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了,我还在做预算。”
“那行吧。”祁刚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小安,等有时间你到南城来逛逛啊?我带你吃好吃的啊。”
程岁安:“我现在哪有时间啊,连个工作也还没有呢。”
祁刚晃着的脚停了停,目光也认真了一些:“你……不想见见我啊?现在我这种情况,休息日少之又少。”
程岁安整个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祁刚会说这个。
她甚至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嗯?小安?”祁刚叫了她一声。
“啊,啊……那边小哲叫我,你……下次我再给你打电话。”
祁刚低声笑:“好,那你去吧。”
程岁安匆匆挂了电话,整个人还没从震惊里走出来。
祁刚……是那样的想法?
怎么会呢……为什么呢。
程岁安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的,他这个人洒脱惯了,说话没个着落,应该就是太无聊了想找她玩儿的。
他刚怎么说的来着,你不想见见我吗?
这么回过头来一想,倒也像是祁刚能说出口的话,一定是刚才程岁安自己太敏感,才会觉得他是另一种意思。
嗯,肯定不是那“另一种意思”。
程岁安这样告诉自己,继续专心她的预算表格。
说别的都没有用,还是先做好这个比较要紧。
-
董事会如期进行,在开始之前,文野和文夫人文修竹他们碰了一面,在公司的走廊里。
文野率先笑起来:“文总,好久不见,听说文总拿到了陈虞之的认可,真是好手段啊。”
文夫人对于文野的厌恶已经懒得掩饰,她冷笑一声:“利用新河收购的案子,联合南城季氏抬高价格,最后反扑文氏一手,文野,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吧。”
文野“哈哈”笑了两声:“哎,不敢当不敢当。”
文夫人:“野种就是野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赔上倾家荡产的风险,用一整个新河来赌这一把,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胆肥呢,还是说你愚蠢呢。”
文野还是摆手:“您不也是看中了新河这块大肥肉了嘛,宁肯和季氏作对都势必要拿下新河,这笔资金对于文氏现在的运作来说有多么重要,您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啊,请问这和倾家荡产有什么区别呢,跟文夫人比大胆,我倒还是甘拜下风。”
其实文夫人说得没错,这是一场倾家荡产的赌注,文野赌上了新河几乎就是赌上了所有。
林冰洋是最早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他听完之后下巴都快要掉了,跟其他人一样,不明白文野这么作是为了什么。
“现在文氏管不了你,新河的钱足够你挥霍了,那边还是季氏的总经理之一,你到底想干什么?”
文野吸了口烟,脑海里还是程岁安跟蔺川站在一起时的场景,心脏疼得要命。
“给我媳妇儿当彩礼。”
林冰洋看着文野,觉得不可思议,过会儿想想也就想通了。
文野嘛,亡命之徒,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你为了能娶程岁安,要把整个文氏都拿下?”
文野:“嗯,不然她总觉得身世门槛很重要,进不了文氏的大门。”
“……”林冰洋无语了许久:“……疯子。”
林冰洋的评价和现在文夫人对他的评价一样:“你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文野一样的一笑置之。
习惯了。
文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后齿死死咬在一起。
从查出新河财务漏洞到新河拍卖破产,季氏入手,文夫人叱咤商场多少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圈套。
可是在商言商,新河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现在文修竹迟迟无法上位,她迟迟不能退下来,也就是因为文修竹太过平庸,之于文氏实在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功绩,董事们没有办法把最高的位子放心的交给他,之前提出和k集团联姻,也是为了让文氏和k集团合作,得到他们的支持,文修竹能够顺利上位。
文夫人的算盘打得好,却被文野冒着被整个文氏逐出去的风险给搞砸了,文夫人重新寻找这个契机很久了,过了这段时间,董事们也许会从新一批年轻的高层中选拔人才,那时候文修竹的胜算就更小了。
新河恰是时机的破产,文夫人明知其中可能有诈,却还是怀揣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文野那么不学无术,也许新河真就营业不下去了,可有不敢真的去赌,毕竟文野那个野种并非君子,谁知道有没有其他后手等着她。
就在她犹豫观望的时候,季氏居然下手了。
谁不知道南城季氏季云洲是个商业鬼才啊,若是新河真的有诈他怎么可能轻飘飘的撇出一个这么高的看上去势必要拿下来的价格来呢。
所以文夫人顶不住了,她决定下场,帮文修竹把新河抢过来。
