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惊喜道:“你竟然会读唇语?!真是太好了!”
朱如是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若能被方应看所用,至少不用落在任劳任怨手里了。
方应看很感兴趣的问道:“关于那‘疗伤秘术’你还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朱如是回想一下,摇了摇头:“就王小石提了一句,别人再没说起过。”
方应看叹了口气:“这样啊,看在你也算是个人才的份上,帮本侯办一件事,办完了就放你离开。”
朱如是大喜过望:“小侯爷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万死不辞!”
方应看笑了,又天真又可爱,真诚无比的说道:“我要选几件礼物送人,还请你帮忙了。”
朱如是一愣,没想到竟是这种事,随即笑道:“京城地头我都熟,不管小侯爷要什么,我都能弄来。”
方应看道:“弄就不必了,取就成……”
下一刻,朱如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声带被一刀斩断,任他多大力气的喊叫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任劳快手快脚的剥净了他的衣服,问道:“小侯爷是想要个什么物件?”
方应看认真想了下:“最好是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是人身上的物件才好。”
任怨的样子既英俊又腼腆,手下却在毫不犹豫的剥着朱如是的皮:“医者对人体本就熟悉的很,何况那位‘小医仙’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没理由认不出。”
方应看点点头:“那便出条皮带子,再随便出些个荷包、扳指、手串、发簪什么的,最后捡精品用就是了。其实还不算理想,若是能寻个她身边熟悉的人就再好不过了。”
任怨已经取下了好几根完整的骨头:“就是怕时间不够,做的不精致,先用这个练练手吧。”
方应看很好说话的点点头:“让他们注意着些,弄不弄得到人先放一边,不要引起那边的注意才好。”
屋内充满了血腥味,方应看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姑娘,若是可以,真想把她好好收藏起来……”
任劳任怨已经取好了皮和骨,洗净了一一放在一旁。朱如是到现在还活着,但是他觉得已经没有比死更享受的事了。
方应看回神:“取完了是吧,那就按之前说的,放他走吧。”
这时,清脆的铃声响起,暗室一角传来有东西坠落的声音。
方应看亲自起身,从一处暗格中取出了新到的情报。展开一看,眉头微皱:“温晚怎么如此沉不住气,竟连夜赶着进京,我这些好东西岂不是白备了。”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丢给了任劳。“给那位喂下去吧,本来以为还有个两三天,有时间让药性慢慢渗透,现在只能加大药量了。”
任劳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的纸包,捏着昏迷的女子的嘴就往里送药。任怨抱怨道:“小心着些,全天下怕是只剩这些了,金贵的很呢。”
……
第169章 洛阳王
忘忧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整个人都好起来了。不急穿衣,让小米小豆先上早饭。即使已经很不早了,饭还是要吃的嘛。
还没吃完,严魂灵匆匆赶来,进门直接吩咐:“小米、小豆给你们姑娘选身见客的衣服,首饰也配起来。新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芝麻,芝麻给你们姑娘梳妆。”
忘忧一块枣泥山药膏还没吃完,闻言赶紧把剩下半块塞嘴里。严魂灵哭笑不得:“别人即使不问有什么事,也得先停下来听听,你这却是什么都没吃重要。”
忘忧嘴里嚼着点心,等她讲下文。
严魂灵按她坐在镜子前,让芝麻给她梳头,一边解释道:“‘洛阳王’温晚亲自上门来了,要见你和许天/衣。我本是以你在休养为名帮你推了,却拦不住他要见自己义子。刚才我冷眼看着,温晚来者不善呢。侯爷如今未归,四位爷也都不在府里,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你先去盯场子吧。”
忘忧皱眉:“跑到咱们府里‘不善’来了?为什么?”
严魂灵道:“我听了两句,是在怪许天/衣没有看好温柔。许天/衣在那,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我这身份不好出头,只能找你了。”
忘忧冷哼一声,止住芝麻要给她戴的凤钗:“不用这些,选几样挑不出错的就行,衣服也尽量轻便点,要是讲理讲不通,我就把他们打出去。”
严魂灵赶紧道:“小姑奶奶,那温晚温嵩阳和咱们家侯爷可是平辈论交的人物……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温晚也不会拿许天/衣怎么样,等大公子回来了再去理论便是。”
忘忧动手点了些口脂在唇上,就算妆扮过了:“趁着小余哥他们没回来,我先去欺负下人好了,等他回来了再讲道理。”眼珠一转,忘忧笑道,“小米,你去大门守着,不管谁回来了,把刚才严副总管的话说给他们听,让他们先看看情况再进。”
小米应了一声出去了。
严魂灵皱眉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那温晚是‘老字号’的供奉,除了一身武功外,用毒的手段也是天下闻名。你可别送上门去吃亏啊……不然我去请楚先生?对!给楚先生稍微易容一番……”
严魂灵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握着她的手,从这只小手上传来如高山大河一般庞大高深、绵绵不断的内力。
等严魂灵理清了思路回神时,忘忧已经穿戴整齐了。“严姐姐,咱们走吧。”
再无二话,严魂灵道:“小祖宗,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
忘忧一笑:“走,咱们欺负人去!”
