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育!
嬴封一个激灵,顿时嘴里的肉糜奶汤都不香了。
狗子不自觉夹紧了后腿,吐出针管警惕地盯着楚卿。
楚卿回头,看了还剩半管的肉糜:“不吃了?”
狗子不吭声,趁着楚卿放下书,一爪子拍过去。
“砰”书本落地,发出动静。
楚卿看看书,又看看狗子。
这还不算完,嬴封挣扎着爬出窝,一屁股坐到书上,睁着黑浚浚的眼睛,跟楚卿对看。
别想了,绝什么育,这辈子都不可能绝的。
“哟,麒麟这是在跟太太闹小脾气了?”保姆王妈拿帕子给楚卿擦手,“太太,狗子爱争宠,麒麟是不高兴你看书不陪它呢。”
楚卿一根一根手指头地擦过去,每一根手指头又细又直,葱白如玉,偏生指尖尖带一点桃花薄粉,漂亮的像是艺术品。
擦完了手,她才意味深长说了句:“是吗?”
狗子瞪了王妈一眼。
是个屁!
王妈一个劲的点头:“没错的,麒麟还小,正是粘太太最喜欢太太的时候,再大点估计还会爬太太的床。”
嬴封整只狗都不好了,朝王妈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再乱说话,我开除你!
而且爬什么床,从来只有女人千方百计爬他嬴大总裁的床。
王妈没把狗子的低吼放心上,还笑嘻嘻的说:“太太你守夜太累了,麒麟也干净的很,不然让它进卧室跟你一起睡,有个动静立马就知道。”
楚卿:“不行!”
嬴封:“汪汪!”
这个提议,不约而同遭到一人一狗的同时拒绝。
楚卿看狗子一眼:“他是公的,男女授受不清,以后不准他进我的卧室。”
嬴封:“?”
自己拒绝是一回事,可是楚卿也拒绝,还嫌弃他是公的,嬴封心里就不得劲了。
更何况,楚卿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合法配偶,不管这婚怎么结的,反正他们现在是夫妻,离婚协议还没签呢。
还有,老宅是他的房子,他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谁都管不到他。
狗子哼唧两声,当场跳上沙发,挨个蹭上气味标记。
这是他的,他的,还是他的。
最后蹭到楚卿坐的沙发,狗子在她背后绕了一圈,偷偷往楚卿后衣摆上也蹭了下。
这个女人,没签离婚协议期间,也是他的。
“麒麟出来,”楚卿伸手去抱狗,“该换药了。”
嬴封往边上躲开,条件反射一伸爪子拍过去。
“嘶。”楚卿轻呼一声,白皙如玉的手背上,赫然就多了条抓痕,还在渗着血珠子。
“哎呀,麒麟你怎么抓太太?”王妈惊呼,连忙拿消毒纸巾过来,“这都出血了。”
嬴封愣了,他看看挠人的爪子,又看看楚卿,视线直勾勾落到她手背上。
“麒麟,”王妈义正言辞开始教育,“太太是你主人,你不能朝太太伸爪子,太太会伤心难过的。”
楚卿拧着眉头:“没事,去联系家庭医生,给我打一支狂犬疫苗。”
王妈反应过来:“对对,太太我马上安排。”
王妈匆匆去联系家庭医生,客厅里只剩一人一狗。
楚卿擦了下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她将染了血的纸巾扔一边,偏头望着狗子。
狗子眼神闪了闪,一动不动。
楚卿招手:“麒麟过来。”
狗子毛耳朵支棱起来抖了下,随后竟是滑下沙发,趴回自个窝里。
这只狗的动物本能,在影响他,没控制好之前,他不会再随便靠近人。
然而,他不靠过去,楚卿却靠过来。
她蹲狗窝面前,看着狗子眼睛,试探性伸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脑门,带点清凉,带点水调莲花的冷香。
狗子没有躲开,也没有再次伸爪子,只是浑身紧绷得厉害。
楚卿翘起嘴角:“麒麟,我不疼。”
她边这么说,边把手背抓痕给嬴封看。
雪白的手背,皮下是淡青色的血管,每一个角度都堪称漂亮。
然而在这漂亮上,却有一道抓痕,如同白玉有瑕,即便不流血了,可看着仍很触目惊心。
嬴封绷着,极力让狗脸面无表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狗子的身体反应,远比他的内心诚实。
狗子在窝里,不自觉往后缩,还试图偏开头不看,心虚得很。
楚卿眼底闪过笑意,看来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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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医生来的很快,一支狂犬疫苗下去,楚卿半个小时后就开始发烧。
她对疫苗有过激反应。
家庭医生对此毫无办法,毕竟对疫苗有反应的人很少,只能让楚卿硬捱两天忍过去。
楚卿穿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到了难受。
晚上睡不着,她索性爬起来到二楼书房,随便选了本书,窝懒人沙发里看。
不一会,见到光的狗子刨开门,探头进来。
柔光落地灯下,浅晕的光圈里,楚卿闭着眼睛,长卷的睫羽阴影,落在眼下,眼线弧度完美好看。
她的皮肤很白,白到发光,因为发烧,白皮下又泛着春桃尖一样的胭脂薄红。
就连唇色,也比平时更嫣红娇嫩。
嬴封蹲在不远处看了会,这个女人平时安静,睡着了就更安静,像朵独自绽放美丽的白昙花。
嬴封视线下落,落到楚卿受伤的手背。
指尖光晕里,那条抓痕颇为狰狞。
狗子不自觉凑近了点,拿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
没有血腥味,只有浸人心脾的冷香。
嬴封趴下来,看楚卿一眼,别开脑袋,隔了会又看她,然后又别开。
如此几次后,狗子烦躁地走来走去。
不就是挠了一下,他又没用力,这个女人皮肤这么嫩的吗?而且谁让她擅自抱狗的?
