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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伊把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诶诶，你急什么，听他说完不就知道了。就算要治疗，你们现在有那个治疗的资质和条件吗？主治医生是谁？对无垠的了解到什么程度了？有多少把握？”
这话问得是真不客气啊，好像听到了啪啪啪的打脸声了。
会议厅内，大部分在座的校领导，脸色都有些难看。但谁都不愿先开口去接她这话，也实在是不好接，一个个心里憋屈得，想把她拎出来狠狠抽个百八十遍。
唐石一：“……”
瞧她这兴奋劲，他已经放弃管她了，她才刚切了船屋，现在只要她不把这会议室给拆了就行。
眼看科沃的面子要被下光了，乌慈不得不开口：“张航航，你都知道什么。”
张航航慢慢站起身，只是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吃力，好像有什么东西束住了他一般。
林伊很给面子，将目光从格林副院长，和几位教授那边收回来了，转向张航航。
张航航站起身后，沉默了一会，才张口，将他服下无垠的整个过程，慢慢道了出来。
说完，会议室内又是安静了片刻，然后才有人开口：“张航航，你确定真是张寅让你服下的无垠？！”
张航航：“他没说那是无垠，但是让我服下的流程确实和你们刚刚说的一模一样，然后服用的时间，和我现在被检测出的结果，我找不出别的答案。而且……今天在校外，进行最后一项实验时，我离开林伊小组之后的所有行动，都是……他的授意，但我……真的没想到，那些人会是服了无垠的‘怪物’，并且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我！”
这真是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
会议室内，已经有人开始低声交谈，有的则是直接用私人频道就此事进行交流。玛格丽特看着张航航暗淡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给她孩子挑的这个父亲，实在是不理想，也发现得有些晚。
一番私下交流后，乌慈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张航航抬起脸，正要开口说没有了，却这时，林伊忽然给他发了个加密消息。他打开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我知道他使用过的一个特殊秘钥，和威星这边的算法完全不同，头音是——”
他顿了一下，发出一个很特殊的音符。
会议厅内，好几个人一下坐直起身，神色比之前又凝重了几分。身份地位高的人，有几个特殊秘钥不奇怪，是全新的算法也不奇怪，但是，那个音符……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那是人偶团专用的！
乌慈神色凝重：“你知道那个秘钥的完整组合？”
张航航点头。
乌慈马上给他发过去一个加密的交流框：“写出来。”
张航航正要接受那个对话框，却就在这时，他整个人突然僵住，脸色瞬间惨白，随后整个人往旁边一歪，就要倒下！
玛格丽特离他最近，赶紧起身倾过去抱住他：“航航？航航！”
会议厅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乌慈也面露不解，格林副院长怔了一下，忽然道：“是不是他的无垠发作了？”
“照他说的时间，应该没这么快啊。”
“肖院长的报告里，这个时候应该是潜伏期，不会有什么显现的表现。”
“肖院长的报告也不一定就对。”
……
乌慈微微皱眉，见张航航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陷入昏迷，但他说的那个秘钥还没有写出来。那不仅关系到张寅究竟是不是和人偶团有关，同时也关系到，科沃或者科沃源学院内是不是也藏着这样的人。而眼下这情况，恐怕已经证明了那个秘钥，很可能就如他猜的这般。
乌慈遂吩咐：“先送他去医疗舱，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会儿，林伊站起身：“不用，他没事，是魁首的原因。”
玛格丽特抬起脸：“魁首？！在这？”
林伊：“是的夫人，是魁首影响了张航航，让他暂时失去自控的能力。不过您不用担心，张航航的反抗意识很强，过一会他应该就能挣脱影响。”
格林副院长：“你在胡说些什么？！”
林伊：“地铁里的那些怪物，就是听令与他们的魁首，您不知道吗？”
格林副院长：“魁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林伊：“他在，需要我帮你们找出来吗？他就在你们中间。”
第458章 宇宙的宠儿
此时会议厅内，科沃源学院校方这边，一共有五十七人。
乌慈和两位副院长，四位系主任，十三位教授，四位校董，三十七位学生会成员，包括了汨罗，埃菲尔，梅家兄妹等林伊认识的人。
林伊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无耻！污蔑！
