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四姑娘,你可认识?”
铁英兰点点头,“上次在和静县主的宴会上见过。女儿对她的印象不错,比她的姐姐要好。哦对了,上次投壶赢了三皇子玉佩的人,就是她。”
铁诗文挑眉,这姑娘不简单啊。
“对了,她还给女儿下了帖子,邀请我去镇西侯府骑马。”
“嗯,我这儿也收到帖子了,还让我和世杰解释一下,说明你是陪穆姑娘去的,省得他多心。”
岑世杰是铁诗文手下的百夫长,没什么家世背景,但胜在人老实又上进,很得铁诗文看重。
能做到九城兵马司的位置,铁诗文早已知足,也不求更进一步。因此女儿的亲事主要以人品为主,对家世并不看重。
铁英兰对岑世杰的印象也很好,因此哪怕天天听吴采薇说镇西侯如何,也没有动心思,毕竟镇西侯再好,也未必比岑世杰更适合自己。
不过,要是有能机会与镇西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交好,她也是不介意的。
“父亲放心,女儿是穆四姑娘的朋友,旁的不会多想。”
铁诗文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铁诗文又特意找了岑世杰说清楚,岑世杰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不过是去骑马,又不是抢他媳妇。而且他与铁英兰想的一样,能与未来侯府女主人交好,求之不得。
齐明远是当天下值后,知道自己两个妹妹到了侯府没多久就回府了的。据说是吃坏了肚子,齐明远不由有些纳闷,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可是去问,两个妹妹又什么都不肯说,看样子又像是哭过。齐明远只好自己打马去了镇西侯府,找萧长恭兴师问罪去了。
欺负自己的妹妹,可不行。
结果知道详情的齐明远当场就石化在那里,“她,她们真的是这么说的?”
萧长恭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齐明远,“我还骗你不成?”
“这事儿……唉,这真的是个误会,怪我没说清楚,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穆家姑娘那边没事吧?”
“没事,解释两句也就过去了。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没那么小心眼。”
齐明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恼怒自己的妹妹,这事儿别说是误会了,就算没误会,这么说出来,也会让萧长恭淡了心思啊。
回到家后和父亲一说,齐老爷子也直撮牙花子,“罢了,镇西侯那边,你维持住关系就行了。”
齐明远不敢问自家老爷子是不是真想和镇西侯联姻,不过转念一样,就算真有这个心思,也不至于让两个妹妹那么说。
看来妹妹是被自己和父亲惯坏了啊。
被惯坏的不只是齐家姐妹,还有和静县主吴采薇。
吴采薇几乎是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才停下来。
本来是想通过打马球让穆婉宁出丑,甚至把她惊下马,摔个狠的,也不是没想过。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穆婉宁竟然那么厚脸皮的上镇西王府骑马去了,而且萧长恭还派了一个婢女全程指导。
这一来二去,两人没有感情都处出感情了,还有她吴采薇什么事?
先前还笑穆安宁为人做嫁衣裳,现在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穆安宁站在一旁小心躲避着碎片,“县主也不必担心,前一日有齐家姐妹在,后来虽说吃坏肚子离开了,但我二哥一直在的。他们俩并没有单独相处。”
吴采薇心想,就算没有单独相处,这样的接触也够频繁了,不过此时也只能把这个消息当好消息听。
“此话当真?”
“我二哥在祖母面前保证的,而且听说还给铁英兰下了帖子,约去上门骑马,想来也是为了避嫌的。”
“哼,铁英兰也是个拎不清的,不过就见了一面,倒是跟她聊得投契。”吴采薇眼珠一转,“你不是她三姐姐么,怎么没邀请你去?”
安宁心里暗骂,我和她什么关系你不知道?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让自己难堪。
想到吴采薇与三皇子的关系,安宁咬牙忍了下来,装做委屈的样子,“我那个妹妹,向来不把我这个长姐放在眼里。这下攀上镇西侯的高枝了,就更不拿我当回事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三姐姐,你就打着练习配合的旗号上门,她还真能拉下脸来不带你去?”
“可是我去了,又能做什么?”
“去了自然是练习嘛。你可不要忘了,比赛时我是要请我堂哥来的。你也不希望丢脸吧?”