就连打支疫苗都发烧,说到底就是——娇气、矫情!
越看楚卿,嬴封就越别扭,还有点莫名的小内疚,到底是他先挠人的。
狗子甩了下尾巴,干脆转身,吧嗒吧嗒回窝了。
“呼”小小的鼻塞声响起。
走到门口狗子浑身一僵,然后慢吞吞回头。
灯下的楚卿没有醒,兴许是有些冷了,她皱着眉,侧身蜷缩起来。
一瞬间,嬴封眼神闪了闪。
狗子出门,不大一会,嬴封又回来了,同时他嘴里还叼着张小毯子。
毯子很薄很轻,可狗子身形也不大,叼着一角拖地上,撅起屁股,跑的踉踉跄跄,好几次不小心踩着毯子,整只狗都跟毯子滚成一团。
嬴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毯子叼进书房,又费时费力的拖到楚卿身上盖住。
忙活了大半天,狗子累地直吐舌头,四肢还抽搐。
他斜睨着楚卿,咧起嘴哼了哼。
嬴大总裁平生第一次给人盖毯子,便宜这个女人了。
哪想楚卿发烧不适,她胳膊一伸,就将毯子掀开。
狗子眼睛都瞪大了。
接着,楚卿踢了下腿,毯子掀的更开了。
嬴封磨牙,他盖了大半天,狗嘴都叼酸了,容易吗?
这个女人娇气就算了,睡相还这么不好,浑身上下都不讨人喜欢。
狗子爬起来,绕着楚卿重新跑一圈,将毯子边角二次叼起来盖好。
末了,唯恐这番功夫白费,狗子顺势就躺边上,将毯子边角死死压住。
做完这一切,狗子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随后将脑袋埋肚子里,呼噜呼噜闭上了眼睛。
嬴封浑然不知道,背着他的楚卿此时睁开了眼睛。
深棕眼瞳流光溢彩,宛如最瑰丽的琥珀,其中细碎鎏银,亮得惊人。
感受到被压住的毯子一角,楚卿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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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嬴封绷带拆除,身上长出新的皮肤和浅毛毛。
不过就是很痒,嬴封能忍住不挠,可总忍不住想伸舌头去舌忝。
实在受不住的时候,狗子就躲起来,悄悄地舌忝。
鉴于狗子挠人,拜尔教授遂提前给狗子打上疫苗,另外还将办好的狗证,以及宠物险一起交给楚卿。
如此一来,狗子也算是正儿八经有主的宠物。
楚卿晃着狗牌,对狗子说:“麒麟,来戴狗牌。”
嬴封嫌弃,一爪子拍飞狗牌。
楚卿笑了,伸手去rua狗头。
狗子嬴封抬起的爪子一顿,刻意收了力道,轻轻推了推楚卿的手。
拜尔教授推眼镜:“知道收爪子,看来是认太太这个主人了。”
嬴封恼怒,后肢又刨又蹬,次次都蹬教授身上。
嘴碎教授,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楚卿伸手去抱他:“麒麟,别蹬教授。”
狗子一到楚卿手上,下意识就收敛了动作,力道也放轻了。
这个女人娇气,一磕碰就受伤流血,烦人得很。
狗子挣脱开楚卿,哒哒跳回狗窝里,不跟两人一般见识。
拜尔教授洞察于心:“嬴太太,麒麟比一般的狗有个性,太太需要多费心思,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咨询我。”
嬴封:“呵呵!”
