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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仙君退婚是真的——一江听月

时间:2020-12-03 11:25:34  作者:一江听月
  谁偷了她的肚兜?
  昨天来过她房间的她知道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贺荆仙君,一个是大师兄。
  首先大师兄不会做出这种低劣的行为,所以肯定不是他,其次,贺荆仙君……
  如今的贺荆仙君是什么样的,她摸不准,可她一向是知道的,仙君清冷的表皮下藏着的一颗心有时并不如表面这样。
  但也不能肯定就是贺荆仙君,还有两个人,温师姐和云朵儿,她们的话,大家同为女子,为什么要偷她的肚兜?
  窦炤还是最怀疑贺荆仙君,她的面皮都忍不住红了几分,不是羞的,是气的。
  收拾好包袱,清点了其他东西下楼时,她的心情都不是那么好,不论是谁偷的,她总不好直接开口去问你是否偷了我肚兜,傻子才会承认。
  可显然,楼下已经等着她的温梨和云朵儿心情极好,两人脸上都是笑容,见到窦炤下来,都给了她好脸色。
  窦炤多看了两眼云朵儿,她头上戴着的帷帽已经摘掉了,露出了那张冰肌玉骨,仙姿玉容的脸,她站在下面,这客栈里的男子十之八九都在看她。
  而她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襦裙,披着红色的狐狸毛披风,娇俏又冰清玉洁。
  窦炤看了一眼自己,心里觉得怪怪的,云朵儿又和自己穿的差不离,她这个人粗糙,行走在外,衣裙并不是每日都换,可云朵儿从来都是一条裙子不穿两日的,但她今日明显打扮和昨日一样。
  “大师兄呢?”
  温梨见了窦炤就询问。
  “你问炤炤做什么?这一大早上,我又不是睡在炤炤房里。”
  窦炤还没回呢,就见大师兄染着风雪从外头进来,他的手里捧着几支百合花,脸上是温温淡淡的笑容,明明声音也是柔和的,但就是让温梨心颤了一下。
  “师兄。”窦炤自觉走到卫漱身边。
  卫漱将手里摘的还染着雪的百合递给她,“外出时见到开得正好的百合,想起你喜欢就摘了几朵。”
  窦炤自然喜欢百合了,她高兴地接了过来,只是很奇怪,“如今并不是百合花开的季节呀,师兄是从哪里摘的?”
  卫漱摸了摸她的头发,“邺都边郊有一处山,山中有一处温泉,据说四季如春,常年气温暖和,许是这个原因,百合才会在这个季节都盛开了。”
  窦炤自然是相信师兄说的话的,小时候她被欺负了,不开心了,一个人生着闷气时,就喜欢到隐天宗后山去,那里春天的时候会盛开一片百合,她很喜欢待在那儿。
  师兄也知道,她喜欢百合。
  师兄真好,只是师兄看起来一夜未归,不会就只是为了给她摘百合吧?
  窦炤想着温师姐和云朵儿在,并未在此时开口问师兄。
  师兄摘的这百合,真的好香啊,就和小百河身上一样香,也不知小百河如今在三重天过得怎么样,时间过去了都差不多十万年了,小百河是不是已经升到九重天了?
  虽然小百河没来找过她,不过她心里忍不住希望好朋友能好好的一生顺遂。
  *
  有坤山派的传送阵符,从邺都到坤山不过是眨眼之间。
  落地后,自有坤山派的弟子上来核实几人身份,带他们回各自所住的山峰。
  只是听到窦炤的名字后,忍不住都朝她看了好几眼。
  等送了窦炤等人回去后,那两名坤山弟子便直接飞往坤山大殿找坤山掌门去。
  卫漱收回看向那两个坤山弟子的视线,转回头来看向山峰上安安静静的几座竹屋。
  “炤炤,你与我一同去见爹爹吧,爹爹想单独见见你。”云朵儿亲昵地挽起窦炤的手,笑容甜美温婉。
  她们如今穿得都差不多,站在一起本就像是两朵双生花一样。
  窦炤是不想自己独自去见师父的,自小时候师父找回云朵儿时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到今天都好像如雷贯耳,每每忆起都牢记在心。
  “炤炤是我带大的,十岁之后没见过师父,师父也曾说过再不见她,若是师父想见炤炤,还是我带炤炤去。”
  卫漱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云朵儿,将窦炤拉到自己身侧。
  “师兄,炤炤是去见师父,师兄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温梨忍不住说道。
  云朵儿脸色有些白,拉了拉温梨的手,“温师姐,我知道我之前因为对炤炤有误会,这些年对她不好,师兄这样,我能理解的,只是,爹爹找炤炤,为的是婚契一事。”
  她看向了窦炤。
  那一眼,窦炤就知道,她独自去见师父是势在必行的了的,只要她想解决这婚契,只要她想知道师父究竟有什么办法,她就得去见师父。
  更何况,师父养过她十年。
  方通从竹屋里出来,见到外面站着的窦炤等人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说道,“你们都回来了,炤炤快进去吧,师父等着你呢。”
  窦炤捏了捏掌心,没回头看大师兄,嗯了一声后,抬腿往那间竹屋走去。
  “炤炤。”
