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跟几个太太去按摩了,李宏去接的,一会儿就回来。”周春芽叠着腿,背后靠,坐姿更加安稳,红唇开合道,“我来接她去医院。”
乔咿表情微变,又听对方说:“哦!予白你今天没在集团,可能不知道,你爷爷进医院了。”
“你还真不知道啊!”周春芽故意瞥了一眼乔咿,说,“对了予白,你今天去哪了,听说你爷爷着急找你,找不到。”
乔咿并未觉察她的眼神,注意力全在刚才那句话上,提着一颗心看着周予白紧绷的侧脸,问:“你爷爷病了吗?”
周秦瑞确实血压升高,但没到进医院的地步,只是上午签约失败,又联系不上周予白,被董事会的人逼得紧,老爷子为了拖延时间,缓和情势,来了出苦肉计。
他身边正好带的有私人医生,立刻领会了老爷子的意思,把身体状况报得特别严重。
董事会的人再心急,也不能直接闯进病房吧。
裴域在医院门口等着,不仅是要给周予白通风报信,还是为了告诉他,周春芽已经知道老爷子的病是假的,不知道老爷子吩咐了什么,从病房出来,她就准备来找陈茉如了。
周予白轻揽着乔咿:“没事。”
周春芽啧了啧嘴:“周家的夫人都是好福气啊,你妈妈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会儿了还在外面按摩,不是李宏找去,她连个电话都懒得接。”她又对着乔咿摇头,叹道,“再让我瞧瞧这位未来的周家夫人……”
“姑姑,您要让我妈妈去医院看爷爷,直接让老李送去就行了。”周予白目光锐利逼人,“何必自己来这一趟。”他推开偏厅的门,大声唤,“余婶,给老李打给电话。”
“你打了她也会回来的。”周春芽全然不为之所动,道,“她得回来拿东西。”
拿什么,周予白已经不用再问了。
陈茉如是闲人,但还握有集团的股份,叫她回来肯定是为了说动她,拿出私人印章和原是股权书,去配合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亲近的人都知道,陈茉如的这些东西就放在卧室周琛留下的保险柜里。
陈茉如这几年和周春芽不对付,搁平时不会听她的话,但万事总有个例外。比如现在,她信任的长辈周秦瑞发了话。
比如,周予白闯了祸。
“是要给老李打电话吗?”保姆本就打算来送茶,已经快步过来了。
“不用了。”周予白道。
保姆察言观色,放下托盘里的茶,默默往外出。
“余婶,你帮我把她带到楼上我的房间。”周予白又对乔咿道,“我跟姑姑说几句话,这次乖一点,等我。”
乔咿没有想给他惹麻烦,说:“好。”
“丫头,你知道吗?
她转身之际,周春芽再次出声,语气温和犹如在聊家常:“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你姐姐比你合适嫁给我们予白。”
“周家的小金丝雀不是谁都能当的,我不知道今天你为什么跟着予白来这里,但男人在做事的时候,你不该在旁边让他分心。”周春芽抿了口茶,利落勾唇抬眸,“你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放下茶杯:“听予白的话是对的,去二楼房间里待着吧。”
周予白小时候听位来家做客的远房姑奶奶评价过,周家兄妹俩,大哥和煦稳重,就是性子太淡。小妹活泼明艳,就是有时太牙尖嘴利。
那位老人说中的当时,却不知时光把那些尖刃磨平,剩下的是圆滑世故。
周春芽一贯有这本事,三言两语挑得人心绪不宁。
乔咿只知道当年周予白抗拒的联姻,也是周春芽极力撮合的。但他俩当时也分手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周春芽仍旧对她抱有敌意,肚量也未免太小了。
“阿姨。”乔咿觉得事情不止于此,问道,“我现在是有什么地方惹到您吗?”
