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
当初写车裂那里,要多爽就多爽,原本大纲里是没有臭鸡蛋烂菜叶这个环节的,奈何连宋太招人厌,作为超宠书粉的紫狐大大,自然要合理听取粉丝们的意见喽。
何况,她本身也十分不喜欢这个贪官,有时候情绪上来都想直接安排一场雷劈死原主,奈何作者原则问题,为了后续顾陆双人打怪的剧情,只能把炮灰价值发挥到极致。
谁曾想她这么兢兢业业,居然因为喝杯咖啡把自己电死,好巧不巧还成了连狗,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能得到亲历这种吐血人生的机会?
自古有坑爹坑儿子者,也有坑兄弟姐妹各种亲戚者,像她这种坑自己的,恐怕是史无前例的典范了吧。
“少爷,大夫说您受惊过度需要好好静养,您快去床上躺着,我这就去煎药,免得耽误明日的应试。”内心欲哭无泪间,就被秦衍和少年一左一右搀扶着到了床边。
半蹲久了,脚确实有点麻,宋钦柔又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所以她也没客气,从善如流地上床靠着垫子问出了怀疑,“应试是顾……相监考的吗?”
差点嘴瓢说了全名,还好及时改了过来,否则以男主的人气,她可能会被这些人之乎者也教训半死。
“不错,受圣上钦点,监考阅卷,都由顾相全程参与,”见小少年有些迷茫,秦衍皱眉耐着性子接话,“明日辰时便要入院,连兄还是早些就寝吧,在下就不打扰你了。”
留下这番话后,秦衍拱手又是一礼,方才转身负手离去,那速度,仿佛着急去救自家后院的火一样。
“少爷,我去给您熬药。”见宋钦柔的脸色白中带青,小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顿时变得焦急起来,匆忙抱着药出了屋门。
宋钦柔:“……”
其实我除了不想去贡院,不想写考卷,不想见男主外,其实真的还好。
打死我我也不想去有男主爸爸的地方啊 QAQ。
话虽如此,秉承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宋钦柔果断屈服被窝的柔软钻进去,只是双手没注意划过双腿根部时,一派空空如也。
我去……这还没接受变男人,怎么连命根子都没有了?
好在她脑子还有一闪而过的灵光,为了验证隐含的猜测,她抬手落在胸口处,明显能感觉到紧绷感下被约束的柔软。
呼——还好,不是太监。
她暗自松了口气,并没有要纠结原主为什么是女人的意思。
只要不是太监,性别并不重要,因为眼下更迫在眉睫的一件事,便是头疼如何才能躲过不被五马分尸的命运、活到寿终正寝。
纠结的过程中,宋钦柔还有功夫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果然诚不欺我。
以前的男主再厉害也只是成长在她笔下、任她揉搓捏扁的儿子,但穿成炮灰兄后,只会被凭借双商光环的男主爸爸摩擦,还是她怎么都反抗不得的那种。
“唉……”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叹完气,小少年呈着药盅稳稳来他面前道:“少爷,药好了,您快趁热喝了。”
她:“……”
实在想不起来原主这个随侍的名字,只好一脸高深接过,“多谢。”
没办法,为了适应书中克己复礼、明礼守教的背景架构,她只能对着脑子里那些古装剧人物作揖的方式照猫画虎,然而却忽略了手里还拿的药碗——
伴随瓷器落地的“哐当”声,还有一道夸张极了的杀猪声。
“少、少爷,我我我,我去找大夫……”小少年眉眼紧皱,说着就要往外冲,宋钦柔吊着一口气拦住他,“等等,不、不用,暂时没事。”
“可是……”小少年欲言又止,见宋钦柔笑得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喜悦,她不由揉揉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哎呀这点小伤,没关系的,你家少爷又不是……嘶,”宋钦柔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不是娇生惯养的。”
她能不高兴吗?
