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抢孩子妻妾相争
刘悦妍那日回家后,偷偷把花寡妇的事情告诉了魏氏。
魏氏差点把眼珠子惊掉了,然后笑得差点岔了气,“好,好,这下可好了。”
魏氏正在发愁要如何处置徐氏,要是她们母子真死了,怎么处置徐氏都不为过。但她没死,且她如今有丈夫有儿子有钱,又当家,若是对徐氏穷追猛打,世人都要说她狠毒。
人人都是这样,刀没割到自己身上,只要坏人稍微哭一哭求一求,立马就心软,劝那受害者善良,放过她算了。你若不答应,那坏人反倒成了小可怜,你成了恶人。
徐氏生了三个儿子,不说刘文远那个没心肝的,汪氏必定会保她。理由是现成的,二房不能没有内当家的。更有甚者,说不定会把责任往张三姑头上推。
这下子好了,有了花寡妇,魏氏就可以挡一挡了。魏氏本来想直接让人去找花寡妇,刘悦薇拦住了她。
“娘,咱们直接去,她怕是不会理我们。毕竟,二叔是她儿子的亲爹。非得她明白,二叔靠不住,她才会听咱们的。”
魏氏看向女儿,“薇儿有什么好法子不成?”
刘悦薇笑,“我说出来,娘可别说我冒坏水。”
魏氏笑,“你只管说,要是主意好,就照你说得来。你有主意才好呢,以后嫁人了我也不担心。”
刘悦薇低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魏氏,魏氏听说后,高兴地给了她一只大金镯子,让她收着做嫁妆。
花寡妇本来在甜水胡同里带着儿子生活的好好的,忽然,她第二个男人的家人就找上门了,说孩子是她死鬼男人的,硬是抱走了。
花寡妇急得差点上吊,去前婆家门前闹了好几场,但人家就是不给她孩子。反倒劝她回去守寡,把孩子记在死鬼男人名下,总比做个野孩子好。
野孩子三个字打动了花寡妇。
原来她一个人胡天胡地也就罢了,可儿子一天比一天大,没有父亲,没有宗族,跟着她姓花,长大了要怎么办?
可孩子并不是死鬼男人的啊,那是刘文远的儿子。就算要认祖归宗,也要回刘家。再说了,刘文远再不济,家里吃喝不愁,又是孩子亲爹,她为什么要把孩子留给死穷鬼家里!
花寡妇去找刘文远,刘文远嘬了嘬牙,他的儿子,自然不能给旁人。可他也不敢把儿子弄回家,不说徐氏会闹,族长和他哥也会打断他的腿。
刘文远给了钱,花寡妇去死鬼男人家把孩子赎了回来。
孩子要回来了,花寡妇的心彻底不安分了。这两间屋子并不能成为她们母子的依靠,没有家族庇护,她们随时都会成为人家宰割的对象。
可刘家也不是好去处,徐氏蛮横,生了三个儿子,她去了,岂不羊入虎口。
看着白白嫩嫩的胖儿子,花寡妇愁的吃不下饭。
这样煎熬了好几天,魏氏打发人上门了。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魏氏的贴身嬷嬷喜妈妈。
喜妈妈把花寡妇的手拉着看了半天,“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姨娘花一样的人,怎么就住在这两间破屋子里。姨娘别怕,我是刘家大太太跟前的人,都叫我喜妈妈。姨娘连孩子都生了,这是正经的刘家子孙,岂能流落在外头。姨娘别怕,有我们太太撑腰呢,二太太不敢不让你进门。”
喜妈妈带来了许多东西,吃食、料子、银子,还有一个粗使婆子,“我们太太说了,姨娘生了儿子,就是刘家的人了,哪里能自己动手干活呢,这个婆子给你使唤,等姨娘去了刘家,再把身契给您。”
花寡妇心里坠坠的,说句私心话,她自己是不想去刘家的,给人做妾,难道是什么好日子不成。
但喜妈妈张口就叫姨娘,给花寡妇定了名分,花寡妇想反驳,张了张嘴,看到满桌的好东西,又闭上了。
也罢,为了儿子,做妾就做妾吧。她还年轻,徐氏老了,未必是她的对手。她多少也知道些,刘家妯娌不和。刘文远也和她秃噜过了,想把三儿子过继给长房,但老大两口子不答应。
花寡妇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立场,徐氏的对手,可以做她的靠山。而且,魏氏是刘家正经的当家主母。两房人分了家,徐氏说是二太太,其实手里屁都没有。连刘文远这个二老爷,都要从他哥手里讨银子花。
花寡妇投靠了魏氏,只等着她吩咐。
今日刘家先审张三姑,再审徐氏。魏氏做了两手准备,立刻让喜妈妈去把花寡妇母子带了过来。
花寡妇一进门就跪下了,“给大太太请安。”
花寡妇长得好看,花小郎玉雪可爱。一岁多的孩子,牙牙学语,魏氏看了都忍不住抱了抱。
花小郎乖巧的很,任由魏氏抱着他。
魏氏把孩子还给花寡妇,“今日叫你来,一则为我报仇,二则,你的前程也要靠今日了。我且问你,你想不想去二房一家独大?”
