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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娇雀(双重生)——茶暖不思

时间:2020-12-09 09:54:04  作者:茶暖不思
  但是这般,男人的呼吸便就轻易流淌在了她的玉颈和耳廓。
  锦虞背靠在他怀里,僵着一动不动。
  仿佛有阵阵呵气攫遍肌肤,激得她忍不住想要战栗。
  在他有力的协领下,弹弓拉开。
  随即,石子携着强劲的风,“咻”得一下飞射出去。
  那朵梅花从根部被打中,一个旋跄,完完整整地从枝头掉落下来。
  就在锦虞惊诧之际,身后那人慢慢放开了她。
  反应过来,锦虞忙不迭转过身去。
  一瞬撞上那人如星似海的俊眸。
  那时,她白皙的脸蛋已是一片粉晕。
  手指搅着弹弓的筋绳。
  锦虞压下心中的局促,唤他:“阿、阿衍哥哥。”
  目光掠过她无瑕的面容。
  小姑娘一身纯白的裙裳,显得脸蛋越发红了。
  池衍眉眼间一片柔和:“会了吗?”
  默了一下,锦虞悄悄抬眸觑他一眼。
  声调温软,略有些试探的意味:“如果……还不会呢?”
  垂眸低凝她片刻,池衍淡淡弯了唇:“那哥哥再教你。”
  唇边抿着一丝笑,锦虞看似正经地点头:“嗯。”
  花前日下,园里浮漫幽香。
  乌墨伏卧在石桌上,慵懒地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玲珑身段靠着那俊挺的胸膛。
  池衍看似很是耐心地在教。
  但其实,锦虞并没有认真在学。
  娇羞,却又忍不住往他温暖的怀里靠近。
  更是让那人一遍遍地牵着她的手示范。
  池衍什么都没说,只是唇边勾着浅浅的笑痕,拥着那温香软玉。
  大约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
  有士兵请示前来。
  得了池衍应允后,士兵近他耳语了句什么。
  听罢,池衍眼波微动,抬了抬手,那士兵便先行退下了。
  花园里静下来。
  锦虞仰着头,满目疑惑地看着他。
  原本想要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那人眸中的情绪辨不出喜怒,她话到嘴边便又止住了。
  下一刻,池衍垂下眸,含着笑。
  若无其事对她道:“哥哥去办点事,你先自己玩着。”
  见小姑娘乖乖应了声,他轻揉了下她的发。
  而后便抬步出了昭纯宫。
  ……
  池衍一路来到锦宸暂住的偏殿。
  方才那士兵同他说,东陵的太子殿下已经醒来,他便径直过来了。
  元青和何军医一直守在偏殿。
  见那人踏进殿中,元青立马欣悦唤了一声“将军”。
  池衍一眼便看到,坐在桌边的那人。
  一袭深衣,鬓若刀裁,五官英气明朗。
  面容虽有一丝病态未退,却是掩不住他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和刚毅气质。
  锦宸正活动着略微僵硬的手腕。
  抬眼间,便和他四目瞬息对撞。
  手上的动作顿住,锦宸怔了一下。
  此刻是这辈子,他第一次见到池衍,从前都只是听说。
  但那无从说起的熟悉感,和属于男人的敏锐,让他一息便觉得,此人最是靠得住。
  两人之间的交集,是要追溯到第一世的。
  锦宸不知,但池衍却是全记得。
  默不作声走近,池衍一掠衣袍,于他对面落下。
  敛回深邃的思绪,锦宸先开了口:“池将军,久闻大名。”
  不急不徐沏了盏茶递到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上一盏。
  池衍才慢条斯理说道:“殿下身体如何?”
  托起瓷盏饮了一口,润了润喉。
  锦宸不以为意地道了句:“暂时没什么大碍。”
  停顿一瞬,他语气深了几分:“事情我都知道,多谢池将军施加援手。”
  正如何军医所言,他只是不能言语和动作,感官还是在的。
  故而那夜在朝晖殿发生的,和这几日他们在床边的谈话,他都知晓。
  池衍略一颔首。
  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殿下醒来便好,东帝和那设法易容的段衡,就在御牢关着,要如何处置,我就不多插手了。”
  此言之意,那是他们的自己家事和国事。
  锦宸眼中一道异彩闪过。
  淡淡扬唇:“我以为,池将军倾心相助,也是对东陵感兴趣。”
  听得多了,他自然知道赤云骑有心要再立新君。
  当那人所做是为增强后盾,没想到,他却是物归原主。
  池衍从容抬眸,徐徐道:“我感兴趣的,是你们东陵的人。”
  锦宸略微一愣,正要揣度这句话的深意。
  又听他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锋:“殿下体内的药效虽清了,余毒却未解,倘若不及时服下解药,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说到此处,何军医上前一步。
  拱手接道:“正是,殿下可知,所中是何毒?”
