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天之怒,梁靖疾腿一软,跪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
他伏在地上。
粱桓真是怒从心头起,快步走到梁靖疾身前,一脚重重将人踹翻。
“逆子,你现在真是出息了,竟然敢做出这样有背人伦的事情!”
梁靖疾连忙重新跪好,他仰头看着脸色气得涨红的粱桓,问道:“父皇,儿臣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发怒!”
“不明白?”脸粱桓冷笑一声,转头将叶雯带过来的纸扔到了梁靖疾脸上。
“你自己看看,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梁靖疾连忙将信捡起来,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了然于心。这是他今天命人送来给叶雯的,是叶雯以前写给他的情诗。
可是叶雯怎么敢将这封信就这样摆到了粱桓面前,她不要命了吗?
他的迟疑让粱桓确定了,这封信确实是他送进来的。他平息了些许的怒火再次高高升起,一脚将梁靖疾再次踹翻。
“连朕的女人你都敢觊觎,真当朕不会要你了的狗命吗?”粱桓怒喝。
梁靖疾连忙道:“父皇实在是错怪了儿臣,这封信,并不是出自儿臣之手。父皇应该能认得儿臣的字迹才是!”
粱桓微微一顿。
叶雯立马就道:“皇上,臣妾可并不没有说这封信就是三皇子亲手所写,这封信是谁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确实是三皇子送进宫来给臣妾的。那个传信的人臣妾命人看押着,皇上要是不相信,尽管命人去查就是。”
听到这里,梁靖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雯这个女人将他给出卖了,还是直接出卖到了粱桓面前。
他冷冷道:“叶贵妃还不知道这诗的出处?这信还是叶贵妃未进宫之前,亲手写下送给我的。我本来是想着,叶贵妃现在已经成为了父皇的女人,这诗应该完璧归赵,也借此提醒叶贵妃好自为之。也不知道叶贵妃是不是恼羞成怒,倒打一耙,反而跑来父皇这里说这诗是我送给你的。试问,我为何要送这样的诗给你?”
叶雯站起身,目含泪光,但是脸色坚毅地看着粱桓道:“皇上,这诗绝对不是臣妾所写,三皇子说这诗是臣妾亲手写的,臣妾的字迹,皇上还不认得吗?”
粱桓还真的不认得,他几乎没有见过她写字。
叶雯立马就让余奉水研磨,自己将这诗重新写了一遍。
果然,字体风格迥异,两篇完全不同。
一个人的字迹是自学会写字的时候就开始练习积累下来的,几乎没有可能改变。
而两篇诗字迹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余奉水,你说说看。”
粱桓让精于此道的余奉水对比两篇诗。
余奉水上前看了一会儿,才道:“回皇上,这字迹确实不是一个人的。”
梁靖疾也惊了,当初叶雯将这诗给他的时候,确实红着脸说这诗是她所作并且亲手所写,现在却说这诗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梁靖疾当年为了悄悄地接近叶雯,根本就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叶雯的事情,现在想要找个证人都不可能,唯一能证明两人之前的关系的就是往来的书信。那些信梁靖疾都看过,全部是一个字迹。但是现在叶雯当着粱桓的面写的字和那些书信的字根本就对不上,也就是说,那些根本就不能成为证明两人关系的证据!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粱桓转头诘问梁靖疾。
梁靖疾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证据表明这些诗是叶雯送给她的,但是叶雯却将他送这诗的人扣了下来,倒打一耙。
盛怒之下,粱桓命人将梁靖疾压下去找地方关起来,容后发落。
“父皇,儿臣对叶贵妃真的没有不轨之心,儿臣心中另有所爱!怎么可能会觊觎叶贵妃呢!”
但是粱桓现在不想听他解释,摆了摆手,就让人将人拖了下去。
等梁靖疾被拖下去,粱桓才走过去,将叶雯抱着,“爱妃受惊了,朕会好好处置这个孽障的!”
叶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原主应该是极擅长模仿笔迹的,前世的时候她就模仿了粱桓的笔迹,写了诏书。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她在养心殿待了一会儿之后才告辞。
余奉水亲自送她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余奉水在她的右前方替她引路。
到了一个无人处,余奉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轻声道:“娘娘以后行事还需小心着点,笔迹可以更改,但是事情只要做了,总会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三皇子这件事,娘娘还是不要揪下去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岂能防着三皇子没有留后手?”
