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还有豆子吗?”
吴静香询问道。
“豆子?
什么豆子?”
斐云飞一头雾水。
“就是黄豆,绿豆那些?”
吴静香解释道。
“黄豆前阵子都拿去做豆腐了,我娘爱吃绿豆糕,厨房应该还剩不少。”
斐云飞说道此处,眼神又是一阵哀叹,“静香你是不知,这阵子豆腐也升不少价格了,豆腐块也没以前结实好吃了,里面添的水极多,都快变成豆腐花了。”
“绿豆也行,走我们去厨房。”
进了厨房,吴静香先让下人杀了一只鸡,她准备熬些鸡汤,祛祛寒气,这些天连夜赶路,他们一直身处冰天雪地之处,身上受的寒气不少。
最好在煮些姜水泡脚。
也不知师父在桂南的房子怎么样了,不如现在知府休息一番。
“云飞,你看好了,只需要四天左右的时间,这些绿豆就会变成豆芽,成为一种素菜。”
吴静香拿出些绿豆撒在洗净的盆中,又在盆中倒入些温水,嘱咐他道,“这些绿豆先浸泡在这里一夜,明早你在找些遮光的布,纱布、箩筐,按照我等下给你的步骤,保证过了几天,你又有素菜了。
虽然比不上青菜,但是也是可以和猪肉等一起炒。”
“静香这个真能长出素材?”
斐云飞看着躺着温水中的绿豆,很不相信。
“过了几天,你就知道了。”
吴静香没有再管绿豆,继续煲着手中的鸡汤,鸡汤需要小火慢炖,一点点地加些中药材,离不得人,至于姜汤洗澡水,可以让下人帮忙。
原本她还想教斐云飞生蘑菇,做素材的,只是着蘑菇需要的时间比豆芽要久上许多,香菇需要五六个月,金针菇也需要三个月,最短的草菇也要二十天,估计斐云飞这活宝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不过这生蘑菇的法子,倒是可以跟姬寒寻合作一番,他在桂南建了这么多的作坊。
雪灾过后,总不能空置,也不可能一直做卤肉,这个生蘑菇也是一个赚钱的法子。
想到姬寒寻,吴静香眼眸一片晦暗,也不知他在西戎边境如何了?
在战争的最前线,受伤时家常便饭,若不小心些,性命也难保。
他还是一方主帅,敌军盯着他头颅的人不少吧。
望他一切平安无事,她后边送给他的东西希望能帮上他。
如果可以她也想送一把□□、□□给他,但是这种只是想想而已,元宵不准她搞出这等高危武器,破坏蓝星的运行。
西戎边境,黄沙漫天,她制作了几个防护镜,希望他这位主帅的视线不被黄沙遮挡,一起送去的还有几件防弹背心。
软体的防弹衣,需要高纤维的化合物,在这里应该还没有合成的条件,她也只是在玻璃作坊,搞了几个碳化硅的非金属硬质材料,与特殊的钢种结合,制成的粗略防弹背心,十分的坚硬,穿在身上既不舒服。
但是她相信这种背心,在这个世界上很少能有器械可以穿过,保住要害不成问题。
在斐云飞家里,随意找了见客房暂住,熬了一锅子的姜水,一路上赶路,她已经五六天没有洗澡,身子有些痒,不管怎样,先跑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轻松懈意。
几天赶路的疲倦,终在这温热的洗澡水中的一解脱,吴静香躺在澡盆上,伸直了筋骨,温热的水气,散发在空中,迷雾一般,在这税务缭绕之中,她竟然睡着了。
在大牛的呼唤声中,她才缓缓醒来,此时的水已有些凉意。
“静香姐,你还没有洗好吗?”
“静香姐,文清哥来找你了。”
……
屋外吴大牛的声音一波又一波地追喊着。
“大哥?”
吴静香悠悠苏醒中,脑子一片浑浊,大哥怎么知道她回来了,明明她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一人,她回来的消息。
疑惑之中,吴静香快速起身,穿好衣服。
只是头发湿漉漉,她只能用毛巾绞干一些,便出门见大哥。
客厅之中,斐云飞正在陪着吴文清闲聊,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
“大哥!”
吴静香款步而来,在门外变唤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还如此胡闹?”