  锦宸眸色慢慢沉了下来。
  指尖敲叩桌面,淡淡道:“那毒叫半傀,传自西域。”
  何军医闻之色变:“当真是半傀?此乃西域蛊毒一种,若要解,必须得寻着施蛊之人方可。”
  眸心渐生冷澈,锦宸声音却是平静无波:“是尉迟亓的人。”
  得知是他,何军医和元青皆不由倒吸了口气。
  毕竟此人如今落到了池衍手里,恩怨颇深,想他这般骄傲之人心甘情愿坦言解蛊之法,怕是不容易。
  池衍眼眸淡垂,幽深的面上无甚情绪波动。
  片刻之后,他如斯淡定:“我知道了。”
  随后,那深邃双眸看入锦宸眼中:“此事我来想办法,殿下先去趟昭纯宫吧。”
  相比这毒,锦宸更心系自己疼到大的皇妹。
  方想询问锦虞的情况,没想到那人倒是先提了。
  父皇的事情隐瞒了她这么多年,本是想着让那丫头无忧长大便好,可如今出了事,她怕是都知晓了。
  锦宸目露思忖,迟疑半晌才出声:“她现在……”
  明白他的忧虑,池衍淡抿一口茶,放下,“放心,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锦宸记挂的心倒是放下来了些。
  随后想到什么,他双手交叉缓缓撑上桌面,颇有谈判的意味。
  凝眸打量眼前那人一眼。
  锦宸语色渐渐意味深长了起来:“池将军,你和孤的皇妹……”
  他的军医和亲兵,这几日可没少在他床边谈及他皇妹。
  今日辰时还在说,他们将军喜欢九公主什么的,都要办喜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皇兄来了,他带着怨念来了!
  别看阿衍哥哥现在很温柔,下章,他就要变回狗子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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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想念
  半空中目光瞬息相对。
  在那人如炬双眸的注视下, 池衍反倒越发气定神闲。
  眼底隐约一点笑,他话语轻描淡写:“九公主玉叶金柯,端庄秀丽, 这天下其数倾慕之人,怕都是痴心妄想。”
  锦宸一愣, 微觉诧异。
  这话说的,实在让人辨不清他这是进还是退。
  凝神斟酌片刻, 锦宸一时无从质问起, 便就不了了之。
  病中醒来一场扳谈后, 锦宸回到东宫。
  虽说战事后东宫只是粗略修葺了一番, 但居行办公已无太大影响。
  浴殿汤池,宫奴们候在外头。
  暖波水雾中, 锦宸双手伸展开来,搭在池边,半个身子浸没水里, 只露出肌理结实的肩臂。
  纵使挂念着那丫头, 但去见她之前, 他得先将这怏怏病态和一身药味给濯一濯。
  他阖目靠着, 微皱的眉间隐有些许倦意。
  从他记事起, 便知自己的父皇, 是个昏庸之辈。
  可东陵朝政千百年来便是一人专权,并无人敢去违抗和质疑。
  即便他有心要觐言, 也都被母后拦下。
  母后告诉他说,他将来注定是东陵储君,现在万不可和他父皇对峙,还是再忍忍。
  可他时常忍不住。
  直到后来,锦虞诞生, 他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见着谁都哭,唯独他一出现,便咿咿呀呀地笑起来。
  仿佛被那纯稚的笑容触动到心底最深处的感情。
  那时,他突然便觉得,还能再忍忍,再忍忍便能给妹妹最好的一切。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血脉亲情。
  所以忍着忍着,这么多年便过来了。
  所幸他那荒诞的父皇对妹妹还算和颜悦色。
  知道他下令后宫不许在锦虞面前多言朝中事,东帝倒也求之不得,始终端着一副盛世明君的样。
  锦宸想着,就算那只是梦幻泡影。
  只要锦虞能无忧无虑长大,什么都值得。
  等她到了出嫁的年纪,便是他登基为帝。
  那时,这天下一定会全然不同的。
