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风知意不置可否,“但从监控回来的信息里,这佣人简直成了苏望舒发泄任何负面情绪的出气筒。这又不是奴隶封建社会,帮佣也是一种正当的职业,尤其是现在的主流思想提倡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就算是为了高薪,苏望舒这么践踏她,她心中岂能没怨恨?”
“再者,”风知意兴味地笑笑,“苏望舒现在疯狂得这么口没遮拦,她一个贴身伺候苏望舒的人,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你我知道的还要多还要清楚。”
智脑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这何止是知道苏望舒的事情,恐怕苏家的事情都知道不少,所以,“您这是为倒霉蛋父亲以后对付苏家做准备呢?”
风知意笑笑,没有否认。
“可是,”智脑有些担忧的是,“若是当时门外的人真的是那佣人,真被倒霉蛋父亲问出那天杜若兰和苏望舒两人的话,那岂不是要把您给牵扯进去了?虽然当初没提您的身份名字,但那佣人在苏家做事,应该多多少少会知道他们在迁怒的人是谁。”
就以苏望舒现在这种疯狂的样子,要是她被咒骂过风知意,它都不信。
“没事,”风知意对这个倒是不担心,“就算那倒霉蛋父亲查出她们利用他儿子要对付的人是我,也怪不到我身上。”
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跟苏望舒和杜若兰一样不可理喻,“我是完完全全的无辜且不知情者,他对我只有心虚、不会有怨恨怪罪,只会尽力把我涉在其中的痕迹给遮掩掉。”
“因为他不敢让我知道,他儿子想要杀跟他们完全无冤无仇的我。不然的话,我现在这身份计较起来,足可以把他的职位给撸掉。”
位高权重的人却意图谋害国家重要的科研人员,这若操作起来,在这个敏感又动荡的时期,给个叛国罪都是有可能的。
“退一步讲,就算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平民百姓,也没有活该被人无辜杀害的道理。掌权高位者,更应该维持尊重律法。就像执法人员知法犯法,更会罪加一等一样。”
智脑想想也是,“所以他就算查出真相,也只能怨恨怪罪苏杜两人。可是,杜若兰知道死无对证,肯定会咬死不认的。”
风知意早就把方方面面的可能都预估到了,“其实就算杜若兰承认了,他也定不了杜若兰什么罪,完全是他自己儿子蠢。”
其实,风知意倾向于是他儿子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杜若兰的手里,“更重要的是,再计较下去,杜若兰鱼死网破说他儿子意图谋杀我、甚至牵扯出他儿子以前杀过人的事,只会把自己赔进去。还有他儿子,不仅白死,还要被拉出来鞭尸,他怎么会愿意?”
他位高权重,更需要谨言慎行。而且杜若兰身后还有苏家、杜家,甚至是楚家,他也不能轻易灭口什么的,“所以这事儿只能重拿轻放,他只能自认憋屈。”
但是,别说一般人都忍不下这种憋屈怨恨,更何况风知意观那高官的行事风格,也不是个认孬的人,“既然不能“公了”,那他就一定会想办法“私了”。”
私了是什么?那就是私下报复了。他好好的儿子,就那么被杜若兰给“威胁”或“怂恿掉”了性命,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苏家甚至杜家,就等着他的疯狂报复吧。
这才是风知意的目的。
果然,没多久,杜若兰就被无罪释放回来了。
那高官还一脸愧疚抱歉地拎着赔礼、亲自上门道歉,说他儿子突遭厄难,在京市又没有跟人交恶有仇怨,所以得知杜若兰跟他儿子私交甚笃却毫不吭声,才会激动误会,请他们谅解云云。
杜若兰本身就有说不过去的地方,更何况,那高官办事一切都是依法依据来的,苏家和杜家自然都没什么好计较的。
所以,他们都以为雨过天晴,杜若兰甚至还暗暗得意地以为自己掌握了那高官的把柄,以后说不定还能任她驱使。
在这种美好的误会中,双方和谐地握手言和。
殊不知,那高官转身离开的时候,那眼底凶残血腥得黑暗翻涌。
风知意看到这里,让智脑收回监控。
“啊?不看了?”智脑正看得津津有味呢,有些不解,“不追踪后续了吗?”
它觉得后续应该会很精彩的。
风知意却兴致缺缺,“没必要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官场上的那些相斗相杀什么的,她猜都猜得到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反正跟她没有关系了,她就懒得浪费心力去关注。
“哦。”智脑撤回对高官的监控,“那苏家杜家的呢?苏望舒和杜若兰那两个不讲理的女疯子,害您的心还不死呢!”
