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宁国公主望着小外孙,笑道:“你与殿下和睦,又膝下有了皇长孙。东宫就算是又添了一份喜。”
“便是天子那里,想是也会喜欢了皇长孙的。”
宁国公主真觉得这一位皇长孙,在皇帝的眼中,肯定不同的。
这可是皇帝头一回当了皇祖父。
“父皇是看重了皇长孙的。”
太子妃给了肯定的话。
皇帝赐来的赏,那可是加了三层。
还有太子那里,也是多得皇帝的叮嘱。显然,皇帝在意了这一位嫡孙。
这边东宫的太子妃、宁国公主母女是谈的开心。
关于皇长孙的话题是怎么说,也说不够的样子。
倒是洗三结束后。
耿武氏回了耿府。然后,她在琢磨了皇后娘娘的话。
当然,不管想得通的,还是想不通的,这当然都得跟耿老爷讲了。
这一晚。
在夕食后。
耿老爷与太太讲了话。
二人谈的,就是关于耿武氏进宫里娘娘的吩咐。
耿武氏把所有听到的,全是讲了一遍。
耿老爷听后,那是心头有数的模样。
“当如此。”耿老爷点点头。
“娘娘这般做,也是不想弄了其它的麻烦出来。毕竟,东宫那儿占了大义,想是有许多人会有动作的。与其任东宫去经营。不若咱们吹一吹风。”
谁领了事情,那做出来的效果是不同的。
耿老爷可想得通。
若是搁了皇帝与太子起了父子矛盾时。
再是来一出。这可有得热闹瞧。
总之,机会很得要。
一旦寻着机会,那肯定要动手的。
东宫得利,与耿府没一丝好处。
想到这些时。
耿老爷又是盘算了。
耿武氏在此时,却又提了一事。
“老爷,族中有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好的苗头。”耿武氏提了一句。
“哦。”
耿老爷挑眉。
这些随他入京都的,都是五服内的亲族。
这些人肯定是得入他这一支。若不然,那就是太不近人情。
当初,耿老爷把人搁了京郊的庄子上。
那真不是扔了包袱。而是让这些族人学一学京都的规距。
毕竟,有些人穷怕了,突然富贵,可是会乱花迷人眼。
这些人得好好的警醒一下。
“还是有人受不得富贵吗?”
耿老爷问了一句。
“是。您那一位叔伯家的长子被人拉进了赌庄,已经入了别人的套。”
耿武氏摇摇头。
也是觉得烂泥扶不上墙。
说起来耿府算得宽仁。
这些穷怕了的。来了京都后,耿府给他们分了田地。
这真是田地一到手,可谓一份能传家的产业。
有人会觉得明明有当官老爷的族亲,为何不提拔了自家人?
可这自家人也得有本事。
没本事跟官场沾了边,那就是提拔,那是害人。
在耿老爷的眼中。
年长的,也是没什么奔头。老实当一个乡绅地主。靠着耿府的关系,那是一辈子不愁吃穿即可。
真正能盼的,还是小辈儿。
小孩子年岁浅,那可以读书。读书明理,读书能科举。
前题是年纪小,小树能修直。
那些大了的,就真是没法子修了。
长成废材,如何修理?
“倒不想本老爷这兄弟,还是敢做了赌徒。”
耿老爷说这话时,可是眼神很冷的。
一直穷习惯的人。
突然过了好日子,哪怕族中有警告的,还是入了赌途。这等人有什么用?
“老爷可要收拾收拾?”
耿武氏提了一话。
这事情耿武氏是不好管的。
毕竟,那可是同辈的兄弟。
只有耿老爷这一位京都耿氏一族的族长,那想按着族规管了。
真正的名正言顺。
“……”
耿老爷本来想说,按着规距来的。
可想了想,他又停了话。
“赌场背后是谁?”
