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她虽然怀着身子,每日都精心养着,但却丝毫不见长胖。
甚至胤禛还觉得她这脸比以前尖了一圈。
她害喜难受的厉害,胤禛也心疼,可惜他召了无数次太医,都想不出什么缓解她害喜症状的法子,都只说等两个月就好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开年的二月。
佟丝若有孕三个多月,吐了两个月,终于过了对气味最敏感的时候了。
如今她虽然还是闻不得太重的香气,但是已经可以出去晃晃了,也不会因为风中带了点脂粉味道就吐个没完。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见她如此,倒也安心了许多。
不过,虽然她情况好转了,乌拉那拉氏还是没有着急让她请安,还是免了她的礼数。
实在是她如今太瘦了。
胤禛见她如今终于不再吃什么吐什么了,便恨不得令御膳房十二个时辰都不停下来给她送东西吃,因此,整个二月里,佟丝若都在努力进补。
不过到底她胃口没大多少,所以即便每次都尽力吃下去了,到最后也只是恢复到了她瘦下来之前的状态而已。
佟丝若这三个月,可以说是折腾的满宫皆知。
她这样的行径,在有些人眼中,便成了恃孕而骄。
年氏便是这样想的。
她之所以会这样想,主要是因为如今佟丝若所享有的一切特权,都是以前从来都没人拥有过的。
哪个妃子才刚怀孕便敢不去给皇后请安的?哪个妃子每日用膳时间会独独折腾御膳房一个时辰的?哪个妃子怀孕的时候不许别人上门不说,就连皇帝去看她前都要先沐浴更衣的?
实在是闻所未闻。
尤其是最后一条,她第一次得知的时候,简直要连牙都酸倒了。
就她排场大。
然而这些想法年氏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皇后都顺着她,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暗地里,却对自己的肚子也多了点期盼。
如此,二月份便过去,三月份便开始了。
三月的时候,开始了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场大选。
这是大事,礼部是早提前了两个月就准备好了,三月初的时候,各地秀女们便分批次入了京城。
佟丝若是不参与这件事的,她如今也就堪堪能走出去在人少的地方散散步而已,选秀那样的场合,只怕她去了,反而要把众人都闹得不安生了。
所以,最后主持殿选的便是皇后乌拉那拉氏,柔贵妃年氏,充嫔张氏。
虽说殿选之时胤禛也该在的,不过胤禛对这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在开头的时候露了个面,交代了乌拉那拉氏几句,便又回了养心殿批折子。
虽然是三个人但是真正负责给胤禛选人的只有乌拉那拉氏和年氏罢了,至于张氏,乌拉那拉氏叫上她只是因为今年还要给三阿哥选福晋,张氏是弘时养母,于情于理都该叫上张氏前来看一看。
大约是因为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年头的原因,参选秀女佼佼者众多,且多是才貌双全之辈。
乌拉那拉氏倒是觉得没什么,倒是年氏暗自对比了自己和台下的新人们之后,脸色不免有些差。
她虽然还不算老,但是也已经二十有四,自然比不得台下这些十四五岁,豆蔻之年的娇花们。
这一次选秀乌拉那拉氏和年氏总共选了八个人待定,其中五个人是给皇上定下的人,另外三个是给三阿哥挑的。
给皇上的五个人里,两个满军旗的一个封为了贵人,一个封为了常在,一个蒙军旗的封为了贵人,剩下的两人人都是汉军旗的,都是常在的位份。
给胤禛选的人说不上多,乌拉那拉氏是想多选几个的,可是胤禛交代过她不必选太多,再者,年氏也不太想选多了,所以最后便只定下了这五人。
如此,选秀之事便就这样结束了。
至于最后选给三阿哥的三个人选,乌拉那拉氏和张氏看过之后,都觉得很合适,准备抽个时候给胤禛和弘时看看,好最后定下来。
于是,一切结束之后,乌拉那拉氏便带着给弘时挑的三个人的画像去了胤禛的养心殿。
胤禛看过了三人的画像之后,倒是思考了许久。
此三人,一为米思翰的孙女富察氏,一为苏州织造的女儿瓜尔佳氏,还有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董鄂氏。
给弘时的福晋,胤禛不欲选择身份过高的,于是在这三人之中斟酌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董鄂氏。
董鄂氏的父亲为如今的礼部尚书,身份上配个皇子是极为合适的,不过,她父亲虽然现在还算是重臣,但是再过一年便到了致仕的时候,所以倒也不碍事。
“董鄂氏的性情如何?”