刚还在纠结怎么躲开被男主爸爸摩擦、后一秒就被烫了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去找大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用手伤这个借口逃离明日的科考,一来不用见男主、二来不用饱受三天的身心折磨,这三来……当然是研究怎么回去虐儿子、而不是被儿子虐了。
如此可谓一举三得、一箭三雕,想想就妙极了。
不过乐极生悲四个字真不是随便说说的,有时候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真的吗?希望别耽误了明日的科考,否则违反大梁律令就糟了。”宋钦柔已经开始在心里脑补如何拯救男配、耳畔落下小少年的话,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什么律令?”她决定垂死挣扎,希望当初手没真贱到把那个变态的“街刑”设定加进去。
“少爷您不记得了吗?”小少年狐疑看向她,很好心的科普,“大梁律令有言,弃考不参与者,以墨刑示众扫街十载,无论何因。所以少爷,明日的考试,您必须要去啊。”
“咔擦——”
她清晰明了的听见,满腔期待之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宋钦柔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非要把那个设定加进去,这下好了,还没虐待笔下的崽子们呢,就要被翻身农奴的逆子们教做人。
还特么是她倾注无数心血、掉了无数头发的男主,想想就深感悲催。
啊来块豆腐把她撞回家吧。
“我要是出了那种缺胳膊短腿下不了床的意外,是不是就不用去了?”宋钦柔像秋后的蚂蚱继续不死心蹦哒,完全忘记了先前说的要活到寿终正寝。
“呸呸呸——”小少年顿时捂住她的嘴,一脸惊恐道,“少爷您可不许说胡话,大梁律法有言,凡是参与应试的学子,如故意损害人身,全族都要受连累的!”
宋钦柔:“……”
no zuo,no die不是适配原主,而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当初为了表现固有科考的惨绝人寰,彰显男主大刀阔斧改革弊端、为莘莘学子谋福利的大无畏精神,她故意设定以上律令约束配角,这下好了,第一个遭灾的就是她。
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早知道有穿书这一天,她肯定把连宋设置成不用管理江山社稷、手下的朝臣也都兢兢业业工作的皇帝,还是整天游山玩水的那种,想想就不要太美好。
“……少爷,您笑什么?”宋钦柔受创作者自觉的支配,一旦展开想入非非便一发不可收拾,正在她脑补如何奴役男主时,小少年的话宛如一盆凉水,哗啦啦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当然是开心了,”回过神的宋钦柔充分发挥厚脸皮属性,“想到明日的科考,一朝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不负寒窗十年,一展胸中抱负,实现多年夙愿,我就发自内心欢喜呐。”
虽然有着声情并茂的说辞,以及忧心忡忡的表情,但就是无法让人忽略她的打脸。
小少年:“……”
弱弱低头,动了动唇角决定不去拆穿自家少爷。
——
宋钦柔磨蹭了一晚上,中途甚至动过卷铺盖跑路的念头,奈何祁韵看得太紧,一言不合就用大梁律令哭天喊地,甚至把连老夫人都搬出来了,如此僵持的结果……
就是第二日宋钦柔吃饱喝足后,准时被一脸小心翼翼讨好状的祁韵跟着到了贡院门口。
“少爷您放宽心,我相信您的能力!”也不知道祁韵哪来的自信,能对拉着面色、比起其他自信满满的士子明显生无可恋的宋钦柔开这个口。
宋钦柔忍住想哭的冲动,在昨夜的斗智斗勇中,总算知道了小少年的名号叫祁韵,“那只是你相信,不是我相信啊,我的手还疼……”
说着 她委委屈屈伸手,被烫的皮肤除去红了点,清晰可辨并无其他伤痕。
祁韵敛眸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顿时泛了红,一副倍感自责的状态,“少爷,都是我不好,您曾说司马学士身残志坚,作为学子当以其为度,不必妄自菲薄,要是实在不想去,我……”
此话虽然都在赞美宋钦柔,可没有半分要答应她不进贡院的意思。
“连兄。”
交谈间,越来越多地布衫士子逐渐汇聚在两人身侧,宋钦柔一边忍住眼皮子打架、把祁韵的大道理左耳进右耳出,一边耳尖听到熟悉的声音。
“秦公子!”见熟人过来,祁韵亢奋地行礼,“我不宜在这里待久,还望秦公子看在我家老夫人的面上,多多照顾我家少爷。”
“应该的。”秦衍点头,不假思索承了下来。
“如此多谢秦公子啦,”祁韵又是一礼,随后对宋钦柔道,“少爷我就先回客栈了,您一定没问题的!”
宋钦柔朝祁韵离开的身影挥挥手,一脸悲壮:“……”
你真的不管你家尚有伤在手的少爷了嘛……
不过她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死性子,此路不通很快转念想:算了,好汉不怕眼前亏,躲得过初一跑不了十五。
本姑娘好歹Z大中文在读生,怕这个闭关三天的科考做什么?
不就是一觉睡过去的事吗?