这京都的赌场,可是都有后台的。没后台的,也不敢开起来。
“襄阳王。”
耿武氏提了一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听说,宁国公主的驸马在里面掺了一股。”
耿老爷听了这话。
知道为何他家太太特意提这事。
这是怕人设了套子啊。
可偏偏耿老爷听着这话时。
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宁国公主府。”
耿老爷笑了。
于是,皇长孙满月宴这一天。
京都出了一件大事。
有人去承天府的衙门里,状告了耿府的一位老爷。
这耿府指的便是当今皇后的娘家。
这事情能不闹大吗?
当然是闹大发了。
皇后娘家惹了事情。
这可是天大的麻烦。毕竟,关乎了皇后的清誉。
坤宁宫。
玉荣听着小桂子的禀话。
“这般说来,承天府的府尹受理了此事。”
玉荣淡然的说道。
“回娘娘,这事情衙门已经受理了。圣上还传了口谕,一定彻查,不让人污了娘娘的清誉。”小桂子躬身回了话。
“哈哈哈……”
玉荣捂嘴,轻笑出声。
可这笑声,不是欢喜,而是嘲讽味道十足。
“这事情若不是本宫心底有数儿,本宫真要哭一场。原来本宫在圣上眼中,唉……”
玉荣得承认啊。
她有些飘了。
她好歹以为,她在皇帝心中有点地位的。
毕竟,她这可是坐上了坤宁宫的女主人宝座。
现在瞧一瞧,皇帝够薄情的。
这事情哪用得拖下去?
审一审。
然后,把事情快速了结便是。
多简单的事情。
用得着闹大?
明明没错。一旦弄大发了。
牵扯太多的话。
玉荣只会结了仇家的。
事由是什么?
宫外的嫡母进宫了一趟。玉荣也全都清楚。
说白了,还是利益。
耿府不甘心。
同样的,也想反击一下,免得是一个人就觉得耿府是软杮子。
宫外。
京都,秋府。
耿老爷今个儿上差了,但是,他回来的早。
他也是避讳一下,也免得在衙门里,让同僚们关心太多。
在耿府内。
他见到了他的叔伯。
这一位在族里,唯一一个在辈份上压了他一头的长辈。
“十七郎,你一定要救救你的兄弟。”
这一位耿家的叔伯那是一上来,就给耿老爷下跪。
这等长辈的礼,他可不敢受。
连忙避开不说,还是搀扶了老人。可不敢真让对方跪下去。
事实上,谁说百姓傻。
他们也有他们的生存智慧。
这一位耿家叔伯很清楚,儿子撞祸事了。
可他不能不来求了人。
因为,他需要生了三儿三女。
可事实呢,女儿是出嫁了。
可儿子嘛,就活大了这一个。
其余的,全数夭折了。
这膝下就这么一个独子,当然是要靠儿子送终的。
而且,儿子年岁搁这。
这成婚了,也生了儿女。
可这一位耿家叔伯现在就一个孙儿,两个孙女。
这在老人家看来,子嗣少了。
儿子不成器,就就干脆的往后让他好好顾家。
至于那什么赌的。
以前面是耿家叔伯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以后肯定管教。
只是,就不知道衙门乐意不乐意。
“这事情难啊。”
耿老爷轻轻摇头。
“不是耿府不想出面。如今都牵连到了皇后娘娘。一旦我那兄弟真惹了大祸事,皇后娘娘受了牵连。耿府往后,又靠谁?”
耿老爷满面的愁容。
“当着长辈的面,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娘娘尊贵人,可这跟坤宁宫不对付的,那些暗中想踩了耿府的人。也是有许多的。往常是没给人寻了机会。如今我那兄弟惹了事情,这弄不好,耿府都会牵连进去。”
耿老爷在吓唬人了。
摆事实,讲道理嘛。
耿家叔伯也吓到。
“真会牵连府上。可娘娘,皇子殿下……”
耿家叔伯还想说什么。
“您是长辈,你也住京都,可能也听了一些风声。有人再提议了要册立皇太孙。”
耿老爷说道:“娘娘一旦清誉受损,皇子们也无颜面。”
“若是再册立了皇太后,那时候,咱们耿府算什么?”
