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只觉得捏住脖子的手慢慢松开了,稍一回头眼前便是一片红光,伸手一摸脸,一片温热腻手的红白之物。
尖叫之声久久不停。
忘忧已经收回了感知,抖了抖手腕。铁手温和的轻声安抚顺毛:“不气不气啊,人死如灯灭,不气了啊……”
忘忧嘟着嘴哼道:“真恶心!”
捕快小黑现在脸色惨白,别人不知道“天下第七”是怎么死的,但是他却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会自己肩膀处忽然伸来了一个肉呼呼的小拳头,自己回头的动作只做了一半,便觉得一道劲风贴着自己的脸飞了过去。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小姑娘缓缓放下了手,那是个拉弓射箭的姿势,只有姿势,并无弓箭。但却比有形的弓箭更凌厉百倍,危险百倍。
小姑娘还是那个年幼貌美的小姑娘,语气也如之前一般甜软,带了多多的抱怨跟人撒娇:“一想到被那种人惦记,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小夏哥你赶紧让人收了他的尸身好不好,我再不想看见他了。”
好,好!小黑心里想着:怎么会不好,她如果愿意用这语气跟我说话,命给了她都行。
……
白愁飞从“天下第七”的死中回过神来:“‘伤心小箭’?是谁用‘伤心小箭’杀了他?元十三限未死?”
王小石解释道:“那不是‘伤心小箭’……”
白愁飞打断他:“是你?元十三限把‘伤心小箭’教给了你?”
忘忧出声道:“看来白愁飞你不光听不懂人话,还瞎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王小石动手了?又凭什么认定是‘伤心小箭’?”
白愁飞情急之下随口逼问的,现在看向忘忧的位置,恍然道:“原来是你……”到底不敢再出恶言。
忘忧没承认也没否认:“而且那也不是‘伤心小箭’,硬要说的话,该是他们‘自在门’的‘心箭大法’。”
白愁飞半晌无语,王小石劝道:“投降吧,你没有胜算的。”
白愁飞冷笑:“横竖是死,我为何要降?战死总比降了之后受尽侮辱而亡干脆。”
苏梦枕颇有些怀念的道:“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我兄弟,我不会让人辱你。铁二爷就在那,你跟他投案自首吧。”
白愁飞心思急转:“只要我投案自首,你便不再追究?”
苏梦枕道:“自有国法处置,你我之间恩怨情仇一笔购销便是。”
白愁飞目光转向温柔,温柔连忙表态:“我去求爹爹出面保你。”
忘忧揶揄的看向苏梦枕:“你这师兄做的还真是委屈,我开始有些同情你了。”
苏梦枕轻咳一声:“见笑见笑。”
铁手和几个捕快上前,持着镣铐要锁拿白愁飞。
白愁飞挺直了腰杆:“本官现在还有官职在身,可不受绑缚押解。”
忘忧在一旁闲闲的道:“那可由不得你了。”
温柔忍了又忍:“你还想要他怎么样?像那些犯人一般被押解着过市吗?怎么说也是相交一场,当真就半分情面也不讲吗?”
忘忧笑道:“白愁飞刺杀苏梦枕的时候可讲过情面?”
温柔一时语塞,强犟道:“师兄都没追究,要你多管闲事?”
忘忧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诡异的觉得心情舒畅:“哦,那不为你师兄。白愁飞还杀了我的丫鬟呢,我便也跟二爷告个状,请二爷拿人吧。”
白愁飞一直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被忘忧的语气气得不清:“一个丫鬟算什么东西……”
“啪!”又是一耳光。“你又算什么东西?”
杨无邪都抽了抽嘴角,可能离得近的过,这一下显得格外清脆有力些。
茶花嘿嘿一笑,悄声跟杨无邪道:“光单边脸上有掌印,看得我难受好久了,现在总算平衡了。”
杨无邪瞪茶花一眼,再看白愁飞,竟然也觉得现在这样更顺眼些……
一边一个红肿的掌印,白愁飞不光红着脸,同时也红了眼:“欺人太甚!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
忘忧摸出块帕子擦了擦手,然后丢在了地上:“你也配?!”
铁手有些头疼的拍拍忘忧:“别气了,你这一锁,带他回去可费劲多了。”
忘忧这才想起铁手他们还得带人回刑部,眼睛转了转问道:“苏……还是不问你了,杨总管,有没有能推着走的那种车?”
