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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曦：“我平时坐保姆车, 自己开车的次数很少，我对车也没什么追求，能开就行, 甲壳虫和法拉利在我眼里没区别。”
季礼：“漆了粉色，镶了满钻，侧身手绘美少女战士。”
沈言曦没了声音。
季礼继续：“元旦礼物是你最常去的近郊影视城，整区，包含里面所有酒店、餐饮、娱乐, 共18平方公里, 营收全部在你私人账上。”
沈言曦“哦”一声：“我没签过任何产权相关合同。”
季礼：“你把江山公寓和湖光山色打包卖的，条款包括面积适当补差，湖光山色填湖一平方米，比合同和原产权面积大一平, 给你补座影视城，符合法律程序，没有任何问题。”
有钱买江山公寓和湖光山色，还能和她计较一点物业费的。
也对，除了季礼还能有谁？
沈言曦心下明了又哂然，面上没说话。
季礼接着说：“新年礼物你随便提，在能力允许范围内我都可以，如果你不想提，那我送到你面前来。”
季礼话说得很诚恳，没有半点假意。
沈言曦看向季礼，好几秒后，还是忍不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礼早已练习了台词：“圣诞和元旦的时候还没分手，这些本就属于你，只是现在才送过来，我要谢谢你不收滞纳金。”
沈言曦：“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所以你不用给我。”
季礼：“你给了。”
沈言曦：“？”
季礼：“豁免滞纳金就是礼物。”
沈言曦：“……”
沈言曦：“我以为你会说我就是你最好的礼物。”
季礼：“你想听我可以现在说，”季礼当真说，“你就是我最好的——”
沈言曦连忙阻止：“别别，太油了。”
季礼福至心灵收了声音。
沈言曦望着季礼，季礼凝视沈言曦。
男人光风霁月，细长的金属边缓冲了眼尾锐利的线条。
程胜和安洁一站一坐神同步地望向窗外。
沈言曦说：“所以我是非收不可了？”
季礼：“我以为占我便宜会让你比较开心。”
沈言曦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比起以前单纯的青梅竹马，两人毕竟多了层关系。
沈言曦从来就不是个藏话的人：“我不喜欢和前男友发生牵扯，你知道我这人，”她顿了顿，“认准的事情很难回头。”
这话的意思很直接，她以为季礼会失落，哪怕嘴上不说，细枝末节肯定会表现，比如语气，比如神情。
没想到季礼脸色没有半分变化，不紧不慢地：“我没想让你回头。”
一下子，沈言曦重拳打在棉花上，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她闷闷的，幸好用演员的自我修养保持住了塑料的笑容：“季总还有事吗？”
没事你可以滚了。
我也不是想你挽回的意思，但不挽回你来个屁！
算了，仙女不骂脏话，来个毛线。
偏偏季礼听不出潜台词般，不仅不滚，还用反问打破了无声的僵局：“你吃晚饭了吗？”
沈言曦把脸别向一边：“没有。”
季礼又问：“你想吃什么？”
沈言曦：“不想。”
季礼：“你会不会饿？”
沈言曦不想和他说话，回到休息椅上，摆明了要和他保持距离：“和你有什么关系。”
语气可谓十分恶劣。
季礼依然不恼，他单手插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格外有耐心地道：“没关系，我只是听黎嘉洲说他们这边过年都要吃饺子，我想着你今天晚会压轴可能没办法吃东西，或者安洁不让你吃，就一大早去超市买了饺子皮、新鲜基围虾和鸡蛋。”
沈言曦心说，所以呢？面上仍旧傲着。
季礼：“上午开会不太忙，就把虾全部清理掉，下午把馅弄好包了饺子然后炖了鲫鱼高汤。”
沈言曦眼皮都没抬，心说，哦。
这时，程胜将刚刚放在桌上的保温桶递给季礼，季礼有条不紊把保温桶盖子打开，把汤和饺子分别拿出来。
季礼说：“高汤沸了之后舀了浮沫，豆腐裹的油也是橄榄油，低脂低热。”
高汤看上去浅白浓滑，鱼、豆腐、松茸、菌菇的鲜香在滚滚热气里相得益彰，翠绿细碎的葱花沫和香菜点缀在上，看着让人想把葱花拂开，舀一口尝尝。
再看饺子。
季礼完美主义的毛病一点没改，每个饺子看上去形状都一样，饺子皮被煮成了半透明，饱满莹润的馅让人食指大动。
可沈言曦不为所动。
季礼晓之以理：“吃一个，喝口汤，不会胖，但你胃会好受好多。”