借着新河集团这几年的势头和影响力,一旦文氏吞掉新河,那么文修竹上位就是必然中的必然,他将成为没有任何异议的文氏继承人,几乎能跟之前靠一己之力吞并海明和xu地产两大集团的晏惊寒并肩。
她千算万算,到底还是低估了文野这个人的卑鄙程度。
这竟然是他和季氏联手搞的一场骗局,为了能够得到新河,只能和硬生生的和季氏打价格战,可是季云洲是堂堂南城首富,一开始出的价格就已经让文氏难以抗衡,可是文夫人求胜心切,对方出什么价格她都咬牙扛着,最后硬把价格抬得高出原本新河的价值接近十倍不止。
最后季氏放手,新河落入文夫人手中,文氏拿出一大笔资金来。
表面看着光鲜,居然打赢了季氏,可是文氏现在资金链摇摇欲坠,只能勉强维持,根本补不上这个巨大的空缺。
这时文野顺势出山,拿出他父亲遗产分配的一纸合约,说当年和文夫人签订的是他文氏股权的代理使用权在文夫人手中,现在他要收回这项权利,他拥有和文修竹同等的文氏股权,有资格竞争文氏继承人一位。
文夫人彻底傻眼了,她简直为这个白眼狼,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感到恶心。
谁能想到这么阴险的手段,这么可恶的计谋,也就那个地痞流氓文野。
文夫人对于文野的厌恶简直到达了顶峰,她不仅憎恶文野,更加恨起自己已经去世的丈夫。
为什么要从国外把这个野种带回来,跟她的儿子抢夺资产。
可是事已至此,文夫人再怎么在心里诅咒责骂都没有用了,只能去面对。
好在她还有十几年的根基,早些年能够压得文野连文氏的门槛都进不来,这样一个局外人究竟是个什么地位,董事们还是看得明白的。
文野没有什么资本跟她争。
“我们可以试试看。”文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会儿见。”
文修竹从文野的背影里收回视线:“妈,这怎么办啊?文野是不是又有什么阴招?他看着怎么那么气定神闲呢。”
文夫人看了文修竹一眼,不仅皱起眉:“你有点气场行不行啊,他不过这么一说,你就害怕了?”
“不是啊,文野这个人他,他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文夫人高傲的“哼”了一声:“一个不起眼的流浪狗而已,有什么值得怕的,套不套路又怎样,难道他以为,就这么骗了文氏过去,我就没有留什么后手么,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么。”
文修竹挑了挑眉,“妈?”
文夫人势在必得的笑了笑:“我们走着瞧,有一个好消息,流浪狗现在还不知道呢,一会儿就让他知道知道。”
“我们走。”
第55章 画中仙
文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陆陆续续的董事带着助理进来,文野和文夫人以及文修竹最后一个进入,先是销售部总监热场,然后会议正式开始。
文野和文夫人分别坐在主席位两边,面对面的位置。
文野懒洋洋的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文夫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冷笑一声。
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得到什么消息。
文夫人看向台前,主持人道:“下面是文总经理文修竹先生的述职报告。”
文修竹从旁边走上台前,文野这才掀起眼皮往前看了一眼,正巧碰上文夫人的视线。
文夫人微微笑了一下。
文修竹的内容文野早就得到过消息,无功无过,并没有什么惊喜,除了强调这几年在文氏做总经理时的业绩和功勋,可董事们谁不知道,这些全都是靠着文夫人的人脉和资源得来的,这和他本身的能力并无关系。
之后是文夫人,文夫人优雅起身,看向在座董事的之前先跟最远处的陈虞之点了点头。
“首先我想先替我已逝的丈夫向大家道个歉,”
董事们纷纷抬起头,不知道文夫人为什么这样说。
“这件事我们家老爷子一直保密,在座大家应该有的还不知道,文野这些年一直都以文氏二公子的身份自居,但是其实……他并非亲生。”
此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
这是文氏最高层才知道的秘密,除了陈虞之在内的几个人,其他人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文老爷子始终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丑闻,所以一直倾尽整个文氏之力在保密,就连许多高层都尚不知晓。
可是今天文夫人为了争夺大权,竟然把这件秘事和盘托出,相当于向全天下宣布,她的话说得很巧,并非亲生,却不是“并非我亲生”,这让人自然而然觉得文野并不是文氏的人,相当于从根本上降低了他成为继承人的可能。
全场目光都落在文野身上,有的震惊,因为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有的慌乱,因为文夫人居然直接扔下这样一枚重磅炸弹,有的不耻,现在文老爷子尚还硬朗,为了权利与金钱,文夫人就这样公然违背文老爷子的意思。
唯独文野,依旧平静,并没有太多反应。
他早料到文夫人会走这一步棋。
对于众人的反应,文夫人非常满意,她停顿之后才开口道,“所以今天,这场董事改选大会并没有太多必要,因为文野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候选人,文氏抚养他这么多年,现在他回头反咬一口,我想问问在座董事,这样的行为我说一句忘恩负义应该也不为过吧?”
