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定记得家父的临终之愿。让我读书上进,若得光耀门楣,必然是要让耿家的威名落地生根,在京都扎了根。”
耿老爷打的名头,自然是他爹、他娘的遗愿。
做儿子的,沾了一个孝道的名声,先天不败。
“以前我是无能为力。今年,却是得了机会。蒙圣上恩典,我受封了一个爵位,做了皇亲国戚。”
耿老爷的眼中,倒是精光一闪。
“那皇家赐下的庄子,也是如今修缮妥当。现在就差了牵移祖坟,以此完成家父、家母的遗愿。”
耿老爷这话里,见得真章。
耿氏一族的老族长和族老这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这把耿府上的祖坟牵走了。
那耿氏一族往后拿什么,去拿捏一下耿府上下。
打秋风?
那还得认了亲戚啊。
“侄儿,你可是只牵了我那兄弟和嫂嫂的坟?”
老族长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耿老爷心中冷笑。
怎么可能只牵走父亲、母亲的坟。
这不可能的。
耿老爷淡然道:“受了家父的遗愿。牵走我这一脉祖上五代的祖坟。”
耿老爷这话一出口,更是石破天惊。
把在场的耿氏之人,个个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如何这般做?”
族老也是吓唬住了。
“何至于此?”
老族长也说道:“这怕会打扰了祖宗们地下的安歇啊。”
耿老爷的目光在老族长和族老的脸上看了一个转。
耿老爷说道:“如何使不得?”
“这乃是家父的遗愿。做儿子的,子欲养,亲不在。现在满足了先父、先母的遗愿,这便是孝道。”
耿老爷拿着去逝的亲爹、亲娘为招牌。
总之,就是要如此做了。
“移你一脉祖上五代的祖坟,这太过了。”
耿氏的老族长肯定不赞同啊。
五代往上都移走了。
那他这主脉的族长,往后跟耿府上还论什么亲疏远近的?
“村里,可还有你家五服内的兄弟叔伯。”
老族长又开口了。
老族长是嫡脉一枝。
这当然跟耿老爷这一枝远了,出了五服外。
可论了跟耿老爷五服内一枝的,这耿氏一族中确实还有人在。
当然,关系肯定不特别亲近了。
要不然,当年的耿老太太不会指望了娘家的帮衬。
这都不敢指望了耿氏一族里的亲眷。
这能吃绝户财的,敢吃绝户财的。
可不就是亲戚。
要不然,外人没这等机会的。
“既然要移了祖坟。这事情跟族里相关。这自然可大议一回。”
耿老爷也是给了法子。
或者说,这事情本来就要摆开了讲的。
现在耿氏一族的老族长和族老来了。
他就是应付一下。
至于那些五服内的亲戚?
耿老爷觉得人数人了,他想拿捏?
如何拿捏不得。
到时候,祖坟一移。
去了京都人生地不熟的。
把那些所谓的“族人”往庄子上一搁。
他这一个做族长的。
再是请了老学究,给这些好好的上一上礼仪课。
老一辈培养不出来了。
小辈的只要懂礼了,还怕拿捏不住吗?
至于养着所谓的“族人”。
不存在的。
能干的,不介意提拔了。
没能耐的,那就是在庄子里,一辈子当了废物点心。分宗了,他耿老爷就是族长。
族长的权利很大的。
想如何立了族规,按着族规罚了便是。
没人敢不认罚。
因为,不认罚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给耿老爷机会,把人给撵走。
再狠一天,给从族谱上勾掉。
一个没了族谱的人。
算不得耿府的族人了。
那么,想立足,可不容易的。
这世道啊,想立足,也得讲一个规距。
耿老爷现在是一位正紧的承恩公。而且,还是一位高官显贵。
在耿氏一族的祖籍这一片地儿。
他想如何翻云覆雨,那都是使得。
耿老爷早有打算了。
此时,只是简单一讲。
然后,在场的人,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显然耿老爷的操作,让他们很惊讶的。
“……”
老族长还想说些什么。
族老也还想说些什么。
最后,在耿老爷的端茶送客里。
这不得不带着怒火,那是压抑极了的离开。
至于耿老爷所谓的两位“族兄弟”,后面会如何?
