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特意去虐待这两人,但这两人若是不识时务,她也不会给这两人留丝毫面子。
等韩老太太和韩太太离去后,韩梦沁才抬起头来,问韩梦沁:“大姐姐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们当成是你的家人?”
自从她被韩梦沁救过一回之后,她对韩梦沁的情感就十分复杂。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韩梦沁才合适。
韩梦沁瞥了韩梦菱一眼,不答反问:“那你们把我当家人了么?如果,你们没有把我当成家人,那又怎么能要求我把你们当成家人?”
韩梦菱闻言,良久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她的祖母和母亲有多厌恶韩梦沁,她先前也对韩梦沁没有一点儿好感……所以说,她们只怕是永远没法像普通姐妹一样相处吧?
韩梦菱看着韩梦茵不知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开开心心地去向韩梦沁献宝,竟然有些羡慕。
最近,这个家,越来越不像个家了……父亲一有机会就往外跑,大姐姐管束着家中上上下下的人,不许她们随便出门,韩梦菱跟在韩老太太和韩太太身边时,她们也不再关心她,而是不停地咒骂韩梦沁……
对此,韩梦沁不是不知道,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只管好好过她的日子,做生意赚钱、与楚琛通信。
韩梦菱突然觉得,这一切,真是没意思透了。
与此同时,永宁侯府中,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徐三小姐与永宁侯夫人左等右等,没等来韩梦沁倒霉的消息,反倒有太监上了他们的门。
在看到那名太监的时候,永宁侯夫人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不好是预感。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那太监:“不知公公这是……”
那太监神色冰冷地道:“皇上有话让杂家带给侯爷,不知侯爷现在在哪里?请侯爷出来吧。”
“老爷他刚刚出门会友,我已经派了下人去找他了,想必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永宁侯夫人给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上前,将一片金叶子塞进了太监的手中:“不知公公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事?侯爷不在,我家夫人一个妇道人家,难免心中不安。”
那太监收下了永宁侯夫人给的金叶子,嘴上却仍然如同蚌壳一样紧:“等侯爷回来就知道了。皇上这话是对侯爷说的,若是侯爷不在,奴才也不能自作主张,先告诉夫人。”
得到消息的永宁侯匆匆辞别朋友,回到了侯府。
太监见了他后,面色一肃:“侯爷,敢问您可知道,尊夫人与府上的小姐竟然胆大包天,意图派人砸碎韩小姐进献给皇上的药草之事?”
太监一行人来的太快,吴大人送给永宁侯的书信还没到呢,永宁侯自然不知道自家妻女又干了这等好事!
永宁侯看向永宁侯夫人和徐佳欣的眼神有些可怕,徐佳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饶是她再天真,现在也明白这些宫里头来的太监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韩梦沁会这么命好?每次有人算计她,她都能够躲过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待永宁侯回答,那名太监就道:“皇上对于永宁侯府的女眷屡屡使些肮脏的小手段,已经很是不满。此次皇上就是特意派杂家来申斥永宁侯夫人的。另外,皇上还让杂家来问问永宁侯,是不是无法管束妻女?若永宁侯当真无法管束妻女,不如像楚同知一样,好生在家中呆着吧,也别今日宴请这个,明日宴请那个了!”
永宁侯听闻此言,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他为吴家和四皇子走关系之事,是不是已经被皇上看在了眼里,皇上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警告他。
不管怎么样,若是永宁侯夫人和徐佳欣没有自作主张,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在宫中的太监走后,没多久,府城中的官宦人家便知道永宁侯府的女眷再一次被皇帝训斥的消息。
江总督对自己的妻子道:“下回,若是那永宁侯夫人再提要让她女儿与咱们儿子订婚之事,你直接推了就是!”
永宁侯府本就没有实权,如今眼看着又失了圣心,江总督自然不会让自家人与永宁侯府的人搅合在一处。
江夫人道:“好。别说永宁侯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即便没有这事儿,依照徐三小姐那性子,也不适合做咱们的儿媳妇。咱们浩儿日后是要分出去的,他需要的是一个精明能干又明理的妻子,而不是徐三小姐那种处处需要人迁就照顾的小女孩。”
“我已经婉拒那永宁侯夫人多次了,奈何她像是听不懂似的……”江夫人说到这里,也颇感头疼:“若是她下回再提这茬,我定不会再给她留面子。”
江总督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听夫人的话,似乎已经有看重的儿媳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江总督颇为尊重她这个夫人,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两人自然也是商量着来。若是江夫人有看那好的人选,那么,江总督自然也会着重考虑。
江夫人道:“老爷看,韩家大小姐如何?”
