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桑。
她忍了半天的眼泪,就因为晏锦言这么一句话……全都从眼眶里滚出来了。
一颗颗晶莹剔透,她一边落泪,一边翘起唇角,又哭又笑,还得分心自己会不会弄花了妆容。
秦桑一哭,倒是弄得晏锦言手足无措起来。
他诚挚地摊着双手,静等着秦宵河把秦桑的手交给他。
而且刚刚才说舍不得秦桑哭的,结果秦桑立马就哭了……晏锦言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最终还是秦宵河替秦桑擦了眼泪,然后慈蔼笑着,将秦桑的手交到了晏锦言手心里。
秦宵河道:“看在你小子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
不远处和秦舟站在一起的晏辞最先想起来鼓掌,一边拍手,一边凑到秦舟耳边闲话:“讲真,我还是第一次见新郎单膝下跪后,双手去接新娘的手欸。”
“我哥这也太虔诚了吧!”
同样拍着手的秦舟笑了笑,点头,“我也是。”
所以他更加坚信,晏锦言是很爱秦桑的。
交接仪式结束后,婚礼仪式继续。
秦桑的手挽在了晏锦言的臂弯处,身后有花童紧随着,帮她拎着婚纱的拖尾。
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瞩目下,终于来到了牧师跟前。
仪式很庄严,秦桑和晏锦言只需回答一句“我愿意”,仪式便算完成了。
最后,牧师笑吟吟地对晏锦言道:“新郎,你现在可以拥吻你的新娘了。”
不远处的晏辞第一个吹响了口哨,暧昧的唏嘘声四起。
作为当事人的秦桑立马绷紧了神经,眼也不眨的盯着跟前高她许多的男人,呼吸有些紧。
她还记得那纸结婚协议,协议里写了,结婚前两年里,她和晏锦言只做形式上的夫妻。
所以接吻这种事情……算是违背协议的吧。
以晏锦言克己守礼的性子,他应该不会……嗯?
嗯?!!
秦桑愣住了。
就在刚才,她为拥吻这事纠结着、操着心……晏锦言却很是干脆地俯首……将他温热的唇印上了她的眼眸。
是眼眸没错……那一刹秦桑下意识的闭了眼,然后便感觉左眼有温热暖软的触感。
那一吻仿佛印在了她心下最柔软处,心脏战栗紧缩,下一秒血脉舒张,秦桑心跳如雷,俏生生的脸蛋涨得通红,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处。
男人的唇在她眼眸上明明只停留了几秒,秦桑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后来晏锦言退开了,她也没能缓过神来。仍旧闭紧眼,紧张得小鹿乱撞,呼吸都乱了。
虽然没有拥吻,但宾朋们还是起了哄。
人声鼎沸间,男人牵着秦桑的手,力道紧了紧。
他倾身,薄唇猝不及防的贴到了秦桑耳垂,嗓音低哑地唤她,“桑桑……”
男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秦桑顿时有种触电的酥麻,刚降了些温度的脸又沸腾了。
秦桑屏着呼吸,只听晏锦言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她,“刚才那个吻……算违约行为吗?”
