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你这是何意?”林筠涨红了脸。
陆渔捂住嘴,“呀,对不住,又揭你短了。”她委屈巴巴地,“可我也没说错啊,你母亲没拿我周家一百两银子吗?话说这银子到底凭什么拿?林公子博学多才,不如给我讲讲?若是这道理讲不通,可能要麻烦令堂将银子还回来了。”
林筠简直忍无可忍,他一时气得发抖。
陆渔声音不小,旁边刚好路过两个学员,听了她的话,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林筠。
林筠双颊涨得通红,他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羞辱,“那一百两银子是周老爷同意借的!”
【警告!警告!宿主再继续这样跟林筠说话,将接受惩罚!】系统看不下去了,又跳出来。可惜陆渔理也不理它。
陆渔哦了一声,“原来是借的。有道是,有借有还,林公子可不要忘了择日还了。忘了也没关系,我会提醒你的。”
林筠简直感觉面前的陆渔陌生得他不认识了,以前那个陆渔怎么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
相比林筠的郁结于胸,陆渔心情大好。估摸着林筠也不会想陪她去赏花了,她微微颔首,“林公子想来还有其他要紧事,就不麻烦林公子陪同了。”
说完,施施然拉着已经惊得呆住的浣衣朝一个方向行去。
林筠站在原地,目送陆渔离开,拳头握紧又松开,面色阴晴不定。
“姑娘,你!”
浣衣愣了良久,才回味过来刚才姑娘到底说了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说林公子?”
陆渔转头看她,“我怎么不能?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浣衣有些支吾,“是实话….可这实话也太伤人自尊了吧。您以后可是要嫁去林家的。”
陆渔呵地笑了一声,没接这话,“走吧,我们也去瞧瞧这书院里的花,是不是和这里的读书人一样呆。”
两人估摸着朝后山方向走去,一个着艾绿色的男子出现在一簇大花紫薇后,他背着手,脸上带着一丝趣味。
“这书院里的花,可不也如人一样呆板无趣?
陆渔带着浣衣转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秦姓男子说的后山,只是一片光秃秃的辛夷树,半片花瓣都没见着。
浣衣捶了捶自己脑袋,“哎呀,姑娘,咱们被人哄了,这辛夷花早春三月开花,现在这个时节哪里有花可赏啊。”
陆渔也不是非要看到花不可,倒也不觉得失望,笑着安慰浣衣,“这些书呆子,只会读书,哪里知道花几时开呢,不要怪他们了。”
浣衣扑哧笑出声。
这时,背后有人说话,“姑娘此言差矣,书呆子可不是只会读书。”
这声音突兀,将陆渔二人都吓了一跳,转身望去,不知何时,一个着艾绿色圆领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
陆渔见那人面上含笑,本不欲理会,心里却涌上一股劲儿来,反问道:“你说书呆子不止会读书,那他们还会什么?”
那人微微怔了怔,还是笑道:“会的可多了,比如还会张嘴骗人。姑娘可不就中招了吗?”
这回陆渔没说的了,这人说得对,林筠可不就是此中高手吗?
那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笑。
这男子面容十分清秀,不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微微的笑意。可陆渔就是有种对方十分不好相处的感觉,便朝他微微福身,算是见礼,叫了一声浣衣就要走。
那男子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陆渔走远。
他负手,望着那一片光秃秃的辛夷树出神。
良久,肩膀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
“甫良,你怎么在这?”
他回过头,秦阙的脸出现在三寸开外。
他指了指面前的辛夷树,“为何要哄骗人家姑娘来看辛夷花?”
秦阙微微一怔,朝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啊!好久没回来,我都忘了这个时节没有辛夷花。”他轻拍脑门。
尚庭沛轻轻动了动眉峰,没拆穿他。反而淡淡地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回来路上交了一个朋友?我方才遇到他跟院副说是你的朋友,请院副给他一张请帖,说是你的意思。”
秦阙这下是真的疑惑了。
“没有啊,我没有交朋友….啊!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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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恋爱脑小白花(四)
从白马书院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杯水,一道黛色身影进了她的房间。
“双儿,你今天出去玩了,怎么也不带上我?”