杨无邪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有,楼子里还有押送叛徒的囚车,借铁二爷一辆好了。”
铁手应了一声,让人给白愁飞上镣铐。
蔡水择和方恨少两人已经扶住了温柔,正苦口婆心的劝慰于她。温柔见白愁飞已经被点住,镣铐枷锁还一一上身,又想到昨夜的温存,不禁悲从中来:“你们已经点住他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些?”
铁手尚未答话,忘忧接道:“不戴枷锁别人怎么知道他是犯人呢?你不是和雷纯关系最好,姐妹相称吗?二爷押送这个玷污你姐妹清白的淫贼你竟然不乐意给他用刑具?还算不算好姐妹了?”
温柔愣了愣,随即反驳:“他都说了不是他做的,纯姐……纯姐一定是误会了。”
忘忧撇撇嘴:“抱歉,我高估你的脑子了。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吧,下令剿灭白愁飞的可是蔡京,你若不想让他在牢里受尽折磨,最好去求求你的‘纯姐’,让她在她义父面前为白愁飞美言几句。不然的话,那‘任氏双刑’的名声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温柔想起“任氏双刑”在花府活剥人皮的事迹,身子缩了缩:“我……我这就去找纯姐,大白菜你等着,我一定救你,一定帮你解释清楚。”
“小寒山”一脉的轻功叫做“瞬息千里”,温柔只把轻功练到可以见人的地步,一旦全力施展,连王小石、“天下第七”这等人也追不上她。
铁手轻声斥一句:“顽皮。”
虽是“斥”,却有三分宠,四分纵,再加三分的无奈。剩下的才是“责怪”。还有吗?没了……
忘忧连表情都没换一下:“我就想看看,在她心里是白愁飞更重要还是雷纯更重要。现在看来,还是白愁飞更胜一筹,那就让她跟雷纯扯皮去吧。”
……
尘埃落定,“金风细雨楼”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楼主就是楼主,有他在,谁都“代”不了。
善后的事自有人处理,苏梦枕又不是真的穷途末路,只是要清一清楼里的人而已,又怎能不留后路。
于是,白愁飞一系的死忠被很快的清除,于苏梦枕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做了恶事的帮众也被一一寻出,或送官或受罚。
诸般手段都清楚的向各方说明,苏梦枕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文雪岸杀青。给了他个痛快,原著里实在太惨太惨了……
今天继续单更,明天小侯爷预警,这本里方应看取的是原著人设,爱手游里方好看的太太们明天可以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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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做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残忍血腥预警,方好看太太可选择性避雷。
我理解的原著中的方应看就是下面这个样子。欢迎留言区讨论。
只一更哈,养存稿箱呢……
在风雨楼威风得很的忘忧,一回到小园便沉沉睡去。早上就没睡够,又奔波一天,打了好几场架,杀了好几个人。还受伤忍了好久的疼,这对她来说十分耗费精神了。
她睡了,别人却还在开会。
铁手把从朱小腰那问来的经过跟众人讲述一遍。
冷血皱眉:“哭一个?雷纯哭了她就真放人走了?”
铁手道:“放得干脆无比。不过你也别担心,她不是对谁都肯吃亏的性子,怕是有什么理由,等人醒了再去问就是。”
冷血点头,盘算着明天过去审忘忧。
无情问道:“雷媚现在押在哪?”
铁手道:“怕牢里不安全,直接带回来了。”
无情点头:“世叔不在府里,今晚警醒些,派人看好了,以后不审的时候让忘忧连喉咙都锁死就是。可有收获?”
铁手道:“小丫头断了她一臂,现在人已经心存死志,基本上什么都没问出来。”
已经料到会是这样了,也谈不上失望,无情道:“再审审,实在问不出,锁死了送走就是。”
铁手点头应下:“世叔明日就能回来了吧。”
无情道:“应该是。”
诸葛先生和天/衣居士带着织女和元十三限去叩拜“自在门”祖师韦青青青的衣冠冢了。
冷血问道:“可有方歌吟的消息?”
无情道:“方应看还真寻了方歌吟准备入京,怕是又用了什么借口把那位‘巨侠’哄住了。”
追命想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不知道那位‘巨侠’现在是什么水平,小丫头应该赢得过吧。哎……老四,小丫头跟没跟你讨论过她的极限到哪?”
