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意听得失笑地拍了拍他,赖皮不认,“我哪有?!”
孟西洲也不反驳她,舒服地抱着她蹭了蹭,“不像冬天,这么乖乖地给我抱。有时候睡着了,下意识地还会主动要抱抱,多可爱。”
风知意:“……那是因为你像个大火炉,抱着暖和。咱们一家,晚上全靠你取暖了。”
孟西洲笑,“那我幸好有这个作用,不然我要被你一年嫌弃到头了。”
风知意失笑轻拍他,“别贫嘴,明天早点回来,咱们去爷爷那边吃饭。”
苏家这事沸沸扬扬地闹腾了一个多月,许梨香还是没有从医院回来。
之前风知意看风老爷子实在孤零零地郁郁寡欢,怕他这样郁结于心下去会拖垮身体,就隔三差五地带着老公孩子去陪他吃饭。
没有糟心事,有孩子逗乐,还有风知意特意加了点灵泉水的美食调养身体,一家人围在冰天雪地的温暖屋子里烤火聊天,每天气氛舒心得其乐融融……所以这一个多月来,风老爷子身体健康和精神状态就逐渐缓了过来。
以至于,风老爷子现在出门遇人就被说他状态越来越好,就是跟老对手打机锋的时候,都被眼红地明里暗里打探。
毕竟,天寒地冻的冬天,对老人实在太不友好了!
现在的生活条件又不是很好,一些老前辈、老革命这个时候都上了岁数,且都有各种暗伤旧疾,又是庇护家里的大树,所以不得不上心。
而风知意经常去看望爷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风家的左右邻居自然都看在眼里。所以有需求的人一打听,就纷纷拜访上门,跟风知意为家里的老人求个调养身体的方法。
甚至有些端着架子的不肯纡尊降贵,还“请”风知意去家里帮,楚家就是其中之一,说是让她去给家里九十高寿的老太爷调养身体。
风知意理都没理,让警卫员拦着没让进门,把楚家给气得够呛,说是她太不“敬老”了,简直没品无德。
这事情孟西洲当然也知道,所以说起这个微微蹙眉道,“爷爷的身体我看调养得也差不多了,咱们不用去得那么频繁了吧?没得凭白给自己增添麻烦。”
虽然这麻烦都没闹到他媳妇儿面前来,但外面却有了对他媳妇儿不太友好的说法。
“没事儿,我前两天已经把这麻烦丢给汪医生了。”风知意也是不厌其烦,就扯汪医生的虎皮大旗,“我说给风老爷子调养的药膳和补品都是汪医生给的,让他们找他去!”
孟西洲听得失笑,“那汪叔回头要说你了。”
风知意一点都不怵,“我给他干活呢,他还不得给我挡挡麻烦啊?”
“说的也是。”孟西洲轻轻抵着她额头,跟她商量,“那我明天弄点好东西回来,算是给爷爷送年礼。我估摸着他儿子那两口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以后我们去的机会可能就不多了。”
“嗯。”风知意微微点头。
第二天,汪医生果然打电话来笑骂她,“你就把麻烦丢给我是不是?”
“他们实在太烦了,”风知意怀疑那些人不仅仅是为了求医,更有可能是借此跟她搭关系,所以她就不愿意去费那个神,“我又不是老年人健康顾问,什么事儿都来问我,那我还干不干活了?”
说起这个,汪医生没话可说了,“行行行,我帮你挡这个,你专心忙自己的就是。你现在进度怎么样?”
“不是等着你们把药材培育出来吗?我这边差不多了,药材足够,应该就可以做临床试验了。”风知意把问题踢出去,“你们在梦庄大队的培育情况怎么样?”
“还没开始,”汪医生有些愁绪地道,“才刚批了一块地,等开春种一块试验田试试。”
这半年,他跑遍了全国各地找合适的培育基地,发现确实只有梦庄大队的土壤能种植。
但土质检测又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问风知意,风知意也说不清楚,说她也是机缘巧合下培育出来的。
没办法,就只能暂时定下梦庄大队了。
“只开一块试验田吗?”风知意拿着电话微怔,“开多大的?”