“虽说她父亲官职低了些,但到底母亲是皇后,她本人又接连得了皇上几回赏赐,可见是个得圣心的。将来,咱们浩儿若是想走仕途,有这样一个妻子相助,自然有益无害。”
“况且,那韩家大小姐自身也不差,她性子强势,不会轻易被外头的人欺负了去;她明理,不会主动与人发生纠纷;她精明强干,在经商理家之事上颇有心得,是个会过日子的女孩子。咱们浩儿若是能够聘她为妻,便是日后不走仕途,日子也不会差。”
“听你这么一说,她倒是个合适的人选……”江总督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韩梦沁。如今听江夫人这么一分析,竟然觉得韩梦沁还不错。
不过——
“夫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想要求娶那韩家大小姐,必要先得到皇后娘娘的同意?”
“这我自然没忘,若老爷真的决定为咱们浩儿求娶韩家大小姐,咱们江家自然是要拿出诚意来的。”
话虽这样说,江总督总觉得他忘了什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便暂时丢在了一边。
边关处被人遗忘的,正在努力训练的楚琛突然打起了喷嚏。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莫非是沁沁又在想我了?”
楚琛并不知道,他在与韩梦沁告别之前的担忧还是很有道理的,他未来的媳妇儿现在已经被别人给惦记上了!
言归正传,除了江家之外,还有好几家人,也说了类似的言论。
哪怕是原先一些家世不如永宁侯府的,在永宁侯府发生这件事之后,对永宁侯府的女眷也有点避而远之的意思了。
被皇上接连训了两次,真不知道永宁侯府的女眷是有多糟糕!在永宁侯长大的楚徐氏是如此,徐三小姐是如此,就连从外头嫁进永宁侯府的永宁侯夫人也是如此!
要知道,永宁侯夫人在未出阁之前,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人,怎么进了永宁侯府,就开始犯蠢了呢?可见是永宁侯府的风水不大好。
永宁侯听了这话,气得不行,直接把永宁侯夫人和徐佳欣往家庙中一关,谁来求情都没用!
永宁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快要到了,本来,永宁侯府是准备大办的,可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也没脸再办了——原本已经答应了那一日会到场的许多夫人太太齐齐反悔,说是临时有事来不了,老夫人哪还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的生辰宴出现太多空位置,导致自家丢脸,永宁侯老夫人对外宣称身子微恙,取消生辰宴,外头立马就有传言说她是被儿媳妇和孙女给气病的,越发坐实了永宁侯府女眷不孝不悌,缺乏教养之语。
永宁侯老夫人本来只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来取消生辰宴,听了这些话,倒真的快被气病了……
韩府
下人们都知道,自家大小姐与永宁侯府不睦,在永宁侯府倒霉之后,纷纷跑来向韩梦沁禀报这些事。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韩梦沁在得知这些事情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也没有兴致勃勃地向下人们追问细节。这让那些做足了功课、准备在韩梦沁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下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韩梦茵这些日子与韩梦沁相处得比较好,在韩梦沁面前胆子也比较大,便开玩笑似的问起了这件事:“永宁侯府的人倒霉了,大姐姐似乎并没有很开心?他们老是跟大姐姐作对,如今他们自食其果了,大姐姐应该感觉很痛快才是。”
“我为什么要感到开心?那些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韩梦沁说这话时的语气颇为冷漠。
“他们虽然一直在跟我作对,但不能对我造成什么阻碍,顶多会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罢了,我也无意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他们的身上。”
有这精力,她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家铺子的生意规模进一步扩大、或是多给楚琛做几件针线寄去呢。
不相干的人,从来都不能牵动韩梦沁的情绪。
也只有上一次,王仕兴、楚同知与楚徐氏三人联手陷害楚琛得了报应之事,才让韩梦沁无比高兴。
就像楚琛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韩梦沁、但对有人来挑-衅他却毫不在意一样,韩梦沁对楚琛,大抵也是这种感情。