虽然暂时定下了就是她,不过胤禛还是问了问乌拉那拉氏她对董鄂氏的印象。
“温柔沉静,倒是个很大方的孩子。”
胤禛点了点头。
听着倒是不错的人,想来乌拉那拉氏觉得好,那么性情必不会差。
如此,胤禛便定下她了。
至于另外的两人,胤禛只是留下了名字。
这二人的年岁尚小,再过几年倒是可以在宗室里面赐婚出去。
“你挑个时候把人带去给充嫔和弘时看看,听听弘时的想法。”到底是为弘时选福晋,胤禛自然还是要听听弘时的意见的。
乌拉那拉氏应下。
如此,选秀一事便正是结束了。
三月底,新选出来的五个人便都入了宫。
新入宫的人,蒙军旗的那位住在了延禧宫,汉军旗的两位一个住在了年氏的承乾宫,一个住在了耿氏的启祥宫,剩下的两个满军旗的,乌拉那拉氏便安排在了储秀宫。
除了乌拉那拉氏的长春宫和佟丝若的永寿宫,潜邸旧人那里,乌拉那拉氏都安排了新人入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没有人能猜到为什么女儿孕期反应这么强烈!
没有人!
有人!
人!
!
第77章
对于佟丝若来说, 这一胎她真真是格外辛苦。
前三个月的时候是吃什么吐什么,闻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好容易到了第四月,对气味和口味没那么敏感了, 结果, 她才修养了小半个月,就赶上了胎动。
这次的胎动却不像她怀小珍珠的那次, 这一次要频繁多了。
她自怀孕后便浅眠,偏就这个孩子就爱在晚上的时候动,他一动就会把她吵醒, 所以, 这些日子, 她晚上总是半梦半醒之间挣扎, 睡不好,只能白日里趁着孩子安静下来的时候睡会儿。
折腾了许多日子后,她的脸色便极难看了,这两日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的时候, 连乌拉那拉氏都惊讶于她的神色。
“怎么你的脸色如此青白?难道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吗?”乌拉那拉氏见状,不免担忧了几句。
“无妨,就是这孩子晚上爱闹腾, 嫔妾晚上总是被他闹醒。”
“胎动频繁, 说明你这一胎是格外健康, 是好兆头。”乌拉那拉氏笑道,“就是难为你了。”
说着,乌拉那拉氏便命秋画去拿了两只上好的山参赐给了佟丝若。
“不用谢恩了,如今当以你的身子为重。”
乌拉那拉氏对佟丝若这一胎的重视, 落到了后宫所有人的眼里。
潜邸旧人们自然是已经习惯了的,只有坐在下座的一个新人,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不屑。
她便是今年新选入宫的索绰罗氏。
索绰罗氏出身显贵,正经的满族贵女,所以这一入宫便封了贵人,还住在了储秀宫。
她此次入宫,家里人也是十分上心,四处打听了许多内宫消息,早早嘱咐了女儿,千万要小心如今宫里最得圣上宠爱的佟贵妃。
因此,自入宫之后,索绰罗氏便格外注意佟丝若的一言一行,也着意打听了许多。
了解完了这位昭贵妃的所有事迹之后,如今她对佟丝若是十分不屑。
那样的出身,那样的相貌,再加上怀孕之后能看到的种种做派,分明就是个小家子气的狐媚子。
佟丝若坐在上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她,于是便再去寻,只是却没寻到。
到了四月之后,佟丝若怀孕五个月,肚子也渐大了起来,晚上睡觉时,偶尔便会觉得肚子压得慌,再加上这孩子又爱闹腾,所以更是显得人憔悴了几分。
胤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然而请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把过脉后,也都是只说胎象并无不妥,只是寻常害喜之状。
除了说等两个月就能缓解,这些个太医居然再说不出别的法子了。
佟丝若这一胎这样大的动静,不免在后宫引起了些流言。
莫不是,这个孩子是个什么灾星祸星,所以才会在母体的时候就引得母亲日夜难安?
最初这样的流言只不过是在一些宫人口中传起来,宫人惧怕昭贵妃的尊宠,所以只是私下议论,然而几日之后,不知怎的这流言居然传到了民间。
胤禛最初还不知道这事,直到某一日散朝之后,隆科多偏留了下来,向他问起此事。
他这才知道,居然有人这样揣测起了佟丝若和他的孩子。
“一派胡言,昭贵妃此番有孕的确折腾些,但是,这害喜之状本就会因人的体质不同而各有所异,这一点连太医院诸太医都可验证,怎么就成了不祥之兆!”
胤禛自然是震怒,隆科多见他动了气,便也不在这事上多说些什么,只开口说:“流言无稽,若不适时澄清,臣只怕流言会伤到圣上和贵妃的清誉啊!”
