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拿手戳戳冷血:“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有些看不起我。”
冷血此时手里还握着剑,抖一抖剑上的血滴道:“谁让你一直这么矮。”
忘忧怒,但是看看身边的高风亮、丁裳衣、唐肯,自己明显矮上一截。原地炸毛:“矮怎么了!我一定能长高的!就算矮我也很有用!”
炸毛就不能再逗了,冷血不搭她的话,反而问道:“世叔让你过来帮我的?”
“那倒不是。是先生‘求’我过来给人治病的。”求字加重音。
冷血微微皱眉“治谁?”
“‘捕王’李玄衣。”
冷血身体瞬间紧绷,又慢慢松懈:“他值得。”忽然又想到什么,伸手撩衣。
忘忧一把拉住他:“打住!你知道我不喜欢的。”做师父的用了求,做弟子的自然要跪。
冷血被她拉住,笑笑:“先生以前常告诫我们,要向两位捕头前辈多学习,一位是‘神捕’刘独峰,另一个就是‘捕王’李玄衣……”
忘忧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冷血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心口暖暖的。
忘忧转头对高风亮道:“高局主也请放心,我不会被你们拖累,也绝拖累不了你们。冷四爷要为你们翻案是他的事,我不插手,便只算与你们同行吧。”
“不行。”冷血截道:“我与聂千愁拼斗,若是有人趁机来抓他们,我顾不上。”
忘忧眼睛一亮,冷血自是明白她想什么,接着道:“我跟聂千愁单打,你护他们回神威镖局。”再加一句“李玄衣应该也会去那。”
“哦,那好。”
作者有话要说: 骷髅画,温大少有的完整故事,最初看的时候我才刚上初中,看到结局心疼的直抽抽。于是,让小神仙救救他们吧。
第23章 聂千愁
抛开他俩谈话不提,高风亮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本身交友极广,自然知道德高望重如诸葛先生,一个“求”字分量能有多重。眼前的小姑娘怕是有绝顶的医术才当得起。于是躬身行礼:“是高某小看姑娘了,还请姑娘恕罪。”
忘忧不在意的摆摆手:“现在天黑了,是赶路还是找地方休息?”
高风亮道:“前面便是翠屏山,山中无数大小洞穴相连,黑夜进去怕是会迷路,还是找地方修整一下,天亮再走吧。”
高风亮和唐肯才是对此地熟悉的人,冷血无异议,丁裳衣和忘忧听话。于是,几人架起火堆,原地修整。
高风亮和唐肯受伤不轻,忘忧为他们诊过脉后,内力凝为细针状,助两人打通穴道自行恢复。唐肯运功一阵后对忘忧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住口的夸奖赞叹。忘忧虽喜欢听人夸奖,但夸得多了还是会脸红的,就伸手去戳冷血。
冷血看够了她的笑话,开口问道:“高局主。你们押饷失劫的事,能不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知道?”
高风亮苦笑:“还有什么不能的,只是故事很长又不好听罢了……”
县衙表示因为京城征军,所以分派不出人手,委任神威镖局代押三县税款至京城。高风亮一行走到一处白砂丘被几十蒙面人袭击,不由分说,上来就杀人。为首的两个人,武功高绝,所向披靡,杀了很多镖师后带人劫走了飙车。除这两人外,余众武艺俱不高,也给镖师们杀了不少。高风亮职责所在带着镖师们紧追不舍,但追到的却是剩余蒙面人的尸体,都是中毒而亡,无法辨认面目。
按说凭为首两人的武功,要将所有镖师赶尽杀绝简直易如反掌,却偏偏放过了不少人。等高风亮回到镖局才知道,凶手就是要让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背锅。神威镖局已经被查封,留守镖师被锁拿入狱,加上镖师中有人背叛诬陷,高风亮便成了监守自盗又杀部下灭口的恶人。丢失的一百五十万两税款,还要当地百姓再缴一次。
忘忧听到一半就凑到丁裳衣身边去了,设局陷害的故事谁要听。忘忧磨着丁裳衣讲她的故事,没想到又吃了一口琉璃渣子。
丁裳衣的心上人就是无师门的大哥关飞渡,关飞渡在一次决斗中误伤了百姓,到衙门自首甘愿服刑。按律法,大概关上一年便可以放出来了。但他人在牢中义气不改,遇见狱卒肆意欺辱好汉还会出手相助,又拒绝了李鳄泪之子李惘中的招安,被施了宫刑又断了双腿。丁裳衣和无师门的人去劫囚,关飞渡虽然废了腿,但武功高强,还是擒住了李惘中做人质。快逃出去时,因混战有兵器冲着李惘中飞至。关飞渡拦下了兵器,却拦不下李惘中的偷袭了。一代英雄,死于小人之手。不过这小人李惘中也给唐肯误打误撞的杀了就是。
两个故事都不好听,忘忧嘟着嘴离开三人。坐在温泉潭旁,除了鞋袜用脚踢水玩。神威镖局的事交给冷血处置就好,定能查清还他们清白。丁裳衣的事,关飞渡已死,忘忧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决定还是躲一躲好。
不一会,冷血坐到她身旁来:“想什么呢?”
