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作品每一份都是艺术价值极高的艺术品。她之前绘画老师给她的开的书单没有白读,审美水平更是在逐步提高,看着画就能分析出一二三四。
莫林老师还是个法国人,而桑稚颜的法语十分流畅,交流起来,语言转换没有任何问题,当她若无其事的说出来那些画法流派时,也十分自然。
——桑稚颜当然不会去学这些流派,然后在现实世界再“开创”,不说她根本没想着当一个画家,就说她的骄傲,都不会准许她做这种盗窃之事。
可就像不妨碍她把自己所见到的海底世界绘制下来卖钱一样,也不妨碍她把自己看到的拿出来“请教”莫林老师。
毫无准备的莫林老师直接被这种奇思妙想给“镇住”了。
他本是想不错过一个不错的学生,愿意给她开小灶,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被镇住的居然是自己。
“……就是这样,这个画法,如果这样组合起来。”她边说边把自己画出来的递给莫林老师,随后苦恼的道,“可惜我还没有办法把我想的都画出来……”
而莫林老师已经目不转睛的盯在了纸上,仿佛在听,又仿佛根本没有在意,眼底不时的闪过恍然,片刻下来,他忽然的转头看向桑稚颜,眼神火热无比,宛如看自己热恋的女友,啊,不对是自己的缪斯女神!“啊,席琳,你真是……个天才!”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呢!
他一开始不在意,只当是小女孩的胡思乱想,可是听的越多,他仿佛悟到了什么。
他感觉困住自己许久的瓶颈似乎开始松动了!
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若不是桑稚颜还在这里,他几乎有现在就辞职的冲动!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他激动之下忍不住的用力拥抱了下桑稚颜,“我有灵感了,我似乎有灵感了,我知道我下一幅画画什么了!”
“谢谢你,席琳,谢谢你!”
“等你画完成了一定要来找我!你不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天赋!啊,请务必不要放弃绘画!”
激动的要语无伦次的莫林老师有些失态踉跄的离开。
而桑稚颜毫无疑问的,打败了莫林之前喜爱的弟子,正式成了他最喜爱的学生。
——在莫林看来,桑稚颜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有了两位老师的偏爱,而且是明晃晃的一点都不遮挡的偏爱,让桑稚颜迅速的在这一届学生中成名,就算她不混任何圈子,经常独来独往,宛如电视剧中的书呆子怪胎,可一点都不影响她迅速的成为校内风云人物之一。
低年级的都知道了,这一届来了一个不但课业十分优秀,同时在绘画和艺术上超级有天分的学生。
之前隐隐传开的“书呆子”“怪胎”迅速的消弭。
优秀的人的怪癖那叫怪异吗?这是个性。
第18章
无论是海伦娜还是莫林, 在业内都不算是无名之辈,不然也不会挤下了无数同行,在斯宾塞尔任教。
他们的水平或许达不到顶尖, 可是基本眼光水准都是被普遍认可的。
当他们齐齐的开口说桑稚颜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学生时, 基本上没有人怀疑。毕竟如果真的另有私情, 绝不可能是像现在这般拼命夸。
——不然牛皮吹大了, 丢脸的是自己, 能进这里的, 都不是笨蛋。
那只能有一个可能——桑稚颜真的非常有天赋。
不是夸赞,不是夸张,这就是事实。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无论是课业还是在音乐绘画上都表现出色的桑稚颜, 只要不出意外, 将来必定是成就非凡, 现在不结交,更待何时?难道还要等她已经出名后再去结交吗?