叶雯一惊,看着余奉水没有说话。
余奉水笑了笑,“贵妃娘娘的姐姐,先皇后曾经于奴才有恩,当年奴才没能报答先皇后,一直心怀有愧,所以才多嘴两句。”
原来是这样。
但是叶雯也没有轻易相信,她点了点头,道:“多谢余总管了。”
余奉水笑了笑,“当不得娘娘一个谢字。”
余奉水送了她一程之后,就转回去了。
叶雯一边往自己的寝宫走,一边思考着余奉水的话。
他说得没有错,她毕竟对原主和梁靖疾的那段过去不太了解,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了。
只要梁靖疾一命呜呼,任务就算完成了。
哦对了,还有梁靖祉。原主还有一个心愿是好好地照料梁靖祉。
她来了这么久,其实比较少过去梁靖祉那边,只是让两个宫女好生照看着他。因为叶雯要是去得多了,就会让人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梁靖祉身上,这反而对他不利。
过了两天,皇上的处罚结果出来了。他当然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件事就将梁靖疾送去宗人府,毕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所以梁靖疾只是在被斥责了一顿之后,被勒令回家思过,三个月不许出门。
这对梁靖疾来说,只是个不痛不痒地惩罚罢了。
好的结果是她现在不必再受梁靖疾的牵制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现在看来,只有将梁靖淞那件事情查到梁靖疾头上去,才能彻底地将梁靖疾弄垮。
但是叶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她以前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就是为了将先皇后的事情先查清。现在淑贵妃已死,只剩下梁靖疾还需要收拾。
她开始留意宫中的巡逻和暗中布置的暗哨。
过了半月。
是夜。
叶雯换了一身短揭,宫中能人辈出,她不敢轻视,等到月黑风高之时,她才背着绳子,避开所有的巡逻和暗岗,顺利地出了宫墙,直奔梁靖疾的府宅。
梁靖疾的府宅守卫并不森严,毕竟没有想到过会有人敢夜闯皇子府。
叶雯并不知道梁靖疾所在的方向,只能凭着感觉找了过去。好在古代的宅院布局都是差不多的。
她劫持了一个守夜的婢女,逼着她说出了梁靖疾主院的位置,然后将婢女打晕,直奔梁靖疾的院落。
梁靖疾果然在,已经睡着了。
等觉察到房中有人,梁靖疾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他手脚都已经被人绑了起来。
房中亮起了烛光,在跳跃的烛光中,他看到了房中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人,她的脸被布蒙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盯着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了熟悉的感觉。
在这个人拿出绳子套住他脖子的时候,他蓦地就认出了这个人来。
他眼睛陡然瞪大,却再也发不出惊呼声。
“既然你父皇不舍得送你上路,我就来送你一程好了。你记住了,你死得不冤。”随着这道声音,他脖颈间的绳子骤然收紧!
第二天,叶雯睡到了日头高升。
冰烛早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叶雯才终于醒了。
以前叶雯从来不睡懒觉的,今天竟然睡了这么一大早上,好像她昨晚上没睡觉一样。
冰烛连忙进来,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轻声道:“三皇子昨晚上薨了。还不知道原因,听说好像是悬梁自尽。”
叶雯看了她一眼,道:“你觉得三皇子那样的人会自尽?”
冰烛垂下头,“这个,奴婢也觉得不太像。”
叶雯伸了个懒腰,“伺候我洗漱吧,一会儿去看看靖祉。”
梁靖疾的死一直成谜,虽然是他杀,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元凶。
三年后,粱桓突然暴毙,太子梁靖衍继位。
时年,已成为太皇太后的姜氏也死于寝宫之内,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无一例外,全部给姜氏殉葬。
一年后。
已经成为太妃的叶雯倚在宫墙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她一袭蓝裙,背影依旧纤细窈窕,从后面看去,背影说不出的魅惑诱人。
已经坐稳了皇帝之位的梁靖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叶雯有感回看,见是梁靖衍,也并不纳罕。
“叶太妃见了朕也不行礼?”