忘忧看看篝火那边:“你不去保护他们吗?”
“他们都休息了,再说,这不是有你在吗,谁接近能瞒得了你。”
“这算是夸奖我吗?我就当夸奖听了啊。”
忘忧突然想起身上的信,拿出来递给冷血:“来来来,有好东西给你。”
冷血拆开信看到画,想大笑又怕吵到休息的高风亮三人,只低头用袖子掩着口笑。“你胆子可真大,还没人这么捉弄过大师兄呢。”
忘忧笑道:“我还让三哥给先生寄去了一份呢,你可别跟无情告状啊。”
“你怕告状还画这些?”
“多难得啊,也许这辈子就一次了,你们都没见过不觉得可惜吗?”
“确实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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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翠屏山。
翠屏夕照是这儿一带的美景,山势龙幡虎踞,一脉连成七十五座山峰,中峰如菩萨端坐,众小峰四围拱峙,分支环抱,晖映深碧,不可拟状。
翠屏山自山腰起,很多洞穴,穴穴连连,洞洞相通。洞穴深遂暗黑,传有人在里面拾得奇珍异宝,价可连城,也有人一入不返,尸骨全无。总之什么异人、怪物、神秘、鬼魅的传说,在这里都有。
熟悉这儿一草一木的是在这儿自小玩到大的唐肯,高风亮也相当熟悉。
唐肯指了一指地下一个大裂缝:“从这儿跳下去,是到青山镇最快的捷径。”
唐肯率先跳了下去,冷血紧跟他后面,接下来便是丁裳衣高风亮,忘忧最后。
岩穴起先非常狭窄,也十分陡削,黑漆不见五指,唐肯与高风亮一前一后点燃了火把,但每走几步,便要往下一沉,时深达丈余,尖石凌岩,甚不易落脚。
唐肯忽然仰面。众人都怔了一怔,不知他要做什么。唐肯却大大的“哈啾”一声,打了个仰天喷嚏。这一声“哈啾”,便不绝的在洞里回响着,像这里有人打了一个喷嚏,声音未完,那里又有人再打一个一般。
众人不觉莞尔。丁裳衣笑啐道:“就听你打喷嚏。”
正这时,忽听“咄”地一声,唐肯和高风亮手里拿的火炬同时一晃而灭。
洞里立即变成一团漆黑。
唐肯、丁裳衣、高风亮只觉得有一阵刺耳的急啸夹着冷风袭来,待察觉时已经无从闪躲。
另一道风从众人身后生起,不快也不急,却刚刚好拦在几人面前。急啸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了。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接着红光一闪,一道青芒急射红光,半路被什么铁器拦住,发出“叮”的一声。
洞里又安静下来,忘忧的声音响起:“点火。”
唐肯和高风亮匆忙点亮了火炬,冷血左腿有血迹。
丁裳衣大惊:“你受伤了?”
忘忧在他几处穴道上重重戳了几下,很疼,但也给他止了血:“你就逞能吧!”
冷血被她几指头戳的险些摔倒,忍痛道:“若是别人我就不拦了,但刚才是聂千愁。”
丁裳衣示意冷血坐下,毫不犹疑的抬起他左腿,搁在自己蹲着的右膝上,解开裤管的绷布为他敷药。
她低下头来敷药,几络发丝像木瑾花蕊一般散在额上,在火光映照下有一种令人凝住呼息的美;忽“嘶”的一声丁裳衣用手撕下自己衣角一块布帛,拆出裤管绷带的几条麻线,用皓齿“崩”的一咬,线就断了,丁裳衣即为冷血裹伤。
高风亮道:“他?”
唐肯拿火炬来照两照,一脸不解:“他……在哪里来着?”
冷血道:“他在土里。”
唐肯吓了一跳,忙用火炬照地上。
冷血接道:“他已经施用了另一个葫芦。”
忘忧在一旁哼了一声:“谁说的,和温泉放烟的明明是一个。我想射碎他腰上挂的那个来着,你又不让。”
冷血想了想,有些讪讪:“下次不拦你了,我以为是和当初点进世叔枪花里的青光一样。”几处被忘忧戳的生疼的穴道,痛过之后就再没事了,别说伤,连腿上的疲劳之感都消退了不少。
忘忧再哼一声:“下次我找无情要上一大把暗器用行了吧,省的你捣乱。”
唐肯想,若不是在这等环境中,一定找他们问个清楚。现在就只问道:“他还会不会来?”