从小上私立的学生似乎早被环境熏陶的早熟,不用被大人指导, 就知道该怎么做。
“席琳,要一起去打网球吗?”——自开学后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卡瑞娜, 不止会主动邀请她练习网球,还会叫她一起去上德语课。
这两门课是她们除了必修课外,为数不多重叠的选修课。
“席琳, 我们周末准备一起去汉普顿,要一起吗?”——这是斯宾塞尔的亚裔小团体。比起卡瑞娜那样的金发碧眼儿的团体,还有人数不少的黑皮肤团体, 拉丁裔小团体,亚裔小团体算是人数最为稀少的。可也因为人数稀少,他们才格外团结。
在开学后就自发的组在了一起报团取暖, 虽然有日本裔,韩裔,越南裔等,可是在这里他们都是亚裔,这也是斯宾塞尔所有小团体里,极度稀少的跨年级小团体,毕竟他们人数太少了。他们最初也给桑稚颜递过橄榄枝,被拒绝了后就再没有联系过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可是现在再一次的递来了橄榄枝。
同样的,这样的受欢迎还直接辐射到了何嘉彤身上。
斯宾塞尔的学生超过百分之九十五都来自于曼哈顿上东区,这样的狭小的范围,总会有同学的父母相互熟识,再不济也听说过。
而在充满了派对和攀比文化的上东区,攀比的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孩子。
上东区的贵妇绝大部分是全职家庭主妇,她们的生活就是围绕着丈夫和孩子转的,后者又占了更大比重,孩子在交际圈的地位一定程度的决定了她们的地位。
如果在交谈时,对方的孩子就读的学校比她孩子就读的学校排名要高,她不自觉的就会矮一头。
当孩子展现出特别的天赋,获得了特殊的地位时,这种影响也会辐射到了妈妈身上。
不管何嘉彤和桑稚颜的真实关系如何,展现的关系就是何嘉彤是桑稚颜的妈妈,是她一手把桑稚颜送入了斯宾塞尔。
这就足够了。
何嘉彤一连接到数个邀请她参加派对,或者是吃下午茶再或者是逛街的电话,一开始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奇怪为什么之前一些不太熟的朋友忽然联系了自己,不像是有什么事。
可是她又不笨,而且说的话都是有迹可循的,稍仔细的打听了一下,何嘉彤就全都明白了。
在明白过来的刹那,何嘉彤震惊的险些摔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私人订制茶具。
保养的极好的脸差点绷不住,满脑子都是——
居然还可以这样?!
桑稚颜有多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何嘉彤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她当然不会认同这种做法,可是桑稚颜就乐意这么做,桑圣哲也没有说什么,她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就等着她自己亲自体会这里和多伦多的区别。
自己跌了一跤就知道怎么叫疼了。
可是根本没有想到,桑稚颜摔跤没有看到,反倒是引来了诸多因为她过于优秀的天赋想要孩子结交她的家长。
——毕竟桑稚颜实在太难搞了,完全可以从她入手,很多孩子的熟识都是因为家长相互熟知。
想明白后,何嘉彤只剩下复杂了。
——桑圣哲不会是知道会这样,才会没有劝说桑稚颜改主意吧?
——之前桑稚颜不会嘲笑过我吧?
——毕维斯的小提琴老师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种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脏,之前看好戏的心情已经全数不见,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看到桑圣哲的样子。
——为什么她最终会选择嫁给家世并不算出众的桑圣哲?
——当然是因为,他的优秀如太阳,光芒太耀眼,让她直接忽视了其他,甚至不介意他还有一个女儿。
她万万想不到时隔几年,她又重新体会到了当年的那部分心境。
只能说,她不愧是桑圣哲的女儿吗?
她这反应尚且算是平静,其实最复杂的大概就是向桑稚颜递出来橄榄枝的同学。
连何嘉彤当年都会因为桑圣哲的优秀而觉得眼晕,更不用说站在太阳身边的人了,太阳太耀眼,哪里还会看得到群星?
当同一届的忽然出现了一个过于光彩夺目的人物,其他的就只能沦为陪衬,就如同当初珍妮特和加西亚哀叹自己的“不走运”,不是她们不好,只是对方太好。
而偏偏还要强忍着复杂去和这位“未来的大人物”主动交好,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尤其是对这些能考入斯宾塞尔的天之骄女来说。
想想当初刚开学时,谁特意把桑稚颜放在眼中?
而桑稚颜也过上了理想中的校园生活。
她不必强迫自己去加入什么小团体,同时也能在校内获得相对特殊的地位,让自己过的顺心。
——代价就是时不时去参加个什么比赛,这比整日应付一群不太熟的人来的有价值吧?
……
对于现在的桑稚颜说,在校园生活上了正轨后,有一件事就不能再忽视了。
“唉,该考虑新书了。”
桑稚颜苦恼的想。
其实不是她想一直吊着绿,而是她想不到自己想写什么。
换言之,她没有灵感。
当初初到海底世界,带给她强烈的刺激和兴奋,还有初次写书稿的跃跃欲试,让她宛如被缪斯吻过,灵感频频,可是这些灵感随着《海底历险记》的完结已经消耗完了。
她学钢琴,观赏各色名画,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幽灵,她觉得有很多想写的,可是刚刚想写,又无从下笔,不知道该从哪里写起,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没有什么带给她强烈的表达欲。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啊。
她心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绿真的要发飙了吧,她还期待着还没有开启的新世界呢,就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潜力没有挖尽,比方说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的理财经理人。
就是为了这个,她也要开始想新文了。
我才写了一个系列书,还是套绘本,不应该现在就江郎才尽啊,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感觉呢?