没等吴静香进门,吴文清先起身呵斥了一声,“头发随意包着一块毛巾,便在别人家随意行走,真当这里是你家。
有失礼仪。”
因为着急见吴文清,没干的头发,吴静香先用一块毛巾包裹着,这种事她又不是没有做过,习惯了,真的没有特别注意,反正是自己的老哥,又不是别人。
“还不回去先弄干头发。”
吴文清转身对斐云飞连连抱歉道,“云飞兄,舍妹无礼,我先失陪了。”
说完拉着吴静香离开。
斐云飞:……
貌似这里是他家,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他不介意的!
真的不介意!
“你这孩子,还是如此饿不省心,头发没干,到处乱跑,小心感冒。”
原本听闻妹妹不顾危险地从京城赶回桂南,吴文清原本还想教育自己,自己这个整天不省心的妹纸。
没有想道刚见面,所有教育的话语统统抛之脑后,变成了絮絮叨叨的关心。
回了客房,吴文清让她端坐好,自己拿着毛巾,轻柔地帮她擦干头发。
“你怎么不好好在太学呆着,非要跑回桂南?
大过年的,非要折腾。”
说着吴文清的手劲加大,让吴静香直喊疼。
“这不是过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想你们了,自然得回来,一起过年。
可惜路途太远,还没有回到,就在路上过年了。
疼!
疼!
大哥你轻点。”
吴文清手上的劲又增了几分气力,让吴静香直求饶。
“你说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在太学教书,就是这么哄学生的。”
“在京城没有你们的消息,我担心不已,忍不住回来了。”
吴静香咸鱼道,反正也说不赢她大哥,最后娇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只是你们的安全,我不敢赌!”
第100章
吴文清愕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片刻矫正之后,轻柔了几分,沉声道:
“我和爹娘能有何事!
你不是一早给我们写信预警了,你师父的通天本领我们还能不信。
你写信之后,爹娘又悄悄地房子加固了几分,他们生怕我在桂城没有吃食,早就送了几坛子的泡菜,还有几条大腊肉过来桂南。”
吴静香当初写信让他们家人注意大雪的理由,是许久未见的仙人师父,突然如梦告知她桂南可能有百年一遇的大雪,让她多加小心。
匆匆入梦,告诫一句之后匆匆而去。
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扯淡的理由,爹娘、大哥还真深信不疑。
事先还储存有食物。
她更没有想到爹娘居然悄悄地在桂南城买了一处宅子,一间商铺,如此大的手笔,也没有知会她一声。
购买商铺是为了买泡菜,宅子便是爹爹平日买卖在桂南的歇脚处,偶尔大哥休假时,也在桂南的宅子小住几日。
“小妹还没有恭喜大哥,如今成了举人老爷。”
吴静香调笑一声,转移话题。
“什么举人不举人,就会嘲笑你大哥,我不过还是一介书生,有了点功名。
不像小妹你,现在都已经是太学的先生了。”
“大哥,你还学会吹捧了。”
吴静香哈哈大笑。
咧嘴开怀大笑的吴静香,不知她身后的之人陪着他胡笑几声之后,收敛嘴角的笑意,一脸沉静,微微皱起眉头,思的眼眸闪烁,盯着某人的后脑勺一动不动,头脑放空,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知府里。”
对这个问题,吴静香百思不得其解,她一个小人物的行程,应该没有人关注,不会泄露。
“你还有脸说,回桂南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跟我们商量一番。
若不是刚才我在大街上瞧见了大牛,我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当了先生还不稳重些。”
方才吴文清跟着书院的一些同窗在集市上免费派发粥粮给灾民,眼尖认出了一回来就不老实呆着,上街乱晃的大牛。
现在府城里的不少大户人家也在派发赈灾粥粮,只是不少县城的灾民,听到消息后都往府城里拥挤而来。
府城的灾民成倍的增加,这几天施粥的人家都把白粥稀释了不少,可惜还不能能满足灾民的需求。
原本府城只有千人左右的灾民,现在从四周汇聚而来,已达数万人。
官府原本提供给灾民的住所,也拥挤不堪,根本容纳不了如此多之人,妇孺儿童、身体孱懦之人大都被赶了出来,睡在大街之上。
官府也甚为头疼,差役也不能整天盯梢这灾民不能争强斗勇,牢房早就被灾民挤满了。
只是希望朝廷的赈灾条令下来之后,附近县城的灾民早日返回县城。
现在有免费粥粮不吃,还回去吃自己借来的粥粮,天底下这样的傻子少有?
