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黑乎乎的,床帐上用的布料都好几十年了,就好像挂上之后就再没换过,别的东西也就是这样,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爷爷那辈子传下来的,几十年了,居然都没有改变过,也没花过一分钱。
看来原身这个吝啬鬼死的一点都不冤。
家里的东西不值钱,张承依着记忆在木床的下面,撬开地板,从里面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张承把箱子拽出来,上面带着一个生了锈的小锁。
瓷瓶子里原身的魂魄瞬间闹起来:“你想干啥?那是我存的钱。”
张承也不理他,在花瓶里把钥匙找出来,好不容易找到锁眼,打开以后,是满满登登的一箱子金条。
这么多钱都藏在土里面,难怪张华继承了家业之后也没有找到银钱的下落,原来都藏在这里呀?
一箱子金子少说也得几十万两的银钱,吃两辈子都吃不了,可怜原身生了病连大夫都舍不请,最后小病拖成大病,放着这么多钱不用?活该早死。
金子收好,张承又在旁边挖到几个小箱子,里面全都是房契和田契,厚厚的这么一小摞,当铺商铺,都有十几家,另外还有不少肥田的田契。
拥有了这些东西就能日进斗金,大仓满小仓流,穿金戴银享用不尽的,拥有这些东西的原身现在就要活活的饿死了,连米面都吃不上,整天吃又黑又硬的杂粮窝窝头。
张承真的长了见识了,吝啬鬼真的是一种病,就算是他拥有家财万贯最后也是饿死的命,就算是死过一次了一点记性都不长,还不错,这次让他过来了,他可以帮他花完了,吃完了。
瓷瓶里的魂魄气的一声也不言语了,反正他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他的思想跟张承的思想是共同的,他藏得那些好东西,张承都能找得到,就连他藏得那些书画,张承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你……那是我的好东西,你不能拿走。”
原身的魂魄还想把这些书卷护起来,但是他的身体都是透明的,身子靠上去就是一片虚无,什么都做不到。
张承把一捆书画放到桌子上,拿过一副画轴,打开之后细细的观看。
这些话据说是大家的名作,是原身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原身是个吝啬鬼不假,他自己不舍得吃,也不舍得喝,也不会施舍给所有的人,但是他就好点书画,据说是书画可以赚钱,赚大钱,一幅书画收藏久了,就能换许多的银子,一听说能赚钱,原身就能把银子拿出来买这些东西。
张承借着暗淡的光芒,仔细的瞧了瞧这几幅画的印章,忍不住嘴角微扬。
原身的魂魄大声叫道:“你笑什么,这些画都值大价钱的,到时候卖出去,白花花的银子就流进来了,算了!我不想跟你这种外行谈生意。
在花钱和赚钱上,原身的魂魄与张承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张承嘴角勾了勾:“一批假货也能赚很多钱?”
原身的魂魄顿时愣住了:“你说啥?这可是在多宝阁孙老板那里买的,我花了八千两银子呢,你到底懂不懂啊?”
张承道:“假货就是假货,我懂什么?你看看这几幅画的落款处都有做旧的痕迹,印泥都是新的,而书画十好几个朝代的,你觉得呢?”
原身的魂魄瞬间哑巴了,他飘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可不是吗?
印泥都是一个时期的,书画怎么可能是好几个朝代的,这怎么可能,不管临摹的多真,这些书画也不可能是真的?
别看原身是个吝啬鬼,但是不禁骗,你跟他要一分钱,那是不可能的,你骗他一万两,那是可能的。
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也可以轻松的被人骗走钱财。
这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到这里张承赶紧把这些字画收起来。
不管怎么说着可是八千多量的银子买来的东西,到时候还有大用处呢。
东西都整理完了,张承心里就有底了,还真是家大业大家财万贯,这要是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到时候便宜了别人,那简直是太遗憾了。
没有了原身魂魄的纠缠,张承清净了不少。
治疗风寒的汤药渴了三天下去,张承身上这个病就渐渐的好了,张承每顿饭有吃两个鸡蛋,吃的都是白米粥,白面馒头,还让周金凤割了五斤五花肉回来,顿顿有肉,顿顿有鸡蛋,有吃有喝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张家的都只当老爷生病过后转了性子,也都不在乎,以为他过两天肯定又改回去了,毕竟吝啬鬼是吝啬了一辈子的,也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能改了的。
张承养完了病,就从家里走来,四处看看。
张承家的铺子很多,有当铺也有丝绸铺子,最赚钱的还是寿材铺子和寿衣铺子。
这些地方赚的是死人的钱,但是也是最发财的。
这些事情张承不管,只要挣钱啥都干。
这些铺子里的掌柜都知道张承是个吝啬鬼,一分钱都要分成八瓣儿,所以谁都不敢在账本上做手脚,要是有人给他贪墨了银钱,那是还不起的。
对于这一点张承是满意的,因为没有人能在一个吝啬鬼的手中抠走一分钱。
这一点非常好,没有人贪污,就说明政治清明呀,张承来到这里,仔仔细细的把账本翻来看了好几遍,居然没有一处错漏。
神一样的存在。
看来大家伙对原身那个吝啬鬼还是充满敬畏之心的。
张承查完账之后,掌柜的赶紧擦了一把汗。
“掌柜的您看看账目没啥问题吧?”