耿老爷一点儿也不关心。
耿老爷接下来做的事情更简单。
他就是差了这边府上的管家,去请了他五服内的族中叔伯兄弟。
人数并不多。
一户来一个当家的。
也就是五户人家。
五户里,能做的当家的。
有一位是耿老爷的叔伯。
还有四位都跟耿老爷一个辈份。
论起年纪来,耿老爷还能当一回兄长。
是的,嫡老爷年纪最大。
至于那一位做了叔伯的。
论年纪并不比耿老爷大几岁。可模样嘛,却是比耿老爷老了十岁不止。
看起来,在村子里的日子,过得很节据的。
当然,在村子里的人,也没什么富户。
特别是耿老爷这一脉。
真正富起来的,还是耿氏一族的老族长一脉。
毕竟,耿老爷可添了祭田银子,那族里的祭田由得族长和族老们管着呢。
这里面的好处,哪是人人都能分得的?
“找了叔伯,还有四位兄弟来,我是有一事情要想诸位商量。”
耿老爷不客套了。
看着紧张的五人,耿老爷瞧着五人坐着,都是不自在的样子。
耿老爷在五人的陪笑中,干脆的开口,说道:“这一回我归来,是为了牵移祖坟去京都。当然,往后我这一脉就是立足于京都。祖坟一旦牵走,此地,也不在是落叶归根之乡。”
这话够重。
在场的五人,那都是愣在当场。
还是辈份高一辈份的叔伯开口。
这一位声音有点儿沙哑。
“十七郎,那是你有什么打算?你唤咱们来,应该有什么吩咐?”
年纪长,肯定还是有阅历的。
这人啊,各有各的生存智慧。
活得久,再是蠢笨的,都会有了打算。
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和晚辈。
“叔伯是一个明白人。”
耿老爷笑道:“我的打算简单。在场的叔伯,还有四位兄弟,这都是我五服内的亲人。咱们五辈子往上,还是一个祖宗。我这一回牵的祖坟,就是往上数五辈,祖坟皆牵走。”
“至于叔伯,还有四位兄弟若是不介意,那你们五户人家自然与我一道进京都。”
耿老爷这一话够明白了。
在场的五人,都是一家之主,这真不傻了。
这若是进了京都,有耿府做靠山。
听说,还有一位娘娘,还有皇子呢。
他们往后可是正紧的皇亲国戚,那是保等的美日子?
以往想是不敢想的。
“我这次归来,除了牵移祖坟。那也是为了与族里分宗。树大分枝啊。”
耿老爷笑道:“若是叔伯与四位兄弟愿意,往后,开了新宗,你等便是归入我这一宗。我也是当仁不让的,做了这一宗的族长。”
耿老爷话说的明白。
在场的都是庄家人。这真是不讲清楚,怕他们误会啊。
“十七郎,你做族长,真把咱们带进京都去做好日子。咱们哪有不愿意的。”
叔伯这是开口了。
这时候,肯定不会讲了耿老爷坏话的。
这耿府的亲戚关系搁这儿。
在这位叔伯看来,确实是他们这五户人家更亲近。
这没出五服,与出了五服,这自然不同的。
“对,叔伯说的对。咱们自然愿意十七哥,你来做族长的。”
“……”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那马上在叔伯有话后,都是表了态度。
去京都过好日子。
往后,不在这族里,再是受了老族长和族老们的压制。
这没谁不乐意的。
耿老爷的动作。
耿氏一族里,想瞒,也是瞒不了人的。
老族长和族老那边,自然把族中的每一户家主,那都给唤了祠堂里。
这时候,不能再隐瞒什么。
如果耿老爷的事儿成了?
耿氏一族还剩下什么?