顺风顺水的校园生活也无法带给她快乐了。
她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游荡,风从她身体里吹过,带不走烦恼,反而让她更为忧郁了,抬头看着身边时不时的飘过的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的轻咦了一声,“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她眨了眨眼睛,不相信自己眼花,又飘了到了刚刚的位置,朝下方看去。
“这是黑色的火焰?”她不确定的想,为了看的更仔细一些,不由的降低了高度,更仔细的看去,果然在一片苍茫的绿色当中发现了不协调的黑色。
有些像是她第一次来到大剧院时的让她吃惊的纯白色火焰。
而这是……黑色的火焰?
她顿时积满了好奇。
当舞者起舞时,强烈的共鸣会形成纯白色的火焰,那是舞者留下的强烈执念,可是黑色的火焰呢?也是什么?幽灵周边的气都是灰黑色的,这似乎已经接近纯黑色了吧?
好奇心促使她朝着那处飘去,越靠近,越能感觉到阴郁冰冷,并非是身体的,而是精神上的,似乎在提醒危险,可是她现在正是苦闷,这份危险提醒反倒让她精神一震。
反正现在也无事,她也不觉得自己会真的有事,缓缓的降落,终于看到了被各种藤蔓野草灌木等覆盖住的废弃建筑,除了那些一时间无法垮塌的建筑物,它们已经消灭了人存在的痕迹,处处绿意葱茏,当然在桑稚颜的眼中,这里无论是植物还是建筑物都笼罩着黑色的气,张牙舞爪连在一起,如魔王的巢穴。
“青、青木疗……养院?”
桑稚颜勉强斑驳掉落并且缠绕着杂乱藤蔓的铁牌上勉强辨认出了上面的字。
所以这是精神病院?
桑稚颜脑中顿时闪过看过的一些带着恐怖惊悚元素的书、电影,电视剧,胳膊上似乎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这黑色是因为里面的幽灵是精神病人?
这里曾经接待过诸多的精神病人,所以黑色才这么浓郁?
刺激感让她往里面飘去,在之前微微靠近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细微的战栗感,等她落下后,这种战栗感更清晰了。
仿佛随时有刀子从你脚下扎过来,有硫酸从你身后泼过来。
“这真的有点刺激啊。”
桑稚颜边想边戳宛如死机的绿,“这是怎么回事?里面有什么?我进去会有危险吗?”
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桑稚颜好声好气的哄它,“我也没有办法啊,没有灵感,没有感觉,现在我不是出来找感觉了吗?我现在似乎有了点灵感,你真的不告诉我吗?万一我出事了,你可不要后悔。”
第19章
桑稚颜边说还继续往里面飘, 怎么说作死是人的一部分劣根性呢,一些恐怖片主角也不是全然是为了推动剧情瞎编的。
绿本想继续装死一会儿,这会儿终于被念叨的忍无可忍了, “……你不要在这里久待就没事。”
终于得了回应, 桑稚颜精神一震, “怎么说?”
绿冷哼:“你不是已经看到了?这里是精神病院, 如果说你们的精神是有序的, 那这里的能量是错乱的, 如果你待久了,你本身的精神也会被影响。”
被影响了,最轻微的也会开始抑郁、暴躁、焦虑等, 影响再深一些, 就是精神分裂这样的精神疾病了。
桑稚颜悚然一惊, 脚步戛然而止,这个后果有些超出估计,在她琢磨要不要就这样走人的时候, 耳边忽然传来了飘忽的歌声。
啦啦啦啦啦,看呀, 看呀。
小熊的眼睛流血了。
看呀看呀。
乌鸦在唱歌了。
声音轻柔飘忽,又带着儿童的清亮。
桑稚颜抬起头,就看二楼的窗户那站着一个抱着白熊的小姑娘, 穿着一条蝴蝶结的红裙子,头发垂在身侧,黑亮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她看, 嘴唇蠕动,歌声从喉咙里倾泻。
废弃的疗养院,忽然出现的恐怖歌声, 幽灵状的小女孩,真的是恐怖片标配啊。可这样反倒让她不想继续走了,绿都说了只要不待久了就没事。
桑稚颜飘到了二楼窗户那,和小女孩隔着破了一半的窗户对视,“你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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