这时门口有人猫腰进来,是李明城。
文夫人知道时机到了,于是侧向文野,等着看好戏。
李明城俯首进来,在文野耳边悄声道:“文总,刚刚得到消息,程小姐她……找不到了。”
文野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打破,手指紧握成拳,皱眉回头:“你说什么?”
李明城苦着脸:“一个小时前得到消息说程小姐搬走了,我带人到她原来的住处看了一下,又去她工作的地方询问,她辞职了,也搬走了,可是具体搬去了哪里,现在还不知道。”
文野的心陡然一沉,整个人仿佛掉入深渊,恐怖的黑暗张牙舞爪朝他袭来,他几乎听不到场上的声音,也忘记了自己身在哪里。
那支钢笔像是最后一根浮木,被他紧紧攥着,手指的骨节几乎攥得发白,才能勉强保证呼吸。
文野死咬着牙:“去找。”
李明城有些不放心:“文总……”
文野:“我马上就来。”
文夫人冗长的发言终于结束,到文野上场,场上的掌声稀稀落落,文野却没有如约走到台上,只是在座位上站了起来。
“抱歉各位,我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今天的改选大会,可能需要改期。”
文夫人自然第一个反对:“你说改期就改期?”
文野低下头,“有一份文件,我相信大家早已经收到了,是新河成立的历史和盈利状况,还有一份是同样年份里,文修竹先生做总经理时文氏的盈利状况,我做了一个详细的对比表格,过后会让助理发给大家。”
文野看向文夫人:“文氏是我父亲和爷爷打下来的江山,发展之初有多强大在座大多数董事都知道,文氏曾经是平城第一集 团,后来文夫人接手之后,成了四大家族之一,甚至几乎被之后的海名集团和xu集团抢占风头,到现在,和三流的k集团不相上下,究竟是发展还是退后,还是坐吃山空,一目了然。很多事情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有一句话是我想说的,在商言商,就盈利这一点,到底是谁忘恩负义,在其位却不谋其事呢?”
文野放下文件:“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改期与否,或者今天直接定夺,我都没有意见,大家说了算。”
从文野将两份文件数据拿出来的时候,文修竹的脸色就白了。
谁不知道新河是最近几年势头最猛的企业,发展速度之快几乎和当年的季氏不相上下,文野是季云洲亲自带出来的商业鬼才,要让文修竹硬生生跟他比能力,那几乎是压倒性的。
文夫人眼珠一转,望向之前那几位跟她关系很好的董事。
董事立马明了,扇风道:“董事改选大会是多么重要的事,不管文总有多大的私事,都不能将文氏置之不顾。”
“是啊,我也不同意改期。”
“今天必须定下来。”
这时支持文野的董事也站出来说话:“不同意改期?那就让文大少爷直接继承么?难道我们文氏要这么一直沉沦下去么?”
“业绩摆在这,根本不差这一天两天。”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争论不休。
“好了。”声音来自会议室最后,始终沉默没有表态的陈虞之终于发话。
他手里握着文野的那份文件,眉头紧锁:“数据还缺一项第二季度,还有一周的时间,董事改选下周四继续,把第二季度的数据补充完整。”
陈虞之发话了,董事们便不再议论。
“就这样。”陈虞之带着文件,直接走出会议室。
文野在陈虞之之后,直接跑了出去。
李明城正在打电话,看到文野出来,文野问:“怎么样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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