掌柜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虽然比张承大了十多岁,但是满脸的谦卑,一家人都靠着他生活的,他不能丢了这个饭碗。
张承点点头:“不错,账本没问题。”
掌柜的这才把心放下,但是今天掌柜的有点犹豫,有些话欲言又止。
张承看出苗头来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是吝啬鬼
原身一向都是吝啬鬼,对这些手下人从来没有正眼看待,然而这些手下人也没有把原身当做主子看待,因为平时的时候原身对他们太过苛刻,所以原身那边出了事,这些掌管店铺的先生们马上倒戈的倒戈的倒戈,离开的离开,就算知道原身死的冤枉,也没有人为他说一句话。
这就是人心换人心了,原身自己没有积德,当然不能指望别人对他忠心了。
这个李先生的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他家里老母亲生病了,急需用钱抓药,下面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孙要靠他养,李先生的实在缺钱,这才犹豫着要不要从张承这里预支一点工钱救救急。
他不算借钱,就是预支一点工钱。
李先生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要是按照原身的说法,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先生的辞退,半点都不会犹豫,但是今天,他遇到的人是张承。
张承仔细听完李先生的陈述,李先生的再三解释,他不是借钱,是预支工钱。
可见李先生也知道原身是个什么德行,但是他现在走投无路,只能这么做。
“东家,我实在没办法,才向您开口的,您要是为难的话,就权当我没说,您不用为难。”
李先生顿时感觉大事不妙,他马上想要退缩,毕竟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张承道:“你要多少钱?”
李先生的擦了把汗:“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已经是最低了,不能再少了,不然的话家里的开销根本就不够用。
张承一看他那个样儿,就什么都明白了:“行了,这几年你兢兢业业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我也没有关心过你的私生活,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去,回去替我向老太太问好。”
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
李先生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承敢给,李先生有点不敢要呀,两个人僵持住了。
一张银票递过去,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五十两。
这个钱张承给的坦然,反正这个钱又不是他的,只要张家的钱不被张华弄走就行了,至于给谁花了,又没有规定。
张承的这一举动,把瓷瓶里原身的魂魄给吓坏了。
这是五十两银子呀,五十两呀!张承居然敢?
那一缕魂魄几乎在瓷瓶里爆炸了,但是依旧没有阻挡住张承的动作。
张承把这五十两得银票交给了李先生的。
“你在我这里干活,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咱们家规矩大不假,但是也不能没有人味儿,钱你拿着,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儿。”
李先生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响头。
男人膝下有黄金,李先生这次对张承五体投地,感恩戴德了,这笔钱对他们一家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简直是救命钱了。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以后您用我的时候,只管说话。”
张承连连的摆手,让他下去做事了,这个李先生出了这个门之后,在说话办事儿就完全不一样了,真的踏踏实实的全心全意的给张承干活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在难出帮一把,能让人铭记一辈子。
看着李先生磕头叩拜,涕泪横流,以至于最后忠心耿耿办事的样子。
瓷瓶里那一缕冤魂不做声了,因为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别人感激他,向他尽忠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刚刚这滋味儿好像不错呀?
原身的魂魄回味着刚才的一切,然后慢慢地缩回自己的壳子里,再不说话了。
张承在铺子里坐了一会儿,见李先生处理问题井井有条一点都用不上他,他自己悠闲的从铺子里出来,在大街上游逛起来。
整个这一条街就没有人不认识张承的。
连要饭的都躲着他走,因为他从来不会给钱的,他自己都已经吝啬到生病舍不得抓药的程度了,咋可能给别人一个大钱儿呢?
