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叫我殿下。”鹤迁的目光一如池珂离开寻安前的那个夜晚,眼眸湿润,写满情丨欲,只是少了几分怒火,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从容。
池珂放低声音:“那殿下想让我叫什么呢?”
“叫我名字。”
“鹤,迁。”
池珂难得顺从,她声音低沉悦耳,像在刻意地引丨诱。
鹤迁再难以自持,俯身吻了上去,池珂勾唇,主动地回应使这个吻变得愈发热烈。
‘我一直把殿下当成孩子来关爱,虽然殿下偶尔会撩拨我的心弦,殿下绝色无双,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虽然我也觉得殿下好看,但是我……’
‘我有要事要去魔界,殿下先不要管那些名册,等我回来再议’
‘我没有说殿下不好,殿下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但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回看自己当时写的信,池珂觉得每一句都在说“我也喜欢殿下”。
一边骂着自己见色起意,一边在鹤迁的美色和陪伴中沉沦。
若是自己没有昏迷失忆,说不定已经和鹤迁在凡界厮守十几年了。
想来真是可惜。
池珂心不在焉,不小心在鹤迁唇角轻咬一口,对方一顿,紧接着动作更加激丨烈。
“等、等等……喘不过来了,唔~”
☆、第五十六章
看到那封信之后, 池珂的记忆便差不多恢复,记起了姜茗被害、鹤迁的告白和在魔界的经历。
鹤迁问道:“你想起来我们为什么吵架了吗?”
吵架?
难道不是因为鹤迁告白之后她难以接受吗?
池珂有点慌,她怎么不记得这一段了。
鹤迁:“你让我娶妻, 还给我写了本官家小姐的名册,让我照着名册上的找,便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信里确实提起了名册, 但没细说是上面写了什么。
她、她居然做过这种事情吗?!
那时的鹤迁看到那份名册肯定要气死了。
池珂:“当时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为你考虑。”
不嘴硬还好,池珂一狡辩, 鹤迁眼眸一沉,准备秋后算账。
大事不妙, 池珂迅速离开床铺桌椅等危险地区。
但鹤迁一伸手, 直接把她禁锢在怀里。
鹤迁:“写那份名册还需要了解每个人的家世性格, 很辛苦吧?”
池珂:“不辛苦,有康元则帮我。”
“……”
沉默两秒, 鹤迁忽的笑了:“小珂,我怀疑你在故意激怒我。”
池珂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殿下别误会, 我是实话实说。”
鹤迁佯怒:“不许叫我殿下。”
“殿下不觉得,这个称呼更有情丨调吗?”池珂盈盈一笑。
鹤迁立马败下阵来:“你都是和谁学的这些?”
池珂:“戏看多了,无师自通。”
池珂在他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轻吻一下, 趁着鹤迁怔愣的时候,池珂弯腰逃离了他的束缚。
摸着自己的脸颊,鹤迁笑得无奈。
自己真是被池珂吃得死死的。
鹤迁:“所以, 你愿意和我成亲了吗?”
池珂:“虽然我觉得天妃这个名头一点都不好听,但是谁让我喜欢你呢,我答应你了。”
一声轻笑,缠绵细碎的吻落在脖颈。
……
两人正式成亲之前, 要去一趟蛮荒,并且要在不打开损坏结界的条件下进去。
对此,钟促表示自己什么也不懂。
钟促:“恭喜你们成亲,但是我从结界出来是误打误撞,要想知道不损坏结界就能进去的方法,你们还得去问最开始设下结界的人。”
天族的巫阳,魔族的宗岱。
巫阳本身就在蛮荒之中自然无从告知,而宗岱现正在天界的某个只有鹤迁知道的角落。
但鹤迁不愿意去找他:“宗岱擅长蛊惑人心,曾诱多个修道者入魔,与他交谈,费心费力,而且此人谎话连篇,很难分辨真假。”
想在他口中得到进入蛮荒的办法无异于虎口拔牙。
钟促:“我不认识这个什么宗岱,但能被蛊惑的是原本就动摇的,你现在有身份有地位,他还能那么来蛊惑你?”