  卫漱忍不住轻轻喊住了她,顿了顿,见她不回头后,又轻轻说道,“有什么事就喊师兄,师兄就在外面。”
 
 
第17章 (后半段删重写
  窦炤嗯了一声,没回头,快走了几步,走到了竹屋门前。
  只是临开口的时候,她张了张嘴,师父两个字就有些说不出口,十岁那年,师父就不让她再叫师父了。
  “进来。”
  云隐之威仪的声音从竹屋里响起。
  窦炤松了口气,直接推开门进去,并回身将门关上。
  云隐之就坐在前方的高座上,手里端着茶盏,正低头喝茶。
  窦炤只抬头快速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师父看起来和她十岁那年没有太大的差别,顶多就是养了一些胡须,但这不影响师父的俊逸。
  云隐之用茶盖拨了拨茶,也没喝茶,就低头打量着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窦炤。
  说起来,自从他将朵儿寻回后,便再没有见过窦炤了,几遍她就在隐天宗修炼生活,但这八年来,他们从未见过 。
  就如卫漱说的那样,窦炤由他养着。
  如今一看,她目光清澈,神情虽紧张却也算落落大方,人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怯懦,脊背挺得笔直,再看容颜娇艳清丽,皮肤白里透红,身形窈窕,不过分瘦弱,也不过分肥壮。
  看来,这些年卫漱将她养得很好。
  云隐之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碗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窦炤只听得一声‘笃——’的茶碗被重重落在桌上的声音,跟着身体就更僵硬了几分。
  “你来我隐天宗也十八年了。”云隐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窦炤低着头认真听着,她很明白,师父说的这一句只是一个开场白。
  “我虽只养育教导了你十年,但我于你有恩,曾将你从外面带回,免你颠沛流离之苦,这一点,不用我再多说。”云隐之的语气算不上柔和 ,甚至有些冷淡和高高在上。
  窦炤低着头,本想喊师父,可想了想,话到嘴边也只成了,“掌门于窦炤有恩。”
  云隐之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便是松了口气。
  “此次坤山派登仙大会的初步历练,你也算参加过了,我会送你参加第二轮的历练,到时,你代表着我隐天宗,莫要给隐天宗丢脸。”
  窦炤听到师父说这么一句,然后不往下说了,忍不住皱了眉头,就这样?
  不是说解决婚契一事吗?
  她没忍住,抬头朝着云隐之看了过去。
  “你是想问婚契一事如何解决吧?”云隐之见她看过来,脸上便露出笑容来。
  自从十岁那年,窦炤都没见过师父了,更别说是他的笑容了,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很多年前的师父,那时候,师父也是她爹爹。
  那时候,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有爹爹疼爱,有大师兄宝贝着,师门上下都疼宠她,爹会笑着抱着她,将她举过头顶,让她坐在自己脖子里去隐天宗任意一处地方。
  那些时光说没就没了,那些曾经对她亲昵的人,除了大师兄外,也说变就变了。
  窦炤很快又低下头来,“嗯,朵儿说师父有办法解决。”
  “窦炤,你可想好了,真不要那婚契?对方可是九重天的贺荆仙君,你不要?”云隐之还是很怀疑的,朵儿用玉简传信回来告诉他说窦炤不太像是想要接受婚契的样子,他是真不明白。
  窦炤点头,语气肯定,“我不要。”
  云隐之笑了起来,“这就好办了,我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躲过这婚契。”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窦炤深知这个道理,所以等着师父继续往下说。
  云隐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然后说道,“你也知道,为师想让朵儿代替你与贺荆仙君成婚,至于是为什么,为师不说,你也该清楚。”
  窦炤点头,她自然清楚,师父恨不得世界上所有好的一切都给云朵儿。
  若是云朵儿的夫君是来自九重天的仙君,那自然是前所未有的殊荣,师父想要让她取代自己可以理解。
  “但是失败了,看来让她顶着你的名字你的身份是瞒不过上边的仙君的,她没办法应下这婚契,不过好在,机缘巧合之下,为师得到了一个法子,许是可以瞒天过海。”
  云隐之对窦炤的反应很满意,若是她自愿,倒是也省得他再强求了。
  “血脉逆转,将你的血脉一切逆转到朵儿身上。”云隐之说道,“朵儿里里外外都变成了你,婚契自然能落下。”
  说完,他低头抿了抿口茶。
  他自然不会告诉窦炤,窦炤的血脉一切逆转到朵儿身上后,朵儿就拥有窦炤的一切,而窦炤,便会消失。
  如若窦炤不消失,如何瞒过天道,如果瞒过神谕?
