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运一把扣住了秦婉的手腕,秦婉手里的酒杯,落在水里,起了一声响,如水的月光下,季成运叫一声:“婉儿是在想孤了?”
“我想门前的大黄狗,也不会想你!”
听见这话,他额头青筋暴起,在她的眼神注视下,渐渐平息下来,哑着嗓子问:“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跟孤说话?你明知道孤心里只有你,孤的发妻只能是你。你却退了婚,你知道我多伤心吗?”
“我没兴趣知道!”
季成运圈住她,哑着嗓子,眼圈发红:“婉儿,我们还回到以前好不好?你别离开孤好不好?”
秦婉猜接下去他会说什么?把命都给她吗?果然,听他说:“只要你愿意回到孤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孤的命都给你!”
果然是小说世界,秦婉暗骂一声:“草泥马!”红眼,哑嗓,给命,齐活!
季成运温柔地伸手,要摸秦婉的脸,被秦婉格挡开,他说:“婉儿,我错了,行不行?孤跟你保证,你不是孤的太子妃,但一定是孤的皇后。孤实在没办法,你明知道季成遥狼子野心,为什么还要跟他牵扯在一起,你是存心让孤伤心,是不是?”
“不是!”秦婉看着水里的月亮。
季成运看见了边上的软榻:“婉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月光与宫灯双重照耀下,秦婉的唇潋滟,季成运低头,还没落下,下面剧痛,让他:“嗷!”一声,弯腰蜷缩起来。
秦婉一脚踹过去,扑通一声,季成运被她踹入池塘。
秦婉站在栏杆前,凭栏而望,提起手里的酒壶,往嘴里灌酒,一口酒下去:“醉酒当歌,人生几何……”
果然经过高考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些诗词真背了不少,秦婉摇头走出水榭,家中护院和环儿珠儿赶来,看见自家小姐好好的,就是池塘里有个什么东西。
秦婉一口喝光了酒,将酒壶摔在地上:“都给我回去,走了,走了!睡觉去了!”季成运会水,他死不了。要是大家去拉他了,半夜三更,太子在忠孝郡主家里的池塘里洗澡这个梗,明天就要传遍京城了。
季成运从水里爬了上来,即便是冷水刺激,下边还是肿痛,怎么都想不通秦婉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等他出了郡主府,再上了马,一个颠簸,简直钻心疼得让人恨不能昏厥。
进了房间,环儿珠儿伺候下,擦洗,往床上一躺,再醒来,珠儿过来伺候她梳洗:“姑娘,昨日可还记得我们走了发生了什么?”
秦婉看了她一眼:“我不记得了,你们也无需再记得!”
然后,传出太子染了风寒,这几日病了。无独有偶,隔壁秦姝也病了。
季成运的心思被秦婉牵着走,秦姝还要被季成运派来的姑姑日日从头管到脚,比起之前的教习姑姑何止严苛了百倍。
每日从走路喝水吃饭理账目没带停歇的,只有晚上到了床上才有机会听丫鬟跟她说一些坊间传闻。听隔壁秦婉可能勾搭上了二皇子,她心头真是悲喜交加,矛盾异常。喜的是秦婉终于看上了旁人,悲的是即便秦婉看上了别人,季成运也没多看她一眼。心头烦闷郁积之下,秦姝病倒了。
女儿一病,可急坏了白氏,御医过来看诊,只说是肝气郁结,情志不舒。吃了多少汤药也不见好!
秦贺永下朝,回家路上,见隔壁秦婉和二皇子并肩行在街头,两人有说有笑,好不欢畅。
一进家门,白氏正在擦眼泪,说女儿昨日一整日都没有吃一个拳头大的东西。他跟着白氏进秦姝的房间,看见秦姝一脸憔悴,本就不胖的脸,如今双颊都凹了进去。
他让人都退下,跟白氏坐在一起问:“姝儿,你说说看,到底心里是什么想法?这里没有外人。”
秦姝这才低头落泪:“女儿怎么都没想到秦婉会转投二皇子的怀抱,若是二皇子夺了皇位,以秦婉的美貌与心机,定然不会给我们活路。而若是殿下顺利继位,在他心里秦婉也是那最重的一人,哪怕到时候秦婉是他的弟媳,只怕他也会枉顾伦常夺过来,到时候女儿依然争不过她,反而倒是连累了爹娘和弟弟妹妹们!思来想去,只有我死了,秦婉重新做了太子妃,兴许她还能放过我们家。”
“傻孩子!你这不是拿刀子在割爹娘的心吗?”白氏失声痛哭。
秦贺永看着秦姝,伸手:“女儿,该死的不是你,而是整日作妖的她!”
秦贺永让人去探问隔壁秦婉什么时候在家,候着时间,听到秦婉在家,带着白氏要往隔壁而去,走到半道上,白氏说:“老爷,错了,内门早就叫那小贱人给堵了!”