风知意实在不愿在她们俩身上浪费精力,就道,“去仿一段音频,让苏望舒无意中听到,当初是杜若兰偷了彭大娘家的钱,导致彭大娘仇恨她们才杀人放火的。”
智脑听得“啊”了一声,“彭大娘家的钱真丢了?真的是杜若兰偷了?”
因为当初彭大娘对这个事始终三缄其口,而彭丫丫的话,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信。
“都过去那么久了,真相是什么还重要吗?”因为现在这伤害、这悲剧、这死仇,都已经造成了,“让苏望舒以为这个是真相不就可以了?”
省得她们俩一天到晚地想找她麻烦,她们自己互相伤害、内部消耗不好吗?风知意真的是不耐烦搭理她们。
智脑想想也是,“行吧。这会苏望亭好像在部队不在家,他们家就四个人去过梦庄大队,那就仿苏母跟杜若兰的音频吧,让苏望舒听到杜若兰“亲口”承认。”
“嗯。”风知意看一旁摇篮里的孩子动了动要醒了,就把这事儿丢给智脑,俯身看摇篮里,正好看到孩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她,当即冲了软软一笑,“ba-ba。”
笑得风知意心都软了,伸手抱他起来,“是ma-ma,不是ba-ba。”
可孩子还是,“ba-ba。”
风知意也是无奈了,她从五六个月的时候,就经常引导他牙牙学语了。到现在,会说baba、yaya、kaka、dada等不少发音,但就是不说mama,把她郁闷得不行,感觉这孩子她白亲自带了。
给他换了尿布,喂饱了,风知意再耐着性子教他,“ma-ma。”
可孩子还是冲她笑得又乖又甜又软,“ba-ba。”
无论教多少次,始终都是“ba-ba”。
风知意心累地看着他跟孟西洲超像的幼儿版脸:“……看在你跟我大宝贝长得相像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再来,是ma-ma。”
可孩子还是,“ba-ba。”
风知意无语了,正不知道该怎么教时,门口传来一声“噗嗤”轻笑,转首看到是孟西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倚靠着门框含笑地看着他们两。
孩子听到声响也扭头看去,看到孟西洲眼睛一亮,还“baba、baba”地伸手要抱抱。
应该没有什么比一回家就看见老婆孩子伸手要抱抱的更让人愉悦满足了,孟西洲喜笑颜开地快步走进来,一把抱起他亲了他一下,然后举高高逗得孩子“咯咯咯”地开心笑。
风知意看得简直羡慕嫉妒恨,“你们父子俩,别太过分哈!当我是隐形人是吧?”
孟西洲歪头过来,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这是你的份,不会少了你的,不要吃孩子醋了。”
风知意微微翻白眼,“我是在吃孩子的醋吗?我明明是在吃你的醋。”
说着,没好气地轻轻拍孩子的小屁股,“你个小没良心的!到底是谁一天到晚带着你?跟爸爸比较亲也就罢了,还连妈妈都不会叫。”
孟西洲也知道他媳妇儿为这个事儿郁闷了一两个月了,那么辛辛苦苦带地娃居然就是不叫妈,是挺让人有那么一点儿糟心的,“没事儿,等晚上我来好好教他。”
风知意对这个并不抱什么希望,孟西洲又不是没教,天天晚上入睡前都教孩子一番,可那小臭崽子就是不喊,把她气得够呛。
晚上一家人吃了饭洗了澡,孟西洲就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耐着性子、变着花样教小孩了。
等风知意洗好澡出来,孟西洲就兴奋地告诉她,孩子会喊妈妈了。
风知意有些狐疑地愣了愣,“是吗?那你让他喊声试试。”
谁知孟西洲把孩子架在脖子上,“骑马马咯~”
孩子果然兴奋得“马马、马马”地喊。
风知意顿时气得把擦头发的毛巾一丢,扑上去,“好啊你们父子俩,欺负我是吧?!”
孟西洲也失笑不已地赶紧把孩子放到一旁,抱住风知意顺势被她扑倒,“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就另辟蹊径了。”
坐在一旁的孩子见爸妈玩闹成一团,眼睛兴奋地一亮,也“噌噌噌”地爬过去,爬到风知意身上。
风知意怕摔着他,赶紧抱着他,压在轻笑不已的孟西洲身上。
然后一家人,就叠罗汉玩耍。
玩闹了一会,玩得孩子都累得睡着了,孟西洲才把风知意抱在被窝里轻轻说话,“我今天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爷爷。他说他这周日休息,让我们过去吃饭。”
风知意轻拍着孩子的手顿了顿,往后面侧了侧首,“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不过去,请他过来吗?”