声音发柔含嗔,陆渔听得直皱眉头。
她转头望去,一张含笑的瓜子脸映入眼帘。
眼前的女子看着十五六岁,身段娇柔,容貌姣好,一双眼睛像是含着一汪泉水,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病西施的感觉。
系统跳出来给她介绍:【这是林筠喜欢的人,你爱林筠,就要对她好。爱屋及乌,你应该听说过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傻子,心眼也窄,容不下一粒沙子,更别提这么一朵白莲花。】
【如果你不对她好,林筠是不会接受你的。你现在就好好地巴结她,以后林筠才会对你好!】
【滚!】
陆渔一边喝茶,一边骂着系统。有意无意地不理会吴莹月。
被这样无视,吴莹月的笑容微僵,随即又换上一副更加亲和的微笑,十分不见外地在陆渔身边坐下。
“下次想进我房间,麻烦先让浣衣先通禀一声,我周家虽然小,但是小也得有规矩。”陆渔看也不看她,冷声道。
吴莹月咋听这话,愣住了。
她在周家住了四年了,进陆渔房间从来都不需要通禀。
她愣着没说话,陆渔转过头来,神色寡淡,“你是客人,不是吗?”
吴莹月那一泓泉水,霎时间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陆渔不耐烦地啪的一声放下茶杯,“怎么了?这样都觉得委屈?客人进主人房间,难道不需要通禀吗?这些规矩本来早该教你了,念在你是客人一直没说,如今不同以往,你我都大了,这些规矩,也该学起来了。
陆渔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吴莹月本来想抹泪,被陆渔冷漠的神色怔住了,愣坐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陆渔转头看向她,突然露齿一笑,“你说呢?”
吴莹月怔怔点头,忍着眼泪,“双儿说得对。以前是我考虑不周。”
陆渔笑不及眼底。眼前这个姑娘,若她不是提前知道,谁能想到竟然会有那歹毒的心肠。原身将吴莹月当成朋友,在她借住这几年,周家没亏待过她半分,连月银都跟陆渔一样,每月二两银子,换季有新衣裳。
二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半年花销。
可是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
陆渔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我同龄,你又在我家住了四年,早就不将你当外人了。”
听她这么说,吴莹月脸上划过喜色,连连点头,“双儿素来对我很好,周家也对我很好。”
可惜你心里不这样想,陆渔想到吴莹月前世对原身做的那些事,心里厌恶不堪,她别过头,淡淡道:“如今我都已经定亲了,你我都是一样的,想来是母亲前段时间忙,顾不上你,我晚点要去母亲那里用饭,就将你的事同她提一提,过了这个花样的年纪,可就不好找好人家了。”
吴莹月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之后,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警告!吴莹月绝对不能嫁给旁人,宿主再一错再错,将进行惩罚!你扮演的角色是为爱无私奉献的女子,你已经严重偏离!】系统地话音刚落,陆渔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电流一样的东西击在她的心脏上。
陆渔脸色猛地惨白了一瞬。她经历了很多次,现在都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呼痛出声。
可她脸上依旧笑吟吟的,“怎么了,你觉得我的提议不好吗?”
吴莹月连忙摇头,垂下头,装作羞涩,“双儿可千万别去跟舅母提,我受了周家的养育之恩,以后双儿出嫁了,我就替双儿好好地孝敬二老。我不嫁人!”
陆渔忍着恶心,拉住吴莹月的手,情真意切道:“我知道你感激,你好好的嫁人,就是对我父母最大的报答了。”
是的,你好好的嫁人,别祸害他们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吴莹月还是摇头。她怎么可能肯。
陆渔遂不再多说,这件事可由不得她同不同意。
“没事你就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还有事。”
打发了吴莹月,陆渔感觉到心脏似乎越跳越慢了。兴许不久后,就会完全停跳。
她去了周母郑氏氏处。
郑氏是个十分和善的人,不像别家主母那样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她这一辈子只生了陆渔一个女儿,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疼到了骨子里。
“双儿来了,可曾用过晚饭了?”