鹤迁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了天牢。
“宗岱被你关了这么久,就算是问他估计也是不愿意说的。”池珂有些好奇,宗岱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鹤迁看向不远处喂鱼的司命。
池珂:“嚯!你把他关在吟荷池底下了?那前几天的飞升大会岂不是要被吵死。”
这下更不能去了。
池珂也是布置结界的行家,或许可以研究一下进去的办法。
只是那样须得再等一段时间。
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把询问宗岱作为最后的办法,先由池珂尝试从外部进入结界的方法。
这就不得不在再去魔界。
守在结界附近的依然是宗扬扬,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变得小心许多,反复确认之后才放两人进去。
池珂随口问道:“林挽宁抓回来了吗?”
宗扬扬:“早就抓回来了,第一次去的时候她那个假父亲重病,宗淙还在那里守了一段时间,人死了就给带过来了。”
林穆安去世了……
他们没能问出林挽宁的真名,只知她是魔界一个孤儿,多年前曾见过鹤迁一面。
鹤迁让侍卫赠给饥肠辘辘的她一个果子,便一直记到了现在。
平日没有机会见到鹤迁,听闻天君历劫,便想尽法子知道了历劫的地方,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魔界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也认准了‘林挽宁’这个能和陈帝一起记在史册上的名字。
池珂听的有些发愣,问道:“她会有什么下场?”
宗扬扬:“她杀了人,这在魔界不算什么,但是干扰天君历劫,又与叛徒宗强为伍,会斩首或者关押万年。”
池珂忽然想去问问林挽宁是否知道进入蛮荒的办法,很快便摇着头笑自己傻。
宗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又怎么会知道呢。
鹤迁解释道:“我与林挽宁相敬如宾,从未同榻而寝过。”
池珂:“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鹤迁:“怕你心里有疙瘩。”
池珂心底既感动又心酸,忍不住抱着鹤迁的手臂,在他耳尖落下一枚轻吻。
宗扬扬的铁锤‘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池姐姐,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池珂:“我们要成亲了。”
宗扬扬:“啊?!我大哥没机会了吗!”
又是“咣当”一声,铁锤倒了下去,宗扬扬抱着被锤柄砸到的脚嚎叫。
正巧结界内部还是郯坞在看守,他被声音吵醒,睁开眼便看到了几人。
郯坞:“你们怎么又来了?是要打开蛮荒了?”
池珂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他是饕餮那一方的人,谎称钟促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协议。
他们放钟促自由,换蛮荒一个秘密。
郯坞在他们身上吃过亏已经没有那么好忽悠了,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池珂:“你或许还不知道,穷奇那位已经谋划着出来了吧?”
这话戳中了郯坞,他嘴快反驳道:“不可能的,那些人不会告诉它出来的咒语!”
哦~原来进出还是需要咒语的。
还以为真的学聪明了呢,一诈就露馅。
从宗扬扬猖狂的嘲笑声中,郯坞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不由得恼怒,愤愤地坐到一旁,再也不肯跟几人说话。
但咒语只有设下结界的人才知道。
宗扬扬:“这样一来你们还是要去找宗岱大人,不如你们就把宗岱大人放出来吧,说不定他就告诉你们了。”
鹤迁:“把他放出来,不如直接打开结界。”
宗岱始终是天魔两族之间一个大矛盾,宗扬扬咬着牙,看向鹤迁的目光中满是怒火。
半晌后,他忽的松开双拳,无力地说:“你说得对,宗岱大人确实比蛮荒凶兽还要危险。”
宗岱曾说要带魔族称霸六界,结果却是把他们带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宗扬扬好战,崇拜当年这位能与巫阳抗衡的战神,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激进给魔族带来了灾难。
池珂思索道:“他们设下结界的时候,会不会有其他人在?”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和巫阳关系匪浅又擅长结界,说不定真的参与过设结界。
宗扬扬:“这我就不知道了,结界设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池珂找人去往珞山雪原,看她父母有没有留下相关的讯息。
人是天界的神仙,襄汾上仙自告奋勇。
她从司命那里知道了池珂的身份,虽然还是不喜池珂,但专程来找她道了歉,毕竟冰蓟族曾经在神魔大战中帮过天族。
司命总是第一个知道各种八卦,好在他没有大肆的传播,只告诉了襄汾上仙。
鹤迁要成亲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六界,他们都在猜测新娘是谁,手忙脚乱地准备着贺礼。
彼时池珂与鹤迁正悠闲地坐在宁青宫,翻看着襄汾从都寺手中带回来的资料文献。
想要关住蛮荒那些凶兽普通的结界肯定是不可行的,那些上乘的复杂结界看起来又实在费解,看了一上午的池珂头脑昏沉。
把文献一扔,睡眼朦胧的趴在了桌上。
鹤迁也放下了手里的书,转身去拿出几块布料出来:“看累了的话来选一下婚服吧。”
蛛族送的蛛丝布帛,花纹样式奇异多样,只是穿起来有些许的惊悚;
蚕族提供的天蚕冰丝,手感极好,只是裁剪起来有些许的困难;
……
池珂看得眼花缭乱:“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早就开始做婚服了?”