“现在风家只剩下他那么一个孤家寡人,我没忍心说出口。”其实孟西洲是怕显得风知意刻薄。
风知意惊讶地“欸?”了一声,随即明白过来,“许梨香她还没出院?”
虽然之前许梨香“大获全胜”,但也自损八百。小产对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伤害,自然要好好养养的。
可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就算坐月子都过了,怎么还赖在医院里不走了吗?
“外界都在传那一摔,不仅摔没了孩子,还摔坏了身体、摔成了重伤,到现在还没好。”孟西洲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估计她一是想卖惨,加重沈母的刑罚;二是怕回来承受不住爷爷的怒火,想等事过境迁了再回来吧。还有就是……”
孟西洲语气略微嘲讽地顿了顿,“我听说很多人看在风家的面子上,纷纷提着礼品去看望她这个风家女主人。她一时风光无两,估计是还没享受够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有点乐不思蜀吧。所以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几乎都住在医院里,只留下爷爷一个人在家。”
风知意:“……爷爷生这个儿子,真的还不如生块叉烧!”
孟西洲虽没太听懂,但听得出她应该是在贬低她生父,“叉烧是什么?”
“一种肉食,挺好吃的。”说起来,风知意有点想吃了,“我会方法,但我做得不好吃。改天我教你,你来做。”
孟西洲看她心大地想着好吃的去了,失笑,“好。”
风知意收回发散的思维继续问道,“那沈母的判决下来了吗?”
“下来了,三年。”孟西洲说着顿了顿,“本来那两口子还想以杀人罪论处呢,再不济都要求至少十年。到底是十几年的夫妻一场,还共同养育了是三个孩子,那人居然薄凉至此,把沈家那三个孩子给伤得不轻。这还是爷爷怕跟那三个孩子弄成解不开的死仇,有意宽宏的。”
因为许梨香咬死了是故意伤害,依法判决的话,最轻也就是三年。风老爷子就是有心宽宏,也不能枉法。
“那有什么差别?”风知意轻叹一声,“那三个孩子肯定是认不回来了,这仇也解不开了。”
“嗯。”孟西洲微微点头,“那周日去吗?我看爷爷好像老了不少。”
风知意听得心里微微触动,无声轻叹,“去吧,去看看他吧。”
等到周日那天,孟西洲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时间,一家人吃过午饭稍歇歇就去了风老爷子那边。
见到风老爷子,风知意心里就愣了一下,之前听孟西洲说他老了不少,她还以为他是心力憔悴得显得人憔悴苍老而已,缓过神来就无碍了。
但没想到,风老爷子是真的明显老了不少。
原本有些花白麻白的头发全白了,皱纹不仅增添了、还加深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暮气沉沉,再也不见他刚出来那会老当益壮、精神奕奕、虎目生威的风采。
看到他们来,倒是和蔼依旧,“你们今天倒是来得早,小孟今天没出去忙吗?”
说着看到又拎着满手东西走进来的孟西洲,无奈嗔怪,“你们怎么又提了这么多东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糟老头子就馋你们这点子东西呢!”
“爷爷您这说得是哪里话,”这次倒是孟西洲解释,“我这不是难得休息,就弄了只全羊来。知意想吃羊肉锅子,但我们俩又吃不完,就特意拿过来跟爷爷您一块吃。”
“这样啊!”风老爷子这才神色缓和,有了些神彩地笑道,“这敢情好!羊肉锅子配烧刀子最带劲!”
说着,就让警卫员拿他珍藏的烧刀子酒来。
可警卫员却拦着他说,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烈酒。
风知意就说,“我带来自己酿的葡萄酒来,一会爷爷尝尝我的手艺。”
“葡萄酒?”风老爷子想了想,“就是那个红红的,味道软绵绵的,跟糖水似的酒吗?外国人都喜欢喝的那个。”
见风知意点头,顿时嫌弃,“哎哟,我又不是女人坐月子,喝那个什么红糖水。”
这话说得,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说话间,风知意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厚披风去掉,露出虎头虎脑的小孟灼,看得风老爷子目露欢喜,“这孩子个头都虎得跟个快周岁的孩子一样,现在他自己可以坐可以爬了吧?”
说起孩子,风知意就忍不住笑容温柔,“早就可以了,他现在都可以自己扶着东西走几步,不过走得还不太稳当。”
“那可长得真好!他现在……”风老爷子算了算,孩子三月初生的,现在都十二月初了,“差不多快九个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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