很多人当即沉下脸，表情不屑，还有人发出几声冷笑。
但这关系到儿子的生命安全，玛格丽特可不在乎科沃源学院怎么想的，立马道：“谁？！”她说着就将张航航放平躺下，然后站起身，寒着脸环视科沃校方所有人，眼睛微微眯起：“是谁！？”
格林副院长沉着脸道：“夫人，我理解您此时的心情，但这样荒谬的指控，学校是不能接受的，也希望您能保持冷静，我已经通知了校医，他们马上会过来。”他说着就转头看向林伊，接着道，“林伊同学，请你谨慎发言，无论你是谁的学生，这里是科沃源学院！在这里，你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当然，我是要为我说的话负责。”林伊说着就往阿元那边示意了一下，“大家要是不反对，干脆我们来个现场直播怎样，这样也显得我比较有诚意。”
如果单看她脸上的表情，她确实很认真，看起来很有诚意的样子。
众人：“……”
唐石一张了张口，又默默闭上。
格林副院长的脸色瞬间黑了，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荒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伊：“反应那么大，您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格林副院长：“你——”
乌慈往学生会那看了一眼，格林是个暴脾气，有些时候，这样的脾气能镇住场面。但要分对象是谁，很明显，林伊根本不吃这一套，她那眼神，甚至有点像在看戏一般，让人瞧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她什么德性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现在这种场合，让一个副院长和学生起口舌冲突，实在是有失科沃的颜面。
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张航航又突然出现这样的反应，玛格丽特的态度又强硬。科沃若想牵制住三江源学院的这几个学生，不让他们出去乱说，他们就不能绕开这个话题。
而且，船屋的事已经被传到网上了，有人在暗中牵引舆论的方向，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也都加了进来。媒体被吊出了胃口，正追得凶猛，林伊又在这当口爆出那么一句话，无论真假，无论她抱着什么心思，学校都不能马虎对待。
眼下这件事若不及时的，妥善的处理好，只要透一点消息出去，科沃源学院立马会被卷入这场漩涡。
乌慈知道，这场麻烦估计是免不了了，但有些事，即便无法阻止，也要尽量拖延一阵，做好准备了才好应对。
汨罗和埃菲尔都收到乌慈的眼色，埃菲尔便道：“林同学有证据吗？‘魁首’这样的指控，无论你指出是谁，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故意污蔑，这样的罪名……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唐石一有些担心地看了林伊一眼，刚刚她只跟他说魁首很可能就在这里，没提到什么证据，而他对魁首的了解也很少。
林伊：“当然有。”
她回答得太快，简直就是胸有成竹，表情还那么自然，也不知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埃菲尔微怔，就是格林副院长他们，也都露出微诧的神色。
汨罗本是要说两句的，听到这句话，也忍住了。
埃菲尔回头看了乌慈一眼，才又道：“这件事涉及到个人名誉，而且关系重大，请你先出示证据，如果不方便公示，可以将证据传给你任意指定的人。”
林伊打量了他一眼：“私下出示证据没有什么意义，指出‘魁首’的同时，出示证据才有用。”
埃菲尔微微蹙眉，似在琢磨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汨罗便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行了，别故弄玄虚了，先别说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你就说你是怎么知道张航航，忽然变成这样是因为魁首的影响，而不是病发导致？你又怎么知道魁首就在这里？”
会长这一开口，旁边那几十个学生会成员立马跟着附和。
“就是！故弄玄虚！”
“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觉得可笑，怎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刷存在感也不是这么刷的！”
“就这样，还跟她客气什么啊！”
……
汨罗抬了抬手，那些吵杂的声音立马就收住了，然后他才又接着道：“‘魁首’，是人偶团那边弄出来的玩意，很厉害，星际事调厅也在查，也在找。查了多少年了，找了多少年了，据说——”汨罗说到这，就摊了摊手，挑了挑眉，打量着林伊道，“他们都没查到，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怎么，就被你给知道了？还那么巧，就在我们这里，让你抓个正着！？”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讽刺，表情，神态，动作，语气，都带着这么个意思，有几个学生会成员很配合的笑出声。
