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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我是专业的(快穿)——醉千钟

时间:2020-12-13 09:38:16  作者:醉千钟
  对方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不答反问:“你一个女郎逃家,可有去处?”
  秦无咎早就打好了腹稿,“我欲去往临江府,投奔外祖家,可与君子同路?”
  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秦无咎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人却道:“江南路远,你就不怕路上出事?或许出不了京城,就被捉了回去。”
  “死也比任人鱼肉强,总归情况不能更坏了。”秦无咎说着心里一动,听话听音,此人开口就说捉不捉的,看来确实如她所想,也是在逃亡之中,她若是助他走脱,说不得自己也就能脱身而去。
  秦无咎偷眼看去,两个离得近,她也完全适应了眼前的黑暗,能看出那人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如绷紧弦的弓一样充满力量的身躯裹在一件黑色的箭袖袍里,由衣袍的破烂程度,可以想见他所经历的事有多么残酷。
  黑衣人敏锐的很,秦无咎一眼看去就被他发觉了,鹰目如电般射过来,俩人眼神一碰,秦无咎就觉得自己被恶狼盯上了一般。她忙收敛心神,垂目暗自寻思。
  此人眼神虽锐利却清正,身处险境却没有不问青红皂白滥杀以求自保,甚至没有使用武力把自己绑起来打晕什么的,说明他非匪非侠,非匪非侠又身手利落,一身血煞之气,那很大可能是为军之人,可一个当兵的为什么躲躲藏藏?
  秦无咎突然想起在凉国公府听到的话,凉国公正要捉拿一个“北边来的”。
  守卫北疆的镇北军吃了败仗,丢了两座城池,竟被戎人屠城,引得陛下大怒,连凉国公都受了训斥,这是原主这个深闺小娘子都知道的事情。
  难道此人是败军逃兵?秦无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凉国公犯不着对一个逃兵死追猛打,除非这个人身上有大干系,或者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可能就是她听到的所谓“证据”。
  这个推测在天蒙蒙亮,船只经过伏波门被拦截搜查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一开始秦无咎以为又是搜查她的,只当她走漏行迹,被方回发现端倪。
  船头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秦无咎心下电转,快速思索脱困的可能性,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倒是某连累了女郎,为今之计,只能去水下一避。”
  秦无咎了然,原来这位才是目标。
  端午节前后,黎明时分的河水依然泛着凉意,秦无咎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活动四肢,屏息顺着船体沉入水中。
  秦无咎嘴里咬着顺手从舱中苇席上抽下来的苇管,在水下紧贴船壁一动不动,实在憋不住了才小小的吸一口气,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幸亏她水性娴熟,上辈子为了应对高强度的研究和讲学工作,注重锻炼身体,游泳就是其中的一项,不然还真撑不住劲。
  一杆杆长矛从船上胡乱刺下来,不时与秦无咎擦身而过,她憋闷的难受,身子不自觉的往上浮了浮,一支长矛冷不丁破开水面刺向了她的面门!
 
 
第4章 归妹卦 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4
  秦无咎急忙下沉,黑衣人也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才险险躲了过去。还没等她松口气,秦无咎就觉得紧挨着她的黑衣人身子突然绷紧,糟糕,只怕他被长矛伤着了。
  来不及细想,秦无咎一把揽住黑衣人的腰,再次下沉了三分,终于躲开了长矛的袭击。一番动作,黑衣人没发出半点声音,也不知是死是活。
  肺部憋的生疼的时候,水面终于平静下来。黑衣人突然动了,带着秦无咎上浮,苇管露出水面,使劲呼吸了好一会儿,这口气终是喘了过来。
  黑衣人松开秦无咎,示意她不要动。又过了会儿,船身一振,缓缓动了起来,放行了!
  等两人回到舱底,船也驶出了伏波门,把喧嚣抛在身后,顺流而下,直奔源阴。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秦无咎的鼻端,黑衣人被刺中了左肩,现在他们两人衣衫尽湿,连个包扎的东西都没有,黑衣人混不在意,秦无咎挑挑眉,也不再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等身上的衣服干的差不多了,窗外的天光又暗淡下来,船速减慢,应该是停靠了码头。两个人从小窗翻出来,悄悄混下了船。
  那人好像对此处比较熟悉,带着秦无咎直接进了山,来到山脚下一个破旧的茅屋前,“在此处凑合一晚吧。”
  秦无咎半点不想跟他凑合,她只想赶紧分道扬镳。
  到了此时,秦无咎才算真正看清了黑衣人的面貌,剑眉鹰目,一脸的胡茬也没掩盖住他英俊挺拔。许是脱离了危险,他的神情看上去也柔和了许多。
  好容易挨到天亮,秦无咎睁开眼左右看看,没见到那人的身影。走了?秦无咎挑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刚走庙左侧的大树下,却见黑衣人自破庙后面转出来,看见秦无咎,一怔之后突然面色不善的疾步走来,秦无咎心里一咯噔,猜不透他要干什么,却见那人一抬手,她只觉刀光一闪,金风扑面!