回答他的是忘忧:“会啊,不过估计会来找我了。”
丁裳衣皱眉:“他也好意思欺负小姑娘?”
忘忧眨眨眼:“说起来冷四爷也不大,还不到二十岁。聂千愁之前就追着他打,现在我来了,又追着我打,一定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
她说的俏皮,但笑出来的只有唐肯一个人,唐肯笑了几声之后发现没人觉得可笑,自己又干笑了两声:“呵呵……不好笑吗?”
忘忧认真的看着唐肯:“还是你好,我难得逗人,就你给面子,他们多没意思啊是吧。”
唐肯又开心起来。
几人继续向前走,终于看到出口了。风景倒真美得很,远处望去,千叶重台,万山苍翠,洞壑玲珑,清溪飞瀑,映带其间,极目烟波千里,嘉木蔓云,映照峰峦岩岭。近处深苔绿草,苍润欲流,经日头一照,丝毫不觉炙热,反而清凉恰人。万紫姹红,点缀其间,直如世外桃源。
这洞穴的出口前,有一人盘坐着。这人满头白发,身侧摆着一只葫芦。在白发人背后远处,有两个人,长得一样平板无味。这两人看来是极怕白发人的葫芦,所以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紧张地等待着。
出口近在眼前,冷血忽然道:“你送他们走,我来。”
忘忧道:“我是无所谓,就怕他非要找我。”
冷血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当先走出去。
聂千愁坐在洞口,见冷血走出,后面跟着唐肯、丁裳衣、高风亮,最后忘忧也出来了他才开口:“你破了我第二个葫芦,可敢试试这个?”
忘忧慢慢走上前,对冷血说:“你看,这不是我找事吧。”
聂千愁看到忘忧的样子,似乎很是惊讶,问道:“洞里接下我一击的是你?”
忘忧手上青芒乍现:“不像吗?”
聂千愁见到青芒这才放心:“只是觉得你实在年轻了些。”
忘忧被挑年龄也习惯了:“要不,你找个七老八十的来试你的葫芦?”
聂千愁道:“你有这个资格。”
说完聂千愁陡然发出了剧烈的尖啸。
这尖啸何等厉烈,使得砂尘激起,农袂震飘,草木齐摇,他的满头白发,翻飞而扬。
言氏兄弟、丁裳衣、唐肯一齐用手掩住了耳朵,连高风亮也皱起了眉头。
冷血脸色全然不变,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落入罗网中,随即发觉这个感觉不止是感觉而已,而是真实地坠入了罗网里。马上觉察手足收缩、被捆绑、无法挣动自如的反应。同时间,丁裳衣和唐肯呼叫、叱喝声,他们也在同一瞬间感觉到这点。
冷血已拔出了剑,刚要跃起,忘忧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动。”
冷血立刻静下来,也感觉到身上的网越收越紧了。
忘忧又等了一会,笑道:“就只这样了?”
聂千愁忽然身形一动神色凝重,转手把身边的葫芦扔给身后的言氏兄弟:“拿着这只葫芦,把这三名犯人押走!告诉李鳄泪,他要的我都已替他做到,聂千愁无负于他!”
言有义应道:“是!”
言有信道:“聂老大,他们不是都被困住了吗,不如,我们一齐合力除去他们?”
聂千愁只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走!”
言有义眼珠一转,道:“我知道您是怕我们敌不过”他手中扣了三支青灵棱,扬声道:“远处射杀总是没什么问题的吧,况且不一定非对着厉害的,你们若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这三个!”他的暗器对着高风亮三人。
聂千愁这次更不客气,只用了一个字:“滚!”
言有信扯扯言有义的衣袖,两人一个小心翼翼的拖走地上那口葫芦,另一个扣着飞镖监视在无形网中的五个人。
奇怪的是葫芦一动,五人身形都随着葫芦而动。
言有义面露喜色:“还不是都给困住了!”
话音未落,忘忧指尖青芒游走,一闪之下,葫芦就再也拖不动她了。言有信和言有义见状再也顾不得别的,抱着葫芦撒腿就跑。下一刻冷血周身也闪过一下,被拖走的就只有高风亮、丁裳衣、唐肯三人。
等他们走远了,聂千愁才问道:“为什么?”
忘忧道:“冷血说你是个好人来着。”
网收到最紧的时候,聂千愁分明感到脖子上冰凉一片,像有一把无形的利刃贴在脖子上一般,但也只是贴着,脖颈后移,利刃就跟着,脖颈向前,就真的割破了油皮。不管怎么说,使出这招的人没要他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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