安宁恨恨的一跺脚,“我知道了。”
看着穆安宁离去,吴采薇的脸上显现出恨意,“哼,你来给我上眼药,我又岂会让你好受。”
想当三皇子妃,做梦吧。
就算你是宰相家的女儿,也得乖乖地给我充当马前卒。
婉宁第二天又是一早就到的镇西侯府,她本不想到这么早的,但是架不住穆鸿渐不断催促。
而且距离约定的比赛日不足七日,自己不过刚刚能够坐在马上,婉宁也有些心急。
打马球输了没什么,但婉宁是真的怕吴采薇在球场上使什么坏,到时不出事还好,只要出事,就是大事。搞不好,小命都是保不住的。
一到萧府,穆鸿渐就拉着萧长恭说起来,讲的都是刀剑样式,婉宁听不懂,就在一旁陪着。
萧长恭本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穆鸿渐说得投入,渐渐也把他带动。刀剑收藏本就是萧长恭的心头好,不然也不会在这十年间搜集这么多,这会儿忽然遇了知己,也是大为兴奋。
说到最后,两个人一同去了小库房,临走前让婉宁自去练习。
反正有云一陪着,也不算怠慢了婉宁。
但是婉宁想到昨天的事,心里一动,没有随云一离开,而是坐在正堂之上,开口道:“昨天与将军骑马时,听将军说了些边关的趣事。不知道这府里有没有跟着将军上过战场上的人,我想听他们讲讲边关之事。”
萧安心里有些困惑,不明白穆婉宁这是唱的哪出,但是既然问了,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府里的亲兵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
当下叫来小七,让他再挑两个经验足的亲卫过来。
萧安是京城萧府的老人,未曾出过京城的。
小七听完转身去了演武场,可心里却起了别样的心思。
自家将军脸上的情形他可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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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面具之下
小七点了刘大和柴洪跟自己走。
听说要去前厅见客人, 刘大还好,柴洪却有些扭捏,“小七兄弟, 你看这我情况, 去了万一吓到贵人……”
小七顿住脚步, “找你自然有找你的道理。你觉得你比咱们将军如何?”
柴洪顿时恍然,“明白了,我去。”
婉宁看着小七去而复返, 并带来两位铁塔般的壮汉, 看着就很有力量。只是待到往脸上仔细一看, 硬是让婉宁生生地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其中一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这道疤从此人的额头起,斜着向下划过整个脸庞, 虽没伤到眼睛,但这一道疤也把一张好好的脸, 分成了两半。
檀香吓得脸都白了, 婉宁也连连深呼吸了几次, 这才把心中的惊骇压了下来。
光是看疤痕就如此可怖,那实际受伤时又会如何?
云一眼睛一瞪, “小七, 你这是干什么?”
“穆姑娘既要问战场事, 又有什么能比身上的伤更直观的?”
婉宁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 “小七说得没错,我既想问,就想听最真实的情况。就请这位军士讲讲脸上这伤吧。”
脸上有疤的这位叫柴洪,他并不介意婉宁的眼神,至从受伤之后, 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见到他吓得哇哇大叫的也不是没有,婉宁这样的表现,已经算不错。
更何况他心中已有计较。
萧安眼皮子一跳,刚想阻止,但想了想,又闭起嘴巴,垂下了眼皮。小七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柴洪看没人反对,就开口道:“也没有多复杂,就是跟着将军上战场时,被对面划了一刀,要不是将军当时手快,拉了一把,我就整个被北狄人劈开了。”
随后还用刀沿着自己脸上的伤,比划了一下。
婉宁只想象一下一把刀在自己面前划过的场景,就觉得手脚冰凉。更不要说还差点被劈成两半。
“这么重的伤……”
柴洪憨厚一笑,扯动伤疤却更显恐怖,看到婉宁明显又白了一个等级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不笑的好。
“我算是命大的,军营里,比我这伤轻的,也不是没有死人的。可能老天爷觉得,我是将军救下来的,不能让我就那么死了吧。要知道将军为了救我,可是自己挨了一刀呢。”
婉宁看了看站在柴洪身边的另一个人,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小七。忽然觉得这两人脸上能够完好,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事。
小七看着婉宁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看到婉宁对于刘洪的态度,心里满意。
不过,这还不够,有些刺激一步到位最好。于是冲着刘大喊道:“刘大碗,你把上衣脱了,将穆姑娘看看。”
刘大一把扯下上衣,紧接着就传来檀香惊叫的声音,就连云一都忍不住扭过脸。
因为在刘大的肩膀靠近胸口处,有一个海碗大的伤疤,这一处遍布肆意生长的新肉与疤痕,看着就像是一个丑陋狰狞的怪物。
也难怪檀香会惊呼出声。
“檀香,不得无礼。”
“对,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刘大倒是很坦然,他和刘洪一样,受伤受得太狠,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习惯了。
“无妨,我这伤确实挺吓人的,别说你们小姑娘家的看得害怕,我自己没事也不愿意瞅。”
婉宁稳了稳心神,站起身来,朝面前的两位福身一礼,吓得二人赶紧侧身避过,“姑娘,这是何意?”