  只是他没想到,眼看熬到头了,却出变故。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父皇却是越发贪得无厌,轻信与尉迟亓勾结,利用他以命换命。
  锦宸紧抿着唇,胸膛随着沉重的呼吸深深起伏。
  他忽然便觉得,这么多年来,对自己身生父亲的那最后一点怜悯,都显得那么可笑。
  这时,一侍女自殿外步入。
  发髻素绾,浅湖色宫衣简约得体。
  她踏在浴殿砖面上,轻步走近。
  手托金盘,颔首站到那人身后,“殿下,衣裳备好了。”
  锦宸正闭目沉思着,随意低了句:“放着。”
  “是。”
  她应声,将叠放衣物的金盘轻放到旁侧案上。
  而后回身到池边曲膝跪下,伺候他沐浴。
  那双指甲修剪圆润的素手方落到他两肩。
  便听那人唤了她一声。
  “幼浔。”
  那嗓音低慵,响起在烟波暖雾中,湿染氤氲。
  指尖顿了一顿,很快又不露声色地继续揉捏他肩颈。
  幼浔轻声回应:“殿下。”
  筋骨微微舒缓下来,锦宸慢慢一叹,声音平稳有力。
  “替孤拟两道诏书,以陛下的名义,第一,罪己诏,他在位三十载,百姓其苦自知,如此降罪以谢天下,给东陵子民一个说法。”
  静默一瞬,锦宸缓缓睁开眼睛。
  朦胧在水雾间的眸底一抹坚毅:“第二,举国昭告,即日负罪退位。”
  幼浔极短地闪过一丝惊诧。
  他话中的意思,并没有准备要经过陛下的同意。
  但她没多问,随即应下。
  她自打入宫以来,就在他身边伺候,太子说什么,她便去做。
  幼浔和其他宫婢不一样,她知书达理,写得一手好字。
  所以,她既是锦宸的贴身侍女,也是他最得力的帮手。
  锦宸交代完,便从汤池中站起。
  尽裸的浅麦色皮肤,汤水从那上面滴滴凝珠,顺滑而落。
  那肌肉线条匀称,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这样的身材,是女子都会怦然动心的。
  幼浔记起自己那一年初入宫时,伺候他沐浴。
  不过豆蔻年华,第一次瞧见男人的身体,不敢看,手更是控制不住地抖。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刚来就得罪了太子殿下,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拿走了她手里的衣裳,自己穿上。
  他从未勉强过她。
  现在日子久了,她伺候他的起居,做得比谁都好。
  见他起来了,幼浔去取来衣裳,目不斜视,专心替他更衣。
  深衣暗金,外搭黑色蟒袍,广袖金丝衮边,玉带束腰。
  梳理墨发,束以羊脂玉簪。
  如此,他看上去便褪尽一身病态,一如从前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
  昭纯宫的花园里。
  锦虞还在折腾着手里的弹弓。
  后来大抵是觉得自己玩没趣,便一声叹息丢在了桌边。
  她将石桌上的乌墨抱起来,百无聊赖地在湖畔趟着。
  时不时回头往宫门瞟一眼,可那处除了守门的宫奴,并无人出现。
  侍在一旁的元佑见她翘首以盼的样子。
  忍不住笑道:“公主是在……等我们将军?”
  怔了一下,锦虞立马摆头:“不是。”
  眺望眼前的清湖,又说:“他在忙,我可以自己玩。”
  小公主实在口是心非得明显。
  元佑也不拆穿,只抿笑低咳一声。
  道:“其实今日军中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公主要想他了,不如属下去请一请?”
  一听这话,锦虞杏眸转了转,似有些许动摇。
  但略一作想后,她迟疑低语:“还是别了吧,他走了也没有很久……”
  手心抚着乌墨的毛发,片刻后,锦虞努努唇,转过了身。
  她原本是想着回寝殿睡上一觉。
  但一回首,便瞧见一道黑色身影,踏着昭纯宫外的汉白玉阶,径直迈入。
  望清那人面容,锦虞一怔。
  直到遥遥听见宫奴们请安的声音,她眸光倏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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