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连忙点头:“是是是,那肯定是啊,我们一家都钻钱眼里去了!”
等爹娘回来,水芹连忙殷勤的递上水和洗好的桑果,然后将自己的想法一说。
蒋满谷猛地喝下一大碗水,琢磨着:“是好主意,可惜我和你娘没那么多时间。”
水芹便拍拍胸脯保证:“爹你放心吧,这种树的事我来解决,你只要同意就行。”
她早就留了一个野香蕉下来,那野香蕉整个裂开,其中的果肉部分早已干涸,水芹将它掏出,将种子一粒一粒挑拣出来。
她想着,家附近种个大概三五棵就行,剩余那么多的种子,全撒到林子里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她某一天不再依靠它生存,或许会把预知子的秘密告诉村民。
水芹还记得些课本知识,知道树可以埋条、扦插种植。但是由于对扦插技术一无所知,水芹就只去砍了些树枝进行埋条种植。
对于种子,她也进行了一番实验,但最终结果不太如意,浸水的全军覆没,种泥土里的发芽率也不足十分之一。
这已经超出她的知识范围,只能用时间来慢慢了解。
但幸好埋条种植给了她一些希望,一个月后,十根枝条中,有三根都有新生命的迹象。
天气越来越热,田里的活也渐渐的少了起来。周氏已经回归了正常的农妇生活,不再帮着下田。
水芹和秋葵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水芹在期间任性的移植了两株桑树,还保存了十多颗桑树种子,将它们撒播了下去,不过种的比较随意,它们的命运握在老天手里,只能野蛮成长。
水芹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野香蕉身上,但是由于五六月是好些果子的成熟期,而桑果早就没了,水芹嘴馋,便空出些时间跟着秋葵在林子里晃悠。
其实林子里有许多果树,甚至有些树上果子都挂满了,但由于这些果子有毒或者不好吃,很少会有人摘。
比如说银杏生的白果,有毒,吃多了会引起腹痛、发烧、呕吐等症状。又比如青梅,虽然没毒,却很难吃,又酸又涩,连喜酸的秋葵都不爱吃。
但这在水芹看来却不同,白果在现代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而青梅不仅具有药用价值,还能做成蜜饯,也就是一般所说的乌梅,在现代广受欢迎。
于是水芹兴奋起来,拉着秋葵道:“姐姐,既然大家都不吃,那很有可能是药啊!”
“可是这白色果子有毒啊,既然它有毒又怎么会是药呢?”秋葵疑惑。
水芹给她讲解:“姐姐,这些果子都要被别人炮制过才能成为真药的,就像烧饭一样,比如说鱼,生着吃难吃死了,可是熟了后就香喷喷的,对不对?”
秋葵恍然大悟,被水芹洗脑了:“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不过……这树这么高我们怎么摘?”
她俩同时抬头望去,树木看着有些年头了,干云蔽日,根深叶茂,看着就高不可攀。
水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觉得爬好像不是很符合自身能力,于是尝试着在周围寻找长杆,想把果子打下来。
就在她找的时候,秋葵有些跃跃欲试,趁着水芹不注意,往青梅树上一蹬,瞬间就爬上了一米多,她低头看脚下悬空的高度,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新奇感觉,忍不住激动地叫出声:“哇,好高啊!”
水芹回头,吓了一大跳:“姐,你怎么爬上去了,快下来!”
但秋葵自我感觉很是良好,甚至朝更高的树枝看了看:“我觉得我还能爬!”
水芹瞪她:“姐姐,快下来,万一摔了怎么办,想想就疼。”
见妹妹难得生气,秋葵立马识趣的下来。水芹看着姐姐小心翼翼的神色,不由觉得好笑:“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要不然我就告诉爹娘,看他们不教训你!”
秋葵顿时松了口气,难得俏皮道:“不会啦不会啦,是我欠考虑,下次肯定不吓你了。”
水芹哼哼:“原来你也知道吓人啊。”说着,她拿着捡的树枝,走离了秋葵身边,狠狠打向一颗颗青梅。
随着一道风声,几颗青梅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秋葵连忙上去捡,汇报给她:“一共掉下了十八颗,但是有两颗碰坏了。”
听到青梅被碰坏了,水芹有些心疼,想了想还是不打了:“反正也没人摘,先放着吧。姐姐,我们回去找爹娘问问,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秋葵自然同意,将一颗坏了的青梅递给她:“你吃吗?”
看着青脆欲滴的青梅,水芹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她没吃过新鲜青梅,对这味道着实有些好奇,好奇心驱使她接过青梅,将它在衣服上随意一擦,便放到嘴边轻轻一咬。
“啊!”她瞬间把手里那颗青梅扔了出去,嘴里的青梅肉也赶紧吐了:“这是什么鬼啊,怎么那么酸?”