  匕首擦过秦无咎的头顶,霎时间她鬓边就见了汗。
  黑衣人疾步走过来,薄唇紧抿,指了指秦无咎身后,“有蛇。”
  秦无咎猛然回头,一条通体乌黑的长蛇被匕首定在了树干上。
  好半天,秦无咎才说了个“谢”字,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他要灭口。不能再跟他待下去了,这也太刺激了。
  平复了一会儿,秦无咎才发现黑衣人身上衣物已经换作浆洗的发白的短褐,跟自己这灰扑扑的一身有的一拼,想来他也急于离开此地。
  秦无咎略一沉吟,斟酌着开口,“若是我能助你躲开别人的耳目,你能不能放我离开?以后也山长水远,我也给你造不成威胁。”
  “你?”黑衣人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顿了顿又想解释什么,“某并无他意,只是——”
  “我。”秦无咎无比肯定,“你要知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能逃出后宅,自然是有手段的,不然出不了大门就得被抓回去。”
  黑衣人半信半疑,“说来听听。”
  “你得保证我帮到你你就放我走。”
  “好。”他沉默片刻终于应下,“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
  “我可以让你换一副样貌。”
  黑衣人豁然抬头,“当真?”
  “何不一试?”
  等一张憨厚扁平的脸出现在面前,看着眼前这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秦无咎回想刚刚那英挺面容。啧,自己这手艺真不是盖的。
  秦无咎略有感慨: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到了哪里都适用。
  若真如她所想,此人顺利脱困必然能打击到凉国公。就这一门技艺,助她逃出生天的同时,还让她有余力再坑凉国公府一把。
  这要从空间桌子上摆着的一堆化妆用品开始说起,倒不是秦无咎喜欢化妆,她就是沉迷学习,钻研易理之外,看见什么新鲜的都要学一学。
  穿越前她正跟一个主播学化谁像谁的化妆术,购置了全套化妆用品研究,顺手就给堆在书桌一角,没想到被同样放在书桌上的小易带进了空间。
  让秦无咎遗憾的是,这个空间除了装这些零碎,貌似并没有其他用处。
  看见黑衣人询问的目光,秦无咎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模样,秦无咎作势自袖中,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一面掌心大小的镜子,“喏,瞧瞧。”
  镜子折射的一缕晨光映照出那人脸上的惊讶之色,他把镜子还给秦无咎,“有劳,某若是有来日,定不忘相助之恩。”
  秦无咎摆摆手,“患难中萍水相逢,互相照应也是寻常,你小心些,这个样貌保持两天没问题,后面就看你的运气了。”顿了顿,她直接告辞,“你我就此别过吧。”
  黑衣人神色莫测,半晌方沉声道:“我若活下来——罢了,女郎多多保重,柏某祝女郎一路顺遂无恙。”说着递给秦无咎一包东西,抱了抱拳转身而去。
  白某?还是柏某?秦无咎心中暗叹,并不是很想知道他姓什么,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但等打开那包东西,秦无咎马上就精神了,里面是一些散碎银角子,她先前就考虑找个偏僻的地界儿,先花钱混个身份,这钱来的正是时候。
  秦无咎也不是一点银钱都没有,先前她在花轿上,她把新娘子插戴的金簪、玉镯、玉禁步、金耳环都收到了空间里,甚至从贴身的里衣里还找到了几个金银锞子,这是原主攒下的年节赏赐,悄悄塞在里衣里才带了出来。
  只是不远离京城,这些靖安侯府带出来的东西不好变现,有了黑衣人赠送的银角子,就方便得多。
  秦无咎边走边思索,心中渐渐形成了对今后的初步规划,微挑的凤眼淡淡望向京城的方向,总有一天她会回来,与那些恶心玩意儿讨论下什么是命该如此。
  秦无咎打算的挺好,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走上的,又将是一条怎样的路。
  镇子上唯一一家看上去干净整洁的客栈前,可秦无咎望“栈”兴叹,弹了弹青布长衫上的灰尘,百无聊赖的赶着骡车离开。
  谁让她没有路引文凭,目前是个黑户呢?只能找那犄角旮旯的脚店凑合凑合,或者风餐露宿,直接宿在车上。
  得亏那人走时给她留了银钱,不然她还舍不得买下这架骡车,路上还不得更凄惨。
  转到镇子的边上,秦无咎找到一家门头狭小的脚店,正想进去碰碰运气,就见脚店脏兮兮的帘子掀起,一个人撞跌出来,伴随着小孩子弱弱的哭声,摔倒在地上。
  “去去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就来住店,少给我们找麻烦!”伙计骂骂咧咧的出来,叉腰站在门口嚷道。
  地上的人艰难的坐起,秦无咎这才发现这个人是个半大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怀中却紧紧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那孩子紧紧揪着少年的衣襟,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只敢小声抽噎。
  少年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艰难的喘息后勉强说道,“对不住,求店家可怜可怜我们,住一晚我就走,定不会少了店家的银钱。”
  伙计哼了一声,“说的好听,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病成这样,指定赖着不走,指望着小店给你拿钱看病,我们小本经营,碰上一个就得赔死!要是有个万一,更是晦气!赶紧走!没商量!”