秦贺永一甩袖子,脸色铁青往外走去,到了隔壁,抬头看去上头忠孝郡主府的牌匾明晃晃地挂在那里,这是老秦家的产业,成了她一个大姑娘家的了?是想要把所有产业都带走,支持她那个二皇子吗?
下人叩门,里头一个家丁过来开门,一看是秦贺永夫妇说:“二老爷和二太太稍等,我马上通禀!”
秦贺永脸本就拉长,这会儿更是不高兴,咳嗽一声:“难道我这个叔父,也要通禀?”
“我家姑娘说了,只要不是府里的人,一概要禀报。”说着那家丁把门一关,夫妻俩带着家丁就这么站在了大门口。
秦贺永等在外头越发不耐烦。
家丁进去禀报,秦婉说:“有请二老爷和二太太!”
“是!”
夫妇俩这才等到门打开,家丁说:“我家郡主有请二老爷和二太太!”
一听秦婉摆这个郡主的谱儿,秦贺永心头的怒火终于无法完全包住了:“简直是目无尊长!”
说着要往里走,没想到那家丁还伸手领路:“二老爷、二太太这边请!”难道还怕他们乱走不成?
秦婉坐在正厅,看见两人跨入门口:“叔父、婶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叔父?把我们晾在外头这么久,是不是下次我过来还要递一张拜帖才成?”
秦婉淡淡一笑:“其实叔父要是不觉得麻烦,约一下确实好。我也能安排好时间跟叔父见面,否则万一我要是出去了,让叔父白跑一趟,那多不好?听说姝妹妹病了,这些日子我也忙,还没过去看过妹妹!”
“不劳你费心!”秦贺永耐着性子说:“婉丫头,你爹的忌日快到了,云翔寺香火旺盛,你去寺里给你爹做个水陆道场?”
“我爹的牌位供奉在太庙,常年受皇家香火供奉。”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那辈子他就是用这个借口让她出了府,去了云翔寺,去的途中安排了劫匪,妄图辱她的清白,幸亏有裴曦在,她才得以逃脱。。
秦贺永一时间语塞,即便是尴尬,不合情理,他还是说:“你话不能这么说,到了忌日之时,你做女儿的给你爹做个水陆道场也是表一表你的一番心意不是?”
秦婉挂着笑,盯着秦贺永看,秦贺永被她看得内心发虚,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听秦婉说:“叔父说得很有道理。”
没想到秦婉这么好说话,秦贺永说:“那你准备准备,这两日就过去?”
“叔父,做水陆道场这个事情,教习姑姑也没有教过我,我实在不懂!能不能让婶娘陪我走一遭?”秦婉看向白氏。
白氏看向秦贺永,秦贺永看着秦婉,知道她心机重,防备心大,他笑着说:“好啊!好歹有个长辈陪着你!”
秦婉笑着敛袖对白氏道谢:“那就麻烦婶娘了,有什么规矩还请婶娘提点!”
白氏干巴巴地说:“行啊!”
秦婉将这对怀着鬼胎的夫妻俩送出了门,这辈子她觉得这个剧本可以搞大一点!
第12章
两人出门回到自家府里,白氏才问出心头的疑问:“老爷,你怎么让我跟着她去?”
“她狡诈多思,你若是不跟她去,她怎么上当?”秦贺永问她,“再说了,这个事也要你来想办法。你大姐的那个长子不是见过她一回,生了相思病吗?”
“那个混账东西!”想起大姐的那个长子,白氏就一肚子火,当初她大姐嫁入任家,算是下嫁了。一年没到,没怀上,婆婆就安排了小妾,没多久小妾怀上了,她大姐也怀上了,最后孩子出生,小妾生的是儿子,她大姐生的还是个女儿。
她大姐的婆婆,硬是做主把这个男孩放在了她大姐名下,当成嫡子来养。这么一来后来她大姐生了儿子,就成了次子。
这个任广康这个混账,在白家的时候,就曾经看了一眼秦姝,让任家老太太逼着她大姐来秦家说亲要娶秦姝。秦姝是秦贺永和白氏的掌珠,怎么可能答应?
后来又在偶然的机会,见过秦婉一回,对秦婉又神魂颠倒,听说秦婉是未来太子妃之后,回去还一病不起,这个事情被她大姐悄悄在姐妹之间说了出来。嗤笑他妄图吃天鹅肉。
“老爷是说让那混账玷污了秦婉?然后嫁入任家?”
“为什么要让她嫁人?死了不好吗?如果是那个混账弄死了秦婉,你说出了这种事,她是太子和二皇子的心头肉,那混账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白氏想到一件事:“这样会不会连累到任家,会不会连累白家?”
