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婉和两个丫鬟在她房里一起吃了晚饭,既然是上山来做道场,当然是吃斋饭,虽然全是素食,口味却非常不错。一顿饭吃得很是惬意,吃饱喝足等下才好开工。
秦婉拿出两颗药丸两个丫头:“回房之后,把药给吃了,没有听见我的声音,谁也不许出来,昨天给你们的衣服都给我穿在身上,晚上不要睡着。”
听姑娘这般说,两个丫头抬头:“姑娘!”
“好大一场戏,给你们看!”秦婉挑唇,“我要让她自己酿的酒,再苦也要喝下去。”
小丫头回了自己的房,秦婉把解百毒的药丸先吞进去,洗漱之后,穿了一身简单裙衫,靠在床上,听见外头敲门声,秦婉过去开门,白氏在门外说:“婉丫头,住在外头不习惯吧?”
“是呢!我认床,一下子睡不着呢!”
白氏觉得老天都在帮她:“我也有这个毛病,给你拿了点熏香来,能安神宁心。一下就能入睡了!我给你点上!”
“好啊!好啊!多谢婶娘了呢!”
“你晚上怎么都不要丫鬟伺候啊?”白氏问她。
秦婉摇头:“丫鬟在一间房里,晚上总有响动,我睡得不沉实,所以一直不要她们陪。不过今晚有了婶娘的安神香,一定会一觉到天亮。”
白氏看着青烟袅袅升起,说:“那行,你早些睡!明日还要上山了,三千阶台阶呢!”
“好的!婶娘也早些睡!”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相处出奇得和谐,白氏转身回了自己的房。秦婉揭开香炉,正要研究一下里面是什么香,北窗翻越进来一个蒙面人。
不会吧?来这么快?熏香发作也要点时间,他们都没有时间观念吗?
那人过去伸手捂住她的口鼻,秦婉匕首从袖口滑出,听到一个故意压低的声音:“那是燃情香,闻不得!”
秦婉这才恍然,这人是来帮她的?收起匕首,连连点头。那人放开了她说:“跟我走!”
秦婉:“凭什么?”
那人转过头,只露出一双眼的脸,还没等他回答,秦婉立刻说:“走吧!”
说着秦婉从北窗翻出,北窗之外就是那条溪流,深深的沟壑,掉下去不死也要残,听里面的人轻声呼:“慢着!”
秦婉已经从窗户里钻出去,一手轻轻借力,上了屋顶。那人没有听见她摔下去的声音,探出头见秦婉已经在屋顶,对他招手。
第13章
那人上了屋顶,秦婉对他熟稔地说:“哥们,帮个忙!”
蒙面哥:“你说!”
“把秦夫人白氏偷出来,放我房里!”
蒙面哥看着她,秦婉挑眉:“看我干什么?如果不是我今天有防备,今天我很有可能连命都丢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蒙面哥思索一番,下了决定:“走!”
秦婉跟着他一起猫腰摸到了白氏的房间上头,揭开了瓦片,下头白氏正在跟周妈妈说话:“那个小贱人不是狂吗?过了今晚,看她还轻狂得起来?挡我姝儿的路,就该死!”
呸!什么烂台词!秦婉从腰包里先掏出一颗药丸,塞给蒙面哥说:“吃了!”
那蒙面哥看着她,有些犹豫,秦婉说:“你不吃,等下也会昏过去。”
蒙面哥听话吃下药丸,秦婉拿出一个喷雾,接上一根细长的管子,往里面喷去。
耳边那个蒙面哥轻声问她:“这是什么?”
“高级麻醉剂!让人陷入昏迷的。”秦婉对他知无不言,这个高级有多高级?对着虫族一喷可以迷倒一大片,然后滚筒碾压就行了,那种绿汁爆浆的感觉,现在想想头皮还发麻。
下头房间里麻醉剂已经起了作用,两人软绵绵地倒下,秦婉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看你的了!”
蒙面哥看了她一眼,翻身进去把白氏夹在咯吱窝里,盗了出来,又带着她进入秦婉的房间,此刻房间里燃情香已经很浓郁了,浓烈的花香味,哪怕秦婉已经吃了解毒药,还是有些身体发热,可见白氏是下了什么样的血本,这下白氏可有的受了。
秦婉跟进去,把白氏塞在了被子里,吹灭了灯:“壮士,外头月色正浓,不如赏月去如何?”
听他若有似无轻笑一声:“走!”