一样含笑盼兮的大眼睛,一样精致无比的美人面。严魂灵不知怎么就生出了无尽的底气,别说是在自己家欺负人,就是现在让她造个反,也一样跟着。
走到许天/衣住的客院,忘忧先皱了皱眉,院门口站了两个明显不是“神侯府”中人的大汉。
走到近前,忘忧问道:“这两位可眼生的很,不知隶属哪位统领?又是奉谁的命在客院门口设岗呢?”
两个大汉不认识忘忧,却认识跟在忘忧身后的严魂灵。其中一人拱手道:“严副总管,我家主人正处理家事,还请行个方便。”
严魂灵还未开口,忘忧直接顶回去:“没听说在别人家处理家事的,让开。”
这里毕竟是威名赫赫的神侯府,守门的两人本是有些心虚的。但被一个年轻女孩呵斥,还是本能的不输阵势。“严副总管,不知这位是谁?这就是‘神侯府’待客的态度?”
严魂灵道:“这是我家大小姐。”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忘忧道:“有这等让人守门的‘做客’态度,自然有我这等‘待客’之道。”
两个大汉惊讶无比的看着忘忧,甚至忘了反驳她的话。这下,连严魂灵都觉得有问题了,轻轻拉了下忘忧的袖子,忘忧表示明白。
守门的两人抱拳为礼:“我家主人怕是对大小姐有些误会,还请担待一二。”
忘忧道:“既有误会,那便当面解释吧。”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同时退下。
忘忧压下去的火气在小厅里再次燃了上来,一个高大威风的男子当中而坐,想来便是号称“洛阳王”的温晚了。除了他还有三个人有座位,其余几人都站着。这些通通没关系,反正不管是谁,忘忧都不认识。而她唯一认识的,却是现在所有人里最矮的一个——许天/衣,他跪在地上。
忘忧的火气蹭蹭往上冒,直接行至许天/衣身边,伸手就把他扶了起来。
温晚听到了外面谈话的声音,正想着能有什么误会,便见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个女子,后面的是之前见过的严魂灵,那当前走来的就是忘忧了。一照面,温晚心里就是一翻,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所有情报里都没提到所谓“欺负”了女儿和雷纯的“神侯府大小姐”,竟然年轻到简直可以用年幼来形容了。
相貌确实美的无可挑剔,但无论如何看,也和温柔形容的巧言令色、狐媚手段没有半点关系。
温晚不是笨人,转瞬间已经想到自己那傻女儿恐怕是被人利用了。但忘忧的举动也着实让他火大,二话不说先把跪着的许天/衣扶了起来,而许天/衣也就真的起了身。多年身居上位,已经许久没人在他盛怒时这样无礼了。
温晚哪里知道,许天/衣不是想起,而是不得不起。一股似凉似热的内力入体,浑身骨骼经脉都是一阵舒爽,却也不由自主的随着忘忧的动作而动。
许天/衣轻声道:“忘忧,那位是我义父。”
忘忧扫了眼小厅里空着的椅子,摆在温晚所坐的主位之侧的那把最合适,能让许天/衣半坐半靠着。直接扶着他向那椅子走过去:“关系到你身体的事,别说义父,你亲爹也得听我的。”
这是句真真正正的大实话,没半点水分的那种。但听在温家诸人的耳中便是十足的挑衅了。
“放肆!”站在温晚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喝斥道。
忘忧充耳不闻,托着许天/衣一只手臂让他坐在椅子上靠好。
许天/衣身体不由自主,嘴上却可以自由说话,紧着解释道:“义父,这就是忘忧姑娘,她绝不是您听说的那等人。”
忘忧扶他坐好后,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此时,她站着,温晚坐着,所以忘忧看温晚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听说您有事寻我,现在我来了,您可以问了。”
温晚虽已经意识到情况有误,却容不得小辈当面挑衅。“面见长辈,不行礼问安是哪家的礼数?”