  这才是这种逆转之术的违禁之术,被人稍稍修改修炼的话,便是吸收他人血脉修为的邪功。
  窦炤愣了一下,却是在想她变成云朵儿,云朵儿变成她?血脉逆转?说的是魂魄置换吗?就是那种云朵儿身体里是她,她的身体里是云朵儿这种吗?
  这么理解的话,好像还行?
  只是,这种方法若是失败又会如何?
  她可不能轻易死在这样的事情上。
  “下定决心并不容易,等你参加第二轮的比试之后,再告诉为师你的决定。”云隐之看见窦炤脸上的迟疑,倒也不例外,笑了笑,很是坦荡,且是胸有成竹。
  倒不是肯定窦炤肯定会同意。
  而是,不管她同不同意,等到她参加坤山派第二轮比试时,他就会给朵儿和她进行血脉逆转之术。
  坤山掌门并没有说那婚契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落下,这事不能拖着,得尽快做了才行。
  窦炤就这么出来了,其实,她真的不排斥让云朵儿替代自己的,这么多年来,即便云朵儿会明着暗着欺负自己,她也未曾真的和她计较过,如今她不想要的这婚契,自然也可以给她。
  因为——
  窦炤站在竹屋门口,看着不远处正站在大师兄面前抬起头笑语盈盈和大师兄说着话的云朵儿。
  因为她像浅雪。
  十岁那年,师父把云朵儿带回来时,她还没怎么看出来,毕竟那时云朵儿又瘦又小,可后来随着师父把云朵儿养得好好的,有一次她在山上练剑时,云朵儿来找师兄,那一眼,她就看出来了——
  她像浅雪,音容相貌,很像,且随着她年纪越大,便越像了。
  “炤炤。”
  卫漱对云朵儿缠着自己结交坤山弟子正是不耐,抬头就见炤炤看了过来,他立刻抛下了云朵儿走了过去,“师父对你说什么了?”
  他丝毫不顾及云朵儿,温梨还有方通也在这里。
  窦炤笑着说道,“师父就说了我也能参加登仙大会第二轮弟子比试大会的事,其他没说什么。”
  “真的?”
  “真的。”
  窦炤笑盈盈地看着卫漱,不像是往常说谎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样子,卫漱便是放了心,“既然要参加第二轮比试,要先去报名,一会儿我带你去。”
  “好。”
  “大师兄,第一轮的弟子切磋比试也差不多快到时间了,可以去上交战果了。”
  云朵儿在一边也挽上卫漱的手,“大师兄一会儿陪炤炤去的话,也陪着朵儿一起去吧。”
  她眨了眨大眼,期盼地看着卫漱。
  卫漱笑如春风柔和,他本就生得俊美温润,一笑,容颜便更出色了,光风霁月这个词,真真是为大师兄创的一般。
  “好啊。”
  只是,卫漱还没开口,窦炤笑着答应了。
  云朵儿看了一眼窦炤,又看卫漱。
  卫漱将手从云朵儿的手里抽开,虽不动声色,但态度也是鲜明,他抬眼看向方通和温梨,“既一起去,那师门便一道去吧。”
  方通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八面玲珑地笑着说道,“自是听大师兄的。”
  他看了一眼云朵儿。
  云朵儿笑得开心,丝毫不在意大师兄对自己的冷淡,她上前挽住了窦炤,并在一瞬间,握住了窦炤的手。
  窦炤很少见到云朵儿对着自己笑,几乎没有,如今见到这张和浅雪像极了的脸对自己笑得高兴,她即便知道这云朵儿无缘无故的怕是没安好心,可还是没一下推开她。
  缓了一下,才轻轻挣开了她。
  云朵儿的手有些滑腻腻的,掌心很凉,窦炤被握住的一瞬间,觉得一股凉意直冲头顶,这种感觉,令她从灵魂深处感到不适。
  “炤炤?”
  卫漱在那瞬间是感应到一些什么的,往窦炤看了过去。
  “走吧大师兄。”窦炤揉了揉手,低头看了好几眼,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觉得或许是自己刚才多心了?
  云朵儿虽然向来看不惯自己,也没有真的对她做过不可原谅的事。
  她总不愿将顶着浅雪的脸的云朵儿想得那样坏。
  温梨没作声,背地里却白了窦炤一眼,只觉得刚才窦炤替大师兄出声那一句话极为讨厌,好像在炫耀她与大师兄的关系如何亲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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