沈言曦：“……”
她不听。
季礼动之以情：“这个天气就应该吃点这样的东西，想想就很舒服，和我亲不亲手做倒是没什么关系。”
沈言曦：“……”
她听不到。
季礼再接再厉：“你要是觉得开心，就直接吃，你要是觉得不开心，可以给我转几块钱，把我当成送外卖的也没关系。”
安洁和程胜的后背微微抽动。
虽然季礼语气不卑不亢，但他这话说得百转千回信息颇多，大有沈言曦再拒绝就十恶不赦的意味。
沈言曦“哦”一声，更换了双腿交叠的方向：“那你把东西留下吧。”
季礼欣然，正要说什么。
沈言曦娇娇气气拗着架子：“但你得走。”
季礼示意沈言曦说完。
小姑娘轻抬了下巴，上全妆的美貌和脾性一样放肆得不像话：“你在这，我吃不下。”
语气却是无辜可爱的。
几乎是她话音落完的瞬间，安洁下意识看向沈言曦。
人千亿总裁亲自剥虾剁陷包了饺子送过来求你吃一口，你竟然只留饺子要人走，当着人家总助的面，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安洁几乎想把营销号上那些“男人爱柔弱”“如何成为白莲”的爆款文章朝沈言曦脑子塞，又在想要是季总勃然大怒沈言曦这张脸在表演前出了岔子，她一定尽快跳槽，季总不生气不是真霸总。
安洁脑子乱麻麻，程胜看着安洁一脸纠结，沈言曦一脸挑衅地和季礼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季礼不仅没生气，反而伸手将沈言曦额前碎发拂到耳后，眼里的温柔骗不了人。
他说：“好。”
第89章 我喜欢你
再一次, 沈言曦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无措, 嘴角反而挂起盈盈的浅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季总怎么还当真了, 在季总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虽然仙女确实不讲道理，但你不能甩锅给我。
你要是甩锅给我, 我就把锅还给你。
沈言曦的逻辑简单粗暴。
季礼接过了她脸上的笑意，四平八稳地回：“沈小姐当然讲道理。”
沈言曦保持端庄敷衍的假笑。
季礼又说：“只是和沈小姐的美貌比起来，道理不算个事情。”
沈言曦想回，但这话夸得她心里舒服, 算了, 不回也罢。
沈言曦哼哼两声，高姿态地表示不再计较。
季礼把汤勺递到沈言曦手上, 沈言曦搅拌两下，喝了口鱼汤，鲜香暖胃,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季礼又把饺子盒推到她面前。
沈言曦看了眼记录她体重的安洁，安洁把脸别到旁边不敢说话。
沈言曦突然觉得季礼还是有点用，心情更愉悦了一些，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吃起了上一个瞬间自己幻想奢求的热饺子。
饺子和泡面一样，属于平平无奇谁都能做, 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很明显, 季礼属于天赋型包饺子选手，馅匀皮紧，汤汁溢香。
沈言曦吃了两个，有股融融的暖流经由胃注入全身, 她心情更好了些。
吃完后，沈言曦玩起了手机，故意没理季礼，季礼也没找她说话，坐在旁边处理工作，时不时在平板上签个字，时不时吩咐程胜一点工作内容。
季礼注意力不在沈言曦身上，但沈言曦又觉得他在陪自己。
季礼没看沈言曦，沈言曦倒是偷看了两眼季礼。
恍然间，她好想回到了她小学他高中时她去他教室找他的情形。
那时候青涩又直接，相看两厌。
如今弯弯绕绕倒多了起来。
不过某人那张脸倒一直没变，轮廓如雕刻般俊美深邃，神情永远的冷冷淡淡，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又过了一小时，导播来敲沈言曦休息室的门通知沈言曦候场，安洁和助理给沈言曦整理礼服、补妆。
季礼在一旁通越洋电话。
临出门前，季礼电话没停。
沈言曦走到门口，脚步一顿。
季礼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下意识抬眼看她。
谁知沈言曦只是顿一下，故意顿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抬了抬下巴，姿态袅袅婷婷地出去了。
季礼微怔。
————