“有个发泄的口子,总比最后查到我们自己派出人去弄死她的好吧?任广康为秦婉生过相思症,你们娘家人都知道吧?”秦贺永问白氏,白氏点头,秦贺永问她,“任家肯定会牺牲,但是白家没太多牵连了。”
白氏听丈夫这么一说,也就放下心来,自家大姐那里,对不起就只能对不起了。
白氏带着自己儿子秦效走了一趟任家,秦效和任广康不经意之间碰了个面,随意说起了自家母亲要陪着自家堂姐上山给自家伯父做道场的事。
任广康一直盯着秦婉的消息,只听说秦婉退婚,秦姝和太子订婚,这个时候秦婉还未花落谁家,如果……
五月初,早上天气凉爽不走,白氏跟上辈子一样,非要吃过午饭再动身。
秦婉随便她去,吃过午饭。走出府门,白氏看见秦婉安排了一堆的人,生怕到时候任广康不能得手,跟她说护卫已经都安排妥当了的,跟婶娘出去哪里需要她自己带什么护院家丁。
白氏挥手,秦婉看去果然是安排了满满当当的人,看上去特别地牢靠,特别有安全感。
秦婉点头,自家那点人真的不够看把人都留家里。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另外就带了两个护院赶车。这才称了白氏的心如了白氏的意,靠在车上,秦婉听珠儿抱怨:“姑娘,您也太大胆放心了,我们怎么能不带人呢?”
秦婉往外一指:“那么多人,你怕什么?”
“姑娘,您心大,心真大!”
秦婉躺靠着:“来来,咱们看话本!”
任谁干过虫族,爆过丧尸之后都会心比脸盆都大。再说了她干虫族,爆丧尸的装备还在呢!万不得已,她可以让那个人如小美人鱼一样化作天地之间的尘埃,再也没有任何踪迹。
云翔寺在城外二十里的地儿,要是放在有汽车和飞船的世界,连发动机都还没热,就到了。更不要说修仙的时候踩着剑飞了。这么二十里车队要走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山脚下。那时候天虽然没黑,但是还要上山,走三千阶的台阶才能到上头云翔寺。云翔寺的得名就是因为寺庙在云中。所以到了山脚之后,来不及上山了,只能在山脚下的香客客栈住一宿。
那辈子就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人摸进了秦家女眷的房,准确推开了秦大小姐的房门,警觉的珠儿惊叫一声护在秦婉身前,被一剑穿心。
这辈子么?故地重游,秦婉感慨。
秦婉下了马车,站在白氏身边,听白氏身边的周婆子安排房间。秦婉提出一个要求:“我晚上喜欢一个人睡,家里从来都不要珠儿和环儿陪夜。你们另外给珠儿和环儿安排一间。”
白氏笑容都快忍不住了:“那也行啊!左不过多两个房钱。”
“婶娘放心,这次行程多少钱,我们出!”秦婉看向珠儿,“珠儿你先拿五百两给周妈妈。”
珠儿嘟着嘴不高兴地说:“早知道这样,难道不该我们自己来安排?”
秦婉捏着她的脸蛋说:“你看看你,婶娘帮忙跑这一趟是为我爹办水陆道场,你怎么回事?怎么就拎不清呢?快点给钱。”
珠儿拿了钱出来给了那婆子,秦婉还在那里说:“妈妈只管安排,如果还不够的,可以问珠儿支取。”
“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看戏怎么能不买票呢?这岂不是白嫖了?
白氏没想到秦婉还要出一应费用,不禁心里更是畅快。
秦婉皱眉,这是本什么书,怎么里面的人不会因为经验的累积,而提升自身呢?白氏婶娘就这么笃定,她能将她给害了?
进入客栈,云翔寺是京城周边的大寺,来这里烧香的香客络绎不绝,这个客栈是山脚下最大的一间客栈,里头院落开阔,确实是达官贵人家眷落脚的好去处。
山是好山,庙也是好庙,仰头望去,云里雾里,让人倍感清新自然。
秦婉招手:“珠儿、环儿,我们一起逛逛去。”
看着秦婉带着两个丫鬟兴致勃勃往外走去,白氏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婉丫头,外头有歹人,你带上几个家丁。”
就这么着给她安排了四个家丁跟着,等秦婉走远,白氏才鼻孔里出气,心头暗道:“晚上要是还能笑得出来,那就是你本事了!”
客栈被一条小溪给分成了东西两个两块,中间有石板桥联通,那辈子隔壁住着京中贾御史家的家眷,她出事的时候,裴曦护着她。那贾府的人听到白氏的呼叫声,过来帮忙看到了这一幕,做了见证。她嫁给裴曦成了铁板上钉钉的事,好歹他们也算是她和裴曦的媒人了。
走过石板桥,院落里已经有人进进出出,果然是贾府的人已经在了。这辈子也要他们来做一下见证。
自家房间后头就是靠着一个挺深的山涧,秦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秦婉转了一圈之后,回到自家的院落里。自己隔壁是两个丫鬟的房间,另外一边是白氏带的那些婆子的房间,白氏则是在最东边的房间,他们家的那些家丁都在前头。本身客栈四边都有高围墙,盗匪也不容易进出,客栈也有护院。这个地方放在其他世界,绝对算是五星级酒店的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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