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语将碗筷拿到洗碗盆里,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
洗好后,易初语抽了一张纸擦手,犹豫半天,才说:“你们怀疑她吗?”
“结果还没出来,现在任何人都不可能一清二白。”
易初语有些忐忑,“也是,现在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
肖楚言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的手指僵住,没回头,也没出声,徒留一个后脑勺给易初语。
她没想要肖楚言在没找到凶手,也没任何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之前,毫无条件地信任她。
他们只是时隔几年未相见的高中同学,他怎么会有义务来帮助她?甚至尽全力地维护她?
这些统统不可能。
她活了那么多年,孤僻又笨嘴拙舌,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里,鲜与人交流。
可她也清楚,现在凶手锁定在左撇子身上,但她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作为警察,更是如此,她还是跟陈柔萱有过过节的人,更应该作为重点观察对象。
易初语越想越平静,竟完全能接受现在的状况。
她没动,他也没动。
时间静止了似的。
肖楚言缓慢地转过来,左手搭在椅背上,与她面对面。
俊朗的脸在她的影子下。
“我从未怀疑过你。”
第5章 持续心动
显然,易初语没料到肖楚言会这样说,身为警察的他,面对嫌疑犯的她,讲出这种话。
无论如何,她都感谢他给予的信任。
“谢谢。”
肖楚言站起身,“你在这呆着,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回来我帮你搬家。”
“搬家?”易初语愣怔地问出口,她好像还没找到能住的地方吧。
“是。”
从昨晚见到肖楚言后,她好像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我还没找到新住址,能搬到哪里去?”
肖楚言双手插进口袋,挺拔如松,身姿凛凛。
“我帮你找到了,就在我对面。”
自从遇见她,他就像个老妈子一样。
易初语想到这个比喻,有些想笑,但是强忍了下来。
环顾一圈周围的环境。这间房子很大,是标准的一家三口的样式,一间主卧,两间客房,一间书房,既然在对面的话,肯定也是差不多的格局。
她一个人住未免也太大了吧?而且,又要麻烦他了。
“可是,我......”
肖楚言半垂着头,散漫地看着手上的手机,道:“房子是我朋友的,他拜托我帮他租出去,我工作忙,没时间管这档子事。”
手机在他手心转了一圈,被放进口袋里。
肖楚言抬眸,眸色凉薄如夜,“价格方面你放心好了,不会赚你的,也不会让你吃亏。”
易初语双手背在身后,听着他毫无温度的话语,抿了抿唇,右手的拇指按在食指的指腹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再找一间像你现在住的房子?安全性这么差,你住的安心吗?”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易初语一时回答不上来。
肖楚言看她不吭声,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言重了。
缓了片刻,他放轻语气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一趟就回来。”
易初语点点头,“好,那,那你路上小心。”
肖楚言回房换了一身黑色的着装,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外面是黑色的长款外套,笔挺体面。
里面的黑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的那颗。
他甩了甩外套,动作顺畅无比,一气呵成。
等肖楚言离开后,易初语才从厨房走出来,环视一圈这偌大的房子,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职业习惯,易初语猜测肖楚言是处女座。
回到客房,易初语将昨晚换下,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全都打包好装进袋子里,一切东西都收拾好,床铺也整理好,易初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
今早听到肖楚言所说的,找不到夏巧凡,那她会去哪里呢?
真的是她吗?正好她又是左撇子,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所为,那她为什么会杀害陈柔萱,又为何翻乱她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绞尽脑汁,易初语都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什么都不想,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前出现一闪即逝的画面。
易初语想起了高中时期。
她和肖楚言是同班同学,两人是前后桌。某次上语文课,肖楚言的作文得了年纪第一,语文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
易初语还记得他的梦想,是为人民服务,惩恶扬善。
想到这,她不经笑出来。只是越往后,她的记忆越模糊,就好像坐在电影院的后排,没戴眼镜,看不清那些鲜活的画面。
高三时期,她大病了一场,精神状况不好,才会导致她的记忆模糊吧?