心里最后一根绷紧的弦……断掉了。
她偏头朝男人看去,差点与他鼻尖相碰。
秦桑的眼神慌乱不已,想要躲藏。
但她被男人的深眸紧锁着,根本无处可藏。
晏锦言紧盯着她,全神贯注只为等她的答案。
秦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她无法想象,若是给晏锦言肯定的回答,他会如何。
“不、不算。”女音极轻,语速很急。
若非晏锦言离得近,恐怕根本听不清她的回答。
秦桑答完便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男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更是看向别处,难以安放。
好一会儿,她感觉握着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力道又紧了些。
耳边又拂来一股温热气息,还是晏锦言磁性低沉的声音:“老婆英明。”
这声“老婆”,听得秦桑差点心脏爆炸。
她好热,浑身像火灼一样滚烫,想甩开晏锦言牵着她的那只手,却又没力气挣扎。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秦桑都在心慌意乱中度过。
她甚至不知道婚宴是几时开始的,自己是如何从教堂离开的,天是什么时候变黑的。
……
夜幕落下后,海城华灯溢彩。
半月湾别墅区灯火零星,环境雅静。
秦桑和晏锦言进入家门时,正好晚上十点整。
宾客都送走了,陈叔将收到的礼金送进屋后也匆匆离开了。
双层别墅里就只剩下秦桑和晏锦言两人。
进门后,还穿着敬酒服的秦桑踢掉了脚上的跟鞋,赤足踩着地毯穿过玄关往客厅去。
眼下她只觉得疲惫,身子歪歪扭扭的,到了沙发区域,直接将自己重重摔在了长沙发上。
跟在她后面进门的晏锦言面色温沉,深眸扫了眼门口被秦桑随便踢掉的高跟鞋,他眸子里染了几分暖。
唇角微微提起,男人默不作声地进门,弯下腰,修若梅骨的指节勾住红色跟鞋的后跟,顺势将其放进了鞋柜里。
然后晏锦言才换掉自己的鞋,拎着一双女士拖鞋往客厅去。
看见直挺挺趴在长沙发上的秦桑,男人的眸色温柔了些,走过去,将女士拖鞋放在了沙发前。
男音低浅:“要泡澡吗???我去给你放水。”
晏锦言话落,沙发上的秦桑身子僵直了几秒,没抬头,脸埋在抱枕里,闷声闷气道:“不、不用。”
片刻后,秦桑爬起身,没看晏锦言一眼,低着脑袋就往楼上跑,“我自己去就好!”
男人的视线全程落在她赤着的双脚上,直到秦桑跑没了影,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晏锦言才回神,颇为无奈的捡起地上的拖鞋,跟着上楼去。
……
秦桑不是第一次来这套别墅。
正如晏锦言所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所以秦桑出院后悄悄过来看过。
对于房子的装潢和布置,她还是挺满意的,没再添置什么。
上次过来就是把房间的格局了解了一下,所以她上楼后精准的找到了主卧。
主卧就在二楼长廊尽头,含卧室和单独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设有浴缸,秦桑这会儿便坐在浴缸边上,盯着热气腾腾的出水口。
倦意临头,她差点栽进浴缸里。
还好晏锦言的声音及时响起,将秦桑的倦意惊退了几分。
“地板凉。”男人把鞋放下后便离开了。
如秦桑所想,晏锦言他确实是个克己守礼的男人。
婚礼上的那一记吻,他已经觉得自己冒犯了秦桑,事后心里忐忑不已,就怕秦桑会说他违背了结婚协议的条例。
但他当时真的无法把控自己的身体,理智支离破碎,身体最终顺从了心意,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亲了过去。
亲的是秦桑的眼睛而不是唇,这便已经是晏锦言最后的理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哈,有事耽搁,更新晚了。轻点打吧(顶锅盖)感谢在2020-12-14 16:45:08~2020-12-15 23:4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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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晋江正版
秦桑泡完澡后, 倦意似乎褪去了。
她盯着湿漉漉的发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看了会儿空荡荡的主卧,视线最终落在2.2米的大床上。
这屋里和她泡澡前一样, 没什么变化。
说明秦桑泡澡期间, 晏锦言没有进过屋。
秦桑也说不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着偌大的卧室,她觉得空寂无比, 有一点失落。
许久, 女人才回过神,去衣帽间挑了一条黑色蕾丝边的吊带睡裙。
换上睡裙后, 秦桑穿着晏锦言给她送上楼的拖鞋走出了卧室的门。
她有些饿了。
忙碌了一天,根本没多少时间吃东西,秦桑的肚子已经开始打鸣了。
下楼去厨房, 秦桑从冰箱里挑了面条、鸡蛋、西红柿, 打算煮点西红柿鸡蛋面吃,简单便捷,味道好。
打理好食材后,秦桑四下看了看, 最后发现二楼的书房亮着灯。
书房的门关着, 门缝间有光溢出。
秦桑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敲门,转身下楼去了。
她做了两人份的西红柿鸡蛋面, 也是计划了晏锦言那一份的。
……
书房门被敲响时, 晏锦言修长的指节正敲着电脑键盘。
门外传来秦桑的声音:“晏锦言, 我能进去吗?”
