕拉斯从这个位子上拉下,好让蒂图斯取而代之。
幸而克劳狄乌斯的那群释奴秘书们明争暗斗已久,所以有不少人愿意在这方面帮屋大维娅一把。
尤其是与帕拉斯争斗已久的那耳喀索斯,他在得到屋大维娅授意的那一刻,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帕拉斯如丧家之犬般的模样。
“我以为重获自由的你们,会感激涕零地将身心都献给我。”克劳狄乌斯在得知那耳喀索斯从帕拉斯的私宅里,搜出小阿格里皮娜的私人物件时,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真是彻彻底底的贱皮子,估计我那位好侄女没少对着帕拉斯张开大腿。”
“不仅是小阿格里皮娜,我们在帕拉斯的生意场所里还发现了这个。”面对克劳狄乌斯的怒火,那耳喀索斯不失时机地递上一个私人账本,指着单独一页的右上角道:“这是阿庇乌斯.希拉努斯给帕拉斯的贿赂,总共是五十万塞斯特提。并且斯库拉从某位花客那儿获得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说是阿庇乌斯.希拉努斯的孙子普基乌斯.希拉努斯正与尤利娅.利维亚约会,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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