张承一边走一边晃,到哪里,哪里的人都躲他远远地。
就连两旁的商户们都不关注他,因为张承从来都不买东西的,他们从这趟街上摆了十来年的摊子了,没有赚到过他一分钱,所以人们都不抱这个希望了。
旁边的小摊上叫买栗子糕。
刚出锅的栗子糕,十分的软糯香甜,周围也有不少人围着买。
张承走过来了。
老板一看是他,马上敷衍道:“张老爷今天怎么出来了?”
张承指着旁边的栗子糕:“这个好吃吗?”
老板:“……”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但是老板一想不对,怕是张承不舍得花钱,又想要白拿他这栗子糕吧?他这可是小本的买卖,家里人要靠这个糊口呢。
老板马上道:“栗子糕十个铜钱一斤,张老板来两块?”
张承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二十个铜钱:“来两斤!”
两斤?
老板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铜钱都到手了,老板赶紧给张承包点心。
栗子糕都用油纸包好了,小绳一拴,老板亲自恭恭敬敬的递给张承:“张老爷吃好了再来哈。”
张承接过来之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脚就走。
反正家里那么多钱,张承可没有打算省钱,有多少花多少,不然怎么完成任务?
不吃不喝留给老缺。
张承逛了一路,买了一路,手里的东西都放不下了,还有几个伙计专门帮着张承拿东西的,客客气气的给送回家。
家里面周金凤正在发愁呢,张承病好了几天了,他们现在是应该恢复以前的杂粮面窝窝头呢?是现在还吃白面馒头呢?
依着周金凤的意思,她跟了原身那么多年,为了省钱的话,现在应该换回窝窝头了,就在这时张承提着糕点进门了,后面买的是大包小包的。
小伙计们恭恭敬敬的把东西都拿过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张承给了赏钱,小伙计们恭敬的退出去了。
周金凤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家可是连灯油都精心算计的人家,每月的香油都是按滴算的,怎么现在一下子买这多东西?
张承看出了周金凤的疑惑,便说道:“我这次生病算是活明白了,咱们省吃俭用也不是个办法,万一身体不好了,万贯家财留给谁了?还不如好好地享受享受了。
周金凤马上委屈道:“老爷你是责怪我没有为张家添上一儿半女吗?”
张承摇摇手:“不怪你!是我们张家命里无子,你什么都不要想,该怎么过怎么过。”
周金凤一看桌子上的东西,孙家的冰糖栗子糕,苏家的大麻花,周家的糖藕桂花糕,还有街头的大油条,香酥可口,口齿生香。
这也太丰盛了吧?
周金凤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真的,这些东西她十年前就想吃了,但是自从嫁给原身之后,她就在没动过这心思。
在原身的思想里,花钱买这些东西吃是可耻的,是一种败家的行为,是要天打雷劈的,在这种压力下,周金凤把吃这种东西当做是一种罪过,把吝啬当成是一种生活准则,这种事情一旦成了常态之后,她便对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排除掉了。
所以周金凤从来不会买这种东西,甚至连看都不会看。
今天张承把这些东西买回来,还让她吃?
周金凤正在犹豫的时候,张承将一块栗子糕给她。
“你尝尝?”
原剧情中原身死了之后,张华把周金凤赶到大街上,无家可归的她,冻饿而死,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花,最后落了一个悲惨的下场。
“这都是刚出锅的点心,你尝尝好不好?”张承催促着她尝一尝。
周金凤拿了一个,放进嘴里。
栗子糕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没有了心理的压力,谁又能不知道糕点好吃呢?
周金凤还没等认真吃呢,一块糕点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光跟着原身啃窝窝头了,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一块糕点根本就不够用。
是人就想吃好的,只不过是有人压制了自己的欲望而已。
周金凤也不例外。
几块糕点吃下去,周金凤的心里有底了。
“糕点确实不错,可得花不少钱吧?”周金凤心疼的说道。
张承半点都没往心上放:“咱家又不是没钱,没钱也不用你操心,以后我让周家掌柜的和孙家掌柜的按时往家里送,家里的吃喝不能断,每顿都要有荤有素,再有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这都啥月份了,还穿的这么单薄?这是哪一年的布料了?你穿着这个出去给我掉价,明天到成衣铺子去裁衣服去,多裁两件。”
张承这几句话,顿时让周金凤听傻了。
裁衣服?
周金凤可是十五六年没做过新衣服了,以前不是不让做衣服吗?现在让了?
哪个女人不喜欢新衣服呀?周金凤也不例外呀?她明明嫁了个有钱的夫家,但是过的比要饭的还不如,她娘家那边都已经得罪的不上门了,没想到现在张承居然开窍了,让她去裁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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