沈言曦的出场掀起晚会新一轮高-潮，场下欢呼掌声不断，沈言曦拗着仙女造型不紧不慢地唱着抒情歌。
她喜欢下摆庞大蓬松的演出服，因为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站着不动！
唱完后，六个主持人和今晚嘉宾全部回到舞台，主持人饱含感情地念完台本，瞬间转到极速打字机的腔调开始念赞助商，热闹的背景音乐和无数个“华盛”交杂在一起进入新年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
又一轮的喝彩、欢呼和祝愿。
壮丽磅礴的礼花连发而出，璀璨的亮火冲破冬日，将漆黑的夜空连片点成白昼。
然后是艺人们大合照和卫视补采，其他艺人走后，沈言曦又和唐素、乔悦聊了会天，前前后后一番折腾，沈言曦出卫视会场时已经凌晨两点。
午夜如盖，暗色的雾朦朦胧胧地散在空气中，奶白色阿尔法停在卫视侧门，像个孤独的小孩。
沈言曦已经换了轻巧的便装，在口罩里打个哈欠，步子懒洋洋的，等她走近了看到保姆车后面的宾利和等在旁边的男人，略微意外。
路灯将人影拉得绰绰的。
季礼看着沈言曦，温和道：“新年快乐。”
沈言曦一晚上太累了，这次，她沉默着任凭季礼在她清澈透亮的瞳眸里站着。
良久，她回：“谢谢，新年快乐。”
季礼：“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沈言曦：“晚安。”
沈言曦收回视线，弓身上了保姆车，而后视镜中的季礼一直等保姆车驶离视线，这才驱车离开。
————
会场到酒店车程一个小时，沈言曦睡了一个小时。
回房间后，她去卸妆冲澡，摘干净了困意出洗手间时，“叮咚”门铃响，前台刚好送来季礼提前吩咐的芋圆甜汤，里面加了不少沈言曦喜欢的小料。
沈言曦拍了张照片发在“老中青三代塑料花（3）”群里，放下甜汤去称体重，刚好90。
等她下了称回到茶几前拿起手机，群里已经刷出快99条消息。
【唐素：有一说一，要我前夫能有季总现在的一半，就不可能是前夫。】
【乔悦：你都说了是现在，所以现在很好就一定要曦曦原谅以前的过分？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而且他现在也并没有很好。】
【唐素：你问问现在多少男人能亲自下厨，多少男人能等几个小时就为一句新年快乐，多少男人能早上记得送早饭、晚上记得送甜汤，体贴不越界，温柔不冒昧。】
【乔悦：曦曦缺这些？吃的也就是安洁这两天忙，曦曦又在节食，才让对方钻了空子，招个生活助理一样能办到，等几个小时不就为了卖惨了？】
【唐素：为什么卖惨？因为曦曦很重要，因为曦曦值得！有一说一，资本家就犯了一个错，而且那个错误不存在原则问题，没必要主观放大。】
【乔悦：你是资本的舔狗吗？事事都帮资本家，这是小群不是华视过会现场谢谢阿姨@唐素】
【唐素：对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爱情不能给我车子房子存款，资本能。】
【乔悦：握手姐妹。】
【唐素：握手。】
【……】
沈言曦边喝甜汤边插话。
【沈言曦：其实很多事情我心里都明白。】
【乔悦：比如？】
【唐素：比如？】
【沈言曦：以前他觉得我需要管教，所以当了恶人，恋爱之后他觉得我需要甜，所以扮演完美男友，那件事他觉得我需要保护，所以一声不吭，现在他觉得我很重要，所以放低姿态来哄。】
【沈言曦：我在他心里重要吗？当然重要，他想挽回吗，大概率想，可我不喜欢被摆布被安排，我不喜欢他想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喜欢他爱他眼里的我，而不是真正的我。】
【沈言曦：有一说一，甜汤确实好喝。】
【唐素：所以还是会原谅？】
【沈言曦：大概率不会。】
【乔悦：沈老师赛高！】
【唐素：所以站资本家的我会两手空空？】
【沈言曦：因为我估计资本家到死也不懂吃醋不懂占有不懂自私不懂七情六欲真实真切地去爱一个人。】
【乔悦：万一你中途上头怎么办？假象泡沫太过盛大。】
沈言曦格外自信。
【沈言曦：我是怎么把青梅竹马青春校园恋爱搞成现代都市火速恋爱的，我就能怎么把他的追妻火葬场作成be，你以为我看那么多剧本是白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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