百无聊赖,易初语打开手机看电影。
作为一名写作多年的作者,需要时常进行学习,不然的话,是难以有进步的,所以,一有空闲的时间,她就会看电影,丰富自己的写作知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楚言没有要回来的迹象,那扇大门依旧是紧紧地关闭着。
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易初语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提醒她该吃饭了。
易初语咬了咬下嘴唇,觉得自己还能忍受。
她现在可是寄人篱下,未经允许擅自用别人的东西好像不太好。
打开晋江APP,昨天她的状态不错,写了两章,有多余的存稿,现在上来调整一下存稿发出的时间就好,只不过明天得勤快码字了,她之前可是夸下海口,过两天要给她那些嗷嗷待哺的可爱读者们万字更新呢。
调整好发稿时间,易初语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身后的大门打开了。
肖楚言站在门外,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其他都跟早上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进来后,肖楚言将门关上,蹙着眉,说:“你没吃午饭。”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经过不到一天的相处,易初语面对肖楚言时有些胆怯,也许是因为他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也许是因为她心底对警察叔叔心存敬畏。
她糯糯地道一句:“是。”
肖楚言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掀起眼皮,望向易初语,“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都不会自己做饭吃?”
易初语支支吾吾:“你让我在这里等你,我也没钥匙,就没出去买饭。”
越说到后面越小声。
直至低下了头。
肖楚言冷笑一声,觉得有些荒唐,“难道你不会自己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菜吗?”
语毕,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些青菜和肉类出来,煮好饭,围上围裙开始做菜。
易初语站在厨房外。
厨房里的男人穿着蓝色的格子围裙,动作娴熟地切肉片,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相当有规律。
斟酌了半晌,易初语问:“需要我帮忙吗?”
“过来。”
他的语气缓和不少,至少听起来没那么冰冷,有了一点人情味。
易初语迈着小步过去。
肖楚言眼皮都没抬,道:“你洗青菜。”
“哦。”
足够容纳下好几人的厨房,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吭声,只有切肉发出的脆响和水流的哗哗声。
食材准备就绪,肖楚言洗干净锅铲开始炒菜。
易初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做菜。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锅铲的样子也不减他的硬气,反而像遥不可及的神坛人物沾染上了烟火气,变得平易近人多了。
很快,肖楚言做好了午餐。
一盘青菜炒肉,一盘番茄炒蛋,还有一份青椒土豆丝。
很简单的家常便饭。
两个人相对而坐着吃饭。
易初语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很清淡,有一种妈妈的味道。
肖楚言夹了一块肉片,随意道:“暂时只能这样了,将就一顿吧。”
“很好吃。”易初语咬着筷子,衷心道。
“那你多吃点。”
易初语嗯一声,又吃了几口,想了想,问:“找到夏巧凡了吗?”
话刚出口,易初语就觉得自己这样问似乎不太好,她不是警察,还是个嫌疑人,怎么都没有身份,没资格,如果肖楚言不回答她,也是很正常。
肖楚言却也没忌讳,答:“还没找到,不过联系到了她的朋友,应该今天下午就能找到她。”
易初语才反应过来,下午,今早肖楚言不是说要帮她搬家吗?虽然她不是想要肖楚言留下帮她的意思,可现在还没有联系到房东,也没有签合同,什么都没有准备,她要怎么搬家啊?