这是实话,胤禛点了点头。
只是,胤禛不免在心里存了个疑影。
宫妃有孕的情状,怎么会流传到民间呢?何况还是这样子的流言?
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推手,那胤禛是万万不信的。
于是他一面吩咐了自己手下人去查查内宫,一面又召了钦天监正使前来。
若要破解流言,那么最好的法子不是去澄清先前那个,而是用一个新的流言来代替这个流言。
胤禛便是这样的打算。
交代完了底下人之后,他便赶去了佟丝若的宫里。
昨儿孩子刚折腾了一晚上,所以她此时正躺在榻上小睡着,胤禛知道她在小睡,便没有吵醒她,只轻轻走进了内室。
如今已经四月,天气渐渐转热,所以她穿得衣裳便略薄了些,已经显怀了的肚子在躺着的时候便格外明显。
如今她已经有孕五个多月了。
见她身上的薄被落在了地上,胤禛便轻轻扯过那薄被帮她盖好,又给她掖好被角。
他的动作已经是极轻了,不过佟丝若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所以便睁开了双眼。
她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胤禛一看就知道,昨夜她肯定又没有睡安稳。
于是他便心疼开口:“可是朕吵着你了?瞧你眼睛里的血丝,想必这孩子昨儿又闹你了。”
“没有,是妾身睡够了。”
说着,她便要起来。
胤禛忙把她扶了起来。
“最近他闹得还厉害吗?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一定要告诉朕,虽然朕不能帮你缓解,但是朕能陪着你。”
胤禛的这番话说得佟丝若心中有些感动,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昨儿他倒是没闹了,只是这两日我习惯了白日补眠,所以这才会在白天小睡。”
“其实这两天,孩子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动了,臣妾顾及啊,闹了一个月的时间,他自己个儿也烦了。”
这倒是真的,这两天虽然她依旧浅眠,但是却是比以往要安稳一些,夜里醒过来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
“若是能再少折腾你一些便好了。”
“这个孩子这样好动,想必一定是个健康的皇子。”
佟丝若见胤禛提起这话,又横了他一眼。
“皇上不是答应臣妾了吗,在孩子出生之前,咱们不管他是男是女。”
“是是是,是朕忘了,下次朕不提了。”
陪过了佟丝若后,胤禛又去了乌拉那拉氏那里。
他这次去却是为了告知乌拉那拉氏宫内流言之事的。
“竟有这等事?”
乌拉那拉氏十分震惊。
不怪她震惊,实在是她管理宫务也可以说得上是谨慎细致,可是却从未在宫内听到这些话啊。
胤禛本是想问乌拉那拉氏这流言之起,听到她如此回复,也有些惊讶。
乌拉那拉氏的能力他自然清楚,她说没有,那么就说明这流言在宫内并没有传起来。
这也的确,若是真的大范围传起来了,他又怎会不知呢?
如此一想,胤禛又想出了些别的信息来。
宫内并没有兴起大规模的传言,那么想必在宫内议论的人,和把这流言往外传的人不是同一拨人。
极大的可能是,宫内之人随口议论的酸话,被某些有心之人听到了,然后换了个法子传到了宫外。
胤禛不由得严肃起了神色,看来此事最好应该是从宫外查起。
若是有人故意和宫外串通消息,那么可实在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胤禛这样想着,便又重新吩咐了粘杆处的人。
过了两日,钦天监呈上了一副星象算辞。
这正是胤禛上次交代给他办的事情。
这算辞便是胤禛准备的覆盖流言的法子。
不过,虽然是为了给孩子澄清不祥之兆的流言,胤禛也没有给这个孩子造太多的势,只命钦天监给批了个富贵荣华的命格,然后命人装成了算命先生散了出去。
这也是胤禛着意安排的,他虽然要压下去谣言,但是却并不打算在这个孩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让所有人都对他太过高看。
那样会害了他。
于是,在胤禛的人出手之后,京城之内的闲话倒是少了不少。
而粘杆处的人,也查出了些结果来。
京城之中关于昭贵妃之子的闲话,最开始是从北市的菜市场传起来的。
能查到的最开始传出这话的,是北市的一个菜户,他家正好有个妹妹在储秀宫宫里当差。
胤禛查到了结果,暂且没有对这传出谣言的菜户动手,只命人好好看住那菜户,然后又分出了手下去储秀宫看住那宫女儿。
那宫女如今只是储秀宫里最低级的一个洒扫奴才,最近也没有出过宫,凭她自己是不可能把流言传出宫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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