自家在桂南城有了房子,吴静香也不好一直打扰别人,收拾行李,便要和大哥回他们家的房子。
作别之时,又有人登门拜访她。
少年依旧风华正茂,芝兰玉树,陌上公子,只要往那轻轻一站,便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他的眼睛多了一丝通红,神态疲倦。
许凌霄从三七口中得知她回来的消息,看完手上的病人之后,便匆匆寻上知府衙门。
少女鹅黄的冬裙上罩着一件极为怪异膨胀的衣裳,靛青色,略显成熟,原本稚嫩的俏脸,现在似乎长开了一些,白皙清澈的眼睛,多了一丝韵味。
越过这张俏丽的脸庞,他隐约听见了半年前,在码头的那句“我等你一年”似乎还在耳畔便回响。
许凌霄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一句思念的话语,内心一阵苦涩,最后化成空,“你可还好?”
对面女子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水,一潭死水,在她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除了他的倒影,他竟看不出一丝情感。
“一切安好。”
少女轻轻一句,不带任何情感,没有一丝丝的留念,甚至连普通友人的热忱都无,如同陌生人见面。
念此,少年内心的苦涩如洪水般翻涌,脸色瞬间青白,他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
许凌霄脸上泛着一丝丝的苦涩,深深地凝视着吴静香,他不甘心,似乎要在她的脸上找寻着,那些曾经的笑颜如花,只对着他的笑魇如花。
“静香,我们许久未见。
你今日刚回桂南,有些劳累,改日我们再约。”
许凌霄在两人擦身而过之时,还是不甘心的开口。
吴文清立即呵斥,“许少爷慎言。
如今你已成家,而我妹妹还在待字闺中,请不要污了我妹妹的闺名。
私相授受这等话语,请不要再说,免得遭人误会。”
吴文清现在长期在桂南,对于许凌霄的绯闻,略知一二,他绝对不允许自家的妹妹被二手男人惦记。
在吴文清看来未曾娶妻,便先纳妾,还在府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无论再怎么洗白,渣男人设,花花公子,在他心底已经板上钉钉子。
原先他还微微支持自家妹妹与这位公子相处,现在的吴文清只求妹妹不被这只花蝴蝶缭绕,花了自己的眼。
“吴兄,你会误会了。
我表哥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和静香朋友一场,如今静香归来,我们几个好友为她好好接风洗尘。”
双方剑拔弩张,斐云飞只好做着和事佬,打了哈哈。
主人家的面子,还需礼让三分,吴文清难听的话语没有再次出口,只是带着吴静香的行李跟着他告辞。
少女的倩影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许凌霄单薄的身子,在冰雪的白皑皑中愈发的孤寂。
“表哥,我想你连夜救治病人,身子累坏了。”
斐云飞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说道,“你这人,别光顾着病人,也要关心自己的身子,瞧你一脸憔悴的样,弱不禁风的。”
“云飞,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没有了往日桂南第一公子的风采。”
许凌霄忽然扶着自家的脸庞,煞有其事地问道。
斐云飞看着这张绝世的容颜,他竟挑不起任何暇丝,怪不得每次出游等能引起全城少女的轰动,心里头像生吞了一只死苍蝇,喉咙噎住。
他这是在向我炫耀吗?
愤怒地斐云飞一把松开了许凌霄,气急转身离开,他并没有听到许凌霄的喃喃话语。
“定是我近些日子太忙了,没有好好收拾打扮一番,帅气降低了不少,她方才没有认出我来。
也许是对我现在的尊荣太过惊讶,没有来得及其他的反应。”
许凌霄自我安慰一番。
走远的斐云飞若是听到他的话语,也许还会转身给他一个过肩摔。
走远的吴静香,在转进自己院落之时,方才压制在胸口的沉闷之气,似乎在爆炸开来,张了张嘴,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趴在兄长的胸膛之中,抽泣着,似乎在这阵子一人的委屈无所顾忌地宣泄,“大——大哥,有你在——真好!”
在家人的怀抱里,她似乎又可以做回那个无拘无束地傻妞,一切都可以无所顾忌,不用颤颤自危,不用平衡关系,不用考虑后果。
知道夜幕降临,郑文仲才来了消息,告知吴静香,他这几天的一切吃住都在府衙里,不用管他。
她一介女子,也不好上衙门,指指点点,边待在自家的院子,生生豆芽,等雪小些,便回吴家村一趟。
不知她回来的消息,怎么传到了吴文清书院算学先生的耳中,登门拜访,邀她上门教授几节算学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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