男人敲键盘的动作一顿,沉寂的深眸里,悄悄泛起涟漪。
他滚了滚喉结, 屏息静气片刻才低着嗓音,故作镇静道了一声:“进来。”
然后书房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秦桑是用手肘压着门把手才打开的,进门时也是先用后背将门往后顶,掀开足够宽的门缝,她才端着面小心翼翼地进门。
女人步步小心,注意力全在面汤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汤汁洒出来了。
书桌前正襟危坐的晏锦言终于站起身,三步做两步走过去,接过了秦桑手里的托盘,转身将热气腾腾的面放在了桌上。
至此,秦桑才算解放了双手,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
她抬眸,目光恰巧与回过身来的晏锦言相接。
秦桑觉得男人看她的眸光有些滚烫,她急忙避开了视线,努力装着失忆后的样子,语气很淡:“我饿了,煮了点宵夜。”
“一不小心煮多了,就给你盛了一碗。”
“浪费可耻嘛。”
这是秦桑给自己找的理由,并且她此刻已经说服了自己。
但听了她这话的晏锦言却是半信半疑。
即便如此,他还是道了谢,声音磁性温沉,很好听。
秦桑抿紧唇,仍旧不敢看他:“就这样,我下楼吃面去了。”
话落,女人逃也似的溜了。
出去的时候还特别自觉的将书房的门带上了。
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晏锦言一人。
他盯着那扇被带上的门许久,又扭头看了眼桌上的西红柿鸡蛋面,神色温柔了几分。
其实他不曾奢求过秦桑会与他相敬如宾。
毕竟失忆后的她不爱自己。
所以晏锦言也尽可能的避着她,连主卧的门都不敢再进了。
他怕自己离秦桑太近,会失控,做出些什么有违协议的事情来。
最害怕的还是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伤害到秦桑,从而让秦桑讨厌他,让他们这段脆弱的婚姻提前结束。
他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晏锦言在极力的忍耐着,小心翼翼的爱着秦桑。
可怎么忍耐,晏锦言也是个男人,正常的正值壮年的!男人!
……
秦桑第三次敲开书房的门时。
晏锦言那一而再再而三被他压下去的躁动,终于压不住了。
尤其女人穿的还是一条黑色蕾丝边的吊带睡裙。
晏锦言觉得,秦桑那丫头,要么是低看了她自己的诱、惑、力,要么就是高看了他的自制力。
“水果,刚洗的。”
刚进门的秦桑压根没有注意到书桌前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深沉。
她也知道自己进出这个房间的频率太高了。
第一次是西红柿鸡蛋面,第二次是泡好的红茶,第三次是水果……
秦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敲开这扇门。
她也尝试过上床躺下,用被子蒙住头,闭上眼数羊。
可诡异的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忍不住下床来,去楼下厨房倒腾,然后往返于厨房和晏锦言的书房之间。
将果盘放下后,秦桑瞟了眼男人面色沉沉的脸。
终于注意到晏锦言看她的眼神深不见底。
一时间,秦桑慌乱如麻的心好像定了下来。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晚的反常有些过头了,她这样和以前追在晏锦言身后的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难不成真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非得再弄自己个遍体鳞伤才能清醒吗?
想到这里,秦桑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很疼,但疼意能让她找回自己差点丢失的理智。
“我去睡觉了。”女音沉静下来,很淡的语气。
说完后秦桑没再看晏锦言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她有些心不在焉,柔嫩白皙的指节刚搭上门把上,细腰便被一只大手扣住了。
神经松懈的秦桑激灵了一下,身体僵直。
那只从背后探过来扣着她腰肢的大手轻轻扶着她的细腰,另有一只手覆上了秦桑搭在门把上的那只手……然后在她愣神之际,手的主人轻轻将她的身子翻转了一圈。
秦桑背靠在了书房的门板上,背心处有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托着她。
男人的气息压近,高大的身影罩下,秦桑纤细的身子被笼在他的身影下,正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惊魂未定地瞧着他。
“干、干什么?”女音轻颤,娇羞得不行。
晏锦言那鸦羽般的眼睫垂着,却也掩不住他眸中涌动的波涛和窜动的火苗。
啪嗒——
书房里的灯灭了。
突然而至的黑暗让秦桑心脏紧缩,有些慌乱。
书房里的窗帘拉着,窗外的月色也透不进来,秦桑什么也看不见。
“晏锦言……”女音很轻,似梦呓,暧昧又缠绵。
黑暗中,男人的喉结滚了又滚,眸中的火越烧越旺。
好不容易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晏锦言收回灯座开关处的手,轻柔却精准的摸到了秦桑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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