陆渔一进门,郑氏就喜色顿开,忙叫丫头上点心上茶。
“还没呢,打定主意来母亲这里吃饭的。”
郑氏更加高兴了,陆渔有些日子没同她一道吃饭了。
陪着郑氏聊了会儿天,陆渔扯到了正题、
“母亲,如今我都已经定亲了,莹月算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她虽是借住在我们家的客人,但谁都知道,她肯定是要从我们家出嫁的。”
郑氏点点头。
“她又没个长辈,只能娘费费心,替她张罗了。正因为她是客人,我都已经定亲了,要是太厚此薄彼,传出去,难免叫人说闲话。”
陆渔不打算现在告诉郑氏她绝对要退亲的事情,免得郑氏担心。至于吴莹月,她是绝不可能乖乖嫁人了,陆渔之所以让周母安排,也是想逼着吴莹月提前动作,好抓了那两人的把柄,以此劝周忞将亲事退了。
郑氏听了十分认真道:“双儿说得对,前些日子我就考虑过这件事。只是想着莹月毕竟是客人,得听听她的意思。”
陆渔道:“母亲,女儿家的面皮总是薄的,你去问她,她又怎么肯说?再者说了,你张罗你的,她要是不领情,说出去,谁也不能说我周家半分不是。”
郑氏笑着赞许,“还是双儿想得周到,确实是这么个礼。”
可能已经完全觉得陆渔没救了,这次系统竟然没跳出来阻拦。
吴莹月本以为那天陆渔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隔两天郑氏那边就有消息传来,郑氏在满青州的给她相夫婿。
吴莹月自是吓得不轻,虽说她如今是客居的身份,但她是孤女,周家收留了她,又操心她的亲事,还送她嫁妆,传出去别人都只会说周家仁厚。
可吴莹月决计不肯嫁人的。或者说,决计不肯嫁给旁人。
“双儿,你快劝劝舅母,我真的不想嫁人!”
吴莹月跑来求陆渔。
陆渔正闲着,跟浣衣学着打络子。
“上次不是告诉过你,进我房间要先通报吗?”
吴莹月迟疑片刻,“外面没有丫头。”
“没有丫头,你就可以直接闯进来了?”
吴莹月咬了咬唇,“下次我会注意的。”
陆渔自顾自地打着络子,十指翻飞。
“双儿。”
“以后你还是叫我周表姐吧。”陆渔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吴莹月。
上回吴莹月就察觉到陆渔好像哪里不对劲,今天这感觉越发明显,陆渔前后对她态度截然不同了,变得十分冷漠。
“…周表姐。”
“至于你说的亲事的问题。你现在住在周家,论理,周家不能不管你,你若是实在是不想我母亲干涉,那么,不如还是搬出去自在,免得受人约束。”陆渔含笑看向她,“你说呢。”
吴莹月脸色微僵,“…怎么,怎么会呢,我知道舅母是为我好。双儿,表姐让我搬出去,我能搬去哪呢。”
“知道就好,我母亲费心费力地给你张罗,别落得个吃力不讨好就行。”
吴莹月暗自咬牙,只得自己去求郑氏。
“我知道姑娘家面皮薄,有道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如今双儿都已经定了亲了,没道理将你瞥到一边。当初收留你,如今自然也会为你备份嫁妆,我看中了两家,恰好今日你来了,就跟你说说,看看4你的意思。”
“两家都是言情书网,年纪都差不多,二十出头,一个已经中了秀才,一个听说学问很好,明年就要下场,虽然没中秀才,但是已有了童生的功名。家境都合适,只有一点,不知你介不介意,那秀才定过亲,只是那姑娘福薄,早两年过世了。”
吴莹月听得火冒三丈,这安的是什么心呐!她只配嫁给那种鳏夫吗!
她心里有火,脸上难免带出来,“舅母,这两个我都不喜欢。”
郑氏也听出她话里的嫌弃之意,劝道:“这也没什么,只是定了亲,又没过门。”
吴莹月心里冷笑,换成是你女儿,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吴莹月不说话,郑氏也看出她不情愿了。她尽心尽力地托人去打听,这两人算是千挑万选的人选,人品相貌都上佳的。吴莹月也不想想自己,只是借住周家的孤女,托人去说和,人家还未必肯呢。
当下有些意兴阑珊,“你先回去吧。”
从郑氏处出来,吴莹月弄不清楚郑氏到底歇没歇心情,到底担心,万一郑氏不顾她的意思,硬将亲事定下,就什么都完了。又觉得陆渔这几日十分反常,心来有些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托了人递了信出去。
陆渔拿着信,反复地翻转了几圈,确认是用蜡封好的。
“去打盆热水来。”她吩咐浣衣。
浣衣看了一眼陆渔手上的心,神色闪过担忧,还是转身去打热水了。
陆渔抖了抖那份蓝色水纹纸制作的带着香味的信,冷笑连连。她猜到吴莹月肯定会坐不住,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快就递信出去。她大概是太过自信了,以为不会有人察觉,才如此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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