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北才十九岁,法定结婚年龄都还没到,要是有孩子了怎么办?
以后林淮北要一边带孩子一边上学吗??
户口本还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要是不给登记结婚,那孩子不就是黑户了??
温渺翻来覆去,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等天一亮,她就跑去附近最近的药店买了一堆的验孕棒,然后又急匆匆跑回来。
说明书都是日文,温渺勉强看懂了大概意思,按着说明步骤操作。
等待的那几分钟,好像是她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她手心都在出汗。
海城。
人民警察大学。
早晨的操练结束,有半小时简短的早饭时间。
海警的训练严格按照军校要求实行,学生们都身穿藏蓝警服,在晨曦中排着队列走往食堂。
清一色的平头、警服、大长腿,每个人面庞坚毅,看不出半分学生稚气。
辅导员突然过来叫走林淮北。
林淮北不明情况,走到辅导室,辅导员指了一下桌上电话,说:“有个国际电话找你,说是你姐姐。你给她回个电话吧。”
林淮北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就给过温渺辅导员的电话,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可以通过辅导员找他。
但是温渺从来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现在温渺突然打电话,林淮北突然紧张起来。
他怕温渺出了什么事。
辅导员将林淮北的手机还给他,他马上就给温渺拨了过去。
跨过电话很快被接通。
“姐姐——”
电话那头的温渺没有出声,林淮北又喊了声:“姐姐?”
停顿几秒后,温渺的哭声传来:“小北,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怀孕了,真的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淮北怔愣在原地,因为温渺在哭,她说的话他没听得很清楚。他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怀孕?”
“嗯,我以为我怀孕了,昨晚上失眠一整晚,刚刚买验孕棒测了,没有红杠。”
温渺擦着自己控制不止的眼泪,吸着鼻子说:“还好没怀,我都被吓死了。”
林淮北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什么感觉,反正刚刚悬着的心是落下来。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还好你没事,我也被吓到了。”
“我没事,我就是突然很想你,想跟你说说我的心情。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打扰到我。你没事就好。”
林淮北握着手机,顿了顿,微微笑着哄温渺:“姐姐别担心,就算真的怀孕了也没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听到林淮北这么说,温渺心里暖暖的。
“知道啦,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不打扰你,我也要去上课了,等你有时间再打给我。”
“嗯,路上小心。”
电话挂断,林淮北把自己手机交还给辅导员。
刚刚他们打电话,辅导员也在,虽然没有故意去听,可也大概听到了点。
辅导员笑着问林淮北:“怎么了,姐姐怀孕了?”
他还笑着拍拍林淮北的肩:“恭喜你啊,要当舅舅了。”
林淮北表情坦然,不动声色地应:“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女朋友。如果真的怀孕了,那我不是当舅舅。”
“老师您应该恭喜我当爸爸。”
辅导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北:什么舅舅,我是孩子他爹!!!
☆、*53*
53
林淮北太坦诚, 这倒给辅导员敲响了警钟。他直接把林淮北留下,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思想建设。
“谈恋爱是好事,但是未婚先孕还是得避免。一是对人家姑娘负责, 二是要对你自己负责。这影响到你以后入党、入职, 你现在还年轻,是学生, 就还得先做学生该做的事。“
辅导员语重心长,林淮北只站着静静听着, 没说话。
思想建设之间,辅导室电话又响起来。辅导员去接电话, 刚接起来, 视线就不知觉往林淮北身上看。
然后,话筒递给林淮北:“你哥找你。”
哥?
林淮北有一瞬间的疑惑。
他在辅导员边喝茶边奇怪注视的眼神中,接起了电话。
“喂, 哪位?”
“是我, 宁朝。”
林淮北有些奇怪宁朝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还没等他问,宁朝就主动说了原因:“安然怀孕了,我要当爸了。”
“……”
几秒的错愕, 林淮北不自觉重复宁朝最后一句:“你要当爸了?”
“嗯, 我要当爸了。”
宁朝现在心情复杂, 非常乱, 季安然就给他发了条消息, 然后就手机关机玩消失, 他刚才给温渺打过电话,确认了怀孕的事。
现在,他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反应是找自己的军师。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林淮北蹙眉反问:“你问我怎么办?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办?”
“负责,结婚。”
宁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要做的事情很明确,但他又考虑很多。
“我怕安然不愿意,不想用孩子把她绑住。”
“愿不愿意是她的事,要不要这么做是你的事。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买票回国求婚,把这个事做完了再想别的。”
因为现在是在辅导室,林淮北有些话不能说,所以他只能隐晦地劝宁朝:“你考虑得再周全,都会有意外。收起你瞻前顾后的老妈子性格,干点男人该干的事。”
军师不愧是军师,一语惊醒梦中人,当初那一句“哥哥”没白叫。
通话结束,林淮北把话筒放回电话机上,回头,就碰上辅导员探究又八卦的眼神。
“你哥要当爸了,这回恭喜你当叔叔,应该没错了吧?”
林淮北:“……”
…
江市。
季安然给宁朝发了个“我怀孕了”四个字后就很怂地关机了。
她躲在被窝里,心脏噗噗乱跳。
季安然这辈子真没怎么怂过,唯有的几次怂,都是面对宁朝。
她手机关机,但是家里座机不能关机。
听到座机铃声响个不停,季安然跑出房间,看到来电显示是国外号码,她就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
偌大的客厅一下安静下来,可她仍觉得自己耳边好像有铃声在响。
幻觉,一定是幻觉。
季安然捂住耳朵跑回自己房间,又躲回了被窝里。
结果没过多久,季安然的妈妈回来了。
“安然,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手机为什么关机?宁朝有急事找你,联系不上你可着急了,你赶紧回他个电话。”
季安然拿被子蒙紧脑袋,万万没想到宁朝能找上她妈。
“安然,你听到没有?”