水芹皱紧了脸,表情十分喜剧。
“噗嗤。”秋葵忍俊不禁,将手中另一颗破皮青梅扔了出去:“你还真吃啊,我都说了这果子又酸又苦。”
“那你还问我要不要吃!”水芹愤怒了,扑上去张牙舞爪想抓她痒,以扳回一局。
回到家,周氏已经在准备中饭了,水芹捧着青梅跑过去问她:“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氏瞥了一眼:“这不是青梅吗,你们摘回来干什么?”
水芹跟她解释:“我和姐姐觉得这果子可能是药,但青梅树实在太高了,我们摘不了果子。”
“这是药?”周氏发出与秋葵相差无几的疑惑,但又想自己女儿是经过菩萨点化的,便轻而易举接受了:“摘这果子有啥难的,等下午娘有空了,摘给你们看。”
于是等到下午,周氏将衣服绑紧,带着俩女儿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青梅树下。
这棵青梅树有好几米高,但周氏丝毫不怵,在树周围绕了两圈,甩了甩手便往树上爬,刷刷几下就登了顶。
秋葵和水芹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秋葵还兴奋了起来:“娘你好厉害,我也想学!”
周氏勾唇一笑,伸手摘了好几个果子往下扔,看着秋葵和水芹忙活着接:“你娘像你们这么大时候,什么不会,当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谁还管这青梅还不好吃,能吃就完了,都抢着摘呢!”
两人就这么听着娘将过去的往事,有苦也有甜,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苦中作乐,乐中带苦。
这么一个下午,三人都沉浸在摘青梅、白果的过程中,直到太阳渐渐低垂,西边出现火烧云,红火的颜色照地周氏陡然一激灵:“哎呀,快吃饭了,我还没给你爹做饭呐!”
周氏动作利索地从树上下来,背上满载着果子的箩筐,赶紧拉着两姐妹回家。
但水芹发觉,在树上的周氏是不一样的,她自信,得意,骄傲,按理说,这不应该属于一个向来怯懦的妇人,但那一刻,周氏就是有那种闪耀的光芒。
回到家,周氏进屋做饭,秋葵和水芹整理白果和青梅,这一下午成果颇丰,摘了整整有二十多斤果子,看着箩筐里满满当当的果子,两姐妹顿感满足。
秋葵满怀希望的看向这些果子:“你们一定要是药啊,一定要卖出钱啊,要不然这一下午我们白折腾了。”
水芹踮起脚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却摸到一手丝滑的触感。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休养,秋葵新长出的发丝已经变得十分柔顺,泛着健康的光泽。水芹又摸了摸自己的,果然也是如此。
她不由感叹,日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与刚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截然不同。
而且她很确定,未来会越来越好!如此想着,水芹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然后蹦蹦跳跳地出去观察她的野香蕉了。
秋葵看她傻乐的背影,一阵恶寒,感慨道:“妹妹真是越来越爱莫名其妙的笑了。”
第二十三章 ,薄荷(改错)
后日午时。
“怎么样?”周氏接过蒋满谷递过来的箩筐,低头一瞧,愣了:“这青梅不是药?”
只见早晨被装八分满的背篓,去镇上一趟竟还剩了半筐。
蒋满谷苦恼的挠挠头,显然没遇见过这情况,也被难为住了:“它倒是药,掌柜说它有虚热消渴、生津止渴、止泻止咳的作用。只是他们药馆不收,听掌柜说店老爷自己庄子里有种。我在街上当果子卖了半天,也没人要,只好把它背回来了。”
“哎呦,这可真麻烦了。”这么一筐青梅至少得十斤,难不成只能等它烂了当肥料?
已经是下午时分,蒋满谷将卖十斤白果得的三百多文交给她,赶紧吃了一顿,也顾不得休息,就去了田里。
他前脚刚走,秋葵和水芹就撩水草回来,进屋就见了那么大个箩筐,和里头满满当当的青梅。
水芹不敢置信,忙问周氏:“娘,这青梅怎么没卖出去?这不是药吗?”
周氏把丈夫说的那几句和俩小的再说了一遍。
秋葵看着颗颗饱满的青梅叹气:“真是可惜了那么多青梅。”这可是娘在树上摘了两天才摘到的。
水芹很是意外,没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皱着眉,想了许久,似乎都想不到卖掉这筐青梅的办法,只能叹口气:“行吧。姐姐,你待会和盼秋她们一起去林子里玩吧,我想去田里看看。”
秋葵既舍不得妹妹一个人去晒太阳,又不想毁了和朋友的约,表情很是纠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田里?”