正统十年,秋。
京都。
皇城,皇宫。
坤宁宫。
玉荣是小憩醒来。
宫人侍候了梳洗。
玉荣还是小小的用了一碗燕窝粥。
然后,便是准备去乾清宫。
去陪着正统帝议一些事儿。
就是提步,刚出殿,准备坐了凤撵时。
有宫人来禀了话。
“魏采女要升了。”
玉荣得了这一个消息。
然后,自然是转道了,去了咸福宫,去瞧了魏采女。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了。
玉荣到了咸福宫时。
这魏采女还没生下皇嗣。
又有宫人来禀话,说是高采女也要生了。
玉荣倒没有一个头,两个大。
毕竟,只是两个采女生产。
这事情,她看得开。
“史妃,魏采女是你宫里的,她这儿,你多看顾了。”
玉荣交代了话。
史妃得了皇后的吩咐,当场应下事情来。
“妾领皇后娘娘培懿旨。”
史妃恭敬的应了话。
“史妃,你是一个聪慧的。你往日里,求了那一件事情。本宫与圣上提过。圣上可没有反对。”玉荣再是点拔了话。
史妃听懂了。
“所以,你应该能保证,你会护好了魏采女这一胎吧?”
玉荣再一次的反问了话。
“妾保证,必是护了魏采女这一胎,皇嗣定然平安降生。”
史妃听懂了皇后的提点。
这摆明了,皇后的意思是圣上默认了,她可以抱养了魏采女这一胎。
这等美事落了头上。
史妃哪能不接住?
“很好。”
玉荣笑着了,唇畔是轻轻的扬了弧度。
史妃坐镇了咸福宫。
史妃敢保证了魏采女这一胎,那么,玉荣很满意。
于是,玉荣跟身边的秋兰吩咐了话,说道:“差人,去请了惠贵妃,请惠贵妃镇储秀宫。把话儿带到了,让惠贵妃护了高采女平安诞下皇嗣。”
秋兰是应了话。
至于玉荣?
她坐了凤撵,是回了坤宁宫。
没去其它的地儿。
玉荣在咸福宫时,听了魏采女的惊呼。
玉荣感觉到了。
她似乎有些动了胎气。
可玉荣这一胎,真的还没有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
于是,玉荣能做的,自然便是赶紧回坤宁宫,好好的护了胎儿。
惠贵妃住了东六宫。
这来了西门宫,自然是晚了些。
于是,坤宁宫的宫人,就是寻到了往西六宫而来的惠贵妃。
“奴婢见过惠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
惠贵妃客气了一话。
“奴婢来,是带了皇后娘娘的口喻。”
宫人说了话。
惠贵妃听了,赶紧让宫人落了撵轿。
惠贵妃躬身听了皇后的口谕。
宫人讲了话。
意思也简单。
便是储秀宫的高采女托于惠贵妃,让惠贵妃坐镇储秀宫,护了高采女平安生下孩子。
惠贵妃当场领了话。
然后,这一行就没往了咸福宫去,而是去了储秀宫。
乾清宫。
正统帝瞧着皇后今个儿没来了御书房。
正统帝还有点儿小惊讶的。
然后,就是有宫人来禀了话。
消息够多。
储秀宫的人报了消息。
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在坤宁宫静养。储秀宫的高采女生产,托于惠贵妃。咸福宫的魏采女生产,托于史妃。
至于储秀宫、咸福宫,自然也各有宫人来报信。
皇帝听后。
对于储秀宫、咸福宫,自然是差了小太监去瞧一瞧情况。
正统帝本人则是摆驾坤宁宫。
正统帝到了时。
见到的是皇后正躺了小榻上歇息。
“情况如何?”
正统帝很关心。
这一进来,连宫人都没让通报。
就怕打扰了皇后的静养。
倒是玉荣见着正统帝进了殿内,她想起身行礼。
正统帝大步走到了近前。
“不必掬礼。你这腹中的皇嗣要紧,万不可再动胎气。”
正统帝都这般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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