“安然??”
季安然拿开枕头,冲紧锁的房门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别管——”
季妈妈:“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管。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肯定又是你欺负他了。”
“宁朝多好啊,打小就让着你,你还欺负他。”
“……”
季安然气结。
她哪有欺负宁朝,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崽呢。
“妈,我要睡觉,你别管我的事了。”
“你现在就把手机开机把电话回过去,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耍脾气,全世界也就只有宁朝会让你欺负。”
季妈妈没听到季安然出声,又拉高音调问了声:“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我现在就开机,现在就回,行了吧?”
季安然无比郁闷,从床头柜拿过手机,长按开机键。
等手机一开机一连上网络,微信就跳出很多条未读消息。
她没有先看微信,大概是怕过一会就没了给宁朝打电话的勇气,所以直接点开通讯录找到备注为“朝朝”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等待音只响了一半,电话就被接起来。
“你干嘛找我妈呀,我妈以为我欺负你了把我训半天——”
季安然委屈嘀咕着,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宁朝用很坚定的语气说:“安然,我们结婚吧。”
不是询问,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在表达他心底深处最直接的想法——
我们结婚。
季安然睁大眼睛,瞬间愣住。
…
温渺这一个早上真的是经历了太多,先是人生第一次验孕有惊无险,接着是找林淮北莫名其妙哭了一通,然后就接到了宁朝的电话。
宁朝很奇怪,找不到季安然,反而没有让她帮忙找,而是跟她要了林淮北在学校的联系方式。
最后,季安然打电话来,声音几近疯狂。
“他跟我求婚了,他竟然跟我求婚了!!!!天呐他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婆婆妈妈竟然直接就跟我说‘我们结婚吧’——”
“渺渺,这个人还是朝朝吗??”
温渺正在去医院看肠胃的路上,被季安然的吼叫震得耳膜疼。
“你冷静点,先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求婚啊!!!”
温渺无奈地笑:“不然你还想有几次啊?”
季安然停顿一下,马上说:“呸呸呸,不许你乌鸦嘴,我一生一次就够了。”
“好好好,我不乌鸦嘴。但我想知道,你这么兴奋,到底是答应求婚了没有?”
“肯定得答应啊,我得对我肚里的崽负责,要给他一个家。”
“……你是因为孩子答应的?”
季安然从兴奋的情绪中抽身,突然
沉默。
温渺有些担忧,提着一颗心,重复问了一遍:“你是为了孩子才跟朝朝结婚的吗?”
“……不是。”
季安然终于想通一般,语气有些坚定,“不是的。不是因为孩子。”
从小就很亲近的关系,一直都让季安然分辨不清她到底对宁朝是什么感情。
可是此时此刻,她分辨清楚了。
如果不是喜欢宁朝,那她怎么会对他对宝宝还有对他们的未来那么充满希冀呢?
听季安然这么说,温渺就放心了,感叹着宁朝可算是办了件男人该办的事。
一个月后。
温渺连续奋战多月,终于通过了语言考试,接下来可以轻松一点,只用准备四月的开学。
其中有小半月的空闲时间,温渺买了机票回国。
季安然和宁朝这个月结婚。
季安然想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婚礼办了,但是他们两家在江市都有头有脸,非要大办婚礼。
季安然拗不过长辈,只好多等一个月。
好在前三个月不是很显怀。
阳春三月,气温回升。
温渺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一刻,闻到祖国熟悉的空气,竟有一瞬间的感动,想热泪盈眶。
还是祖国好,祖国真亲切。
温渺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直接打车去了海城人民警察大学。
——这次回国,她没直接回江市,而是买了到海城的机票。
好久没见林淮北了。
太想他了。
海城人民警察大学的校门威武雄壮,温渺下车看到时,有点被震慑到。
真不愧是警校。
她推着行李箱走到传达室,跟里面值班的保安沟通半天,保安联系上林淮北的辅导员后,让她办了一大堆的手续,最后也没允许她进学校,只让她在校门口等。
温渺知道警校规矩多,她除了耐心地等待,也做不了什么。
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不知道是不是要等林淮北下课了才能见到人。
出乎意料的,短短几分钟,林淮北就来了。
在春天温暖的阳光中,他一路跑来,最后背着光站在温渺面前。
可能是跑得急,加上天气热,林淮北极短的发茬被汗水濡湿,额上的汗顺着眼尾和高挺鼻梁流下,藏满短袖警服的领口也微微洇湿着。
他直直盯着温渺,眼里眉间多了几分温渺不熟悉的坚毅和成熟。
温渺从没见过林淮北穿警服的样子。
她知道警校生训练都要穿警服,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
她的小北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像是个已经长大能保护世界的大人。
温渺跟林淮北对视着,明明是她想给林淮北一个惊喜,偏偏她先激动地眼眶发红。
鼻尖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
也不是很久没见,顶多也就两个月,可是她觉得他又变样了。
为什么他总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发生着变化呢。
她多怕自己以后会认不出他。
林淮北觉察出温渺的情绪,在她哭之前,上前一步将她搂住。
“姐姐,哭什么啊。”无奈又宠溺的一阵叹息。
温渺听到这一声,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林淮北拍着她背哄着她:“姐姐别哭,我不就在你面前么,你哭什么呢。”
温渺抓紧林淮北腰间塞进裤子里的衣摆,哽咽着:“你都跟煤炭一样了我能不哭吗……”
怎么会晒成这样,她以前白白嫩嫩的小北都成黑炭了T.T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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