秦婉跟在他后头,一起出去,攀爬上了一棵大树,上头还有一个寒鸦的窝。惊了那飞鸟,扑棱棱地给飞走了。
“你有武艺?”
秦婉点头:“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其他技巧也很不赖,算是个全才吧!”
“你可真不谦虚!”
“谦虚使人进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进步的了,所以无需谦虚。”枝丫地方不大,站着颇为局促,秦婉不自觉地往他那里挤了挤,那人躬身与她保持一点点距离。
此地视野不错,高处往下看去,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而来,秦婉贴在那人耳边说:“这是白氏大姐养在跟前的长子,甚是得任老太太的喜欢,任白氏自己的亲儿反而不受老太太的宠。所以用他来除掉我,一举两得。”
秦婉贴过去,他就往边上让,一让一个不稳,身体眼看要倾下,秦婉伸手将他捞住,扶着他站好,轻声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
蒙面哥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拉下,秦婉不禁恨他小气,不就摸一下腰,早晚都是自己的人,何必呢?
眼见那人猫着将门撬开,又轻轻把门给关上。
白氏倒是安排妥帖,这个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秦婉和蒙面哥下了树,两人一起贴在窗下,听壁角。
“婉儿,我的心头肉!”听见里头这个声音,秦婉怒,伸手往身后的蒙面哥身上一拧,后头那个白痴都没这么叫过她。
蒙面哥咬着牙,忍着疼,哪有女子手劲儿这么大的?
秦婉又听里面:“婉儿,你且忍忍,女孩儿家初次有些疼,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敦伦之妙了。”
这个王八蛋还挺温柔的吗?哪里像后面那个啥经验也没有,这只菜鸡,第一次……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伸手捶了后头的货一拳,后头那个轻声鼻孔里出气。
“你个贱人,没想到看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居然已经丢了贞洁……”里面的人咬牙切齿,恨声怒骂。
嫌弃就别吃了呗,白嫖还那么多话?这不还得继续嘿咻!贱人就是矫情!
秦婉算计时间,她这个麻醉剂,效果是好,最大的缺点就是持续时间却欠佳,这个时候白氏该醒了吧?
果然听见呜咽出声,听那人声音:“叫什么叫?”
一记巴掌声传来:“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女?”
卧槽,真是个辣鸡玩意儿!他知道他打的是谁吗?
秦婉对着身后的人贴耳说:“你可以离开了!接下去我要上场了,要是你在场,就变成了我的奸夫了!”
听见她这么说,蒙面哥如释重负,拔腿就要跑,被秦婉一把拉住,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劳务费,拿着!”
蒙面哥推给她:“不要!”
秦婉接在手里,把银票往他衣襟里一塞:“明天我还要你帮忙呢!”
蒙面哥看着月光下,素白的小手放好了银票,还搭在他胸口。啊!这?
“帮什么忙?”
“要你假扮我的情郎,陪我上山烧香,做道场!”秦婉拍了拍他的胸,“说好了!明天一大清早,你扮做二皇子的模样,在后头的林子里等我?”
蒙面郎君踉跄一步,差点跌倒:“你怎么知道我会易容?”
“你会易容啊!”秦婉从腰包里掏出面具说,“我原本还想给你面具呢!”
原来是误会了:“假扮靖王有什么用意?”
秦婉风情万种地给他抛了个媚眼:“试试看,我有没有祸国妖姬的潜质!”
眼前人定了定:“有!”
只见她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说了不算,我要看他们兄弟阋墙!”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之后,几下就不见踪影,有必要跟逃似的吗?她这么可怕?
“系统?”
“来了!”
“我真那么可怕?”
“师傅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给他的感觉,可不就是只老虎,随时要把他给吞了吗?宿主,做你老公实惨!”
秦婉哼一声:“向我这样有情调的女人,普天之下能找出几个?”
系统默了一下:“不要脸!”
送走蒙了面的郎君,秦婉有些小失落,手里燃了一支蜡烛,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里头燃情香混合了不可描述的气味,她反身拔腿就跑,大声惊叫:“啊……”那个声音之尖利,之响亮,惊了归林的倦鸟,也惊了整个客栈的住客。
“啊……来人啊!吓死人啦!”秦婉的声音马上引来了第一波人。
里面的人还对着白氏说:“你的这个丫鬟也真是大惊小怪,这不是让所有人都见了?我也不嫌弃你,做我的妾室。”
白氏的亲信周妈妈已经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夫人已经不知所踪。听见惊叫匆匆出门,看衣衫完整的秦婉在那里尖利地惊叫,响彻天际。
听见秦婉的声音,紧张了好久的两个丫头跑出来,站在姑娘边上,秦婉在那里捂住胸口:“太让人无法接受了,这是什么跨辈分的情爱啊!话本子上都不敢这么写啊!”