  一转眼,看见秦无咎,伙计马上换上笑脸,“客官住店呐,您里边请,里边请。”又忙忙的解释,“不是小的看人下菜碟,您也瞧见了,病成这样,小的实在是不能收啊。”
  秦无咎心下了然,她这些天也搞明白了这个大周朝的一些常识,旅途中要是病灾客栈,客栈不能往外赶,还要请医延药帮着看病,万一病死了,还得帮着处理后事,因此客栈不想收,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秦无咎却看不得小孩子受罪,眼见的小娃娃哭得脸色通红,秦无咎无论如何都抬不动脚。
  她想了想,问伙计,“店家,镇上可有大夫?”既然碰上了,把人送去医馆看病,不过举手之劳,也不碍什么。
  伙计切撇撇嘴,“他来镇上有几日了,也去过医馆,没用!大夫说治不了,要不小的也不至于这样。”
  稍稍平复的少年面色惨然,没有反驳,看来伙计没有撒谎。
  秦无咎就问那少年,“兄台要往哪里去?要是左近有亲朋故旧,我可以送你一程。”
  少年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家乡在东州,离着很远,在这里举目无亲……”说着便堕下泪来。
  秦无咎蹙眉,丢给伙计几个铜钱,指了指骡车,“帮我把他扶到车上。”
  伙计边扶边嘟囔,“我说,你可是碰上好心人了,上辈子积德了吧。”转脸又说秦无咎,“您若愿意救他,不如连夜赶往县城,找个高明的大夫,说不定他还有得救。”
  秦无咎点点头,暼了眼病恹恹的少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
  世上总不乏痛苦无奈之人,“明日且寻个好大夫再说吧。”
  然而每个大夫给出的判断都差不多,这个叫谢昌的少年哀毁太过,彻底拖垮了身子,没得治,好好养着,能多活两天就多活两天吧。
  迁延几日,谢昌已经有了下世的兆头。好在因为有秦无咎在,总算找到个住的地方,不至于流落街头。
  这一日谢昌瞧着好些,他请了秦无咎近前,艰难而郑重的在床上施礼,“秦兄,这些时日多亏秦兄照料,谢昌感激不尽,昌有一事相求——”
  虽然秦无咎态度一直淡淡的,但却实打实的帮了他许多,谢昌觉得秦无咎能答应的请求。
  谢昌歇了一歇,方道:“秦兄是个好人,我已穷途末路,没奈何只得把佑儿托付秦兄,不求别的,只望秦兄能替我找一户可靠的人家收养佑儿,让他能长大成人,谢昌来世定结草衔环,报答秦兄的大恩。”说罢满是祈求的望着秦无咎。
  被发了好人卡的秦无咎……
  我有个想法,希望你听了还能觉得我是个好人呐。
 
 
第5章 归妹卦 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5
  “你是说想要顶替我的身份?”谢昌惊道。
  秦无咎颔首,“我逃家失去身份,如若谢兄同意,秦无咎愿意立誓替你完成两个心愿,一是抚养谢佑,二是以谢昌之名参加科举,博取功名,光宗耀祖。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如谢兄不愿,也没什么,我也会尽我所能安置好谢佑。”
  这也是她知道了谢昌的身世,又看着谢昌不治,才渐渐生出的一个念头。
  谢昌比秦无咎还小几个月,小娃娃是他的外甥谢佑,一岁半多一点,舅甥二人从北疆的新城过来,去往江南的东州。
  东州是谢昌的老家,二十多年前东州大水泛滥造成饥荒,谢昌的父亲一路逃难来到新城。谢父念过几年书,从给人作账房开始,慢慢在新城站住了脚跟,治下一份家业,说不上富有,但也吃穿不愁,成家立业之后生下了一双儿女。
  一家人过得平淡而幸福,但这样安稳的日子在去年戛然而止。先是姐夫另结新欢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姐姐连同尚在襁褓的外甥赶了出来,就在好不容易打官司断了和离给外甥改了姓,一家人刚振奋起精神的时候,戎人进犯屠了新城。
  全家最后只有谢昌和外甥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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