“暂时先定个一亩地,如果能顺利培育出来,你那药也能顺利开发出来的话,才考虑扩大种植面积。”汪医生解释,“毕竟那么大一个村子在那呢,两千多口人,总不能夺了农民种粮食的田地。”
说着顿了顿,“以后就算新药成功开发出来,要把梦庄大队那儿全种上,那不种粮食了,整个梦庄大队的人就得全部迁移走,不然他们吃什么?但是迁移一个村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跟上面打申请,还要安置那么多村民,涉及到很多方方面面,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风知意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个事,也只有国家出面才能办得到。
“不过这个你不用操心,”汪医生又说,“你安心做自己的研究就是。等新药出来了,这些个事我会盯着人去办。”
“好。”风知意谢过他,还问候了一下老首长,说是她为了给风老爷子调养身体,确实琢磨出一些养身体的补品,回头给他和老首长寄些去。他可以按照这个配比,应付那些人的麻烦。
汪医生顿时高兴得不行,连声道好。
挂了电话,风知意就和丈夫孩子准备出门。
因为外面下着大雪,前几天风老爷子也说了他今天休息,所以风知意一家就特意早早地过去,却不料许梨香出院了,风父一家三口也在。
但他们应该是刚回来,大包小包的行李都还搁在客厅里,许梨香貌似重伤未愈状地倚靠在垫了厚厚棉被的藤椅里,腿上还搭了一条毛毯,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架势,指挥着周阿姨忙上忙下地搁东西。
而风父,坐在沙发前的火盆边烤火,神色恭谨地跟一脸严肃的风老爷子说着话。
风老爷子知道风知意不待见风父,看到他们来,才猛地想起来忙解释,“他们也刚回来,我没料到你们会来得这般早,都没来得及让人去跟你们说一声。”
风知意无所谓地微微点头,抱着孩子坐下,看了眼怯怯地挨在许梨香脚边的那个黒瘦小男孩,两边脸颊冻得红红的、又粗糙还干得有些起皮,导致那小孩不自觉地老去挠两下,还时不时地擦下鼻涕。
虽然穿着已经很不错了,可以说像个小少爷。但不管是从眼神、举止还是精神气儿来看,都磕碜得像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一样。
风知意真不知道许梨香是怎么当娘的,她孩子若是有一点难受委屈她都心疼得不行,哪能那般忽视亏待。
做娘的,不亏心吗?
风父看了眼拎着满手东西去厨房的孟西洲,对风知意非常温和感激地微笑,“这段时间,你爷爷多亏你照顾了。”
这话,估计是风老爷子有意提醒授意的。不然,自己为了“爱情”都会忽视老父亲的人,还会注意到旁人给他照顾了老父亲?
风知意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垂眼把孩子从棉披风里解放出来,“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多谢。”
风父脸上的和煦笑容一僵,“……”
然后看向老爷子,好像在说:他都如此诚心诚意了,风知意却这么不识抬举。
风老爷子却懒得管他,看着风知意把孩子抱出来,那孩子大概是这段时间跟他熟了,看到他就冲他笑,玉雪可爱地笑出小小的嫩牙,看得风老爷子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乐呵,“冷不冷啊?这外面风大雪大的。怎么只穿了这么一点?”
说着,还伸手轻轻捏了捏孩子的小手,意外笑道,“哟,这小手儿还挺热乎的。”
“嗯。”风知意把解下来的棉披风搁在一旁,“我有给他注意保暖,穿太多他活动不灵便就老自己扯衣服。”
所以风知意就给他穿了特制的保暖内衣,不用裹成个球。
一旁的许梨香见风知意跟她孩子的脸都嫩白红润有光泽,一点都没有那些乡下小孩每到冬天、脸颊就冻得通红的皴裂,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也有些紧绷僵硬的脸颊问,“知意啊,你……”
才刚开口,却被风知意猛地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噎,“你要还我手表吗?”
许梨香:“……”
随即扯起友好的笑容,熟稔亲近地笑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呢?”
“谁跟你一家人?”风知意一副被恶心地冷哼嗤笑,一点都不给她面子,“我可没那么倒霉。还有,一百多块钱的手表欠了我这么久都不还,你还好意思说我斤斤计较?脸呢?”
许梨香:“……”
然后委屈地看向风父,“风哥,你帮我还一下吧!”
风父眼神温柔地安抚了她一下,然后有些皱眉不满地看向风知意,“一块手表而已,用得着你这么咄咄逼人?给你就是了,说吧,多少钱?”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钱砸在风知意脸上似的。
风知意嘲讽冷笑,“183块,她欠了我四年,这无亲无故的我也不能白借给她,怎么着也得算算利息吧?你既然这么大方,那就还我4块手表吧!总共732块,还有四张手表票。”
风父的工资好像才三百多块,他刚回来没多久也没上几个月的班,能有多少钱?而且这个时候都讲究清廉,他刚回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外快。
而许梨香跟一夜暴富的人一样,一回来就买这个买那个,把自己装点得跟上流社会的人上人一样。他那点工资早就入不敷出了,现在连吃喝都是花老爷子的,看他们俩还怎么拿钱打她的脸?