冷血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说没人跟她好好打。”
追命捏了捏胡子拉碴的下巴:“我突然有些期待了……”
收到其他三人的眼刀,追命讪讪的笑道:“这不开玩笑吗……”
无情道:“也不算玩笑,方应看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二师弟明天寻个时间把这些跟楚先生说说去。”
铁手忍笑:“楚先生对大师兄还是那么……与众不同吗?”
无情轻咳一声:“莫跟楚先生提我,真说到了,岔过去就是。”
追命大笑:“前儿个楚先生还跟我说要给大师兄寻个姑娘……”
身形飞起,追命躲过一排飞针,心有余悸的看一眼:“十二根?!破纪录了又……我不再说了!啊!!”
……
与此同时,任劳、任怨两人分别拎着一男一女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灯火通明,正伏案写着什么的年轻人头也没抬:“人弄到了?”
任劳和任怨都显得十分恭敬:“是。”
“没出什么岔子吧。”
任怨道:“小侯爷放心,绝无人发现。”
桌旁的方应看终于抬了抬头:“先把醒着的放开,问问话,咱们也清醒清醒。”
任劳任怨眼中同时出现了一抹兴奋的亮光。
任怨解开带来的男子的哑穴:“朱如是,人都说你最是眼明手快,今天咱们就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一会小侯爷的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若是答的有一丁点问题,就请你领教咱们师兄弟的手段了。”
这人是白愁飞身边“吉祥如意”四大护法之一的朱如是,也是今天被雷纯收买而偷袭白愁飞的两人之一。他和利小吉两人被忘忧击飞出去之后,利小吉选择留在“金风细雨楼”观望,而他则飞快的下了山。本以为出了天泉山的地界就安全了,没想到迎面碰见了任怨。朱如是跟随白愁飞许久,自然知道“任氏双刑”的厉害,落在他们手里,连死也是一种奢望。
朱如是已经腿软到只能坐在地上:“小……小侯爷,您尽管问。”
方应看闻言一笑,他本就生的俊俏,这一笑又带了些天真可爱,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他嘴里的话却和好感完全不沾边:“错了,我是‘小侯爷’,不是‘小小侯爷’。”方应看放下手中的笔,“这笔杆旧了,换什么样的好呢?”
任劳马上行动,他在朱如是惊恐万分的目光中活生生剥出了他右手的一根臂骨。剥完了在一旁的水桶里洗了一下才放在了方应看身前的书桌上。然后马上拿出金疮药给朱如是止血,甚至边敷药边安慰:“看看,说错话可是有惩罚的,以后可要注意了。”
朱如是已经被痛彻了心也吓破了胆。方应看十分满意这个结果,问道:“苏梦枕是不是中了‘老字号’温家的‘鹤顶蓝’和你们‘诡丽八尺门’的‘十三点’?”
朱如是出身“诡丽八尺门”,自己就是用毒高手。“是。白愁飞买通了苏梦枕身边煎药的人下的,确定他中毒了才去杀的他。”
方应看点头,用一种少年人请教老师问题一般的纯真语气说道:“那你今天再见苏梦枕时,觉得他还是中毒的状态吗?”
朱如是摇头:“须发皆无半点蓝色,一点都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面前放着自己的一段臂骨,朱如是只怕自己答的不够好不够快。
方应看点点头:“雷媚是如何被斩断一臂的?”
朱如是又痛又怕,咬得牙齿咯咯直响:“实在太快了,不光我,连楼……连白愁飞也没看清,只觉得血光一闪,郭东神已经断臂倒下了。还是朱小腰质问何小河,咱们才知道郭东神是偷袭忘忧姑娘来着。”
得了这么个结果方应看竟然并没有生气,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这样啊。那忘忧姑娘接替王小石上场的时候说了什么?”
朱如是道:“忘忧姑娘给了王小石一颗药,说有她在这顶着,让王小石吃药。王小石先是不同意,让忘忧姑娘自己去疗伤。过了一会又小声的问了一句,声音特别小,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人听得见。但是我能读唇语,知道王小石问的是:‘为什么不用你那疗伤的秘术’。不过忘忧姑娘根本没有回答,连嘴巴也没动一动。王小石就一边说着什么‘放心吧’、‘没问题’之类的下场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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