韩梦沁对于有人想要暗算她这件事,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感触,反正,那人在她手上绝对讨不到好,但她无法容忍任何暗算楚琛,哪怕是意图暗算也不行。
韩梦茵听了韩梦沁的话,若有所思:“虽然不太明白大姐姐你所说的话,但我觉得,大姐姐说的是不会有错的。”
因为,韩梦沁是她见过的,最最厉害的女人啊。
比韩太太厉害,比韩老太太厉害,比楚太太厉害,甚至连永宁侯夫人都算计不到她。
韩梦沁看着韩梦茵的星星眼,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茵儿,咱们的精力是有限的,与其把精力耗费在那些令咱们讨厌的人身上,不如把精力放在让咱们喜欢的人身上。这样,才不会错过身边的美好。”
“那,比如二姐姐要欺负我,我也不要把精力放在她身上吗?那我不是白白由着她欺负了!”韩梦茵皱了皱鼻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需要时时防着你二姐姐使坏,以免你自己吃亏。但你不该让她轻易影响你的情绪。你知道她跟你是对立的,她会害你,那么,她做出一些让你愤怒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你要学会摒弃她对你的影响。”
韩梦茵听完韩梦沁的话,乖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大姐姐。咱们要多把精力放在令人开心的事上,少想那些糟心事,日子才会过得更快乐。日后,我会多想想你和母亲,少想太太和二姐姐的。”
韩梦沁闻言,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一旁躲在阴影里偷听姐妹对话的韩梦菱却是神色黯淡。她也想要靠近,但她知道,韩梦沁其实很厌恶她,更何况,她的母亲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找韩梦沁的茬。
在送走了韩梦茵后,韩梦沁注意到了躲在一旁的韩梦菱,却没有出声。
她终究不是圣人,忘不了韩太太母子三人曾经对她做的一切。
她不会主动接近韩梦菱,但韩梦菱若是想接近她且没有恶意,她也不会拒绝,仅此而已。
最近天渐渐凉了起来,边关比他们这儿凉的更快,韩梦沁不免有些担心,才刚去边关的楚琛能不能适应这样的气候。
罢了,若是得了闲,还是多给他做几件棉衣吧,韩梦沁想。
楚琛看起来似乎很可靠,韩梦沁却知道,他很多时候都大大咧咧的,不会照顾自己,她得时时提点着他才行。
才刚坐在桌子前准备动针线,韩梦沁忽然听到了墨兰惊喜的声音:“小姐,楚少爷又给您寄信来了!”
韩梦沁赶忙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离别的日子很难熬,但有了这些书信,两人也多了很多慰藉。
墨兰将那封信拿过来的时候,还有些疑惑:“这信封怎么是湿的……唔,后面还有个小盒子?”
韩梦沁将那封信取了出来,贪婪地一个字一个字咀嚼着,直到将那封信看完,才恋恋不舍地放了下来,而后,又将楚琛寄来的那个盒子也给打开了。
墨兰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想要看看楚琛给韩梦沁捎了什么礼物过来,却见这盒子空空如也,里面只有一滩水。
在墨兰讶异的目光中,韩梦沁扶着自己的额头无奈地说:“琛哥哥说,他们那边下雪了。他想要让我也看看他们那边的雪,就取了一些雪给我寄过来……”
“笨蛋,就算他装的再严实,他那儿离咱们这儿而到底有那么远的距离呢,雪还没到咱们这儿就化了。”
墨兰闻言,忍不住捂嘴偷笑:“楚少爷这礼物,还真是挺……奇特的。”
“虽说雪化了,雪水可还在呢。小姐赏不了雪,赏赏雪水也是一样的。”墨竹促狭地道。
他们所在之地比较温暖,冬天也不是特别冷,等闲见不着雪。约莫是因为这样,楚琛才会想着要送一盒子雪回来给韩梦沁看。
他的心意虽然让韩梦沁十分感动,可韩梦沁到底还是对他的礼物颇为无语。
“小姐,这盒子要怎么处理?”墨兰问。
“好好收着吧,连同他寄回来的信一起收着。等他回来了,我要让他好生看看他给我送的空盒子。”韩梦沁咬着下唇道。
“那,小姐这次在回信的时候,准备给楚少爷送什么礼物呢?”
棉衣还没有做好,韩梦沁想了想,亲自下厨给楚琛做了些耐放的点心,装在一个小巧的食盒里,准备给他寄过去。
在楚琛离开以前,韩梦沁是从不动针线、也很少下厨的。
可在他离开以后,韩梦沁硬是逼着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些通通学会了。
因为,她总是担心,楚琛在边关的时候想打打牙祭,却吃不到家乡的点心;冷了,没有足够的棉衣保暖。
诚然,这些东西不用韩梦沁做,在外面也能够买到现成的。但不知为什么,韩梦沁就是想让楚琛用她亲自做出来的针线,吃她亲手做出来的点心。
这也许是千里之外的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只要一想到这是为他做的,她在做的时候,嘴角都会不由自主地上扬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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