耿老爷摇摇头。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耿老爷感叹。
耿家叔伯也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他们这些族长靠的什么,靠的就是耿府。
“我那兄弟可能还不知道。他入的那赌场,那背后的东家是宁国公主府的驸马爷。这一位驸马爷是当今太子妃的亲爹。”
耿老爷又是会心一击。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那儿怎么会去赌,如果不赌又怎么会惹了祸事来。”
耿家叔伯像是寻着了发泄的口子一样。
“我那兄弟啊,是受了引诱。可他大罪铸成了,哪能脱身的?”
耿老爷也是苦恼的样子。
最后,耿老爷没给一个准话。
总之,就是要耿家叔伯自然去思量思量。这事情一出来,全族都要受牵连的。
最怕的,还是宫里的靠山出问题。
可实际呢?
这是事情里有耿老爷的掺合。
同族兄弟算什么?
一个棋子罢了。
耿老爷想做的,很简单啊。
那不是先给东宫抹一些污点。一点一点来,决有凑效。
京都,皇城。
寿康宫。
皇太后也是听说了,那宫外的消息。
毕竟,关乎了皇后,肯定不能等闲视之。
这事情闹大发了。
坤宁宫的皇后称病。
然后,皇后病了。
这消息一传出宫来。耿府上下,族里内外,也乱了套子。
总之,耿府的族人们,有耿老爷的恐吓,那真怕的。
好日子才过多久?
这就要被人破坏了。
耿家的叔伯最近也是日子不好过。
别看其余的几户,那都是晚辈。
可这些晚辈个个来他家,那是来了就跪下。
那是摆了晚辈的难处。
耿家叔伯不光有儿子,也有孙子的。
他总要考虑了。
他家这一场富贵来自何方。
人嘛,认清了现实。
就是很容易看懂一切的。
在承天府的牢时。
那一位关押的犯人。目前来说,是重在嫌疑的犯人,收押在这里。
有些人来了。
有些人走了。
当然,这跟这一位耿家的有罪之人,肯定都是沟通过的。
谁来了,谁又消无声息的,掺合在里面。
只能说,仁者见仁的。
皇城,乾清宫。
皇帝很关注了这一位皇后的堂叔,这是犯下的事情。
这案子,肯定要查。
关于是否损了皇后的名誉。
皇帝这是故意的。
皇后有些小手段。
近日在后宫的小动作,皇帝瞧见了。
这不,皇帝在敲打了皇后。
皇帝不喜欢了,皇后给东宫的一些妾室,那是一些额外的赏赐与鼓励。
这会让皇帝觉得,皇帝想插手东宫的事情。
哪怕皇后做的光明正大,没毛病。
可皇帝看事情,又不是证据。
皇帝多疑了,就足够了。
过了十月。
天凉透了,一场雪后。
坤宁宫。
玉荣得了小桂子的禀话。
“这般说来,又出了人命。本宫的那一位堂叔,在衙门里自证清白,当场撞死。”
玉荣说话时,语气淡了两分。
人命呵。
瞧瞧,多不值钱。
这里面有多少人的掺合。
玉荣能猜测的。
玉荣想不透的是她的父亲耿老爷在里面动了多少手脚。
那可是他父亲的堂兄弟。
这都能下狠手。
也够狠。
不过,赌徒啊,这真真是害了性命。
“赐些银子,赐给本宫的那位叔祖吧。”
玉荣能如何?
能做的就是事后,给娘家的叔祖一些安慰。给银子,旁的不需要。
因为,玉荣想表明了态度。
她怜悯的是老人与孩子。而不是那一位赌桌上,最后被人卖了数钱的堂叔。
“小桂子,去传了本宫的话。告诉本宫的父亲,耿府淡化此事。人死为大,一切看了衙门的断案吧。”
玉荣真正想告诉她爹的是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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