声音中带了内劲,若是忘忧内力稍弱,怕是得给震得气血沸腾。
忘忧冷哼一声:“若拿自己当长辈,便规规矩矩递了拜帖进来,与我家先生定好时日再登门做客。而不是直接找上门来,趁着大人外出,在这欺负我的病人。”
温晚再次打量了忘忧几眼,光凭这份内功和定力,眼前的少女也足以让他称上一句“后生可畏”了。
刚才出言呵斥忘忧的年轻男子再次开口:“许天/衣是我家主人的义子,跪听训示乃是人子之礼,哪来的‘欺负’一说。难道真如我家姑娘所言,你爱慕……”
严魂灵直觉不好,果然,下一刻便是一场混战。
忘忧先出手,凝气为掌,打那年轻人的嘴巴。但两人中间隔着个温晚,岂能不护自己人。温晚的成名绝技是“大嵩阳手”,由他出手接下忘忧的一巴掌并不费劲。坏就坏在那年轻人后知后觉,在温晚替他接下一掌之后才劈了一刀出去抵挡。
这下事情就变了味,连温晚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来。若是在“神侯府”里伤了忘忧,哪怕擦破一点皮子,也无法跟诸葛先生交代了。
温晚再次出手,要替忘忧接那一刀。忘忧却比他想象中快得多,不光避过了刀,还已经到了青年身侧,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那青年的同伴在他出刀后也亮出了兵器,见忘忧身形已至,提剑便刺。剑还未刺到,同伴脸上就吃了巴掌。
忘忧打了人之后,在那使剑的青年手腕上轻轻一带,那青年脚下一个没稳住,身体摔向了温晚刚才坐的那张椅子。椅子应声而碎的同时,挨了巴掌的人又羞又怒,补了第二刀。第一刀尚且拿捏着分寸,劈的是忘忧的手臂,这第二刀已经却是向着心窝砍来。
刀砍了三分之一便再砍不下去了,除了有一只手捏在他的脖子上之外,这人也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分毫。
“住手!”温晚喝道。
忘忧手没动,只回头一脸讽刺的看向温晚:“这会倒叫我住手,早干什么去了?”
温晚被噎的脸都红了,现在也不好说那句“住手”是对自己的手下说的。
忘忧知道他喝止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故意曲解是为了……
“忘忧,不得无礼。”无情清冷的声音传来。
忘忧十分听话的放了手,向无情和铁手屈了下膝:“大哥,二哥。”
衣服发髻丝毫不乱,显得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若不是亲眼目睹了她之前是如何的强势,连温晚都觉得这是个养在深宅的娇娇贵女了。
无情和铁手向忘忧点了下头,算作回礼。之后才拱手欠身,口称:“晚辈见过温前辈。”
温晚轻咳一声:“两位贤侄不必多礼。”
无情是坐着轮椅被铁手推进来的,微微皱了眉头责备道:“怎么又闯祸了?”
故意曲解温晚的意思就是为了一会开怼,这种事上忘忧和无情很有些不可言喻的默契。
忘忧正在给许天/衣号脉,闻言轻轻的哼了一声:“这回可不怪我,我要是再来晚些,之前那么多功夫就白费了,我怎么跟织女姐姐交代。”转头问许天/衣,“是不是?大侄子。”
这还真不是唬人的,忘忧和织女虽然没有结拜,但是私下里都是姐妹相称的。特地跟天/衣居士说了,各叫各的,不掺和。但是每次和织女在一起时若是碰见许天/衣,总免不了要玩笑几句。
许天/衣微微别过头去,却没否认。
因为温晚坐的凳子被他的手下砸碎了,温晚便只能站着,他站着,跟他来的人便也一起站着。于是现在小厅里坐着的人就只有身不由己的许天/衣和自带轮椅的无情了。
无情再次跟温晚拱手:“舍妹一向顽皮,二师伯与师伯母因她曾出手保下许兄的性命,对她格外宽纵。世叔又念她年幼,一直不忍苛责管教。以致在温前辈面前失礼了。”
她救了许天/衣的命,恩同再造,和许天/衣亲生母亲姐妹相称,用不着跟你行礼。她是个年幼的小姑娘,你可是年长的老前辈,到底是谁失礼自己想去吧。
无情微微躬身:“晚辈在此代舍妹与前辈赔罪,也谢前辈手下留情。”
谁该赔罪谁心里知道,留没留情各人心中有数。
温晚哪怕再端着架子,也忍不住老脸通红。赶紧上前托住无情还要再躬的身子:“贤侄客气……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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