鹤迁不悦:“八字都快写完了。”
婚服工程复杂,现在开始准备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做好。
“我还没有历天劫,现在还算是个妖怪,如果我要在几万年后再历劫,这婚服就一直压箱底?”池珂掰着手指算,“更何况我父母还在蛮荒,见到他们之后还要再商议,按照人界的礼俗来,纳彩、问名、纳吉……”
话没说完,鹤迁握住了她的手指,声音沙哑:“几万年太久了,我等不了了。”
他掌心很烫,池珂下意识想抽出手指,低着头不敢看他更加炙热的眼神:“那、那至少等见到长辈之后吧。”
鹤迁松开她的手指,转而将她整只手握在掌心:“那便定在见到岳丈岳母之后吧。”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父母不同意我嫁给你呢?”池珂困意全无,同他开玩笑,“我们这么些年不见了,他们肯定不舍得刚见到我就让我出嫁。”
鹤迁道:“那我便每日去珞山缠着你,缠到岳丈岳母同意你嫁给我为止。”
池珂咯咯的笑起来:“如果他们一直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把你带到丸山去,金屋藏娇。”
鹤迁应了声‘好’。
两人这一番对话给鹤迁提了醒,若是晚一日见到岳父岳母,他便晚一日能和池珂成亲。
彻夜难免后,为了早日娶到池珂,鹤迁打开了吟荷池上的机关。
时隔千年,他再次见到了宗岱。
偌大的地牢,阴暗空旷,四方都是深色的墙壁,没有窗子,阳光透不进来。
因为是建在吟荷池下方,可以听到头顶池水流动的声响和杂乱的脚步声,若有微风,亦可以嗅到七景园飘来的花香。
这里是特地为了宗岱所建,只住了他一人。
见到鹤迁,宗岱一点也不意外,他看上去是个三十岁左右人类的模样,及地的长发被打理的极好,面容整洁,从容不迫,看不出一点犯人的颓废。
宗岱率先开口:“地牢的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当年的小孩都要成亲了。可惜你父母不在,见不到你成家的样子咯。”
他在地下待了这许多年,听的到头顶的交谈声,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但从外界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任他怎么嘶吼咆哮,只在牢房中回荡。
对鹤迁的恨意藏在满脸的笑容下,一见面便拿他去世的父母来刺激他。
好在鹤迁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急躁的少年,他淡定地回答道:“既然你知道我要成亲了,肯定也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吧?”
“不知道,不清楚。”宗岱无赖似的躺在了阴冷的地板上,“这里太黑太冷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老/共主死了。”
宗岱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去世百年,现在魔界的新共主是宗泗。”
地上的人沉默许久,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是宗泗那孩子啊……”
当年的宗泗看似玩世不恭放浪形骸,老/共主和他却都觉得他其实是个可造之材,他比其他人要聪明也能狠得下心来,六位宫主中,宗岱最不喜他,因他满心想着和其他族修好,与宗岱主战的想法相背而驰。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他能做这个共主,宗岱一点也不意外。
鹤迁又道:“宗强叛逃,和蛮荒的人勾结,试图将你救出去。”
宗岱坐起身来看着他:“那家伙能干成什么事,你把他怎么样了?”
鹤迁坦诚直言自己杀了他,宗岱眼眸一沉,眼底似有杀意。
宗强再无能,也曾是他的手下。
宗岱:“你比你父亲要狠心,将来肯定比他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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