原主是当了官走上作死道路,她只要落榜,就算按原剧情救储君,只要她不接受官职,加上交白卷的壮举,就不信朝堂那些老头会让她坐上三品京兆府府丞的位置。
这样不仅能拯救储君、奉献社会,还能赚得金钱彻底远离男主,过上吃喝等死、啊呸,发家致富的小康生活,何乐而不为?
“秦兄,”如此心里建设后,宋钦柔也歇了借机溜的心思,觉得仰望高一个头的秦衍脖子也不疼了,“见秦兄面色红润、朝气蓬勃,想必一定成胸在竹吧?”
身为作者,她当然心知肚明秦衍此次科考的结局,但换了连宋的身份,该有的客套话必须有。
“不会落榜的。”秦衍唇角微微勾起,素来硬邦邦的稚嫩面庞也和缓几分,末了还不忘关切,“连兄温习的如何了?”
“我啊,”宋钦柔故作神秘,略微上挑的眼尾都变得信誓旦旦起来,“那自然没问题了。”
秦衍不疑有他,正要拱手道贺,明显发觉周边传来越来越多打量的目光,连带着窃窃低语也变得清晰起来:“他就是昨日被顾相吓晕过去的连宋?看着实在弱不禁风。”
有人顾左右而言他,却忍不住八卦心小声附和:“在下听闻,是顾相容貌太美,才让连宋抑制不住激动晕过去的。”
又一人普及:“哪里是晕过去的?在下的堂兄亲眼见到,是连宋妄图对顾相行不轨之事,才被侍卫打晕的。”
当事人:“……”
传言真可怕。
“连兄……”和小说里秦衍的惯性小动作一样,宋钦柔知道他皱眉间要说什么,早一步笑吟吟道,“秦兄别气,嘴在他们身上,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
要不是想早点考完远离男主、摆脱被车裂的命,实在不好高调去和其他人产生冲突,否则以她这不喜欢“忍”的性子,早怼回去了。
再说,这些人放飞自我的八卦,可不仅仅说连宋,还有小说里那位花容月貌的男主,一个男子的容貌被拿着评头论足开玩笑,还是开和同性玩笑,能不隔应才怪。
依照人类无聊属性论,在没人阻止的情况下会逐渐忽略所处环境,所涉猎的八卦也会越演越烈,而这个地方又是贡院门口,还怕顾望瑾不会来吗?
“……啊?难道顾相真的有那方面癖好?”也不知道事态怎么发展的,等宋钦柔再把注意力放过去时,耳边就落下这样的话。
她特别庆幸,目前嘴里没有茶,不然她肯定忍不住喷出去。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代,吃瓜群众的想象力,都丰富的可怕。
“顾大人到——陆大人到——”
宋钦柔正吐槽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那些八卦的士子顿时面色泛白,但刻在骨子里的尊卑意识首先让他们俯身拱手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墨刑:参照古代往囚犯脸上刻字的设定,不必深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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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
“不必多礼。”众士子、尤其是八卦的那几人忐忑间,见为首之人淡然开口,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同时又忍不住自省,背后语人是非,实违圣贤之教,等科考结束,一定面壁思过足日才好。
另一边,宋钦柔被秦衍拉着俯身拱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不忘朝秦衍递去感激的眼神。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虽然没有礼来礼去的习惯,但是小命在前,还是不要因为个性突出,被男主注意到才好。
然而人类双标的本性,让她心里这样想着,站直身子后尽管垂着眼眸,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打量她笔下的男主。
那人脚踩黑缎长靴,没有任何花纹;一身正红官袍,领口和袖口绣鸾衔长绶;腰束四指宽琉金锦带,佩雕花水苍流苏白玉;墨发半挽,垂在双腿腿弯处。
哪怕这副装扮在大梁比蚂蚁还常见,但落在他身上,就显得清冷矜贵和高不可攀起来。
“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宋钦柔设定时只能靠想象,但亲眼见到顾望瑾时,才知道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哪怕隔着十米远,甚至连他那脸都没看清,宋钦柔都觉得脊背逐渐起了阵阵凉浸浸的寒风。
太可怕了,这制冷效果,比空调还管用。宋钦柔忍住扒拉双臂取暖的冲动,收回想看他长相的想法,暗暗在心里吐槽。
看来她笔下的儿子翅膀已经硬了,完全不受她控制,为了小命她还是早点考完早点回家,远离这个危险分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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