“不用啦。”水芹摇了摇她的手:“田里无聊的很,我就是去看看,马上回来,趁着下午躲会懒~”
秋葵瞪她:“好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哼,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吧。”
俩姐妹嬉笑了一会,盼秋和玉英便来找秋葵。
水芹看着她们走远,让娘帮她带上小草帽,也一溜烟走了。
还有一个月早稻便要丰收,水田里的稻子个个挺拔,青葱碧绿,枝头挂着粒粒略带干瘪的谷粒。
水芹每次都忍不住俯下身仔细观察一番,田埂边有许多杂草,上面偶尔会停着几只虫子,看的她每次都鸡皮疙瘩起一身。
蒋满谷此时穿着草鞋正在水田里捉虫除草,水芹远远的喊他:“爹!”
听到呼唤的蒋满谷抬起头来,冲她摆摆手:“怎么又来了?今天晒得很!”
水芹理直气壮道:“我勤奋!”
蒋满谷对她很是无奈,提醒道:“看完赶紧回去,别又被晒红了。”
上个月她就有一次偷懒,没带草帽,导致回去后整张脸都发红,还有些脱皮,可把爹娘心疼坏了。
水芹十分受用,应了一声后便往药田走去。
隔壁田也有个汉子在忙活,见了笑他:“不就一个女儿嘛,干嘛这么娇惯,以后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蒋满谷回他:“嫁出去也是我女儿。”
汉子无趣的撇撇嘴,一转头发现水芹往那片药田走去,好奇的很,没忍住问了出来:“你那里种的究竟是什么?不像是粮食啊,能吃吗?”
蒋满田本就累得很,没时间和他周旋,直言道:“不能吃,不是粮食,我种着玩,行不?”
被给了个没脸,虽然周围都没有其他人,但汉子还是觉得很是丢脸,见蒋满谷离得远了些,呸了一声:“什么德行?怪不得生不出儿子呢,活该呗!”
他又不傻,才不信蒋满田会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往水芹那旮旯看了一眼,他边心不在焉的拔着草,边转了转眼珠子。
药田一共是一亩一分,不算大。
商陆占了整整一亩地,长势十分迅猛,分的那三块规格不一的地中,除了间距最小的那一块,其他两块长得更茂盛,更高,一看就十分喜人。
第三块长势虽不错,但间距确实有些大了,导致许多土地被浪费,水芹马上记下,打算明年就按照80x80和100x100来播种,最后再确定那个间距利益能达到最高。
相比商陆,白术那块地就十分凄惨,本就只有一分田,被分成六块后,每块也不过几步大。
首先是撒播的那两块地,无论肥力弱与强,成活力都不太理想。挖穴种相对来说比撒播好一些,而条播长得最好,叶子都比另外两块多。
但肥力较强的几块叶子都有些泛黄,看起来蔫蔫的,十分没有活力。既然现象那么明显了,水芹打算之后就让爹按照中等肥力来施肥,免得烧了白术。
一分地大概有五六十平方,总共只成活了百来株白术,按理说应该还算不错,毕竟上次十几株白术就卖了有二十多贯钱。
但离白术收获还有四五个月,五月和六月又是雷雨暴雨众多的季节,谁也不知道有几株能够在没有树遮风挡雨的情况下留下来。
还有一个不确定的点,就算白术最后活了下来,但没有到收获时,谁都不知道白术最终能长到多大。
万一一株长出只有一两左右的白术块茎,那品质也很难保证。
水芹默默的将数据记了下来,想着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各种解决方法,思考中,手自觉的拔起草来。
“水芹!”略带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仿佛很是开心。
这声音不像是盼秋与玉英,水芹疑惑的转头看去,意外的看到了王小珠。
“有事吗?”她将杂草抱在怀里,走到王小珠所在的田埂上,然后随意的丢在地上。
王小珠见她态度淡淡,有些黯然:“没事,我只是看到你很高兴,你怎么在田里,你家要你帮忙除草呢???”
水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往她周围观察了一下,问道:“王小珍呢,你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王小珠颇有些恼怒道:“你们怎么一个个见了都问她呀,我就不能一个人走走吗???”
“当然可以,”水芹解释,“我们也是怕万一遇到她,毕竟她就爱欺负人,还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比较好。”
王小珠闻言理解了,见她似乎不讨厌自己,鼓起勇气问:“那要是我以后都不和她一起玩,你们能不能接受我呢?”
水芹一开始有些惊讶,但随之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错。毕竟王小珠是王家唯二的孙女,有她在,就算是王小珍也该收敛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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