“两位就是守土卫国的英雄,婉宁心中敬佩,唐突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这下两人倒是不好意思了,黑黑的脸上甚至有了红晕。
紧接着,比较爽朗的刘大就开始讲起自己受伤的经过,明明是箭伤,又是怎么感染,怎么挖了腐肉,怎么奇迹般活下来的。
婉宁听完后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将军脸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伤疤?”
一时间,全屋寂静,没人敢回答。生怕自己回答错了,吓走了这位将军看中的未来夫人。
萧安眼皮子狠狠一跳,终于明白了婉宁今天问这些话的意思。
就在这时,萧长恭走了进来,目光中寒意凛然,就连面具也平时看的更恐怖一些。
所有人慌忙见礼,却被萧长恭充满威慑力的气场吓得不敢出声。
萧长恭直直走到穆婉宁面前,想将她撵出去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可是看到婉宁关切、询问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她既然想看,让她看就是了,长痛不如短痛,再者说扭扭捏捏也不是他萧长恭的风格。
“你跟我来。”萧长恭吐出这一句,转身出了正厅。
婉宁赶忙跟上,檀香也想跟着,却被云一拉了一把。
两人一路走到一处厢房,关上门后,萧长恭很是干脆的摘下了面具。
婉宁一见到那条巨大、像红色蜈蚣一样爬在脸上的伤疤,就感觉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经过刚刚柴洪、刘大两人的讲述,她已经明白了,越是伤口越深,愈合后起的疤痕就越重。
看着这突出皮肤的红色新肉,婉宁难以想象当时这伤口究竟有多深。岂不是要砍到骨头才罢休?
“我,能摸摸么?”
萧长恭至从摘下面具,就不敢看婉宁的表情,他怕从她脸上看到厌恶、害怕的神情。为此,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婉宁的一支发簪之上。
直到婉宁提出问题,萧长恭才多少松了一口气,也意识到婉宁并没有像他担心的一样,看了一眼就尖叫着跑出去。
萧长恭僵硬地点了点头。
婉宁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用两根手指轻轻地,一点一点的抚摸着那一处突起的新肉,以及那些“蜈蚣的脚”。
“疼么?”婉宁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红了眼眶,明亮的眼睛也因此带上了一层雾气。
萧长恭摇摇头,他心里的希望正在生根发芽,可是他却不敢直视,害怕自己是会错了意,害怕下一秒婉宁会转身逃走。
婉宁稍稍用力,不再用食指和中指,而是改用拇指来摩挲着那条伤疤,整个手掌也贴在了萧长恭的脸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那伤疤抹平,“那当时呢,痛么?”
“当时我就记得自己不停的挥刀、砍人,眼睛里只要不是和我穿一样衣服的,我就去砍,四处都是刀和血,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伤。”
“打完仗后,我累得昏过去,再醒来时就这样了。”
如果他醒着,大概也不会同意军医在自己脸上缝针的。
婉宁又是庆幸萧长恭当时昏过去,又是觉得战场凶险,光是听,就让她害怕。
萧长恭伸手握住婉宁的手,“我的脸伤成这样,你害怕么?”
婉宁摇摇头,“我被绑架时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会救我,哪怕你带着面具,也想跑到你身边去。再后来,我趴在你背上,亲眼看到你杀人,我虽害怕,但怕的却从不是你,而是害怕自己会拖累你。”
“从那之后,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你,我都不觉得怕。现在也是如此,就算你的伤和柴洪一样,我也不怕。”
萧长恭一把抓住婉宁的手,然后似乎还觉得不够,又猛的揽人入怀,这样才觉得那颗在半空中悬了许久的心,有了依靠。
“痛,痛,痛……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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