花寡妇倏地抬头,“大太太说笑了,二太太好好的呢,我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哪里敢一家独大。”
魏氏笑,“徐氏要谋害我们母子,我定然不能饶她。你是个聪明人,我需要你出把力。若是能把她替换了,二房没有主母,你们母子有了出路,我也少了个仇敌,有何不好。”
花寡妇眼光闪烁,“多谢大太太看得起我,我要如何做呢?”
魏氏看向刘悦妍,“妍儿,你带她去。”
说完,她看向花寡妇,“你抱着孩子去,只管哭。今日族长也在,你多磕几个头,说自己早就洗心革面,这一二年天天出摊子养活孩子,可孩子不能没有亲爹,总要认祖归宗。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你见机行事。你放心,有我给你兜着呢,今日务必要把徐氏拿下。”
花寡妇咬了咬牙,“好,我听大太太的。”
话转回来,刘悦妍说给汪氏送来个儿媳妇,众人都愣住了。
等花寡妇一进门,刘文远呆了,“你怎么来了?”
花寡妇今日穿的朴素,俏眼立刻满含泪水,“二老爷,孩子想爹呢。您不去,那家又要来抢孩子了。求二老爷留下他吧,他是刘家的骨血啊。”
花小郎认识刘文远,立刻蹬蹬蹬跑到了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指头,嘴里得得地喊着。
徐氏也呆住了,半晌后反应过来,“刘文远,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她操起旁边的凳子,兜头砸向了刘文远。花寡妇眼明手快,一把抱走了儿子,刘文远被凳子砸的头破血流,晃了两下,咣唧一声,倒在了地上。
汪氏急了,“你要死了,连男人也敢打!”汪氏正想办法给徐氏求情呢,谁知她居然把刘文远打了。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刘文谦立刻让管家去叫大夫。
徐氏破罐子破摔,揪着花寡妇就打,中途还掐了花小郎几下,花小郎立刻哇哇大哭了起来。
花寡妇知道今日不能和徐氏硬碰硬,一边躲一边哭,“二太太,求二太太饶命,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二老爷的亲儿子呀。二太太饶命,我给您当牛做马。啊,二太太您别打孩子。”
徐氏被刺激到了,越发下狠手,花寡妇被打的好不狼狈,始终紧紧护着儿子,到处闪躲。
她这样撒泼,众人越发觉得徐氏心狠。
五老太爷看向刘文谦,“谦哥儿,叫了徐家人来,把她带走。”
徐氏顿时愣住了,忽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刘文远,你个没心肝的。坏事都让我做了,你还在外面养野女人。刘文远,你不得好死!”
刘文远慢悠悠又醒了,就是有些头疼,躺在了一边。
汪氏看向刘文谦,有些欲言又止。
刘文谦忽然开口了,“娘,当日若不是两个孩子非要进产房,这会子儿子家里,说不定……”
忽然,外头传来声音,二房三个儿子都来了,一起跪下,刘大郎先开口,“大伯,求您放过我娘一回,她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伯,老天保佑,大伯娘和弟弟都好好的,求你开恩,放过我娘一回。”
两个弟弟有样学样,跟着磕头求饶。
刘悦妍立刻站了起来,“好哇,我们倒成了罪人了。你让我们放过你娘,你娘何曾又放过我娘?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家里没弟弟,然后这家私可不就是你们兄弟三个的了。如今敢杀我娘和我弟弟,到了明日,怕是我爹的命也要断送在你们手里。狠心的狼崽子,吃人不吐骨头。爹,家里是说不清了,我们要讨个公道,反倒被人说恶毒不饶人,还是去衙门里说吧。”
刘文谦点头,“五叔,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事儿,家里说不清。里头关系着两条人命呢,难道说杀人没杀死,罪过就没了?五叔,那是我儿子和我儿子的亲娘,谁都不能劝我算了。”
五老太爷叹了口气,看向刘大郎,“你求你大伯也没用,这事儿是我做主的。你爹娘不修善果,才有今日报应。你们兄弟三个,以后好生做人,再莫想着害人。”
徐氏知道大势已去,哭得越发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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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惩恶人因果报应
刘文远晕乎了好久,渐渐明白了现在的境地。
徐氏要被休了,花寡妇找上了门,他的私生子也曝光了。刘文远也不傻,顿时明白了,这中间肯定有人在盯着他。
虽然他经常讨厌徐氏,可若是徐氏走了,他少一大助力。
刘文远小声哼哼,“五叔,娘,大哥,都是我的错,我教妻不严,我改,我去给祖宗们守坟墓。能不能,能不能别让他娘走,让她跟我一起去守坟墓,我们一起多守两年。”
徐氏顿时惊呆了,花寡妇的到来,让她对刘文远失望透顶,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她求情。
五老太爷摇头,“远哥儿,无规矩不能成方圆。害人性命,不管成与不成,都不能放过。若是这回轻轻放下,以后岂不人人效仿。”
刘文远又把眼光掉向刘文谦,“大哥,都是我的错。我想过继是真的,但我真没想过要害大嫂的性命,求大哥放过我们这一回。”
说完,他撑着还在流血的脑袋,给刘文谦磕了个头。
汪氏双眼巴巴地看着刘文谦,“老大,他们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让他们去守灵,守五年!”