种种疑惑,还没待她开口,就听到肖楚言说:“对面那间房子的钥匙,我等下给你。”
易初语猛地抬起头看他,“可是,还没签合同,也没商量租金。”
“不必了,先搬进去再说吧。”
易初语想问,这么随便的吗?都不问清楚房东的要求和租金。
可肖楚言一副不怎么想搭理她的态度,显然是不想再纠结这种问题。
吃完午饭,收拾好,已经是两点半了。
肖楚言从主卧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根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房间的钥匙都在那间房子里。走,我带你去看看。”
易初语温吞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打开了对面的房子。
肖楚言的嗓音低沉慵懒,他如果不用那种不近人情的语气跟你说话,其实,听起来还挺舒服温和的。
“这房子里什么都有了,你不需要额外准备。”
房门推开,易初语有些愣怔,因为这个房间的格局和肖楚言的家里有几分相似,却又不一样。
肖楚言的家比较死气沉沉,整体的色调以灰黑色为主,而这间房子显得更加充满生机,至少窗帘不是像肖楚言家里那样的灰色,而是淡雅的蓝色。
易初语进去逛了一圈,正如肖楚言所说的,确实什么都有了,就连被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人住进来就可以了。
肖楚言看易初语在卧室里站定,转了转手上的钥匙,“被子都没有用过,不过要是你介意的话,就换掉。”
易初语回头,说:“这真的不用和房东再商量一下吗?”
“不用,他说任由我安排。”
“哦。那,谢谢你了。”
“看完了吗?看完,我们就去你家,合同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用力一扯,窗帘被完全拉开,柔软的阳光照亮了没有人气的屋。
易初语没动,想起刚刚他说的,下午应该能有夏巧凡的消息,那他不是应该去处理吗?
“你下午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
第6章 持续心动
肖楚言背着光,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清晰。因为职业的缘故,身体挺拔得像是一座高山,屹立在那。
“下午的工作会有别的刑警去做。而且下午我要去你家取证,顺便。”
取证?哦,她知道了,既然是合并调查,那就需要刑警队这边重新收集证据。
参观完房子,肖楚言开车送易初语回家。
再次回到自己家里,打开门,依旧是昨晚回来时看到的模样,一室凌乱。
肖楚言站在客厅的窗前,拿着手机讲电话。
易初语听得出来,他在叫别的刑警过来取证。
挂了电话后,肖楚言从口袋摸出一个白色手套套上,站在她的房间门口,蹲下身,斜着脑袋望着反光的地面。
观察了半晌,肖楚言站起身,从散落一地的书中,随手捡起被撕得稀巴烂的那一本,翻了翻,无意地问:“你在网文界有得罪过人吗?”
易初语摇头:“没有,除了偶尔会跟陈柔萱联系,其他人我都不熟。”
“你先坐一会,等取证结束后,就可以收拾了。”
易初语听从他的安排,没有再四处乱走,而是坐在沙发上。
肖楚言在认真地侦查每一个角落。
没多久,昨晚那个叫何谦的刑警来了,和另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刑警一起进来开始取证。
何谦恭敬地叫了一声“肖队”,随后将目光落在易初语的身上,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叫了一声,只是语气并没有何谦那般敬重。
大概是他年纪比较长,却要叫一个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的人队长,心里难免不甘。
易初语看他们三个刑警忙前忙后,不想打算打扰他们,走出房子,给房东打电话,告知她自己要搬家,问她现在有没有空,办理退租手续。
房东在这个小区有好几套房子,每天除了坐等着收租,就是带着孙子去跳广场舞,所以,特别闲。
易初语去她家跟她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房东很惊讶,她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安慰了几句易初语后,打算劝她继续留下来,她会让人换门锁。
现在的情况并不明朗,不能担保凶手对她会不会有杀意,所以,她还是听从肖楚言的建议,搬离这里,住在他那边,安保设施好很多,谅凶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易初语拒绝了房东太太的建议,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办理了退租手续,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
等到易初语搞定好一切回到家里时,刚推开门,就听见何谦的声音从她的房间里传来。
“肖队,你和易小姐是高中同学?”
肖楚言的声音很轻,很淡,“嗯。”
另一个稍微比较嘶哑的男声道:“肖队,你身为刑侦队的大队长,可不能因为嫌疑人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就偏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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