别人过来都是打着灯笼的,直到房间里灯火亮起,床上两人还战斗不止,灯光大亮,那男人转头看见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他原本还想要等人来捉奸,虽然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完璧,好歹也能弄回去做个小妾,才惊醒:“你怎么在这里?”
秦婉:“我的房间,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人往床上一看,惊恐地发现,床上的女人是……是他嫡母的妹妹……
再看门口站满了人,一下子惊到,光着身子扯开北窗往外扑去,秦婉大叫:“这位仁兄,下面是山涧啊!”
那人显然慌乱之中没听秦婉的忠告,已经蹿了出去,果然一声惨叫,何必呢?。
秦婉把周妈妈一把抓过来:“进去看看我那婶娘可好?”
周妈妈过去看见床上的白氏,被绑住了嘴巴,在那里呜呜叫,把她嘴巴放开,立刻大叫:“你这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婶娘,你先歇歇,在里面想想这个事情,怎么个说辞!”
围观群众已经密密麻麻,秦婉调度安排:“来人,去后头的山涧里把任家公子给请上来!”
秦家过来的都是西府里的人,都不敢动,秦婉笑问:“难道你们等下还想让仵作过来验尸?让事情更大?事情要是闹到衙门,可是连我那叔父都不好收场了呢!”
听见秦婉这么说,这才有人匆匆而去。
秦婉走出门去,对着大家伙儿说:“都散了,都散了!这是秦大学士府里的家事。跟你们都没干系!这种热闹少看,看多了长针眼。反正就是名义上的姨母和外甥,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两姓,算不得耸人听闻。对吧?”
听见秦婉言简意赅地包事情给总结了,里面的白氏大吼:“秦婉,你个小贱人!我要剥你的皮!”
“剥皮这个事情哦!来日方长,现在呢?婶娘,您先把衣服穿上,衣不蔽体的,不太雅观。是不是啊?”秦婉提醒她。
秦婉又对着门口的围观群众说:“该回去嗑瓜子的嗑瓜子,该盖睡觉的睡觉,实在不行回去数绵羊。不要站在这里了,今晚也不会再有什么后续了,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没有分解,就留个悬念,对吧?”
“不是!郡主娘娘!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认床,我家婶娘给我点了安神香,我想要安睡,没想到浑身发热,睡不着了,我就跑山涧边上欣赏‘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美妙景致。不曾想回来居然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场戏,深闺少女的我一下惊吓过度!”秦婉深深自责,“看来我没有处变不惊之能啊!”
远处正摸着胸前,已经确认是五千两银票的裴曦听见秦婉的话,只想说一句:“信你个鬼!”
第14章
家丁将摔得浑身是血的任广康抬了上来,赤条条无牵挂啊!
秦婉用袖子遮住眼睛:“环儿,珠儿,你们也都别看!”
珠儿和环儿忙说:“好的,姑娘!”
“给他盖条床单啊!太恶心了!”秦婉问,“盖好了吗?”
边上的人回她:“盖好了!”
秦婉这才放下袖子,边上杨柳依依,扯一根柳条,低头冷眼看着在那里疼地哀嚎的任广康,柳枝被她运了劲儿,啪一声抽打上去,那人摔断了腿本就疼得不行,又被她细细的柳条抽上来更是疼痛难忍,叫一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命,饶命啊!”
秦婉抽了几下,引起了边上刚刚回去,却好奇心还未褪去的那些人的注意,她要让人知道真相:“不敢了?你以为你还有命下一次?你跟你姨母苟且,你以为你嫡母会饶了你?你以为秦相还会让你活命?”
任广康的脸如金纸,仰头看那一张端庄不可侵犯的脸,看着那张脸上的露出让人胆寒的笑,他慌张得大叫:“是秦效,秦效让我混入车队的啊!”
秦婉扔了手里的柳条,转头看向西府里跟过来的管事说:“这样,你们立刻收拾一下,连夜带着夫人赶回去,让老爷亲自来处理这件事。跟他说一声,大少爷也掺和了这件令人作呕的事情之内,让他自己看着办。”
“那大小姐您呢?”
“我继续给我父亲做水陆道场,总不能白来一趟吧?”秦婉勾唇,看着双眼放出如毒蛇一般眼神的白氏,转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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