她讲这话认真又平静。
周予白想把乔咿往外推,周春芽拽着她往漩涡里拉。
“我妈妈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周予白对余婶交代完,余婶忙点点头,出去了。
厚重的偏厅实木关上,周予白轻微地叹了口气。
她不是小孩子了,既然瞒不住,不如就带着她划开这层遮羞的纱。
周春芽没想到软绵绵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还敢质问她,不屑哼笑:“我是予白的姑姑,你嫁给他,也是要喊我声姑姑的,一家人,又怎么会惹到我。不过是提点你,好了,上楼吧。”
周予白沉默地揽着乔咿,走到沙发旁,按着肩膀,让她坐下:“你想待在哪,就待在哪。”
话是说给周春芽听得,但他并未抬眼看她,弯腰从后面的柜子里拿了包砂糖,撕开倒进一杯茶水里,又把那杯给了乔咿:“喝吧。”
“你还有闲心叫她品茶。”周春芽笑了,饶有兴趣道,“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今天上午吧。”周予白懒懒笑道,“这不还是姑姑您安排的。”
屋里的两人女人均是一愣,乔咿瞪大了眼,在想前一句“今天上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同意呢!
周春芽是在琢磨后一句,这意味这周予白不仅知道了,还决定姑侄间的面子不要了。
就算她被踢出公司,两人也没有完全撕破脸,家宴上还能一桌吃顿饭。
“姑姑。”周予白架脚坐,手搭在乔咿背后的沙发上,“我就是好奇,您到底拿了萧祈什么把柄,让他肯替你做事。”
周春芽也不输气势,敛了惬意,扬起下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换个您能听懂的。”周予白问,“沈毓要把乔咿带到国外这事,您没少出谋划策吧?”
乔咿抱着杯子的手一紧,没留意有茶水溢了出来。
她反应再迟钝,到此刻也能把今天的事串联起来了。
周春芽当然不可能认,她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如果萧祈是她□□出来的小狐狸,聪明能干,又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那天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承认根本没有证据的事。
整件事里,她可比萧祈甩得还干净。
“什么国外?予白你今天是脑子糊涂了吗,重要签约中无故消失,现在又想把这扣到姑姑头上?”周春芽道,“也不是不可以,一家人,姑姑可以替你背锅,但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您真没给沈毓出谋划策?”周予白气压沉得吓人,冷冷起身,大步走到床边。
谁都没想到他扯着窗帘一用力,哗地拉开了。
明亮光线照进屋内,有短暂地不适。
周予白指着窗外:“那就是我记错了,应该是沈毓给你出谋划策吧!”
他食指的方向,是院子中间的小花园。这时候已经是花期末了,只有少数一点花开着。
来时,乔咿并未在意。
那些花枝和这幢别墅好像融为了一体,但那花香依旧浓郁芬芳,似融进了泥土里,风一吹,从窗子里飘进来。
明明窗户是关着的,但就是那么不受控地往鼻子里钻。
周予白的手指微微在发抖,他的脸一半照在金灿灿的阳光里,一半隐在屋内的暗色中,连语调都变了,有很易分辨出的悲鸣恳求:“姑姑,这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一次?”
周春芽坐着看不真切,她起身朝外看,想确定周予白指得是什么。
看到了,脚底便开始发软。
“阿白,你……你都知道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揭秘的每一章,都写得很卡,蘑菇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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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基友一字眉的文《热搜女王[娱乐圈]》
文案:
景家新任掌权人景詹为人滴水不漏,冷情冷性,不喜女人近身,想讨好的人都无从下手。
下属无意间发现他在家中私藏当红女明星景念桐的写真,福至心灵,挖空心思打通关系将景念桐安排到一场饭局上。
不料景詹见了自己“喜欢”的女明星不仅毫无表示,还全程面冷如霜;
景念桐也耍大牌,对众多女星争相巴结的大佬爱答不理。
下属正预谋给景念桐灌酒以便促成好事,主位上景詹撂了筷子,包厢中簇然陷入安静。
一片死寂中,景詹淡漠的眼神扫过来,冷冷开口:
“你不回家吃饭,就是为了来陪酒?”
景念桐神色冷艳,同样冷冷回:
“你说晚上有应酬,原来是来泡女明星?”
众人:???