叶雯看了他一眼,梁靖衍的眉宇染上了帝王的霸势,不再有当年做太子是的谨慎细微。
“我想不到皇上才是背后蛰伏得最深的人。”叶雯淡淡道。
冰烛早在四年前就被她送出宫了。但是她没有办法走,因为梁靖祉还没有长大。
梁靖衍笑了笑,“太妃说什么呢,朕听不懂。”
叶雯看着天边绚烂的彩霞,“先皇大概真的是暴毙的吧。不过太皇太后确实是死有余辜。”
梁靖衍脸色微变。
叶雯转头看他,梁靖衍在当上了皇帝之后,犯了和其他皇帝同样的毛病,开始没完没了的猜忌。梁靖衍是想让她做他的妃子的,但是叶雯不同意。
“当年的三皇子梁靖疾,是我杀的。”叶雯突然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却让梁靖衍彻底地变了脸色。
“我希望皇上能尽快同意我提出来的请求。”叶雯又道。
梁靖衍脸色顿时惊疑不定。他看着天边的夕阳,良久没有说话。
三日后。
叶雯带着时年十一岁的梁靖祉,乘坐马车,出了这座深宫,赶往梁靖衍赐给梁靖祉的封地。
第192章 亡国公主(一)
“宿主, 迄今为止, 你已经去了十七个世界, 成功地完成了十七个任务。系统将会为你发放奖励, 满足你做任务前许下的一个心愿。”
“我做任务前曾经许下过心愿?”陆渔懵了。她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这档子事啊。
“是的。你曾经许下三个心愿。为了保证宿主在成功地完成所有任务之后, 能顺利地回到本来的世界, 所以系统为宿主做了记忆封存,等宿主完成所有任务, 就会为宿主打开。”
“我许下的心愿是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 就连我也不知道心愿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宿主你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来接管的。”
“好吧。”
“宿主现在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巴拿拿继续道。
“下一个阶段的任务?”
“是的,因为主系统已经认定了宿主的能力, 所以现在要将更高难度的任务交给宿主去完成。”
“什么任务?”
“这些任务,委托者虽然有一些遗憾, 但是却对自己的人生到底该怎么走感到迷茫,所以在接下来的任务里, 宿主将不会接到目的明确的任务, 你需要做的是根据自己的判断, 去将原主的一生重新走一遍。并且——”
巴拿拿加重了语气, “在接下来的任务里, 为了确保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务, 宿主将不会知道委托者的前世,并且系统会将宿主的所有记忆都暂时封锁,直到任务结束,宿主才能将记忆捡回来。”
陆渔惊了。
“那我怎么知道任务是什么?我没有记忆要怎么去做?”
“在任务中, 宿主会拥有委托者之前的所以记忆,换一个说法就是,你就是委托者本人。你拥有她的所有记忆,你潜意识里也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并且,我也将不会出现在宿主的任务之中。”
“什么?!”
“你将依靠自己的本能和判断去完成任务,祝你好远,宿主!”
“拿拿,你变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失去了意识。
一个骤雨滂沱的雨夜。
檐廊下挂着的几排灯笼在狂烈的风雨中剧烈摆动。庭院中的花草无人怜惜,被雨打得凋残不堪。
一道闪电从虚空中破空而下,在一刹那间将古朴的院落照得雪白。
两道人影相对站在雨幕中,闪电将两人的脸照得清晰可辨。
一男一女。两人的脸都过分年轻,女人散开的头发被雨水淋得透湿,狼狈地贴在她的脸上,从头发缝隙间,一双凶狠而凌厉的眼眸露了出来,死死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她一只秀手握着一柄利刃,只露出一截玄铁雕花柄端,利刃已经整个没入了男人的胸膛。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他心脏上插着的利刃,再抬眼看向她,一双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悲拗。
女子随即毫不留情地将利刃拔出,一股鲜血猛地从他心脏喷涌而出,洒在了她的脸上。滂沱的雨水迅速将她脸上的血洗刷而下,腥咸的血液随着雨水从嘴角灌入。
男子如山一般向后仰倒,砸在雨中,再也没有了声息。
“呃——”
黑暗中,一个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目一片黑暗。
她知道这是因为床帐太厚,将所有光线隔绝的缘故。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安神香的香味。
施乐极感觉头发已经在噩梦中被濡湿,正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汗水也已经打湿了她的中衣,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窗外是滂沱的雨声,像极了她方才做的那个噩梦。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揭开被褥,将床帘拉开,光着脚下了床。
191/503 首页 上一页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