但是，林伊却好像少了这么筋似的，等汨罗说完后，她一本正经地道：“可能是因为，我是宇宙的宠儿吧。”
汨罗：“……”
众人：“……”
唐石一：“……”
你已经连宇宙都不放过了吗！
乌慈沉着脸没说话，格林副院长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才张口怒道：“注意你的态度！”
“我知道，这对你们所有人都是个不小的打击。”林伊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就不刺激你们了，咱们说回正事。”
汨罗的脸色很是难看，究竟是谁没在说正事，是谁一门心思只是顾着显摆的！
似乎就是故意逗他们一下，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林伊接着就说出一串特殊的音符，同时打开手环将那段音符显示出来，不过时间仅仅就半秒左右。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林伊这才道：“人对自己熟悉的，在意的，重要的东西，猝不及防地看到和听到时，脸上的微表情，瞳孔的情况，呼吸的频率，都会出现相应的变化。阿元，刚刚所有人的这些变化，你都记录下了吧，马上分析。”
阿元：“好的。”
林伊看向格林和乌慈：“学校这里应该也有监控，你们也可以对此进行分析，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谁知道它，认得它，熟悉它。”
乌慈：“刚刚那是——”
林伊：“魁首使用过的秘钥。”
阿元：“小姐，结果出来了。”
第459章 概率
会议厅内的气氛骤然紧绷，就连空气中漂浮的那些源纹，也出现了很微妙的变化。林伊抬手，在阿元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胳膊就搭在他身上，有些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说吧，大家都等急了。”
阿元正要开口，乌慈却突然张口：“慢！”
林伊将手从阿元身上收回，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乌慈院长还有什么要说的？”
乌慈此时非常恼火，若是换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允许这几个外来的学生，开口说出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但此时此刻，他们挑选的这个时间实在太敏感了，眼前的这几个学生，特别是林伊，她很清楚科沃的痛点在哪，而且是有备而来。
是谁在后面指使她？肖如新？柳建成？还是星际事调厅？
明明是学校要问责他们，结果却被她一句话，让学校不得不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件事关系太大了！
乌慈沉着脸，盯着林伊：“你确定你刚刚出示的，是魁首用过的秘钥？”
林伊：“确定。”
乌慈：“你一个学生，从哪得来的这东西？”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将会议厅里的人给点醒了，汨罗喔了一声，就打量了林伊一眼：“林同学该不会是，贼喊抓贼吧！”
周围的气氛顿时有些骚动，大部分人看林伊的目光一下子变了，如果刚刚只是憋屈愤怒恼恨的话，现在就是戒备怀疑敌视了。
唐石一遂看向林伊，林伊说出秘钥的时候，他就猜到，科沃源学院那边肯定会抓住这点反咬一口。偏在这之前，林伊也没有跟他沟通过，所以如果林伊也没有准备的话，就只能靠他临场应变了。
唐石一已经张口了，却这会儿，林伊抬起眼道：“星际事调厅的人给我的，所以你们不用怀疑它的真假。”
唐石一松了口气。
然而，听到这句话后，汨罗忽然笑了。
格林副院长沉声道：“就算你和星际事调厅的人有私交，他们也不可能将人偶团的秘钥东西告诉你，除非是事调厅的袁上将批准，否则就算是星际事调厅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权限。”
汨罗啧啧道：“想不到啊，星际事调厅查了人偶团这么多年，结果连自个老巢都被人渗透进去了。”
林伊有些不耐烦地吁了口气：“阿元，你来翻译一下，他们在磨叽些什么呢？”
“根据一些通用的权限条款，人偶团秘钥应该属于一类等级密件，如果权限不够，是绝不能接触这些密件的。所以，格林副院长和汨罗会长的意思是，您出示了那份秘钥，其实是等于暴露了您很可能就是魁首，或者就是人偶团的成员，以及私下给您秘钥的那位星际事调厅的人，也同样是人偶团成员。”阿元说完，就很是谦虚地看向格林副院长，“冒昧分析了您的意思，不知道我这样的解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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