风父果然噎住了,“你——!哪有人借手表,要一年多还一块、这么高的利息的?”
“我这里就是这么个规矩,谁让她借我的了?”风知意不讲理地道,随即兴味地嗤笑了一下,“她当初可是借着我这手表算计许家、然后成功分了家,这点利息算什么?是吧,许梨香?”
许梨香没想到连这个事也被她早就看出来了,顿时又羞又恼得本来就有些皴红的脸,更红了些,“我、我没有……”
风知意嗤笑一些,懒得跟她争辩,“这种算计利用,你们就算是还我一百块都值当。怎么,你们这是还不起?还是准备赖账?”
风父当即被她怼得脸憋青又憋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然后转向风老爷子,似乎准备问他借,却被许梨香拦住,恼怒地瞪向风知意,“哪有这么高利息的?!你想算计风哥的钱就直说!”
她可不愿意这么一大笔钱用来还手表,七百多块钱她能买多少东西啊!在她眼里,现在风家所有的钱和财产已经成了她的囊中物,可不能这么被风知意“讹”了去。
风知意冷嗤,“所以你们这是准备赖账?”
许梨香噎了噎,“两块,再多没有!”
要不是她一想跟风知意搭话,风知意就拿手表的事堵她,她是一块都不准备还的。
说着,看向风父,“风哥。”
风父微微窘迫地看向风老爷子,“爸,您看这……”
别说是两块手表的钱和票了,他就是一块的都没有。
风老爷子跟没看到他们争执似的,一直在旁边笑呵呵地逗着小孟灼玩,听到他话,转向他的脸色猛地一沉,“怎么?我还要帮你媳妇还以前的债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这传出去你还有脸吗?!养不起老婆孩子你就别娶别生!”
风父被喷得顿时讪讪地低头,不敢再说话。
他第一任和第二任妻子家里都有钱,也没问他要过钱,除了在劳改场,他在家里还从来没为钱这么发愁窘迫过。
风知意看这气氛,知道今天是吃不好了,而且也不想面对许梨香这夫妻俩,就低声交代刚坐下没多久的孟西洲,“去把东西都拎回去吧,我们回家自己做,就不蹭爷爷这边的饭了。”
孟西洲闻言没有异议地点头去厨房,而风知意则拿起披风重新裹起孩子,“爷爷,我那边还有点事,今天就先回去了。”
风老爷子怔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神情微叹地微微点头,“那等大过年的,你们再过来吃个团圆饭吧。”
风知意却笑笑拒绝,“不了,大过年的,我们这个小家想自己团圆团圆。爷爷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我们那,我们随时欢迎。”
风老爷子有些遗憾,“大过年的都不来吗?”
风知意抱着裹好的孩子站起,拒绝的眼神却坚定,“等大年初一,我再带孩子来给您拜年。”
风老爷子看了眼孟西洲居然把提来的东西,一件不留地原样提回去,知道他们不是舍不得这点东西,而是一点儿都不待见风父夫妻俩,心里微叹地点头,“好,那你们路上小心。”
“嗯。”风知意夫妻俩就怎么来的,又原样打道回府。
这做法,把风父夫妻俩给气得不行,这简直就是故意打他们俩的脸。
尤其是许梨香,脸色更是难看。
因为她刚刚看到了,风知意夫妻俩拎来的东西里,可是有好几样补品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正适合她滋补呢!
这都拿过来了,还拿回去,太过分了!
第125章 作死
年三十的前两天,风知意就给五个警卫员每人都发了个大红包以及肉食水果奶糖之类的年货大礼包,让他们回家跟家人过大年。
但有个警卫员说他是孤儿,回家也是一个人过,没必要。最重要的是,她这里也需要留人“值班”,不能全走了。
风知意就邀请他跟他们一块过年,这样,做年夜饭的孟西洲也有个人搭把手。
因为孟西洲说她才生完孩子没多久,内里不一定完全恢复好了,而且冬天水冰冷彻骨,容易寒气入体,基本不让她进厨房了。
所以在大年三十这天大雪纷飞的下午,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风知意则带着孩子忙活剪窗花、写对联、贴年画等;狗子也在一旁蹦来蹦去地帮倒忙;孟西洲还时不时地拿出个食物来喂她,问她咸了淡了或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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