这是什么神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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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念桐是景詹不为人知的情人。
她跟了景詹七年,从刚出道籍籍无名的新人,成为如日中天的流量女王。
她和景詹各自扮演着作天作地妖艳情人、有钱无心冷漠大佬的角色。
景詹生日,景念桐送过他:
芭比粉西装、基佬紫领带、荧光绿帽子……
景念桐生日,收到过来自景詹的:
珠宝、珠宝、珠宝、
以及……
早孕试纸的两道杠。
——事业巅峰期,景念桐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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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不吃草
“阿白。”周予白低声重复着,“小时候, 爸爸也很喜欢这么喊我。”
家里很久没人这么喊他了, 甚至应该都没人记得他还有这样的乳名。
周春芽神色变得怅然, 喃喃道:“姑姑也记得。”
相同的血缘缔结出千丝万楼的枝蔓, 斩断剥落时, 没人能完好幸免。
“姑姑,那您记得我爸爸也很爱待在这个房间吧?我小时候总是很奇怪, 为什么这个家那么多屋子,他却不管喝茶看书, 还是发呆,总喜欢在这。我以为这里很有趣, 学他待在这里,甚至去翻找这里的秘密。”周予白收回了手,逆光轻倚在窗前,目光掠过室内四壁。
周春芽随着往四处看,而乔咿却始终只是凝视着他。
乔咿脑中有一个模糊的画面, 年幼的他, 少年的他,就坐在她现在的位置,斟茶翻书学着父亲的样子, 想解开潘多拉的盒子。
“我始终都没发觉这里有什么不同之处。”周予白微哑的声音, 在这沉闷的屋里像低醇的大提琴。
尘封乐章吹响。
他说:“就在刚才,我自己坐在这里,忽然就明白了。”
周春芽看向他:“什么?!”
这个答案她迫切想知道, 又莫名混杂着抗拒。
“这里离大门最近,方便离开。他不想踏进这个家,又必须要踏进。”周予白勾起唇角,“就这么简单。”
“别这么惊讶,姑姑,您比我更清楚的。”
“我清楚什么?我不清楚!你爸爸想不想踏进这个家,我怎么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周春芽站了起来,抱臂来回走了两步,突然调转话锋,“你爸爸不可能不想踏进这个家,予白,也许你那时小,看不懂,但你想想,周围人谁不夸你父母感情好!如果不是感情好,你妈妈能人都过世这么多年,还对人念念不忘?”
“那是你们叫她念念不忘的!”周予白这一声像用尽了全力,吼完胸腔上下起伏,不住地喘着气。
周春芽目光躲闪,强撑着镇定,她不信周予白知道,那时他只是个孩子,能发现什么。
乔咿很想走过去安慰周予白,但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惊惧得打翻了手里的茶水。
周予白走过去,抽了张纸巾,单膝落地,蹲在他面前给她擦拭着。
他的手在发抖,声音却沉稳笃定,看都没看周春芽一眼,说:“您不是问我都知道什么了吗?”
周春芽觉得面前的这一幕太荒唐了,他的侄子一边举着剑要跟她开战,一边还有心情去哄他的小猫。
“——我知道了在我爸爸出车祸那天,你搭上了乔松柏和沈毓。”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周予白慢条斯理道,“准确的说,你们是在医院搭上的。”
听到这两个名字,乔咿呼吸一屏,手剧烈抖了一下。
“你爸爸车祸入院抢救,他们是把你爸爸送进医院的人,我当然会去认识啊!”周春芽厉声道。
周予白轻轻点头:“那时候爷爷受了打击病倒了,我妈妈六神无主,只会哭,是姑姑上下忙碌,包括后事都是您张罗着,办得十分体面。”
“那是我哥哥,我自然要好好送他一程。”周春芽牙框咬得生疼,额头渗出了汗。
“不止因为那是您哥哥,还因为您发现了一件事——”周予白垂着头,盯着乔咿柔软白皙的手,说,“您发现我妈妈的娘家出现了经济状况,需要一笔巨大的资金周转,否则就有可能会倒,而在这个时候,能愿意给陈家,也有那么一大笔钱的,只有我妈妈。”
周遭的空气像被吸干了,周予白闭眼吸了口气,继续道:“我爸爸还吊着一口气没死透的时候,许多人就已经开始盘算了,当然这很正常,他不止是个父亲,丈夫,他还是周家的周琛。单凭他名下拥有的集团股份就可以撼动整个‘亚盛’,他却一句遗嘱都没留下,就要死了。而他死后,按照法律大部分遗产都将是我妈妈的,我当时尚未成年,她也会成为我的监护人。”
乔咿心脏重重跳着,她仔细分辨着话里的每一个字的意思。
周予白顿了顿,说:“我妈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用伸手就有人养着她,她没有钱的概念,也从来不去存钱。我爸爸事业正在攀升期,资金都投在了集团里,固定产就算变卖也不够给补上陈家的窟窿,那就只有一个法子在短时间里换来那么大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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