五老太爷不作声,五老太太岳氏看了一眼汪氏,似笑非笑地撇过了脸。
刘文谦看向汪氏,“娘,您觉得我该原谅他们吗?”
汪氏哑然,半晌后讷讷道,“老大,是我的错,我教子不严,我把他惯坏了。都是我的错,差点害了元宝母子两个。我,我去给你爹守灵。”
刘文谦忽然提高了声音,“娘!”
汪氏吓了一跳,然后开始抹眼泪,“老大,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爹。”
刘文谦忽然看向五老太爷,“五叔,我原谅他们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五老太爷看向他,“你也莫要勉强,这样一个心毒的妇人,不必为了她难为自己。”
刘文谦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分宗。从我开始,另立宗祠。我活着一天,仍旧给刘家列祖列宗烧纸上香。等我死了,元宝就是我这一宗的第二代,他就是他,没有其他族人。”
五老太爷顿时大惊,“不可!”
刘文谦早就预料到了,他要惩罚二房,会面对重重困难。只有把难题抛给五老太爷,才能迎刃而解。
从他做货郎开始,他的家资在族里就是数一数二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众人已经习惯了从他身上揩油水 。
不说老二刘文远,连五老太爷都没少吃他的孝敬。或者说,许多人并不希望看到二房受惩罚。二房在,他家里永无宁日,这些人才能浑水摸鱼占些便宜。
占便宜也就罢了,如今连他婆娘孩子的性命都敢来谋算。谋算失败了,他要讨公道,还被一群人拦着。
他累了,不想以后再为这些事情耗费精力。
刘文谦反问五老太爷,“有何不可?族里子弟众多,我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就算我分宗了,又不影响族里子嗣繁衍。”
五老太爷被问住了,他自然不好说刘文谦财力雄厚,是族里的一大助力。修祠堂、修祖坟,哪次不是刘文谦出钱最多。谁家有老弱病残,刘文谦能帮就帮,从不吝啬。
不光如此,刘文谦慧眼识英雄,得了个好亲家,郑家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样好的族人,别说一个徐氏,就算再把汪氏加进去,五老太爷也不换。
五老太爷斩钉截铁,“远哥儿,我只是休了她,又没说让她一命偿一命。你求你大哥,是让你大哥漠视自己儿子的生死吗?这样的狠心妇人,你留着做甚?我做主了,让她回徐家。你若再牵三连四,你带着她一起滚出刘家,我刘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刘文谦笑了笑,反倒劝了起来,“五叔,何苦让他们夫妻母子分离,我倒成了罪人。不如放我们一家子去,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了瓜葛,也就没了纷争。各自过日子,岂不两厢安好。”
五老太爷知道刘文谦的心思,立刻道,“谦哥儿莫要再多说,让这妇人回徐家。”
汪氏忽然哭了起来,“这是想让我为难死啊,三郎还这么小,没有亲娘要怎么办啊!”
一直在一边默默无语的魏大舅忽然开口,“亲家老太太,也别忒偏心了。小儿媳妇是个宝,我妹妹难道就是根草不成?妹夫,别争了。这事儿你莫管,我去衙门告状去。我妹妹要被人害死了,看看衙门怎么判的。”
徐氏忽然道,“大哥,装什么样子呢。鬼都晓得,姓刘的这些人,恨不得天天都趴你身上吸血,能让你分宗?除非你一下子生意败了,又欠一屁股债,到时候你才认识他们的嘴脸呢。哼,我做下的事情,我认。但我告诉你,我做这事儿,保不齐多少人都暗地叫好呢。”
汪氏忽然怒吼,“你住嘴!”
徐氏看了一眼汪氏,又对五老太爷说道,“五叔,让我走可以。第一,我这几个儿子,以后要给我养老。第二,这个贱人只能做妾。不然,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给大嫂偿命。”
五老太爷点头,“你养老的事情我不管,看你这几个儿子的良心。这孩子若是刘家的,自然不能流落在外。至于这妇人,不告而娶,肯定做不得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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