楚卿深知缘由,不过也不能戳破,目前只好把嬴封当成条狗来养。
又半个月过去,狗子已经痊愈,身上长出了层软毛,就是不服帖,看起来炸毛炸毛的,又丑又萌。
杜丽芳终于回来了,与此同时她还将嬴封人身带了回来。
老宅三楼,一如既往是不能轻易上去的禁区。
狗子亲眼见有护工上三楼,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楚卿按着他脑袋,不让狗子乱动。
“杜管家忙完了?”楚卿若无其事的问。
杜丽芳揉着太阳穴,眼下带着疲惫:“暂时忙完了,这段时间太太这边我照顾不周,若有不当之处,希望太太不要往心里去。”
楚卿摇头:“没有,都挺好。”
杜丽芳打量楚卿和狗子,一人一狗精神不错,能看出来这一个月确实过的挺好。
“太太很习惯老宅,”杜丽芳话有深意,“三十年前我来老宅当管家的时候,对这些进进出出的仆人很不适应。”
楚卿眸光转深:“杜管家现在做的很好。”
杜丽芳起身,向楚卿发出邀请:“我私人约了个美容师,现在应该来了,太太要一起来做个美容吗?”
楚卿扬起下颌,杏仁眼微眯:“可以。”
于是,两人前后起身,一路往美容室去。
单独被留在客厅的狗子,一脸懵逼。
等嬴封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走的没影了。
狗子望了望三楼,又看了看楚卿离开的方向,犹豫片刻后,他跳下沙发,小跑着往美容室的方向追去。
依他对自己管家的了解,杜丽芳绝对是有话要跟楚卿谈。
嬴封脑子转得飞快,眨眼之间无数念头纷起,最后定格为四个字。
——离婚协议!
杜丽芳一定是要跟楚卿谈这个!
狗子追来的事,楚卿并不知道。
她和杜丽芳在外面等了会美容师,又闲聊了几句,适才进美容室。
美容室是小隔间,光线昏暗,隐隐传来馥郁玫瑰香。
楚卿皱起眉头环视一圈,正要转身出去,那门咔哒一声从外面关上了。
与此同时——
“啵”的一声,美容室的小彩灯短路,熄灭了。
顿时,整个美容室里漆黑一片。
楚卿脸色唰的惨白,浑身一软,整个人跌坐到地上。
第009章
楚卿有个不为人知的弱点。
她怕黑,怕幽闭狭小的房间,会怕到窒息昏厥过去。
从前,她极力掩藏,走哪都带上婢女,不去任何没有光的地方,从来不敢叫旁人知道。
可楚卿万万没想到,都换了一个世界,她这个毛病依然存在。
狭小黑暗的美容室,像个密闭的木匣子,将楚卿关了里面。
任凭她如何努力睁大眼睛,视野里依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想喊,喉咙却干涩到发不出任何音节。
她想站起来,双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浑身没有半丝力气。
她极力让自己镇定,然恐惧如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攫住心脏大力揉捏,呼吸越来越困难。
楚卿唯有后背抵着墙壁,汲取墙壁的冰冷,才没在一瞬间就被黑暗击垮。
豆大的冷汗从鬓角,顺着苍白脸沿,一颗一颗往下滑落,流过纤细脖颈,带走血管的温度,留下冰冷,然后没入月白色的斜襟小立领里。
楚卿后仰头靠墙,双唇微启,大口喘气。
“呼呼呼……”密闭的美容室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喘O息声。
那细细的喘O息,带着黏糊如泥沼的灼热沉闷,以及鲜为人知的罕见脆弱。
像不堪风雨的榴花,一折就断,又漂亮又娇弱。
是另外一种,和楚卿平时的从容贵气迥然不同的,让人想要肆意凌虐的美感。
那种凌虐的谷欠望,就像是榴花太色浓,勾着人采她下来轻揉慢拢,反复蹂O躏出红氵十儿,直至花瓣破碎,花氵十儿染红指尖,整只手湿O漉漉的又潮又黏。
于是,平素的高贵清冷退去,徒留靡靡生香的艳,格外的别具风情。
幽幽绿火从黑暗里冒出来,紧紧锁在楚卿身上,像一头蛰伏良久,蓄势待发的吃人凶兽。
凶兽绿光视线,从楚卿苍白的脸,脆弱的咽喉,颤抖的身体掠过,似乎在考虑先从哪里下口,猎物才更美味。
然而,楚卿眼睛一亮,那两点幽幽绿光,宛如黑夜明灯。
“麒麟!”她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猛地扑过去一捞,将眼冒绿光的狗子撸过来,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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